“啊啊啊啊我不想听！”周伽南嚷道，“你好烦！”
陈星寂又嘻嘻哈哈胡扯一通，周伽南却越来越憋屈。凭什么白挨这顿打？老男人真是贱骨头，偷吃的时候无法无天似的，老婆一发火，秒怂？出了事就玩消失，把人当什么啊，说扔就扔了？
“陈师父，”周伽南突然严肃，“我现在去公司，等一下你直接进，不要给我打电话或发信息。”
陈星寂立刻明白他要做什么：“啊？你不打算混了？”
周伽南懒得解释，直接挂断电话。
半个小时后，陈星寂的设备上收到一封邮件，他点开，系统就开始自动安装一个名为YAN Platform的开发软件，加载完毕后，右上角已登录的账户竟然是“adminYJ”！
严科技四十年来经手的几百个平台、数十个虚拟空间的后台数据，上千万G的代码库，随他点开查阅。陈星寂盯着屏幕，眼都不眨了，他拿起手机打给谷峰：“老婆，我送你一个礼物……”
周伽南趁午休这段相对混乱嘈杂的时间，去严钧办公室打开他的电脑，邀请陈星寂远程登录。毕竟第一次干这种“间谍”工作，他回到自己座位上时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不一会儿，吃完饭的同事们陆陆续续回来，他心虚地用余光偷偷关注周围人的动态，看有没有人怀疑他。
观察到的情况令他心惊肉跳，的确有许多束目光，或明或暗地在他身上探寻。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道，大概率不是刚刚做的事情被人发现，否则早就有保安来带他走了；那是为什么呢？为什么大家都在偷偷看他，甚至指指点点、有的人还在偷笑？
隔壁桌女孩平时跟他关系很好，这会儿也时不时瞟他一眼，目光里满是惊讶与审视。周伽南感觉如芒在背，忍不住把椅子往她那边滑去，小声问：“Alicia，怎么了？我穿错衣服了吗？”
女孩尴尬地笑笑，边回答边低头摆弄手机：“没怎么，你没错，不是衣服的事。”
周伽南滑回自己的位子，总觉得她话里有话，正纳闷，不知道该不该追问，手机嗡嗡震响，又是陈星寂。
周伽南拿起手机，快步溜去走廊尽头的窗前。
“不是让你别打过来吗？！”他刚想发脾气，却见屏幕上除陈星寂外，还有另一个人。
“欸嘿嘿伽南，这是我老婆，谷峰。”陈星寂边介绍，边拼命冲周伽南使眼色。
“谷总您好。”周伽南点头小声打招呼。
画面里这位谷总浓眉大眼，也是个大帅哥。陈星寂在他旁边缩着脖子乖巧陪笑，平时得里得瑟的模样荡然无存。
“周博士，久仰大名。”这位谷总已经很努力地控制表情了，却还是能看出来一脸愠怒。此外，周伽南发现陈星寂的眼睛居然有一点红，好像刚哭过。
“师父，您好。”周伽南隐约感觉这两人吵架可能与自己有关，赶紧装乖装客气。
谷峰不失礼貌地笑笑，说道：“不好意思周博士，我家陈星寂让你帮他做这种事，我确实事先并不知情。你们严科技的数据库，陈星寂只点开目录看了一下，别的没有动。我已经让他退出并删除log文件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希望不会给你带来不好的影响。”
周伽南皱眉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人家谷总是个有节操的企业家，不屑于从这种不光彩的行为中获利。
“恕我直言，周博士，你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贵司是做空间安全的，严总一向谨慎周到，你这么做，不仅有损我司声誉，还很有可能断送你自己的前途。哪怕是无意中疏忽导致数据库泄露的人，也会付出惨重的代价，因为这犯了我们这行的大忌，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次的……”
“谷总教训得是，真给我上了一课！”周伽南心想，谁要你来说教，你管我！
他突然无礼打断，无异于火上浇油，谷峰顿时怒了，不再给他好脸色，直接把话说开：“我理解周博士想报复对方的心情，但对方泄露的，是人家自己家里的监控；你泄露的，是公司的财产！我不允许哥德尔被卷入你与严科技的纷争！”
“老婆，他不是那个意思，你别生气嘛——”陈星寂正劝着，周伽南突然反应过来，瞪眼问道：“什么监控？谁家监控？”问完自己就想到了答案，顿时脑袋嗡的一下。
“你，你不知道？我还以为……”陈星寂惊异道，“啊？伽南！你别去搜啊，没什么，我已经在帮你删了……”谷峰白他一眼：“能删得完吗？你斗得过那两只老狐狸？”
周伽南呆呆望着空里，眼神已不聚焦。陈星寂看他神情不对，边用目光安抚谷峰，边问道：“那个，伽南，你有别的地方去吗？我建议你先避避风头，需不需要……”
周伽南木然挂断视频，转身看着人来人往的走廊，感觉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服，光天化日之下正在裸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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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熬夜不能熬夜不能熬夜
第52章 52 视频
书包和水杯还在办公桌上，可周伽南实在没办法在众目睽睽之下“裸奔”回去拿。他从安全通道走步梯逃跑了。
陈星寂让他“别去搜”，怎么可能，他一回到家就打开电脑，用陈星寂教他的方法，创建虚拟管理员账户，直接从各大社交媒体平台扒后台数据。
权度再疯也不可能在自己卧室里安装监控，泄露出来的视频中，有两段来自豪车里的全景记录仪，还有一段是挂在客厅门头的防盗鹰眼录下来的。
周伽南心跳过速，握着鼠标的手都在颤抖。两段几十秒的小视频，显然是权度精挑细选出来的。那一次在车里，周伽南穿着短短的旗袍式情趣内衣，坐在老东西身上一边扭一边浪叫；第二次去权度家里，老色批路上都快憋疯了，一进门就把他抱起来放在玄关桌上，裤子都来不及脱，把他顶得两条腿直哆嗦，然后插在他体内抱他上楼。
“我怎么硬了？我是直男啊！”
“这屁股！这腿！我也硬了！我都没鸡儿啊！”
“知三当三，死不要脸”
“年轻人太没见识，不像我，听叫声我就射了。”
“这是真爽到了吧？做0这么爽？都抖成这样了”
“做1也很爽啊，商总喘得好淫荡”
“商总好猛，人家也想被商总抱c嘤嘤”
“尊重男同，理解男同，成为男同。”
“不可能只有这么短，求全片！权总不要逼我跪下来求你”
“c他妈这骚货好浪，好想c死他，好心人给个地址”
“我靠我靠我靠吃瓜吃到自己身边，家人们我在现场！”
“你是豪车坐椅吗？你在现场”
“这0好美，啊啊啊啊啊我恋爱了！我上头了！我要去安慰被网暴的他！”
“我早说过男同该死，知三当三的男同，活该被网暴，祝他被变态尾随qj到死”
“婚内出轨难道不该死？？？泄露他人隐私、引导网友网暴情敌，姓权的是什么好东西？？？”
“Y死了之后Q闪婚找了S，S婚后又无缝找了美0，我现在有理由怀疑，这个美0和男模S才是一对，合伙骗老寡妇Q的钱”
“求全片，有偿”
“谁来给他开个盒，我去亲自审判这个骚货”
“支持权总把他卖到缅北特色度假村，好东西要全世界一起分享”
“有钱真好，可以c这种极品美0。好伤心，为什么轮不到我”
“你是刚撸过贤者时刻吗笑死”
“商总厉害了，晚上还得给权总交公粮吧，不得不服”
“这不两个人偷情吗？怎么不骂婚内出轨那个”
“我骂了老寡妇几十条都被删光了，果然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好骚啊好骚啊好骚啊好骚啊好骚啊好骚啊”
“这是真爱，边亲边肏，摸屁股好温柔”
“商总长得好像欧阳栋啊！！！天哪这是什么狗血替身大戏！！！”
“婚内出轨jj烂掉我说的”
“Q总心已死，我的眼泪为Q总而流，但我的鸡儿站在骚0一边（排队ing”
“我不信没人认出来，这不X大神童周伽南吗？太给我们学校长脸了”
……
看到这三个字，周伽南吓得浑身一哆嗦，砰的一声合上电脑屏幕。他恍然惊醒，无比后悔。激怒权度的后果，此前他从未考虑过，甚至没有想过权度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报复他。为什么要去招惹那“两个老狐狸”？他只是个初入社会的小斑鸠，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斗得过在商场摸爬滚打了半辈子的大佬？
太可怕了，一出手就要把人逼死吗？姓权的是真疯了，还是原本就这么阴损？可现在想这些有什么用呢？周伽南用力呼吸，却感觉空气越来越稀薄。做了网络安全这一行才知道，网络上根本没有安全可言。被“开盒”是早晚的事，说不定现在已经……他顿时觉得脑后有眼、隔墙有耳，赶紧冲过去拉上窗帘，反锁了门。可他总不能一辈子不出门、不见人。怎么办？他该怎么活下去？
通话结束后，陈星寂抓着后脑勺儿嘟囔：“我总觉得这事儿不对。严钧那老家伙多爱面子，他怎么会允许权度放出他光屁股的视频？该不会他被他老婆控制起来了吧？欸，老婆，你和严钧说得上话，要不你打过去问问？”
谷峰打量他脸上神情，没好气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少管闲事，少管闲事！你干嘛非要帮那个小狐狸精？你也跟他勾搭上了？”
“天地良心！我冤枉啊老婆！”陈星寂刚“平身”不久，腿一软又跪下了，“我真没有！奥林匹斯、仿生人、换脑手术的来龙去脉，刚才我都交代了，一点儿没隐瞒。我就是看小情侣怪可怜的，想帮帮他们。”
谷峰让他起来，轻叹道：“这件事情我不方便插手。‘商总’这个时候正焦头烂额，我现在联系他，不等于看人家笑话吗？”
陈星寂连连点头，挠头想了想，又坐回电脑前，边说边操作：“权度那里一定还有其他监控视频，我黑进去都删干净，及时止损，防止他后续再发新的。”
谷峰却灵光一闪，立刻联系哥德尔公司其他股东。最大股东的私密视频外流，严科技形象受损，短期内股价一定大跌，他想试试能不能趁乱并购严科技。
周伽南在被子里蒙着头哭了好久，几乎缺氧。手机震动时他已经料到，又是陈星寂。
“欸伽南，视频我用面部识别检索标注过了，能删掉很大一部分；权度家里电脑上的备份，也已经全部清空，不会再有新的视频流出。不过，我发现一个问题，嘿嘿——”
“你看了？”周伽南万念俱灰，这货怎么可能不看，不看怎么标注？所有认识他、见过他的人，肯定都看过了。他的老师、同学，亲戚朋友，爸爸妈妈，都看过了……
“这不重要，你听我说——”
“重要！”周伽南含泪咆哮，狠狠挂掉电话。陈星寂很快又打过来，他气急败坏地关机、弹出手机卡扔进马桶里冲掉。
陈星寂发现电话打不通、信息发不出去，又赶紧给周伽南写邮件。
“周伽南你冷静一下！那个不是严钧，还是原来的商北斗！你想啊，严钧和你一样，是Z省人，他怎么会叫你‘伽南宝贝儿’？语言是大脑的功能，严钧不会说这么标准圆润的儿化音！那就是商北斗！”
可邮件刚一发出去，就收到一条系统自动回复：该邮箱已注销。
第53章 53 消失
商北斗在权度脚边跪了整整一夜。哭也哭了，求也求了，抽自己巴掌、磕头道歉，只想求权度删掉监控视频，不要再伤害周伽南了。
权度不为所动，面无表情地用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动：“我伤害他？你到现在还觉得他是天真无邪的小白花？他根本不要脸。是他先把床照发给我的，你还不知道吧？”
商北斗已经不知道该相信什么，甚至无法理解权度对周伽南的恶意。明明是为了转移财产、避税才假结婚，为什么权度会突然之间对他产生这么强的占有欲？
其实权度放出性爱视频的目的，并非单纯为了报复周伽南“插足”。他嫌慢慢通过婚内赠予的方式拿回财产太麻烦、太琐碎，想通过离婚一次性分割财产。只要商北斗出轨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离婚就是一件“众望所归”的事；因为商北斗是过错方，权度就可以要求赔偿。
折磨了商北斗一夜，天亮时，权度终于“大发善心”同意不再发布私密视频，前提是商北斗“自愿”写下一份“净身出户”保证书。为了演得更像真的，他还帮商北斗请了一位擅长离婚官司的大律师，假装商北斗签了“净身出户”又反悔，两边律师合伙上演一出离婚争家产大戏。
结婚以来，商北斗已经把名下近六成产业通过“婚内赠予”的方式转给权度，剩下的四成，权度计划通过离婚官司拿回来一大半；因为权度婚后不再工作，精神又出了些问题，加上商北斗出轨的事给他造成的“创伤”，他还要求商北斗定期向他支付高额的赡养费和医疗费。
每天除了见律师、签各类授权书、协议书外，商北斗就一直守在书房那台同步监控视频的电脑前，吃饭睡觉都不离开。他想，只要他守住这台电脑，权度就没法儿用它再发视频。
可那晚以后，他再也联系不上周伽南。公司的人说周伽南没去上班，他发了无数条信息，打了无数次电话，听了上千遍“您所拨打的账号已注销”。一开始的焦灼痛苦，渐渐变成绝望。伽南走了，连声再见也没说。
他懊恼得整夜睡不着觉，一遍遍问自己那晚为什么不跟伽南一起走，捶着脑袋骂自己蠢。当时只是想回去拿伽南送他的那个硬盘，跑进书房却发现权度正在发监控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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