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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间何来不夜天(魔道同人)——烟锁月眉

时间:2023-08-31 08:47:02  作者:烟锁月眉
  “阿澄,你也别怪人家蓝公子生气,那是个什么地方?里面的东西往轻说是世代的累积,往重说,那是世之瑰宝,人家大开方便之门让我们阅记已是恩泽,又岂容毁坏?”
  “阿姐,我没恼蓝家。”
  江澄气闷的捶了记软枕,他也知晓自家今日太过冲动,沉声轻辩道:
  “我是气不过金子轩那厮……,阿姐,你是不是……喜欢他?”
  “这桩婚约是阿娘与金夫人的主意,我的意思,要紧吗?”
  江厌离轻绞手中面中,为江澄拭去面上汗珠,垂眸轻叹:
  “我本也不以为自家是什么天姿国色,父亲到时,我会请父亲做主把婚退了。”
  “阿姐……”
  江澄无端觉得难过,自家温柔善良的姐姐,不当承受这些挑剔为难,她何当在莲花坞中悠然自得,笑择天下良人为嫁才是。
 
 
第十一章 
  江澄委屈,江枫眠更委屈,好歹也是一宗之主,让昔年同窗指着鼻子训成狗,他不要面子是吧?!
  可又有什么办法,昔时一着棋错,在虞紫鸢的筹谋下将人娶进门来,结果娶进门的不是媳妇儿,是“婆婆”。
  虞紫鸢自矜身份,一直以眉山虞氏为傲,从来不以为自家是江家的妻子江夫人,而是虞夫人,行事多有不妥,让江枫眠也是头疼不已。
  别者不言,只其疑藏色散人与自家夫君有私一事,便闹得莲花坞人人尽知,让江枫眠这家主失尽颜面。
  更闹得原是江枫眠左膀右臂的魏长泽也受不住,只能携妻儿远离莲花坞,不仅折去江枫眠的助力,也得罪了抱山散人及与之相关人脉,把莲花坞孤立于众仙门外。
  最要命的是,虞紫鸢性格中的毒舌与桀骜不驯已影响到江枫眠的独子江澄,令之心性已违江/氏立身的“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游侠之义,成了有江家名,却无江家实的“虞氏”江家继承者。
  这些,在蓝启仁点明前,江枫眠尚还不觉。
  江枫眠其人性格仁厚,可说难听些,却又可说其耳软心软是没个准主意的,加之他不敏言,又不善争,更对虞紫鸢还有那么几分真情在,凡事有理无理都让三分,结果反让虞紫鸢认为他心虚。
  故,便令得如今的莲花坞,成了“江皮虞芯”的存在。
  但,江枫眠再软,也是个家主,是个父亲,江家子弟和他的独子是江/氏传承的根本,不能这么被不明不白毁掉,纵被蓝启仁骂得脸皮都要透血,也只能认。
  还得谢过蓝家的宽宏大量,怀着满腹心事,等在一旁,等着金光善到后,先解决掉女儿那桩闹心的婚约。
  老实说,江枫眠并不看好江厌离嫁往金家,金光善此人貌似贪图逸乐、奢靡无度、好酒喜色的无为之人,实则狡言善诈,心思莫测,自家女儿温柔良善,嫁进那狼窝,只怕连骨头渣也剩不下。
  可偏三娘子却同金光善的夫人是闺中手帕交,极看好金子轩,非定下这桩亲,才会惹来今日的嫌弃。
  ——毕竟,上赶着不是买卖,倒贴的也未必是交情!
  金光善向来就是个八面玲珑油滑货,一来便一推二六五的把事推到“小辈不懂事”上,几句话便要将事扯远,却不想,这次好面子的蓝启仁不吃这套,只淡淡一句:
  “若玹儿烧了你金鳞台,你亦此语,老夫也无甚好言。”
  呵~,这是明告诉他,想轻松过关那是没门,不给出什么来,蓝老头儿的宝贝儿子要烧了我的窝呀?!
  不过话说,老听得说这老古板有个宝贝儿子,怎会没见过呢?
  得,这位也想着想着开始天马行空了。
  好在江枫眠可没心他顾,也管不得言语直不直,戳不戳人肺管子,直接挑明退亲,才让金光善没继续神游。
  左右儿子也不喜欢,金光善也不过虚言假套几下,便解了两家婚约,并许以无数金氏珍藏典籍予蓝氏后,才得脱身。
  只经此一事后,江、金二家子弟自也不便久留云深不知处,便也各随家主而返。
  因魏长泽夫妻与江枫眠有旧,魏婴与温情姐弟也不便回避江枫眠,自也相送一程,到让江枫眠看出自家儿子对温情的心思来。
  只是,温情向来便是个护弟如命,视医为生的,虽同江厌离相投交好,对江澄却半分无意,江澄的少年心事,也只能空抛。
  温若寒举行仙门百家子弟百凤山大比,原有宣威之意。
  之所以未择在不夜天城,却是父子三人同有一怕。
  ——聂怀桑那哭神也在其中。
  清河聂氏乃仙门世家之一,他家的儿子,你不邀,象话?
  可万一那小子技艺太差什么也猎不到,气跑事小,气哭了可就事大。
  百凤山塌了也罢,不夜天城可才修好没几年,连金乌大殿也改名“炎阳殿”以为避讳,就别再去惹那哭神了。
  杀了?你当没试过?
  每动此意,不夜天城就会有震动,也问卜于天,得出此子命格奇特,凡触之犯之皆不得安,唯可相避,方得无碍。
  故,温若寒也只得对聂家施以怀柔,好在现下聂家与他也没什么磨擦相争,至于以后,便也只能以后了。
  以不以后的且另说,如今温家终是势大,他要百凤山会武,仙门众家弟子试艺,便无人可阻得。
  蓝、聂两家虽联盟已久,也私下联系众家,到底是人心有异各不齐,终是抱着“各扫门前雪”的心思,观望者众,谁也不想做那出头鸟去,都想人后躲平安,纵知是虚妄也存侥幸心。
  把个素以侠义争先的聂嘲风气得直骂娘,拨断云深不知处几张名琴素弦犹不得气消。
  其时,蓝曦臣已依父命暗中游说可联手的仙门及散修,聂瑾也往聂氏各姻亲眷众中集结人物待时而动,能出面麻痹温家的,自便是那四个祸事头子。
  于是,温晁铁憨憨,头大了。
  温晁做梦也想不到,哭神聂怀桑也要参加比试。
  那家伙不是资质太差到连真刀都抡不动,要成日由他家的义兄与师兄还有蓝家那冷木头护着,才敢出门动窝吗?
  哦,我去,那三个也在大比之列,他自然也得到。
  温晁郁闷死了!
  他还打算让仙门众家弟子在比试中一只走尸什么的也猎不到,一举成就温家声名,可如此一来,哭神不嚎得山塌才怪。
  得,还得派人盯上那四个,如果那哭神真那么不济,还得暗里派人赶上个一只半只插他刀上箭上去。
  这活儿干得,怎么那么憋屈啊!
  温晁一拍脑门儿,总算想明白自家大哥怎会忽然接手找阴铁,而把主持大比这种“露脸活儿”交给自己,感情,坑在这儿呢!
  温逐流看着傻孩子温晁的脸变来变去,对自家接手的憨憨也是无奈得紧,都多少日子了?这才想明白过来,也是够了。
  百凤山大比,众世家云集,聂、蓝、金、江四家原先之势原是平分秋色,可自十几年前起,四家之中敬陪末座的江家,却隐隐扶摇而上,占之四家之首。
  江家名传,到不是有什么多出色的子弟,而是江家家主仁侠好义,屡屡救人于难,又有眉山虞氏相助造势而成。
  毕竟,紫蜘蛛虞紫鸢当日便扬言,她择之夫,乃是不世英豪,纵是百家仙门者众,也多有不及。
  虞紫鸢此人极为自傲任性,为得当日一语,对夫君对子女对弟子均是严苛,为的,却是那人人口中浮名。
  故,在江/氏有意,余下三家无意间,原本底子最薄的江/氏到跃然于众家之首,让其余三家到不显起来。
  其实,虞紫鸢及其出身的眉山虞氏到底还是底蕴太薄,其智太浅,看不清什么才是家族传承,什么才是世家根基,把浮云声名,虚妄色相,看成了要紧物。
  是,聂氏的粗犷、蓝氏的儒雅、金氏的奢靡,表面粗看上去都是短处。
  毕竟,聂氏之人性躁少谋,蓝家众者持礼固执,金鳞台笙歌舞宴不过梦死醉生,于智者看,都非久长之态。
  可谁又解,聂家以急公好义为家传,粗中有细,并非无智。
  蓝家守礼仪,却择善固执,家规三千,却难禁锢赤胆肝肠。
  金氏奢侈,却非无度,狐隐声色,暗中爪牙利。
  虚名势大?再大也不过以沙筑塔,挽云为画,不过水推风过便已无痕,没有雄浑底蕴,又背离自己家传的江家,正是这么个虚弱的“强者”,撞进温氏父子眼中。
  不同于江澄要急着向父亲证明自家成长的悍勇,金子轩性骄好胜的争先,蓝湛他们四个,简直是来给温晁铁憨憨添堵的。
  被家里千叮咛万嘱咐要“藏锋昭拙”,四个祸头子便做开戏来。
  首先便是聂怀桑一跤“摔”下,正把领头开路的蓝湛“砸”到,聂怀桑自是“伤”胳膊崴脚,得由魏婴背上。
  “倒霉”的蓝湛就胳膊“受伤”,还折了弓箭,扭到脚,由孟瑶扶着慢慢蹦。
  追走尸?没见背着扶着,能走就不错了。
  射猎?就聂怀桑那手,平时射箭都能射到同门的腚上,这会儿让他开了弓,就别管姓温、姓江、姓金,还不知射谁腚上呢!
  蓝湛?弓都折了,还射个毛线。
  温晁气得直捶心口,破口大骂:
  “哪个蠢货把那哭神领那边儿的,他平地都能摔,你让他走小道上去颠儿?
  这下好,聂怀桑一举把聂、蓝两家全废了,说出去,别人信是他点儿背吗?指不定说我们温家弄鬼,还宣个屁的威呀?
  去,赶点‘靶子’去,随你们怎么弄,别让那哭神给我嚎,只当是咱们周贫,让那四个有个名头就行。
  如果他们实在射不了,你们帮他们射,快去!”
  “是,二公子!”
  几个温家修士灰头土脸,满面晦色而去,他们温家向以抢百家仙门弟子之功为傲,万不曾料会有朝一日得深藏功与名给人送劳。
  憋屈,太憋屈!
  可这憋屈还得受着,得兜稳,否则,温晁决饶不了他们。
 
 
第十二章 
  能得温氏送功,蓝湛四人自是首开先河,只纵如此,这四只犹自装死不前,还干脆烤起山鸡来。
  理由当然是,怀桑肚子饿。
  气得温氏修士心里直骂娘,却还得闻着鸡肉香,忍着口水长,憋屈又隐蔽的帮这四个行猎。
  比起蓝、聂两家的摸鱼,江澄带着江/氏子弟那是意气风发不让于人,不光同温氏修士抢猎,连金氏的猎物也不放过,成心要和人过不去。
  原本心存歉意的金子轩也让他惹得动怒,竟你来我往争起高下来,以至这天上的莲花纹章与金星雪浪家徽此起彼伏,风头连东道主温氏都盖过去了。
  温若寒持杯劝客,面上不显,但心里,却已然是有盘算。
  如今清河聂氏家主明面上是玄冥尊聂嘲风,但众人尽知,这位已托言闭关数年,昔年之伤愈与未愈还两说。
  ——连长子大婚也未曾出席,这关闭得,可就有些让人思量。
  故,实则不净世主持家事的家主是年少成名的赤锋尊聂明玦,与姑苏蓝氏一般,同为晚辈持家,聂嘲风与青衡君一样,就是个摆设而已。
  温若寒相信,纵这二人再是少年英才,要短时全盘掌握家族权力,与温氏相抗衡,那是笑谈。
  那么,就只剩云梦江/氏与兰陵金氏可对温氏有威胁,最重要的是兰陵金氏,只怕还密藏着块阴铁。
  关于这点,温若寒并不怀疑长子温旭的判断,毕竟阴铁之间互有感应,不净世与云深不知处都不曾探得,到是兰陵金氏的宗祠祖堂内似有异,温若寒就不得不疑。
  只温若寒不知,温旭之所得,却是聂瑾动的手脚,其故自是要逼金光善这刁钻老狐做不得墙头草,观不得四下风,非入局中与大家一起对抗温若寒。
  否则,下去个温氏,冒出金家,也是头疼。
  江澄性子暴躁,手下无情,弓开满月,箭无虚发,莲花坞子弟又惯射纸鸢,猎得自比人多。
  金子轩等也不弱,金家子弟向来目下无尘,钟鸣鼎食之家骑射之术自不输人,何况既存心争个高下,自也不藏着掖着。
  温晁自家知自家事,他那手箭术也就比聂怀桑那哭神好些,不至射到自家人而已,还是稳坐等功的好。
  几家相争,温若寒皮笑肉不笑持樽劝客,聂嘲风只同青衡君身旁的蓝启仁歪缠,非让人饮酒,把挟中间的青衡君吵得几将掩耳,江枫眠与金光善假笑寒喧,到似宾主尽欢。
  “江叔叔有这么个儿子,日后有得头疼喽!”
  魏婴摇头长叹,把啃完的鸡骨丢入火堆,看着天上直摇头,他双亲与晓星尘师叔尚知温氏势大,为免温情姐弟及薛洋被温氏所挟制,也知将人藏起来。
  江澄又怎会如此不晓事,在这种时候出风头?
  赢了如何?不过虚名。
  反使温氏记恨上莲花坞,日后定会生事,到时于云梦江/氏便是场大祸。
  须知,这世间只有千日为贼者,断无千日防贼的,一个疏忽便是万劫不复。
  只此言,魏婴纵是有心说,江澄也未必肯听,终归是各人造化罢了。
  “阿婴,你担心江宗主也是常情,魏叔叔与江家好歹也有些交情与名头在,这是常理。
  只如今大哥他们所托,我们也不得不助,为免生事,你就有心提点也不妨委婉些。
  何况,那江公子傲得很,未必会听劝,嚷出去便不美了。”
  孟瑶自来处事谨慎,他对江澄并不喜,在他看来,初来便将小桑气得岔气的江澄就是个只知意气的鲁莽之辈,不值深交。
  若非有碍魏长泽与藏色散人同江枫眠有交情,其姐江厌离又确是温良好女儿,孟瑶早直言魏婴别理江澄。
  魏婴也知晓江澄不得哥儿几个的心,特别是连气怀桑两次,连蓝先生也厌之,他若深交于之,到真是给自家寻事。
  只其天生侠义心怀,见人于难,不援手提点心下难过,便也只好涎皮赖脸的蒙混过关,想着只言几句,若不听,便罢。
  总不成为个江澄,去把自家兄弟气恼,也委实太有些荒唐。
  可没等魏婴去提点江澄,江澄便已提点到魏婴头上,此次比试中,五大世家让江家占了鳌头,金家仅次一箭之缺,温氏其后,蓝湛他们四个垫底并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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