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决赛的最后，节目组让全部选手都站在舞台上，主持人先宣布了要被淘汰的最后几名，被淘汰的几人都洒了点眼泪，又跟旁边的人拥抱，最后眼睛里憋着泪，嘴角往上扬着离开了。
等被淘汰的人离开了舞台后，主持人从最后一名开始宣布，林序一下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和分数，确实很险，他要是再少零点五分，刚刚泪洒舞台的人就会多他一个。
林序听到分数的时候，目光转到了谭海道的身上，谭海道也许是心虚，全程低着头，假装在沉思的样子。
林序看到他的头顶，是地中海的发型，他想，这也是一个顽固的家长。他们总觉得“我这是为了孩子好”“这条路才是真正好走的路”，因为孩子不愿意听从他们的安排，所以他们就会暴躁，会愤怒，甚至会将情绪发泄在无辜的人的身上。
林序想冷笑，笑到一半的时候，想起来自己的面前还有镜头，于是将那点嘲讽压下去，换上灿烂的、因为进了决赛而高兴的笑容。
夜寒露重，林序走出电视台录制厅的时候，看见了霍钰成，他露出真心的笑容，跑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来接你下班。”
林序在家里总说自己去录节目就是去上班，所以霍钰成也这样说了。
不用霍钰成问，林序半秒也忍不住：“我进决赛了！”
“真厉害。”
“但是过程有点曲折。”
“发生什么了？”
林序套上羽绒服的帽子，往后看了一眼：“走远点再说。”
在回家的路上，他挽住了霍钰成的胳膊，大冬天的，两个大男人挽着胳膊取暖也不奇怪。等走远了点之后，林序将谭海道的事情告诉霍钰成，说：“我差点就要被‘复活’了。”
霍钰成说：“等节目播出后，我帮你骂他。”
“不要。”林序说，“你不能为了没有素质的人降低你的素质。”
“我想到苟导问了。”
“那不一样，我不能忍，你可以忍。”
“我也不能忍。”
“也不是忍，你可以忽视他的存在。”
“那是因为他没有伤害你。”
伤害的人是霍钰成，所以他可以忍，但如果有人伤害到林序，霍钰成就不能忍了。
林序低低一笑：“好吧，那你随便骂骂他，不要生气。”
“我不会生气的。”
霍钰成骂人，走的是有理有据的路线，他越分析越冷静，从来不让自己生气。
林序说：“你最聪明啦，我要向你学习。”
“好。”
“快，快跑回家！”
霍钰成被林序拉着跑，头发向后扬起，风灌进衣服里面是冷的，但胸口是发烫的。
“着急什么？”
“急着学习，还有签名！”
学习攀爬、交缠、陷入，签上唇形的轮廓、稠浓的呼吸和滚烫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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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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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冉冉新星》的决赛还没有开始，林序就在北艺的表白墙上看见了霍钰成的名字。
——To舞蹈学院的霍钰成小哥哥：你真的好帅嗷嗷嗷嗷嗷嗷！你是我的理想型，本人今年十九岁，身高170cm，体重52kg（连体重都是爱你的数字），是戏曲表演专业二年级的学生，是北城本地人，喜欢去剧院看剧，也喜欢古筝和滑板，我想谈恋爱！能不能给我个机会？莫文蔚的阴天，孙燕姿的雨天周杰伦的晴天，都不如你加我的微信和我聊天，微信号：********。
PS：非霍钰成本人请勿添加，一律不通过。我从同学的同学那里知道霍钰成的微信号，所以别想骗到我喔。
再PS：如果霍钰成小哥哥能看到的话，别问我为啥知道你的微信号不直接加你，那是因为我不想让我的喜欢成为你的负担。如果你目前是单身而且也想谈恋爱，不妨跟我试试，我超级适合谈恋爱的！
再再PS：怕小哥哥本人看不到，如果有认识他的人麻烦转发一下哦（比心）~
林序将手机怼到霍钰成的面前，醋溜溜地说：“我看这个小姐姐挺认真的，还是给你看看别人的心意吧。”
霍钰成一目十行地看完了，将怼到眼前的手机推远：“看到了。”
“怎么这么冷漠啊？小姐姐要伤心了。”
霍钰成放下手上的书，牵住林序的手：“怎么？吃醋了？”
林序口是心非地说：“才没有呢。”
霍钰成将人拉下来，让林序跪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衔住那两片温软的嘴唇：“别吃醋，我只喜欢你。”
林序压住嘴角的笑，装委屈道：“没有人在表白墙上给我表白。”
霍钰成问：“你还想谁给你表白？”
林序看着霍钰成：你说呢？
霍钰成揉了揉他的腰，没说话。
第二天的时候，林序就在表白墙上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To音乐学院的林序：
我很喜欢你，但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笨嘴拙舌的，只能引用别人的诗句。
写了四行关于水的诗
我一口气喝掉三行
另外一行
在你的体内结成了冰柱
写了五行关于火的诗
两行烧茶
两行留到冬天取暖
剩下的一行
送给你在停电的晚上读我**
你值得被很多人喜欢。
如果看不到我，那也没有关系。
希望你能高兴。
——知名不具
林序笑得乐开了花，一整天上课嘴角都是上扬的，左右的人都问他为什么笑得这么高兴？林序说因为买彩票中了一等奖。
周围的人起哄让林序请吃饭，林序大手一挥，中午的时候带人去饭堂搓了顿热气腾腾的火锅。
他花钱，他请客，他高兴，他乐意！
今天霍钰成比林序早回家，他在厨房里面做菠萝炒饭的时候，林序从背后贴上来，问：“‘知名不具’是谁啊？”
霍钰成切着菠萝：“明知故问。”
林序又问：“什么时候才停电啊？”
“想停电？”
“想读你。”
“读我不需要等停电。”
林序笑着将手伸进了霍钰成的衣摆里，说：“那我现在就想读你。”
“别闹，在做饭呢。”
“暖一暖，外面冷死了。”
不知道是不是常年练舞的原因，霍钰成整个人都是暖和的，一年四季都是。不像林序，一到冬天就成了冰棍，浑身都向外冒冷气。
林序只暖了十几秒，他还是不舍得冻霍钰成，将手缩了回来：“今天有几家音乐公司找我了，问我要不要跟他们签约。”
“你是怎么想的？”
“我都拒绝了。”
“看不上？”
“嗯，我想去更好的音乐公司。”
现在来找他的音乐公司也不差，但还谈不上一流，林序觉得自己不用着急做决定，再等等，他想要去更高的平台。
“好。”
“我拒绝他们的时候，他们好像还挺遗憾的，你说，我是不是他们眼里的香饽饽啊？”
“应该是。”
林序的外形、声音和唱功在同龄人里面都是拔尖的，这些音乐公司没把人招来，当然会遗憾。不过，外形可以包装，声音可以碰瓷，唱功可以营销，这些音乐公司也不会过于遗憾，他们会马不停蹄地继续联系别的合适的人。
林序又说：“准备过年了，我妈叫我录完节目、考完期末考就回去。”
“她不生气了？”
“我也不知道，她给我发的消息里面没什么语气。”
“但起码她肯跟你说话了，这是一件好事。”
\"希望她已经释怀了吧，毕竟半年都过去了，我在这条路上走得也还算不错。\"
不错指的是他微博现在已经有五位数的粉丝了，节目的半决赛播出之后，很多人都为林序抱不平，还小小地上了个热搜，以至于林序虽然是踩着线进的半决赛，但人气却飙升到了第一。
林序想，这算不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林序要为决赛做准备，能进决赛的选手都挺强的，林序没有必胜的把握，倒也没有紧逼自己，因为唱功也不是一种几天几天可以快速提升的能力，他已经尽人事了，接下来就是听天命。
到了决赛的那天，霍钰成去当了场内观众，因为林序的关系，他坐到了前排的位置。
参加决赛的只有八位选手，林序的独唱出场顺序是第五位，一个不前不后所以不算好的位置，但林序放平心态，发挥得非常稳定。这回林序选的歌曲是一首耳熟能详的情歌，间奏的时候，他没有忍住，往霍钰成的身上投去了好几次目光。
霍钰成一直笑着看他，接住了林序每一次的目光。
于是后半段的时候，林序的情歌唱得更加缠绵悱恻，每句尾音的气息都是撩人的，那种甜蜜的情绪在舞台上蔓延，感染了很多观众。
霍钰成听到后面的观众在小声讨论。
“天啊，林序不过是唱首情歌而已，怎么我像是坠入爱河了那样？”
“对啊，他的声音也太勾人了吧。”
“我宣布，我是可以跟声音谈恋爱的。”
“放屁，你也看他的脸好不好。”
“好吧，我承认。”
“这场的观众票我一定要投给他！”
决赛是开放场内观众投票的，一个观众可以投两票，一票等于一分，场内有一千个观众，相当于两千分都出自于这里了。而每个导师身上有一百分的打分权，加起来总共是四百分。
独唱过后，还有两两歌手组成的PK赛，意思就是两位歌手一起唱同一首歌，这轮观众没有投票权，导师根据表现在两人中pick一位唱得更好的，更好的那位可以获得五十分。
两场比赛下来，分数最高的人就是决赛冠军了。
林序唱完之后，谭海道许是因为愧疚，也可能只是因为没有情绪用事所以给分公道了，点评过后，他给了林序一个蛮高的分数，估计还害怕自己被骂，所以他特意加了一句“你这场的表现比半决赛的时候好多了，有了飞跃性的进步”。
林序面色如常地谢过了谭海道。
第二轮的时候，林序跟一位小姐姐PK，这首歌不是他们选的，是节目组选的，他们为了节目效果，给这对俊男美女安排了一首甜美情歌。林序没有所谓，反正不管他唱什么情歌，他的歌唱对象都只有一个，那就是霍钰成。
第二轮也唱完之后，林序回到选手的位置上，接下来他没事做了，就是等待结果宣布。
但是镜头怼在眼前，林序也不能拿出手机玩，或者小憩一会，不然的话，肯定会有网友大做文章，说他对这场比赛根本就不上心。最好的做法就是，露出有些紧张、有些雀跃的神情，然后认真地观看接下来的选手的比赛，该鼓掌的时候不遗余力，该沉醉的时候轻轻哼唱，这才是所谓的流量密码。
但林序没有这样做，他只是侧过头，别人以为他看着的是舞台上的歌手，但他遥遥看着的其实是霍钰成。不过，他的耳朵里还是装着歌手的声音的，能进入决赛的人，唱得都确实不错。
几首歌的时间过后，八位决赛选手站在台上，主持人又开始用那夸张的语调吊人胃口了，林序习惯了这套，淡淡地听着他耗时间。
主持人将前三神秘地留在最后，先恭喜了没有获得冠亚季的选手们，恭喜他们披荆斩棘地站在了决赛的舞台上面，这已经是“虽败犹荣”了。
林序最后排名第二，与冠军仅仅差了三分。
差一点点，但没有关系。
林序觉得自己还很年轻，他还有无数次攀登顶峰的机会，不急在一时。
决赛节目播出的那天早上，林序收拾好行李，要回家过年了。霍钰成还要再留一天，因为明晚要跟师门的人吃顿饭，然后大家各回各家，过完年再聚在一起训练。
林序走到门口的时候，说：“新年我应该不能出门，要在家里哄妈妈高兴，我们只能过完年再见了，你不要太想我。”
“我不要太想你？”霍钰成觉得林序在说反话。
“好吧，你要好好想我，每天都要跟我说想我，今晚说想我，明晚说很想我，后晚说非常想我……”
霍钰成低笑了一声：“好，但要是元宵节之后，你还不回来，我就不想你了。”
“那不可以，我要是一辈子不回来，你就得想我一辈子！”
“你要是一辈子不回来，我就直接去你家逮你了。”
“你会被我妈打断腿的，那以后就跳不了舞了。”
两人腻腻歪歪地说了一会话，林序租的车到了，他说：“我真的要走了。”
霍钰成抱了下林序：“走吧。”
他帮林序把行李箱塞进车的后备箱里，帮林序关好车门，林序哈了口气，在车窗上面画了个“爱心”，不懂浪漫的司机一踩油门，林序扒着车窗跟霍钰成挥手。
霍钰成等林序的车跑到没影后，才回到了房子里。
明明还是一样的房子，但林序走了，这里变得冷清了许多，就像不知何时剥落的墙皮那样，让人感到突兀且不适。
“叮咚”一声，林序给霍钰成发了一条消息：【怎么办？才分开两分钟，我就开始想你了。】
霍钰成盯着他们的聊天背景看了好一会，那张照片是他们圣诞节出去玩的时候拍的，林序戴了顶毛绒绒的帽子，他跑了十几米，半转身看镜头，一张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对着镜头笑得干净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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