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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区(玄幻灵异)——顽山行七

时间:2023-09-02 06:31:27  作者:顽山行七
  支恰和余昼挤在一块矮石后,纹丝不动,连呼吸都放到最缓。拖拽声持续了一会儿,估计是那伙人将鹿拖上了车。
  一阵捣鼓后,那边又传来声音,先是啐了一声,“也不知道跑进来几只兔子,要不要再叫些人去找,还是干脆把这儿推平了,把人揪出扒皮晾上?”
  沉默片刻,像是老大的人才出声,“靠一双脚,他们走不出这里,让他们都回来吧,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说着他做了个奇怪的手势,触额后闭了闭眼,“就把他们献给我们的神吧。”
  铲雪车轰响着离开,夜又恢复平静。
  确定人真的走远了,余昼松了口气,翻身坐起,不由低声嘟囔,“这群邪教徒竟然还活着,一群脑子生锈的变态,我差点儿都要尿裤子了……你也是疯了,才会在他们的地盘上,把他们的坐标炸了。”
  “那要是你,”说着支恰也坐起身,动作有不易察觉的迟缓,“你会怎么做?”
  余昼满不在乎地,“我的话,压根儿就不会来。”他不由好奇,“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可不是有求必应的人。”
  顿了顿,支恰缓缓抬起头,目光似乎透过阻碍望向了远方,他下意识拨了拨手边的植物,“世界本可以不这样。”
  听他这样说,余昼忽然沉默,盯着支恰,不知在想些什么。
  支恰没再继续,拿过采集箱扔给余昼,又把自己的枪交给他,“你有和谁说过你会来这里吗。”
  余昼下意识接过,“没有。”
  “我猜也是。”支恰又翻着自己身上的东西,翻出后都给了余昼,“好了,趁他们没回来,快走吧。”
  余昼这时才发现支恰的脸色不对劲儿,低头一看,支恰的裤管,早已被血浸湿了。
  在刚才那场扫射里,他的左腿被打中了。
  余昼倒吸一口气,立刻掀开支恰的裤腿查看,伤口还在流血。他们所有物资储备都在车上,看着他的伤,他突然很后悔任着支恰来到这里,他该在人出门时就把人拦下。
  撕开自己的衣服,余昼先帮他包扎了伤口,不等他说些什么,就听支恰平静道。
  “对那些人来说,我们唯一的价值是为他们填饱肚子,所以即使我们找上门谈判,也交换不出什么。”看着余昼紧皱的眉头,支恰抬手点了点,“挺疼的,应该伤到了骨头,我出不去了,你明白的。”
  他带着游玩儿的心情尾随,直到支恰受伤,才意识到事态严峻。余昼的目光放远片刻,转回后沉声道,“我会带你出去的。”
  “如果你现在动身,可能还有机会走出去,之后你可以来救我,而你现在在浪费时间。”
  余昼绷着脸摇头,“你以为我不知道,只要我离开,你就会杀了自己……我们曾经也受困于这种情况,但我们走出去了,这次也一样,我会带你出去的,只要走到斗鱼池……”
  支恰还是很平静,“从这里到斗鱼池直线距离几十公里,即使不迷路,我走不了,伤口随时可能会感染,我们也不确定下一个区域的植物状态是否可以通行,如果你带上我是为了作为粮食储备……”
  “支恰……”余昼打断他,目光忽然软下来,“我好像有点儿喜欢上你……”
  他话没说完,也被支恰一拳打断。
  支恰的语气毫无起伏,“中毒了是吧,现在清醒了吗。”
  余昼头歪在一边,怔了怔,舌尖顶了顶腮,又捂住脸颊,也顺便遮住他自己都不知为什么的笑意,接着独自嘟囔着,“清醒了,我确实是在浪费时间。”
  说完他挎好采集箱,收好他和支恰仅有的装备,强硬地背上支恰,摸黑前进。
  支恰并未挣扎,只觉得余昼忽然蠢透了。
 
 
第34章 树洞
  权衡再三后,支恰自己动手取出了子弹。
  在比人高的丛林里,辨别方向是最困难的事情。
  缓慢穿梭在各种危险的植物间,他们既要小心被植物攻击,还要提防遍布脚下的触发陷阱。
  几个小时下来,两人也没走出多远,却在枯树群中发现了一个天然树洞,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无疑是个难得的休憩场所。
  树洞离地近两米高,余昼先托着支恰上去,又剥下一大块枯树皮,夹在腋下利索地跟着爬上去。钻进树洞后他把树皮挡在了入口,只留了一小半缝隙通风。
  枯树虽粗得夸张,可树洞容纳两个成年男人还是挤了些,两人面对面,微微蜷腿坐着,理所应当的毫无睡意。
  安静一阵,余昼透过缝隙瞧着外面,找了些话说,“我小时候在野外,见过一窝住在槐树里的麻雀,那树只有碗口粗,树洞也大不到哪儿去,里面却住了四五只小麻雀。”他似乎笑了笑,“跟我们现在挺像的。”
  支恰没应声。
  余昼转过头来,再次试图邀请支恰加入话题,“你小时候在草地上睡过觉吗?现在要是在草地上睡一觉,第二天起来,脑袋可能都不知道哪儿去了。”
  片刻后,支恰才回,“从前人类摘花,现在植物摘人头,合理。”
  见支恰愿意搭理他了,余昼立刻往他那边挤,继续说些有的没的,无聊至极。
  在支恰听来,絮絮叨叨的余昼和虫子也没什么不同,他靠着树干,自动屏蔽耳边的声音,也尽量分散着注意力,来缓解腿上的疼痛。
  余昼发觉支恰根本不在听他说话,暗中抿着嘴想了想,掏出失讯的通讯器,翻了半天,找出一张储存了很久的照片。
  “你看,能认出哪个是我吗?”
  狭小的树洞因忽然跳出的影像亮起,支恰被他唤回思绪,转头看向面前的影像。
  那是张合照,十几个年轻人站在战舰前,穿笔挺的特战队作战服,配戴他们的专属枪支。他们的装备整齐,表情却各不相同,显然都还是未被磨平棱角的刺儿头。
  这应该是某次任务出发前拍来留念的,图像上,余昼站在第一排左数第三个,个头在其中不算出挑,脸却是最稚嫩的,比之现在圆润一些,漂亮的娃娃脸,眼神却又倔又野,嘴边微不可查的笑意藏着傲气。
  支恰看着照片,“你这时候,大概十五岁?”
  余昼点头,“就因为年纪小,总是被这群混蛋欺负,但我用了不到半年时间,就当上了他们的队长,可以命令他们做任何事情,比如冬天在雪地里洗冷水澡。”
  听他这样说,支恰冒出些笑意,因为想起曾经的自己。他也曾被这样处罚过,大冬天的,在室外光着上半身浇冷水,冷水浇下来,液化的气体肉眼可见,蒸腾升空,仿佛灵魂也一并蒸发了。
  “我从不喜欢他们,只剩我一个后……却再也忘不掉他们了。”从图像上转开目光,余昼收起眸中闪过的哀伤,转而默默看向支恰,小心恳切,试探道,“如果我们能走出这里,你能不能……别再生我的气了。”
  他知道自己该说更多,但因不擅长道歉而忙乱,“之前是我不好……我知道的,我不该把这些归咎于你,我知道我错了……我的记忆可以任你看,所有惩罚我都接受,或者,或者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重新相处,玩儿别的游戏,更有趣的,好吗?”
  生气吗,支恰这样想着。
  或许他有过刹那的恼怒,但转瞬即逝,与其说是生气,或许厌烦更贴近些。
  他厌烦他的过往,厌烦它的存在,厌烦它可以被擅自揭开。生活已不再能称为生活,他厌烦的一切却还周而复始地围绕着他。
  他本以为余昼会更有创造性,但让他感到不自在的方式,却和其他人如出一辙。
  这让他有些失望。
  当下,余昼揭开过往展示给他,意图化解他们之间所有心照不宣的仇恨羁绊,他能会意到其中的坦诚,但仅此而已。
  于是支恰实话实说,“我没在生你的气。”
  谁知,这话倒让余昼的情绪瞬间跌底,心也凉了大半,他自己不愿承认,但事实就是如此,支恰还真就一点儿都不在乎他。床上,他是支恰柔情蜜意的伴侣,床下,却只是个随机匹配的玩伴,且游戏可以随时叫停。
  一个瞬间,余昼脑海中闪过诸多念头,卑鄙的,恶劣的,更加背道而驰的。但不出一瞬,那种种恶念,又被他自我瓦解。
  在支恰这里,这些行不通。
  而他想要支恰,像对仲鸣风那样,对他笑。
  “……那就好。”余昼咽下情绪,眼睫在暗中轻颤,说着,轻轻抬过支恰的左腿,“起风了,晚上还是有点儿凉,我能抱着你睡吗,这样腿可以放在我身上,会舒服些。”
  支恰没有拒绝。之后余昼在他耳边不停说些有的没的,生生把支恰说得困了。
  他们周遭的枯树只剩中空的树干,夜风吹过,发出异响,可谓诡异,又算得上悠扬。看着支恰入睡,余昼才闭上眼睛。
  等他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怀里空了,挡在入口的树皮也不见了。
  余昼心里一紧,飞快探身出树洞,借着高位搜寻,“支恰!支恰你在哪儿!”
  他的叫声惊起一片休憩的野鸟,一个停顿后,右手边不远处传来支恰的声音。那人似乎坐在地上,晃了晃身边的藤茎,示意自己的位置。
  余昼以最快速度赶到他身边,小声抱怨,“你怎么出来了,也不叫醒我,你的腿不能走动……”
  他话没说完,支恰先递了东西到他嘴边,“张嘴。”
  余昼不疑有他,乖乖张嘴吃了那半个拳头大的植物尸体。
  见他吃了,支恰的手又立刻捂住他的嘴,余昼不明所以,却在咬破外皮的那瞬间明白过来,支恰这是防止他吐出去。
  他从没见过这种植物,看着像是没长刺的仙人掌,皮很薄,汁水丰富,起初只尝到微微的酸,后续却是让头皮发颤的涩,不可抑制地在口腔内搅合,直叫人想伸手进去挠一挠。
  看人皱着脸把东西咽了,支恰才回,“你睡得太死,就没叫醒你,想保持体力,我们要补充养分,这种植物很少见,没有毒,汁水丰富,也很有营养,就算这么难吃,遇见它也算我们运气好。”说着他又切下一瓣,递给余昼。
  余昼吐完皮后还呸个没完,偏头躲开,“……我宁愿挖蚯蚓吃。”
  支恰指了指一旁挖开的洞,“我试过了,这里的土壤并不适合你的小零食生存。”
  余昼脸色还很难看,“我还不渴,我可以坚持。”
  支恰没再逼他,把东西扔塞进嘴里。他咀嚼的时候,余昼就那么看着他,即震惊又怀疑,还带些佩服,支恰觉得他此刻的神情实在好笑,忍不住朝人勾了勾手指。
  余昼以为支恰是想站起来了,刚凑过去想扶他,一只冰凉的手先抚上了他的脸,唇也顺势贴了上来。
  分开时,支恰被余昼紧紧按在怀里,“这样是不是好一些?”
  “嗯……”咽了纯天然蔬果汁,余昼眼睛提溜乱转,“我可以再吃一个。”
  支恰哼笑,匕首从他们中间探出,“自己削皮。”
  之后,为了凸显自己的乖巧,余昼还是和支恰一起,皱着脸吃光了那一小簇植物,且心情大好。
  因为支恰吻了他,不管初衷是什么,亲吻就是亲吻。至此他还挺欢喜,觉得支恰嘴上虽然冷漠,但心里总归对他还是有感情的。
  而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才陆续认识到,自己想太多了。这不生气,可比生气严重多了。
 
 
第35章 “我想你活着。”
  在丛林穿梭的第四十二个小时,没有药物,支恰的腿还是没能避免感染。
  他们都很清楚伤口感染会导致什么,情况陡转直下,朝着最恶劣的情况转变。
  无法辨别哪种植物有毒的情况下,他们不敢贸然碰运气,期间他们碰到过几只野兔,在锋利的丛林里奔跑,人类不占优势,且格外笨拙。
  没有时间设陷阱等待猎物,还要避免惊动地头蛇,几次迷失方向后,缺少补给,余昼也开始体力不支,也不怎么说话了。
  只偶尔询问支恰是不是很疼。
  这段儿时间里,他们唯一吃到的东西是几颗鸟蛋,在这片区域筑巢的鸟类很少,也并不是每个巢中都能碰上鸟蛋。
  现下,支恰已独自在树下等了近两个小时。
  期间他前方的不知名植物,因完全成熟而炸裂,紫红色的植物浆液四溅,是丛林中短暂但频繁的喷泉表演。
  两个小时前,余昼执意自己去找食物,支恰并不赞成,但他帮不上忙,也没能拦下余昼。
  他默默坐着,呼吸声很弱,觉得自己就此被植物吸收,也不是没有可能。
  找不到食物的当下,他们也很需要一场雨。
  又等了近一个小时,余昼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空着手,眼角隐隐发红。他垂头走到树下,一言不发地又背起支恰,继续前行。
  时间刚过中午,他们就这样走着,走了几个小时没有停歇。在丛林深处,他们早已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走错方向,只一心想走出这茫茫不见尽头的绿色迷宫。
  每过一小段儿时间,支恰的精神状态就更差一些,持续的低烧让他头脑昏沉,他要用极大的毅力,才能保证自己不昏睡。
  手腕处传来酥麻的痒意,他抬手看了看,一只红壳的小甲虫,他将手举到余昼面前,“要不要尝尝。”
  他们几乎成了这里最脆弱的两个生命,弄不好,小小一只虫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顿了顿,余昼才摇头,然后机械地挡开前方的植物,脚下却有些不稳。
  回弹的枝条擦过,瞬间在他脸上蹭出了一道血痕,余昼似乎被突如其来的疼痛惊了一下,双手茫然地摸了摸,才又试探般的迈出下一步。
  支恰的手抚上他的喉结,轻拍了拍,“放我下来,休息一下吧。”
  “我不累。”余昼的嗓音哑得近乎失声,“快了,我能感觉到,你累了就睡一会儿……但一定要醒过来。”
  支恰隐隐察觉他的状态不太对,感觉到手下皮肤的异样后,又皱眉道,“余昼,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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