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这次去送亲说好的只是兼领鸿胪寺少卿,怎么一下子就给提一级在鸿胪寺转正了?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和户部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这次调动也让他户部刚铺好的路彻底白干了。
江砚那边就更不用说,作为陆万洲的亲弟弟,不说在皇城旁边找个水土丰饶的地方也就算了,封地竟然直接封到了北境!那里都快跟巴雅尔人的地盘挨在一起了!
谢怀真咬着牙行完了礼,跟着江砚一起退下了。
陆御城还站在殿外等他们,见了谢怀真,立刻上前问:“怎么样?”
谢怀真摇了摇头,轻声道:“回去说。”
而后他看向江砚问:“骁王打算什么时候走?”
江砚叹了口气,苦笑道:“我真是不想走,只怕走了之后你就不认我了。”
陆御城眼神一凛,谢怀真简直想扶额,江砚这句话是他也能听出暧昧的程度,能不能别当着陆御城的面说啊!
谢怀真尴尬道:“咳咳,你要是想起我来可以给我写信嘛,我会回信的哈哈。”
说完他迅速挥了挥手拉着陆御城走了,边走边小声道:“他给我写信的话我先给你看。”
江砚看着两人的背影,手无意识的在袖子里攥紧。
陆御城听完谢怀真的解释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哼了一声,谢怀真自己反而松了口气。
松完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的行为怎么那么像被老婆捉奸的男人!
不是,他跟江砚什么都没有,他心虚什么啊!
谢怀真痛苦的抚额,拉着陆御城的手回东宫了。
陆御城被他牵着手,脸上才又带上点骄傲的笑意。
两人回了东宫,谢怀真累了一路,已经困得不行了,迅速的洗澡上床,一夜到天明。
第二天凌晨四点,陆御城准时把他从被子里拖出来上朝。
谢怀真:“……”完了,他太久没起这么早了,感觉生物钟完全调整不过来。
一路上谢怀真的哈欠一个接着一个,困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陆御城没办法,宫里又不能骑马,只好叫人抬了个软轿来,打算让谢怀真坐轿子过去。
谢怀真看到轿子倒是清醒了点,连忙摇头拒绝了。
开玩笑,陆御城去上朝都是用脚走的,他在旁边坐轿子合适吗!
陆御城看出了他的心思,宽慰道:“是我想坐,你就坐我旁边就行。”
说着,他抬腿先坐了上去,对谢怀真招手道:“上来陪我说说话。”
谢怀真这才跟上去,屁股刚一坐下,他的眼皮就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立刻睡着了。
陆御城小心的扶着他的头,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还拽了拽他压在身下的袖子,以防衣角起褶皱。
他用目光在谢怀真俊美的面容上来回逡巡,肆无忌惮的盯着他水润的红唇,指尖来回碾过那唇瓣,甚至还捏着他的脸颊、掰开了他的牙齿,打量着里面艳红的舌尖。
陆御城的嘴角翘了起来,他来回揉捏着谢怀真的嘴唇和耳垂,看见那雪白的耳垂染上绯红,这才心满意足的将手滑了下来,解开谢怀真领口的扣子,将衣领拽开,抚摸起他修长的脖颈。
谢怀真颈侧的血管随着心脏跳动,陆御城感受着指尖的颤动,欣慰的笑了起来。
恣意支配谢怀真的感觉让他分外的满意。
很快,软轿停了下来。
陆御城仔细地把谢怀真的扣子系好,恢复成原状,这才轻轻推了推他,温声道:“起来吧,我们到地方了。”
谢怀真茫然的睁开眼睛,跟着陆御城迷迷糊糊的下了马车,被他领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看着陆御城去前排的背影,他才意识到自己现在已经是从三品了——
离陆御城又近了一点。
第80章 谢夫子快来
以举国之力打造的白玉玄陵马上就要完工,陆万洲的心情很是不错,脸上都是带着笑的。
于他而言,这是他死后位列仙班、羽化登天的终极保障,其重要性远远超过底层百姓的死活。
早朝上所有启奏的事情都被快速的处理完了,陆万洲匆匆散了朝会,迫不及待的去巡查陵寝收尾。
谢怀真这个刚上任的鸿胪寺卿对于本部门的工作真的是一无所知,好在陆御城单独嘱托了已经告老卸任的原鸿胪寺卿,请他来指点谢怀真几天。
对于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谢怀真给出了十二分的尊重和重视,对方见他虚心好学,没有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的傲气,也很是欣赏,耐心指点。
一日的交接下来,等到天色渐晚,谢怀真终于头晕脑胀的回了东宫,直奔自己的房间,一头栽倒在床榻上。
他躺了片刻,从半开的窗户看到外面飘起了细雪。
又到冬天了……
谢怀真看着飞雪,在温暖的被子里舒服的叹了口气。
诶?
他又抓了两下被子,忽然发现为什么整个床榻都是暖的?
按理来说外面都开始飘雪了,这木制的屋子只是抗风,又不保暖,被子摸起来不冻手就算是不错了,怎么可能还是暖的?
谢怀真立刻从床上坐起来,这才发现他的床已经整个变了样。
昨天他累的不行,一进屋就睡了,以至于都没发现这床已经从原本的木床换成了石床,上面的被子很暖和,而下方作为床板的石头温度则更高一些,甚至有点烫人。
谢怀真又在屋子里转了两圈,这才发现他这间屋子的地面似乎整体都更换了,也散发着温度,所以在这初冬才能开着窗户,还丝毫不觉寒冷。
显然某些人趁着他不在的时候费了不少心思。
“吱呀”一声,有人推开门进来。
谢怀真见了他,索性坐回床上,笑了起来。
“你给我的卧室翻新了?”他声音轻快的问。
陆御城拂去肩头的新雪,把狐裘挂到一旁,笑着问:“铺了地龙,温度还行吗?”
“特别好。”谢怀真眯着眼睛,踢掉靴子,躺在床上滚了一圈,有种回到现代有暖气的房间的感觉。
他平躺着,向上抬起双手,想要伸个懒腰。
下一秒,一个黑影压在了他身上。
陆御城单手将谢怀真的双手按在头顶,不让他收回,自己则俯下身来,用鼻尖轻柔的蹭了蹭他的鼻子:
“自从谢夫子给我上过课之后,我每日温习,至今已经烂熟于心,只待实践了。”
他的另一只手沿着谢怀真的耳后抚摸到脖子,然后一路向下,激的谢怀真整个人都想要蜷缩起来。
然而陆御城已经整个人压在了他身上,让他半点也动不了,只能任由他动作。
陆御城的嗓音愈加低哑:“……我看,不如就今日吧,可好?”
谢怀真心跳如鼓,陆御城身上有种凛冽的香气,将他整个人包围其中。
他的视线从陆御城长而卷翘的睫毛滑过,沿着他挺直的鼻背,瘦削的脸颊,落到弧度优美的薄唇上。
陆御城感受到他的注视,低声笑了起来,轮廓清晰的喉结上下颤动。
谢怀真只觉得血液奔涌而上,他脑子一热,仰起头对着陆御城的唇瓣狠狠的亲了过去。
他的动作太生涩,两人的牙齿嗑到一起,血腥味在唇间蔓延开来。
陆御城“唔”了一声,却没有放开他,而是继续加深了这个吻。
谢怀真感觉到陆御城来回舔舐着他的双唇,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却立刻让陆御城抓住了机会。
谢怀真至此才开始逐渐体会到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快乐,逐渐开始想要更多。
陆御城感受到他的主动,松开了对他的控制,任由他反客为主,向自己索取。
谢怀真立刻发现了他的放纵,双眼发亮的看着他,向他确认道:“你愿意?”
陆御城勾唇笑了笑,眼中神色幽深:“当然。”
谢怀真顿时十分感动。
夜色渐渐深了,有一团云朵想要侵染月光,然而那轮新月却远比它想象的更加宏伟,越是靠近,越能感受到它的巨大。新月在云层中穿过,连轻柔的云团也留下个无法闭合的空洞来。
然后,谢怀真深刻的理解了,他想的和陆御城说的可能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意思。
-
第二天早晨,窗外的阳光都照到了谢怀真的脸上,他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醒了?感觉怎么样。”陆御城正坐在床边写字,见状立刻殷勤的凑了过来,紧张的问:“还疼不疼了?”
这一句话瞬间激活了谢怀真身体上的记忆,让他感觉浑身不舒服。
昨天夜里陆御城压着他来了一次之后,见他还有精力爬起来洗澡,就拉着他在浴桶里又来了一次。
想到这里,谢怀真悲从中来,怒视陆御城:
“我们说的不是这样的!”
陆御城缓慢的眨了下眼睛,无辜道:“我说的就是这样的。”
谢怀真:“……”他哑口无言,气的脸都红了,抄起身边的枕头砸向陆御城,大喊道:“你无耻!”
陆御城动也不动,任由谢怀真把自己顺滑的长发弄得一团糟,还有心情伸手扶着他的腰:
“别气了,小心闪到腰了,你昨天还说腰疼。”
谢怀真喘着气停下动作,刚才他一动确实有点扯到伤口,不过扯到的是身下伤口,他实在不好意思说。
憋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你没让人拿点药吗!”
陆御城闻言反手拿了个小瓷瓶出来,递给谢怀真道:“拿了,消炎止痛,我本来想趁着你睡着给你上药的,但是怕你醒了更生气……”
谢怀真羞耻的把药瓶丢进被子里,呲牙咧嘴的凶他:“你快出去!”
陆御城好脾气的退出房间,小心的把门关上了,亲自守在门口不让人进去。
过了片刻,他听着屋里没什么声音,担心的问:“怎么样了,要不要我帮你?”
他皱眉道:“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趁人之危……”
谢怀真在这方面对他的信任值已经跌到负数了,干脆大喊道:“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陆御城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样耍无赖,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81章 从了骁王
下午陆御城已经出去办事了,谢怀真还在床上躺着,感觉自己上了药之后立刻就好了一大半,虽然上药的过程异常羞耻,但是十分见效。
他百无聊赖的拎了本游记来回翻着,最后实在待不住了,有心起来去东宫后面的小花园里转转。
谁知道他刚出了房门,没几步,就看到有个人站在不远处,还对他行了个礼,显然在这里等了他很久了。
谢怀真的眸色暗了一下,而后笑容如常道:“太子殿下叫你找我?”
王灵芝端着一张柔和的笑脸,看起来十分有亲和力,便是再心肠冷硬的人见到了这样的一张脸,恐怕也很难讨厌的起来。
只有像谢怀真这样已经知道他后来做出什么事儿的人,才能从这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下看出那一丝已经被完美掩藏掉的野心。
王灵芝行礼道:“陛下有令,请谢大人移驾城外皇极观中一叙。”
谢怀真惊了一下,问道:“陛下相邀,怎么不敲门喊我?”
王灵芝低头道:“陛下吩咐了,不急,小人就自作主张,在这里等大人睡醒。”
谢怀真只好匆匆回了卧室,换上身更加正式的套袍出来,叫人备了马,往皇极观去了。
王灵芝等在原地,笑容的弧度分毫未变,双眸一动不动的看着谢怀真的背影。
如果谢怀真能看到他此刻的眼神,绝对不会这样仓促的赴约。
然而现在他已经在路上了。
初雪原本就不大,今天已经停了。路面上融化出了许多黑泥,谢怀真骑着马跃过去,纵然再小心,等他到了皇极观的时候,衣袍的边角也染上了不少泥点。
谢怀真只好把马拴在观外,向小道士要了块湿布,自己擦拭起来。
就在此时,有一顶软轿由四人抬着,从他身旁经过。谢怀真转头看去,见他们竟然跨过了观门,直接进了后院。
不知道是哪家的贵人,有这样的特权。
谢怀真心中感慨一声, 打理好自己的衣服,进去找人。
然而皇帝根本就不在这里——原本谢怀真来的时候没有看到亲卫,还以为陆万洲是兴致来了,微服私访,然而他进了道观,正殿偏殿来往香客络绎不绝,但根本没有陆万洲这个人,连他身边的小太监也没看见。
谢怀真进了客舍,见这里也是空空荡荡,不由得皱了皱眉。
王灵芝总不至于撒个这么明显的谎,骗他白跑这么一圈吧?更何况,假传圣旨是欺君之罪,像他这样的小人物,一旦被揭露,必定尸骨无存,王灵芝怎么也不是那样的蠢人。
想到这里,他背后忽然生出一种凉意——
如果让王灵芝传旨的那个人,能保的下他呢?
谢怀真浑身一抖,立刻转身就要向道观外面冲去!
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入骨的媚意:“谢大人,来都来了,不和本宫聊聊吗?”
谢怀真的脚步停下了,原本空无一人的客舍的大门,此时已经被几名身材高大、拿着武器的内监堵住了去路。
他慢慢转身,礼貌道:“见过皇后娘娘。”
凌淑仪噗嗤一声的笑了,边笑边道:“谢大人真是君子端方,这都什么时候了,礼数还是如此的周到呀。”
“下官心中尊敬娘娘,不敢有半分逾越。”谢怀真低着头,看也不看凌淑仪,只沉声回应。
凌淑仪慢条斯理的走了过来,见谢怀真不看她,忽然用手中的羽扇挑起了他的下巴。
谢怀真被迫抬起视线,入目是那女子极尽柔媚的容颜,眼角用朱砂挑出两条红线,丹唇染成赤色,看她穿着厚重的貂裘,衣领却开的极低,只是堪堪遮住胸口。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陆万洲那么一个天天把修道挂在嘴边的皇帝,会立一名如此妖娆艳丽的女子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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