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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岭南那边,确实是以太子为名头的。”掌柜再抹了一把脸,“倒不是王府那边如何……是守关的将军们,那边松懈了些,叫信使能传回来消息。说是这么说,可当年叶先生也来不及仔细探查,或许那个孩子活着呢。”
  “太子真的还活着吗?查了那么久也没查到消息,怎么偏偏就在这时候和岭南扯上了关系。”苏梦浮面色稍冷,眸光深深,她在思索如今这一副乱局。手指勾着红绸,叫这柔软的丝物紧紧扯住她的手指。
  苏梦浮幽幽叹道:“当年云蕤宾引开追兵,九死一生,叶棠衣也只带回来了福阳一个。”
  提起故人,苏梦浮又多一声叹息。纠结无果,这事情暂且搁在一边。苏梦浮在门外站定等了片刻才推门而入,迎面而来的是一股浓重的血腥气味。
  她看着屋内那个狼狈至极的年轻人,挥手遣退了医师和一个侍奉的伙计。
  掌柜跟着将一把古朴重剑递了过去,是那把缀了青玉玦和红玉珠的宗主配剑。霍近英两眼瞬间红了,他睁大眼睛,但眼中连点水汽也没有。泪早已经流干,枯竭的眼睛分明代表着另一种痛苦。
  “你应该也清楚了,留在剑宗里的人没有几个是跑出来的。”这话在苏梦浮口中轻淡,听在霍近英耳中更显无情,“其剑宗他人暂时落脚在黄羊城里,你拿着这剑回去,往后你就得背负上太岳剑的命运,剑宗的命运。”
  霍近英深呼一口气,许多话塞在喉口讲不出,更令人窒息。苏梦浮半靠在一张小案上,借力支撑自己的身体。她看着霍近英这幅惨淡模样,分不出来究竟是谁看着更可怜一些。
  重伤濒死的霍近英是被苏梦浮捡回来的,她赶到剑宗的时候,大火已经完全将那座山顶云间的楼台宫阙吞没。霍近英发了癔症,也要冲进里头。他身边跟着的那只小鬼见是苏梦浮来了,毫不犹豫地将人撇给了过来。
  她留了霍近英三日,过了这么多天人才堪堪转醒。
  苏梦浮抛弃脑子里那些无用的念头,自顾自说:“不止是剑宗,八方同盟还有些别的什么世家,有一个算一个在剑宗山上都死不少,上阳那位竟借一把太岳剑清理了那么多人。”
  就在公辩大会的前一日,从剑宗孤云宫传出数封密信,送到了八方同盟的几位领事手中。
  这是他们不久前才查出来的,霍郢邀请他们届时前往孤云宫。本以为是个寻常的邀请,可公辩大会上的一场变故将矛头指向了衢山剑宗。
  因着这祸事,得了信笺的人再到衢山剑宗就不再是为了商讨什么,而是去向霍郢问罪。
  霍近英有些难以置信,他脑中混乱,很快就想起来了当日确实见了好几拨人纵马往剑宗去。
  他原以为那些都是黄泉府的恶鬼,只等着这盛会闹起来,再向剑宗釜底抽薪。叶听雪当时却不这么认为,他和叶听雪追过去的时候却被裴少疾给拦住了,当时裴少疾说了什么“拦住一刻,也够剑宗那些人死八百回了”。
  剑宗那些人……霍近英竟真的以为单只是剑宗的人,全然没想到他说的是身在剑宗中的所有人。
  那个时候,剑宗正在经历一场厮杀。
  苏梦浮十几年没见过霍郢了,现在想起那人还是他们折剑决绝时的模样。
  她想剑宗这些年这么风光,霍郢跟她比起来肯定是快活无双。可为什么呢?为什么他还会走到这副境地?甘愿做谢怀的剑,还疯到没边把一整个衢山剑宗全给烧了。
  她清楚如果有一天剑宗这个庞然大物倒下了,一定是因为霍郢,但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惨烈。
  “再细究也究不出什么了,等都到了黄泉再一并质问他吧。”苏梦浮神色依旧很平静,她见霍近英踉跄着从床上爬下来,不顾一身伤口撕裂流血。
  霍近英夺过那把宗主配剑,脚下不稳直接跪在地上。他也没起来,而是紧紧将这冷铁抱在怀里,无声地尖叫。
  掌柜把霍近英送走了,他的一个师妹已在堂中等了许久。
  看着那个年轻人羸弱的身躯,却还要稳稳撑住一副骨骼。掌柜觉得这景象有一种怪异的熟悉,他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到底是哪里熟悉。初见叶听雪的时候,那个年轻人也是这样抱着剑走路的。
  孤寂萧索,踽踽独行。毕竟他已经身无依靠,此后能依仗的只有手中的三尺青锋。
  掌柜退回庭中,发现苏梦浮还站在庭中,伸手接过来一只信使。
  他不解地问:“主人将他推了回去,这人真能带得起剑宗吗?对上八方同盟那边……可不好过呀。”
  苏梦浮被风吹得有点脸色发白,她摇摇头说:“山推倒了,石头还在那里,至于是将来被风雨蚀得干干净净还是重新垒成一座高山,谁知道呢?”
  对上八方同盟还是小事,霍郢毁了整个剑宗,现在太岳剑便只剩下一个霍近英。如此壮士断腕,若谢怀真的决意将剑宗连根拔除,那太岳剑便是彻底断干净了。
  “我帮不了他,要是堂而皇之地出面稳定出现这场乱局,那他们全部都会被谢怀当做是反贼。”苏梦浮伸手一扬,信使便振翅飞出去了,“只能交给这些小辈。对了,叶听雪还是没有找到吗?”
  那厢被人惦念的叶听雪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他蒙住了眼睛,什么也看不见。接连的变故让他十分痛苦,急火攻心,稍有不慎那双眼睛就会流出鲜血。
  什么也看不见了,连柳催也看不见,只能模糊地感应到他的存在。之所以感应模糊,是因为他清醒的时间实在太少太少,大多数时候叶听雪的心神都沉在梦里,丝毫不得清明。
  脑子昏昏沉沉,叶听雪只能狠狠咬住舌尖才使保留些许自己清醒。他嘴里有一股苦涩的药味,这是令他难以清醒的罪魁祸事。他缓了缓,又发了头痛,叶听雪再也不能多忍,强行支撑身体起身。
  柳催把这药捏得粉碎,在他嘴里推得极深,所以当他以两指去蹂躏自己的喉咙时,张嘴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白忙活的一阵叫叶听雪有些脱力,脚步虚浮,连点内力都用不出来。
  他顿了片刻,便不再从丹田开始运气了,转而去感受自己的心脉。
  感觉到那双眼中又渐渐透出点湿润,叶听雪缓了口气,隔着遮眼的布条用手掌贴了上去。掌心是温热的,但双眼承受的痛苦却分毫不减,更变得清晰非常。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叶听雪张了张嘴,但最后隐忍住了什么也没说。
  叶听雪摸索着墙慢慢往外走,庭中只有寥寥几人的动静。这个地方的气息很陌生,是他从未到过的地方。走了不到片刻又开始头晕,许是那药劲又上来了,叫叶听雪头昏头痛。
  风冷,雪也冷。他靠在墙边歇了一会儿,感觉体内的热气渐渐散了出去,身体一点点在下沉。叶听雪感觉脑中晃过一片白光,这是将要昏倒的征兆,他身体倏地绷紧,朝墙上打出去一掌。
  这掌不含内劲,叶听雪紧紧按着墙,用力得几乎要折断自己的五指。骨骼发出丁点不堪受负的轻响,他摇了摇头,紧接着一张裘衣将他整个人包裹住。柳催的气息倾灌而下,将他团团围困其中。
  那人从身后抱着他,叶听雪没感觉到意外,刚才没有在外头感知到柳催的声息是因为他武功高强,气息内敛远非常人能及。叶听雪本来也没指望自己能轻易地离开这个地方,没有过期待,也就不会失望。
  有人搀扶,便让叶听雪彻底松懈了力气。他往后靠在柳催的怀里,两个人都默不作声,就在这墙边拥抱了片刻。
  怀抱温暖,驱散了方才在外头沾染的一点寒气,叶听雪又有些昏昏欲睡。柳催干脆将他整个抱了起来,返回了刚刚身在的房间。
  “我在哪里?”叶听雪被裘衣裹住,声音略显沉闷。
  柳催解开那段毛皮衣料,将叶听雪从其中剥离,更往自己的怀中带。摸着那张苍白又带着几分病气的脸,柳催和他额头相抵,轻声说:“你在我身边。”
  叶听雪不愿又神志不清地昏睡过去,竭力使自己保持清醒。他说道:“‘永冠王赤足黄金’,永冠王谢辉当年还在河州时所铸的金叶子。我以为这和你的身世有什么关联,便劳烦别人替我去调查了。”
  他们重逢在黄羊城的一间成衣铺子里,当时厮混胡闹过,将人家的生意绞得一团糟。当时叶听雪良心难安,柳催就随手从怀中取了一片金叶子当成赔礼。金子珍贵,将那里头所有的衣服买下来都绰绰有余。
  也正是因为这片金叶子,二十年前,甚至是三十年前的河州望族,叶听雪都差世宝钱庄的人查过。既没有柳姓的也没有崔姓的,寥寥数家查下来也和柳催没有分毫关系,世宝钱庄的人带回来的线索很叫人失望。
  “是我想岔了。”两人气息相交,叶听雪偏头避开了他的唇,“能随手送出去的东西,想来也不是什么值得留住一二十年的珍贵之物。永冠王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旧话了,我竟然没反应过来你将这物带在身上有多么刻意。”
  柳催将他的脸掰了回来,手上没个轻重,一下就让叶听雪脸上多了几个红印。他的唇张张合合尽说些无聊话,柳催不爱听,强硬地封住了他的嘴。
  叶听雪气性也上来了,干脆咬住了柳催的唇,抖抖索索地浑身都在用力,似乎想生生咬下来一块血肉。柳催也不嫌痛,愈是流血,便愈要拨开他的牙关,掠取他的唇和舌,掠取他所有的气息。
  齿是骇人的利器,让情人间的亲吻变成了伤害与折磨。血充斥了两人的口腔,叶听雪嘴里全是血腥味道,一半和口涎从嘴角流出去,一半掉进喉咙滑进肚里。滋味难言,却莫名叫他清醒了许多。
  叶听雪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什么精怪,须得食人血肉才能使自己清醒复苏。
  向后仰也避不开他,柳催紧紧扣着自己,让他退无可退。他们之间的撕扯太过漫长,漫长到叶听雪感觉自己一生都要过去,马上就要窒息死去,柳催才终于将他松开了一些。
  叶听雪如蒙大赦,剧烈地喘息着才将自己从濒死的幻觉中抽身而出。
  柳催垂眸看叶听雪,唇因染血而变得极艳,再不复刚才的苍白。他伸手想去拨开叶听雪鬓边凌乱的几缕碎发,却被那人狠狠捉住了手腕。
  “嗯?”柳催转转了手腕,叶听雪不给他一点抽离的机会。
  他听见叶听雪问道:“那我该叫你殿下,还是叫你陛下呢?”
 
 
第138章 浮世梦中身136
  他看不见柳催的表情,也就不知道这个闷不做声的人如今在想些什么。叶听雪难捱体内痛苦,想离柳催远些也做不到,因为这个人根本就不愿让他好过。
  “我以前从不敢想……想你跟什么前朝,跟什么皇帝能扯上关系。”叶听雪感觉眼睛又有些不好,用手掩住了自己的半张脸,“毕竟按年纪算,你怎么会是太子?”
  柳催察觉到他微弱的抗拒,将人往上托着抱得更紧了些,凑过去埋头在他心口上,轻声道:“我不是,阿雪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叶听雪忽然变得有些激动,单手推搡了几下也没把柳催推开,反倒使自己渐渐丧失了力气。
  他疲惫地往后倾倒,撞在案台上直叫他脊背生起一片钝痛,额头浮起一片冷汗,心跳变得剧烈又诡异。窝在胸腔中的那一小团,离外头那人仅只隔了一层皮肉,叶听雪清楚地知道它是为什么人而痛的。
  “是,我是什么也不记得了。不记得我和你曾经有过什么牵扯,不记得我是哪年哪月救的你,才成这一段孽缘的开端。”
  孽缘,听到这两个字柳催终于松开他的。看着叶听雪痛苦的脸,柳催语调干涩喑哑,似哭似笑,怪异非常。他说:终于厌我了?可你当初分明和我说不恨不悔的。”
  叶听雪莫名感受到话语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他大感窒息,不知道柳催又在发什么疯。
  不理会柳催,他喃喃自语道:“我不记得了,帮过什么人,救过什么人我都不记得了。”
  柳催和他面对着面,将叶听雪此刻的怔愣茫然的深情全部落在眼底,这个人很痛苦,但还差了一点。
  叶听雪脸上有一点湿润的红痕,他用手指抚了抚,又凑过去把那一点血泪吮进嘴里。
  “我的大善人阿雪,这天下遍地都有你的恩情,柳催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个。”他在叶听雪耳边说,每说出一个字都叫叶听雪痛苦再重一分。
  怀中人抖抖索索,似乎被鬼魅夺了身体,“微不足道?我救了一个皇子,这也算微不足道吗?”
  那段记忆他已经没有丁点印象了,叶听雪只能从他人口中提起的事情来拼凑出往昔。衣衫簌簌轻响,柳催在解开他的衣衫。叶听雪仍不做任何反应,任由他怎么去动自己。
  “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当时师父不能去上阳,便和人约在陂堰……我在陂堰等着人。那是不是一个大雪天,天地都白茫茫一片的,眼前只有一种颜色。”叶听雪喘了喘,浑身的衣衫被人剥得干净,堆在身后成了叶听雪的依仗。
  往后退便撞在一片柔软和温暖中,但他的躯体却是痛苦僵硬的,叶听雪自觉浑身麻木,能忽略掉柳催对他所有的玩弄。
  “你说你对我情根深种,恶鬼的思维倒也真是有意思,连情和爱都跟常人不一样。”
  柳催将他的腿分开,见他依旧垂着头,一副任他予取予求的模样,心中恶意更甚。柳催将自己弄了进去,潦草的扩张让这情事变得分外痛苦,这是两个人的痛苦。叶听雪的身体痛到开始痉挛,柳催依旧不退不让。
  在死人岭里只有杀伐,不会有温柔的拥抱和亲吻,不会有人愿意与他十指相扣和他交欢,和他有情,和他求个极乐。甜酸苦辣都是他尝不出来的滋味,在这之间唯有痛最分明。
  连柳催自己都疯魔了,他觉得痛才是他该给叶听雪的东西。
  叶听雪感觉自己好像自下而上地被剖成了两半,楔在他体内的东西是刀,是刑具,是一切让他痛苦又难言的东西。他在流血,不止是眼睛,身上的伤口身下亲密的结合处,都是他在流血。
  “柳催……啊,这个名字也是假的。”叶听雪伸手攥住他的衣袖,但很快又松开了,他一点都不想去感受这些痛苦,“在荆西府的时候,你说你在一个大雪天里活过来,对不对?”
  “在潇水山庄,寻到我在纸上写的一个模糊的人名就开始发疯……萧,大楚国姓,那是你的姓氏,对不对?”
  “你说你不是乞儿,举止斯文,通晓礼仪,连衣衫都是丝绢,你生来就有泼天富贵,是生在帝王家,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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