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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老妪将那口未抽出的刀还了回去,长刀入鞘发出一声清吟。叶听雪呼吸急促,那人没有要杀他的意思,大笑着一步步离开,瞬间不见了影子。他两手发僵,缓了许久身上才有血液流通,堪堪能动。
  他摇了摇头,将那女人的影子从脑子里撇开,死人岭里的鬼都不正常,叶听雪不想和他们有过多的关系。他快步走上高台,越往上那些尸体就越多。
  柳催站在狴犴台上,那身红衣即使在青天白日里也仍透着森然鬼气。叶听雪上去时先见他的背影,他没说话,脚下才踏出一步面上就袭来一道罡风。
  一条不知道沾了多少血肉人命的鞭子朝他飞了过来,鞭子卷住叶听雪的长刀,叶听雪被一股大力狠狠拽住,屏息借着那力道挥出一刀。
  “嗯?”柳催身形一动,腕上发力用鞭子截断他的刀势。叶听雪虎口一震,五指微微发麻,这把刀往外狠狠一带。
  叶听雪见势不妙,当即松手弃刀,长鞭将它卷飞出去狠狠扎在地上。
  柳催睁开眼,见来人是叶听雪忽然愣了愣。他的手比心还要快,又是一鞭子打向叶听雪的命门。叶听雪失了刀,肉身不可能硬接柳催招式。他提气往后一倾,步下妙法行云流水,急急后退。
  叶听雪躲过那致命的一击,但仓促之间不能彻底避开。那一鞭打在他右肩,白衣上瞬间多了一道恐怖血痕。叶听雪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这一鞭卸去了八分力道,他才保住一只胳膊。
  柳催咳出一口血,骤然收手导致的反功冲伤他的心脉,柳催木然的脸色一时发白。他皱了皱眉,颇为不解地问道:“你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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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恶鬼25
  萧瑟长风吹进狴犴台,叶听雪闻着那浓重的血气忍不住皱眉。这是死人岭的规矩,山关易出,再进却不简单,活人要想再进无间炼狱需要承受万千恶鬼的撕咬。就在这狴犴台,谁都可以对柳催动手。
  柳催厮杀许久,整个人十分麻木。见叶听雪过来时手还忍不住发抖,身体的本能想让他将近身的人统统杀了。柳催厌恶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随手把那条鞭子丢在了地上。
  “你不该来的。”柳催看着他说。
  叶听雪看着他,感觉十分无奈:“来都来了……”
  后半句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柳催大步走来将他整个人抱住,浓重的血腥煞气刺激得他有些头脑发胀。
  柳催整个人靠在他身上,将全身的重量都托付给他,叶听雪被他撞得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他抱得很紧,让叶听雪觉得自己即将要被他揉碎了融进骨血里。
  两人无言地抱了半晌,叶听雪没见过这样的柳催,心里忽然觉得柳催有些可怜。
  这个念头十分荒唐,柳催怎么会可怜?那些死在他手下的人或许才能担得这一声可怜。叶听雪自知一点也不了解柳催,没办法评价他的所为。或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必如此极端,可是没有办法,他们身在死人岭,死人岭本身就是有违天理的一个极端。
  “朱颜让你来的吧,她在你身上放了引路香。”柳催声音沙哑,轻飘飘落在他耳畔。
  叶听雪在他怀里动了动,没能挣脱开:“她说你在狴犴台,还说你给我找了一把剑。”叶听雪撇开那些沉重的思绪,开口时语气还算轻松。
  “剑……”柳催似乎想起了什么,终于松开了叶听雪。他卸去那身凶煞戾气以后,留下来的只有疲倦和厌烦。
  柳催从身后桌案上拿起一把赤红色长剑,那把剑的模样十分普通,是不久前柳催刚从血海里捡回来的。触手沾染未干的血液,柳催嫌恶地皱眉。他用衣袖反复擦拭,可衣服同样满是血污,怎么也擦不干净。
  “这是哪里来的剑?”叶听雪记得柳催不用剑,他院子里的那些小鬼也都说鬼主大人不用剑。
  “抢来的。这些蠢货里没几人用剑,能用的也十分平常,就这一把还算凑合……算了。”在那把剑越擦越脏之后,柳催终于放弃了,把它丢了回去。他眸光幽深,继续道:“……远不及你。”
  “抱歉。”柳催轻轻碰他右肩,叶听雪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隐隐作痛。
  狴犴台入夜之后极为寒冷,况且诸多尸体堆积在此,并不是什么值得多待的好地方。叶听雪几乎是拽着柳催离开这个鬼地方,从九十九阶青石台快步越下,青铜狴犴无声地看着两个活人离开。
  叶听雪觉得柳催这副样子十分怪异,死人岭果然是个大染缸,或许再过几天柳催就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叶听雪心中有坚守,总是不愿意沉沦,心里也不愿意柳催反反复复承受这些。即使这人早已在众鬼厮杀中胜出,即使他在往前不可数的年日里相杀得早已麻木。
  月凉如水,华光摇曳,叶听雪往前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心里没有方向,那处小院子被他抛在身后,回头时再也认不出他来时的路了。柳催也任由他跟着那片月光乱走,叶听雪手很凉,他握了很久很久才将这只手捂出一点暖意。
  叶听雪忽然回头看他,柳催站在流淌的月华之下,他其实长得很俊美,但和邪魔恶鬼搭边,让人不忍亲近。叶听雪看着那张脸好像自己也着魔了,模糊的记忆里似乎有过这样的一个人。
  他问道:“你见过潇湘剑吗?你便说那把剑不及我。”
  “潇湘月动惊鹤影,天底下四把名剑之一,他不及你不是很正常吗?少庄主。”柳催握着他的手,那双瞳仁是十分浓重的黑色,很容易隐匿情绪。
  叶听雪看着那双幽深眼痛,从里头看出些惊心动魄的险意,心口随即闷闷发痛:“不是的,不是的,我已经很久没有拿过剑。我的剑已经丢弃了,很多东西的丢弃了……”
  他有些激动,柳催从他手上摸到一点虚汗。
  “我是你留下来的一个玩物,你将我带到死人岭,是想把我也变成恶鬼吗?”叶听雪那双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和柳催不同,他的那双眼清澈如琉璃琥珀,染过情欲痴狂和血泪风霜,唯独不染尘埃。柳催没有从那双眼里看到怨恨,别的什么东西也没有。
  “是。”柳催回答得很干脆,他将那个人拉过来想吻他。
  叶听雪眼睛手快,用剩下那只手快速捂住了柳催的嘴,让他没办法再接进分毫。他仰头看着柳催,目光很是坚决:“我绝不会变成鬼的。”
  他面色忽然一僵,脸上染了不自然的红粉色,让那张苍白的脸有了些血气。叶听雪想收回手,但被柳催捉住手腕动弹不得。掌心里有一点湿润的触感,是柳催的舌头在轻轻舔舐。一触及分,柳催的气息匀匀落在他手心。
  “希望如此。”
  两人不知不觉走进了一处杏花林子里,杏花抱雨含羞,穿过重重花枝能看见一扇碧窗。那窗户照着几个人影,叶听雪从那里头听到数声尖锐的惨叫。
  “那是谁?”叶听雪问,碧窗碧窗,院里那些年轻的小鬼好像提到过这个地方。他闲闲听过一耳朵,没有听全,掐头去尾也听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这是尸清寒的屋子,她是个无聊的人。你应当见过,你来前不久刚从狴犴台下去。”
  “那个拿着乌木杖的老妪?”叶听雪有些震惊,他的脸被柳催掰过来,那人凑过来吻住了他。
  尸清寒是恶名昭著的毒戮鬼主,听她那名字便觉得恐怖。这些年幽居碧窗不怎么外出,叶听雪听那些小鬼说:她虽然不怎么露面,但和鬼主大人最不对付的就是她。
  叶听雪把人推开一些,柳催道:“你我在这里干听她墙角算什么,这些你也好奇?”
  他这话听得叶听雪云里雾里,碧窗那边的惨叫终于消停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暧昧旖旎的喘息声。尸清寒的笑声传出去很远,两人听得清清楚楚。叶听雪倏地收回视线,不巧撞到了柳催身上。
  “我说了她很无聊。”柳催耸耸肩,“死人岭里只剩四个鬼主了,其中尸清寒最怨恨我。”
  所以尸清寒今日从狴犴台下来是为了寻仇吗?叶听雪粗略想了想,尸清寒虽然衣摆沾了血,但身上并没有伤口,内息也十分平稳,显然没有和柳催交过手。她和柳催不对付,又盯上了叶听雪自己,他觉得事情有些不对。
  “为什么呢?”他有些不解,柳催当他是在问尸清寒,从脑海里想了想那些陈旧的烂事,随口说:“或许是我杀了她哪个姘夫,被她记恨了。”
  叶听雪用手肘撞了他一下,被柳催抓住顺势揽在了怀里。他听见叶听雪说:“死人岭里争夺鬼主这个位置是为什么,当这荒山大牢里的土皇帝吗?”
  “土皇帝也不是谁想当就能当的。”柳催忽然揽住叶听雪的腰,将他带着飞身过了那片杏花林子。
  尸清寒的碧窗依山而立,柳催避开那些精致美丽的窗户,顺着楼台往山上去。
  叶听雪抓着柳催衣袖,那些窗户落在下方变成小小一粒的灯火。他将半个峋幽山收在眼底,连极远的民居能能见到。离开了狴犴台和柳催那座小院子,死人岭内还有别的洞天。
  脑中灵光一闪而过,叶听雪忽然想到了什么。
  虽然说山里这些都是恶鬼,但到底也还是需要五谷供给的活人,光靠食人饮血过这几十年根本不行。
  死人岭并不是避世不出,内部的争斗不休,外部利益却出奇一致。崖州和峋幽山来往密切,几十年来也有了难以理清的干系。峋幽山这鬼地方明面上说着生人莫进,可荒山开辟,这些年也不断有人迁进了这片群山里。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中原广大,越过河水往南的更有平原与千山,即使是天子也做不到手眼通天。后起的州郡凭借好风好水引得富庶,日益强盛,中央官府越来越难以掌控这些地方。
  崖州能养下一个峋幽山,其他州郡的武林世家,名门大宗更是都是一方令人咋舌的庞然大物。
  “你知道潇水山庄名下有多少田产吗?”柳催忽然说道,叶听雪还没来及回答这人便接着说。
  “数年以前潇水山庄因为恩仇缘故脱离了武林的八方同盟,与其他大宗的联系日渐浅薄。这些年避世使它声明不算显赫,但仍是不可小觑的一方势力。一个潇水山庄就占住了宜陵郡的命脉,其他的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土皇帝这话没说错,潇水山庄、衢山剑宗、望月楼……上阳皇城里那位可是夜夜都不得安寝。”
  晚风吹得叶听雪面上发寒。夜间的峋幽山十分安静,这个蛰伏的巨兽盘踞在崖州地界,柳催问他:“你觉得这世道真的很太平吗?”
  “不太平吧,否则你怎么会落到这般田地。”他并不需要叶听雪回答。
  叶听雪感觉身体发冷,一股寒意从头顶灌入。
  强大的州郡,又有武林势力的帮衬让天子难以掌控,所以重新开设了承天府。
  如今的承天府在江湖中是不逊于死人岭的一煞,这些人只效忠于朝廷,对那些不成文的江湖规矩毫不在意。承天府在江湖中经营的这么多年,明里暗里地打压这些名门大宗的势力,均是天子授意。
  编撰出一个莫须有的《玄问天疏》,引得武林内斗,自相残杀,在这个绝佳计谋里,承天府只需坐收渔翁之利。他叶听雪就是这风云的棋局中,微不足道的一粒棋子罢了。
  柳催握住这人微微颤抖的手:“阿雪,不要发疯。”
  叶听雪看向他:“我知道。”他忍耐着心口时起时歇的剧痛,竭力控制颤抖的身体。
  “我从醒来以后,就一直和你在一起的,我所知道的东西,都是你让我知道的。我该不该信你呢,柳催?”叶听雪觉得冷,唯一的热源来自身边的柳催,“连院里那些人都不清楚你的名字,你真的叫柳催吗?”
  柳催哈哈大笑,他和叶听雪凑得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叶听雪颤抖的幅度。柳催贴着他的耳朵,十分真诚地说:“名字而已,死人岭里头那么多人连名字都没有,何必在意这个。你不想叫柳催,叫夫君也是可以。这个世界上值得本座在乎的东西不多,骗你不是一件好玩的事。”
  叶听雪从未看清过他,他知道柳催危险,也知道自己盲信柳催只会落得死路一条。柳催的目的不好揣测,他绝不单单只是看客,在这场风云多变的棋局里,他又是什么立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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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
 
 
第26章 恶鬼26
  “夜深了。”叶听雪不想和他再讨论那个话题,他往山下看着,不知不觉两人已经走得非常远,柳催这是要将他带去哪里?
  转过一重山石,叶听雪忽然看到熟悉的建筑。再走进些便有一座高塔映入眼中,这是和柳催院子里一模一样的高塔,只是一半藏在山石之间,外头那部分饱经风霜。夜色太浓,叶听雪完全看不清楚这塔是往上长去哪里。
  这样的塔在死人岭多得数不清,没有几百也有上千座,它们没有名字,因而统一叫做百千塔。百千塔并不稀奇,只是叶听雪来到死人岭后只见过柳催院子里那一座,今天骤然见了还当自己绕回了什么地方。
  “下山又要耗去半夜功夫,今夜你我就在这里凑合吧。”柳催熟门熟路地将他带了进去,叶听雪想起自己第一次去百千塔的时候,被那些机关绕住连门都找不到。
  百千塔里不设烛火,却也不显得昏暗。每一扇窗户下都有机关镜台,那些抬起的镜子将外头月光投射进来,明亮非常,叶听雪能清楚地看见在白色月光中浮游的微尘。
  “本座来到死人岭的第一天就住在这里,许久没有来过了,这里竟然什么都没有变。”柳催推开一扇门,窗外月色铺陈在地,这房间和那院子里的布局相差无几。
  叶听雪没接话,他想的是另一件事。柳催并不是出生开始就在死人岭里头的,他不是天生的恶鬼。
  他皱眉思忖良久,柳催一瞧就知道他都在想些什么,便接着说:“有时候我也好奇,出生就在死人岭这件事,跟后来被送进死人岭这件事相比,究竟哪个更可悲一点。”
  他见叶听雪披着一身月色,整个人凌冽如雪。两人相处久了,柳催觉得他无论怎么样,那双眼都是眉目温柔缱绻的,好像天上仙人。
  眼睛根本没办法从叶听雪身上移开,柳催行随心动,当即走了过去,可叶听雪仍是站在那里。
  “那么你到现在也没有选择的权力吗?”叶听雪一直觉得柳催矛盾,强大如斯,到底还有什么能禁锢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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