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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你真不吃?”叶听雪把那块糖往他唇上推了推,柳催最终还是勉为其难地张开了嘴。
  糖块儿入了口,柳催顺带着把他的手指也舔了舔。叶听雪手上酥酥麻麻的,这种感觉一直传进心里,他当即感觉自己又要犯病了。
  为了避免意外,他立刻了回手,决定换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柳催幽幽地望着他,眼睛里好像藏着一只猛虎。
  “尸清寒要杀你,你怕不怕?”
  “那我是要在死人岭里头提心吊胆活十几年吗?”柳催反问他,黑漆漆的瞳仁里没有一丝惧意。
  叶听雪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忽然又忘记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沉默地看着柳催。那人也任他看,手掌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背,似是在安抚。
  “蝼蚁在瓶底挣扎,虽是徒劳,但看着也让人心烦。这些事很快就会解决了,阿雪不需要担心。”
  “你这副势在必得的样子……”后半句他不想说了,凑过去封住了柳催的嘴,口舌纠缠,他尝到一种清新酸甜的味道。
  怪讨嫌的,叶听雪心里想。
 
 
第37章 恶鬼37
  天意难算,这气象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下午便狂风大作,令群山都颤抖不止。铅云沉重地压下来,其间落雨堪比万千箭矢齐发,让人隔着厚重的蓑衣也能感受到那些冰凉的水汽。
  死人岭今日有些热闹。这场大雨居然真的要把山推倒,水和泥沙滚滚而下,一道落下来的巨大山石堵住狭道,去路都封锁了,几辆空马车被这流水泥沙挟裹着砸到山崖地下,摔得个粉碎,里头倒出最后一批春茶。
  “我说早点走了,拖到了现在。”一个人在暴雨里怒喊道,但是没人理会他。每个人都在找地方躲雨,听他的抱怨只是更令人心烦。
  天边暴起一道剧烈的光,那落雷让天地骤然白了一瞬,扯开了这混乱的暗色。所有人都惊呆了,那雷光降落在地上,随后是惊天动地的霹雳声响。
  “那地方是……狴犴台。”有人惊呼道。
  九天降雷到了狴犴台,将那座青铜的狴犴塑像劈得粉碎。积水里还流着电光,忽然有几个人影冲了出来,一脚把那狴犴的断首踢飞出去,举着刀剑大喊道:“就是此刻,就是此刻!”
  浓云中鸣雷不止,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远处好几座百千塔忽然齐齐塌陷下去,折叠成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铁盒子。
  群山在顷刻间乱成了一片,越来越多的人跑了出来,也不顾这暴雨倾盆和雷鸣电闪。
  他们无比亢奋,转眼已聚成浩浩荡荡的百余人。
  “杀!杀!杀!”
  喊声震耳欲聋,在山谷间久久回旋,连雷声都被盖过去了。
  躲在山上那人忽然把斗笠给掀了下来,无比震惊地看着山底下那些暴起的恶鬼。他不动,倒是拦住了后来人的去路。
  “还能不能走了?”后边那人狠狠地推搡了他一把,又怒骂了两句。
  “走不了,走不了,杀戮日来了,又要厮杀出一位新的鬼主了……”雨水流进他的眼睛里,那双惊惧交加的眼睛被刺激得留下热泪,“会死的,我会死的。”
  叶听雪被那声响彻天地的雷声惊醒,睁开眼后在那床上躺了许久,仍然心神不定。这个病态的心脏剧烈抽痛,冷汗将衣裳都浸湿了,好像无数缚在身上的水草。
  手腕上是青青紫紫的印子,那是柳催绑出来的,昨夜情事荒乱,狠厉的质问和拙劣的谎言最后都湮没在声声喘息里。
  叶听雪看着那些痕迹,眼睛干涩,便不忍去看。他摩挲着柳催睡过的地方,没有余温,热气早都散开,那人很早就起了。
  他呼吸有些急促,身体的疼痛可以被麻木和忽视,头脑的混沌与不清醒让他感到格外痛苦。
  什么也瞒不住柳催,他被死死拿捏住了,想起来昨晚柳催绑着他以后问道:“不在我身边,你想去哪里?”
  叶听雪现在仍然感到心悸,回想起昨夜彻底放纵,沉迷在情欲里才能避免和柳催交锋。那人心计太深了,感觉自己好像被他彻底拆吞入腹。
  在床上躺的难受,叶听雪最后还是从床上起来了。房中一有动静,外头便传来簌簌声响。柳催出门的时候吩咐过了,等叶听雪醒来以后给他安排热水。
  他沉默的看着那些忙活的小鬼进进出出,最后替他把门遮掩上了,安静地守在外头。鬼主大人的娈宠,此刻居然还得了几分体面。
  热水一泡,骨骼里的酸痒悉数刺激起来,清理身体好像在上刑。叶听雪不断抽着冷气,碰到那地方久久不敢动作。
  柳催下手真狠啊,他自嘲地想着。
  朱颜守在外头,她刚刚从外面回来,衣服上还带着水迹。她有些紧张,于是柳催让她回来了,倒是没吩咐她做其他事情,只是叫她好好看着叶听雪。
  那人有什么好看的?朱颜想,出了这院子,死人岭哪里还有他的容身之地?更别说现在山里已经彻底乱了。
  她忧心的是另外的事,死人岭内常年有纷争,一年到头打打杀杀无数。杀戮日是最恐怖的一个,每一个鬼主都是从杀戮日里众鬼齐出中厮杀出来。
  虽然死了一个猜命,但日子还没有到,怎么忽然厮杀就起来,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她想得出神,并发现穿着齐整的叶听雪已经在她身后站了很久。叶听雪手里带着风楼,身罩蓑衣,头戴斗笠,里边作的轻便打扮。
  他要出去,朱颜一瞬间警铃大作,鬼主大人吩咐过不能让叶听雪出去。
  “叶先生要去哪里?雨下得这么大,出去可不方便。”朱颜将身一扭,拦住了他的去路。她是戒备的姿态,手已经摸到袖中藏着的短刺。
  叶听雪看了她一眼:“你家主人在哪?”
  “我家主人叫叶先生好好待着这里,他一会儿就回来。”朱颜面色有些苍白,叶听雪周身气势都变了。那没什么温度的眼神是危险的信号,一旦动手,她没有能留人的把握。
  那人摇摇头:“他回不回来和我没有关系,我要走了。”
  朱颜正欲出手,却见面上有风掠过,风楼的剑鞘将她的手腕拍了下来,整只手臂失去力气。她几乎咬碎一口银牙,叶听雪定住她的穴道,按着人往里轻轻推了推。
  “别跟过来。”叶听雪把斗笠扯了扯,四周窜出数个黑影,但他的剑连鞘也未出,就那么挥动过去。
  暴雨似乎都被这一势给拦住了。他们甚至没有挨上叶听雪的衣角,这就是潇湘剑吗,朱颜睁大双眼,感到十分不可置信。
  他分明已经动用不了内力了。
  没有人能拦得住他,这个院子里。叶听雪走得很快,身影瞬间不见了,地上一片积水却没有留下一丝涟漪波澜。朱颜想追出去,身体一动骨骼中透出阵阵剧痛,她摔在地上,眼神中尽是失落。
  死人岭最偏最远处,也有一座百千塔。这塔被大火烧过,一半都是黑漆漆的,立在风雨中好像一块巨大的墓碑。
  劫病鬼主自诩是个风雅之人,居所选在这里,建了美池和庄园。这高塔对不上他的审美,丑陋非常。曾放了一把火想烧掉这个玩意,最后不过是灭了火,让这塔留了下来,虽然它变得更加丑陋。
  蝴蝶淋着雨又到了这个地方,这次她没有带尸清寒的拜帖,所以进去是被一个弱柳扶风的美貌侍女拦住了去路。
  “下大雨还带着风筝,招了雷可怎么办。风筝这么好看,还是不要损坏的好,要不姐姐将它送给我,毕竟姐姐太丑陋了,十分不般配。”那侍女躲在门后,看着淋得半身是水的蝴蝶笑着说。她语义讽刺,也没有请蝴蝶进来的意思。
  蝴蝶面色如常,恭敬地说:“我代我家主人来。”
  那侍女笑着说:“嗳呀,我家主人上次从碧窗楼回来,那眼睛半日都睁不开,连饭也吃不进去,说是那碧窗楼里好像地狱,倒尽胃口。我原先还觉得他说得夸张,今日一看姐姐,倒是很能体谅主人了。”
  她幽幽叹了口气,拿着帕子姿态娇弱,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丽女子。
  蝴蝶并未退缩,也完全没有被她夹枪带棒的话语所刺激,只是再重复了一遍她的话。
  “病梅,这么没有礼数吗?”一个低沉的男声幽幽响起,蝴蝶眼神微变,提着风筝的手顿时一紧。半遮半掩的门终于打开了,里头走出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人,这就是贺镜安。
  另有两个娇弱的侍女给贺镜安提着伞,这雨下得极大,他长衫飘飘,却没有沾上一滴烟雨。病梅垂首退了下去,跟在那两个女人的身边。她们是三胞胎,长着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服饰有所不同。
  一个叫伤兰,另一个叫弱杏。
  贺镜安牵着伤兰的手,走得近了一些。他仔细打量着蝴蝶,随意道:“今早顾着我那画,忘记了时辰。晚了些应该是不影响的,以你家主人那药,拿下他不是势在必行?”
  蝴蝶朝贺镜安行了一礼:“请大人不要辜负了主人一番苦心。”
  弱杏听她说完,一手迅如疾电,扼住了蝴蝶的脖颈。蝴蝶狠狠伸手抓住那女人手腕,脆弱的颈骨发出轻微的声响。
  贺镜安冷淡地说:“真的很丑。”
  弱杏一只手指已经被掰得骨折了,但她吃痛了也不放手。蝴蝶的风筝落到地上,银光一闪,她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小刀。刀刃擦过弱杏的手指。贺镜安掸了枚细长银针出去,那把小刀被一股大力打得脱手而出。
  那只蝴蝶风筝被人踩进水里,丝绢的蒙面转眼就变得惨不忍睹。
  “快些吧,不能再耽搁了,还得去见见新朋友呢。”贺镜安拍了拍伤兰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温柔说道。
  不远处那座被烧了一半的百千塔也倒了下来,这动静堪比落雷,震得地面狂颤。
  蝴蝶吐出一口血,她被人掼到水里,发髻被病梅用小刀挑的凌乱。听了贺镜安的话,病梅也跟着一道走了,不理会被狼狈倒在地上的蝴蝶。
  蝴蝶的眼睛被雨血糊住,睁不开,她感受到那几人的气息都远远去了,扯出了一个微不可查的笑容。
  狴犴台杀伐再起,那一小块天地仿佛落的红雨,血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叶听雪隔着不远处看了一眼,各色乱鬼齐出,他在其中并未看见一身扎眼的红衣。
  是,这死人岭中除了柳催,几乎无人穿着红衣。因为红衣代表着山中最深最深的仇恨,也承受着最重最重的恶意。
  叶听雪不来凑热闹,鬼却不肯放过他。他心中得了结果,动身走时数柄刀剑纷至沓来,风楼骤然出鞘,雪色光华如流水般一瞬而过。
  他内伤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此刻便不在留手。
  杀红眼睛的人仍然不顾那一剑的威慑,仍是络绎不绝地聚集过来。叶听雪将手一转,风楼再出,取意为“水天一碧”的剑招飘飘而至,将身边缠过来的一群人全部清开。
  他无意逗留,重新裹紧了挡雨的蓑衣,那些乌合之众根本追不上他。但那一剑让在场众鬼都惊讶住了,那片刻仿佛落雨尽停,天云皆散,没有一个人在这时能发出声音。
  也就静寂了片刻,立刻有人疯了似的冲了出来,癫狂地叫喊着:“我跟你们杀个什么劲儿,废物,都是废物,把他杀了,我就是鬼主,哈哈——”
  他还没有笑完,便被人一枪挑了起来,捅了个对穿。
  “我才是!”那么多张嘴异口同声地发出这一句,狴犴台重新陷进了杀伐的深渊。
  但这一切都和叶听雪无关了,原本尸清寒的计划是挑动山中动乱,此时联合其他两位鬼主一齐朝柳催出手。
  三打一这件事不体面,但恶鬼不在乎。叶听雪并不觉得他们三个聚在一起是柳催的对手,对她的计划不报肯定。
  那时尸清寒阴恻恻地笑着说:“他很强,不过是强在阎王令。红衣又不是真阎王,这强悍如斯的代价便是他那条微不足道的小命。”
  尸清寒善蛊毒,他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冷息丹出自尸清寒之手。柳催和人交手必定会使出阎王令,到那时柳催深陷癫狂之症,便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时机。
  这是尸清寒透露给叶听雪的计划,但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叶听雪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脚步更快了些。他要去百千塔,如果真的像蝴蝶所说,尸清寒把整个死人岭都毁了的话,那他也根本离不开死人岭。
  他早就在尸清寒设的这局里了,尸清寒也根本没想过让他离开。
 
 
第38章 恶鬼38
  贺镜安站在去狭山关的路口。他这些年在死人岭中走动不多,今天走了这么远,发现死人岭还真是大变样了。
  群山还是青翠,虽然盖了暴雨,仔细些还是能看清险关中所修的栈道。这般工程并非一人能及,红衣还真是有本事,和官府已经勾结得这么深了吗。
  他笑了笑,眼底似有流光划过意味不明,伤兰轻轻靠在他肩上,顺着贺镜安的目光看过去。
  雨幕里动了一个人影,伤兰看不清楚,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但她立刻就听见贺镜安笑了一声,随后说道:“真巧,人都到了。”
  “那是谁?”伤兰轻声问。
  贺镜安在她手上拍了拍:“潇水山庄的大公子,红衣养的那小情人。尸清寒说从未见过红衣为了人能这么疯,他死了,红衣会很难过吧。”
  伤兰笑了笑:“和我一样吗?”
  贺镜安低头看了看她,伤兰一身病气,那唇即使擦了胭脂也没见几分血色。
  “不,没有人及得上你。”伤兰看着贺镜安眼里化不开的温情,忍不住莞尔。
  叶听雪回想起蝴蝶给他的那张黄纸片,有一处百千塔是机关重要的所在,就藏在狭山关的深处。他往狭山关里过来,按着《玄机述》中的解析来推演这座塔的方位,毕竟叠成盒子的高塔在乱雨和群山中并不显眼。
  “嗯?”叶听雪抬头见不远处的一处小亭子里有人避雨,三个娇弱的病态女人拥簇着一个身量普通的青衫男子。见他看过去,那男子还朝他招了招手。
  叶听雪和那人相视一眼,心里漫上森然可怖的寒意,令他骤然握紧风楼。
  见叶听雪停住不动,贺镜安笑着说:“在雨里淋着是怎么回事?来亭中避避雨吧。”
  他声音不大,在雨水里显得有些悠远飘忽,但一字一句都清晰地砸进叶听雪耳朵了,令人发昏。这是幻音秘法,叶听雪屏气凝神,一股真气动过听宫、耳门双穴,头脑霎时清明许多。
  贺镜安咳嗽了两声,手指一掸飞出两根银针,一根敲在风楼的剑鞘上发出清脆声响。另一根擦着斗笠的帽檐,有着堪比刀刃的锋利,十分诡异地削下帽檐的片片枯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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