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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他抱怨了两句,就见眼前的年轻人把剑摔在了地上,捂着心口狠狠吐出一口血。叶听雪浑身都在发抖,老头靠了过来,叶听雪听着动静下意识挥剑出去,手上却空空如也。
  叶听雪的脑子很乱很乱,柳催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尸清寒这可笑的计划已经被他完全的拿捏了,恶鬼暴动在他眼里也只是一场可笑荒诞的马戏。柳催是默认着这些人在他眼皮底下搞出这些动作,还是说,这样的局面同样也是他想见到的。
  这座山完完全全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这无数的恶鬼的命运。
  手上没有一点温度,叶听雪浑身都在发抖,他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没关系,没关系……”他深呼一口气,竭力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手臂上已经被指甲抓出无数血痕。
  血滴落在地,被一条赤红的鞭子拖动成画成了诡异的图文。
  闻人高月舔了舔手腕流下的血,有些埋怨地看着尸清寒。尸清寒形容枯槁,鬓发散乱成了一个疯子,她那张皱纹遍布的脸皮下似有无数游虫窜动。
  被蔻丹染红的长指甲划开眼周皮肉,她戳了一指进去捣了捣,从里头勾出条沾着活人血肉的长虫。
  柳催咳出一口黑色的血液,现在是初夏的节气,他的眉峰却渐渐凝出一片冰霜。
  蛊母在尸清寒手里奄奄一息,而和它相生相死的子虫蛰伏在柳催后颈的皮肉下,感受到母虫将死的气息,也开始剧烈地挣动想逃离这人身皮肉的桎梏。
  “红衣啊,你看你已经把她逼得这么疯了。”闻人高月笑嘻嘻地说着,他的情况不好,双臂血肉被鞭子绞烂,肋骨也断了好几根。但嘴皮子还能动,所以他谁都要呛一呛,能把这两人气死他都算开心。
  尸清寒的瞳仁竖成一线,这是毒蛇一样的瞳孔,她满是阴毒地说:“仇之命死得真冤枉,用了寒噤蛊也还是被阎王令要了命,倒给你这小鬼拣了好处。哼,让你得意了这么久。”
  他练这阎王令练得越久,内功越深厚,寒噤蛊压抑的作用便越发微弱。以至于单单只是寒噤蛊已经对他不起作用了,还要佐以冷息丹这些极易伤身的毒物。
  尸清寒是这世间罕见的毒蛊高手,柳催用了什么毒她只瞧一眼便清清楚楚。
  “阎王令在你脑子里是什么样的呢?这十几年来的日日夜夜,你有过好梦吗?”尸清寒知道他神智已经将近崩溃,十分恶劣地刺激着他。
  柳催仍然是那副冷漠的神色,不是冰霜染了脸,而是他一直都对这些鬼带着憎恶和厌烦。
  蛊母失了血肉滋养,外头又是狂风大雨的恶劣天气,不消一刻就在尸清寒手里咽了气。柳催体内那虫子开始暴动,几乎瞬间就令他眼角溢出黑色的血液,令柳催呼吸一窒。
  闻人高月等的就是这片刻,他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这只手掌里。毒蝎泛着森森寒意,这一招他毫无保留。
  柳催后退一步,眼睛里晃过大片大片的血色,俨然是地狱图景。他闭目不看,出手迅疾凌厉,处处杀机。
  任鞭子抽断骨头,卸了手臂,闻人高月拼死也要杀向柳催。他脑子里原本有很多个念头,最后在死生一刻的里都变成了深沉杀意。
  “相杀吧。”不远处满身血污的贺镜安步履蹒跚地走了过来,他将一物丢在地上,无视了尸清寒怨毒的眼神,“你猜你那小情人在我手上怎么样了?”
  柳催动作微顿,却让闻人高月抓得了破绽。
  蝎指钉在柳催的心口上方,闻人高月尖叫着把手剜进去,却是隔了一层壁障再近不了分毫。破甲,破甲啊,他愤怒地砸过去,那人不为所动。
  而他离柳催太近了,近得柳催没死,他便再也避不开柳催的杀招了。
  闻人高月的笑僵在脸上,柳催睁开眼,看他的眼神就是在看没有生气的尸体。鞭子在他脖子上缠了数道,闻人高月的尖叫声戛然而止。尸清寒看着柳催半张脸沾了血,心底越发惊骇,但她退无可退了。
  柳催并不冲她而去,把失去声息的闻人高月丢开之后,过去捡起贺镜安刚刚丢下来的那一物。这是一个油纸包,被雨水淋得一片狼藉,里头包着的是崖州时兴的糕点。
  糕点碎成了粉末,又被雨泡成了糊糊。柳催捏起一小块放进嘴里,他嘴里都是血,便显得这甜腻腻的玩意无甚滋味。
 
 
第41章 恶鬼41
  雨已经停了,天色还是暗沉,只有重重铅云从隙中透露几缕光亮。
  尸清寒倒在地上,仰面看着天,细微的水汽落在她干枯苍老的脸上,晕开了胭脂妆饰,使她看起来像个丑陋恐怖的纸扎人。
  她被柳催这鞭子打飞了出去,那人已经彻底疯了,正合她意。
  柳催神情恍惚,眼睛里充斥着血红的颜色,仿佛是真的煞神恶鬼。他和贺镜安扭打在一起,贺镜安功法与伤病相辅相成,越是痛,内力就运转得越发快速。
  以银针封脉,流出的血也变少了,身体麻木,痛楚也根本不会让人在意。贺镜安不惧受伤,以不要命的打法冲着柳催去。
  不仅是他自己受伤,他的苦痛也会让柳催加倍奉还。
  贺镜安饶有趣味地看着他,现在柳催正应了七伤中的恶精神。不单只是恶精神,他要柳催生生把这七伤受尽,再痛苦地死去。
  阎王令内功霸道,柳催甩出去那鞭含着十成十的力道,内劲冲撞使他手上皮肉开始渗出殷红血液,袖子染成一种更深更重的污浊颜色。
  贺镜安动作很快,他不用刀不用剑,只以内力伤人,外物只有银针百枚。那些银针如急雨落下,任柳催鞭子再凌厉也能捉隙而入。
  柳催手臂微麻,黑漆漆的瞳仁终于看到了贺镜安,看清了这个虚弱的痨鬼。
  长鞭破空而出,贺镜安避开他的招式。柳催抬脚一跺,将尸清寒招来的绿色毒蛇给踩坏了脑袋。那条蛇扭着身子在他鞋面上缠绕,片刻后没有气息,被人踢了回去。
  尸清寒又呕出一口毒血,血水交混的地面上爬满了毒蛇。她艰难地爬了起来,贺镜安缠着柳催便好了,反正他们也活不了。尸清寒笑了笑,就算贺镜安收拾不了红衣,她还有后手。红衣不能留,也留不住!
  柳催既要对付死缠烂打的贺镜安,也要留心地下不计其数的毒物,心中怨烦,杀意更甚。
  “蠢货,一群蠢货。”柳催冷声道,并一鞭子把贺镜安从高台上打落,那人在空中连出数掌,身形一换,提掌便冲着柳催天灵而去。
  他早料到贺镜安的出手,长鞭一折圈住贺镜安的手腕。那人神色未变,又换一掌仍是要置他于死地。柳催两耳嗡鸣,当即吐出一口血。他已经听不见声音了,眼前也同样变得模糊,这是应了七伤之中的失五感。
  贺镜安知他反应,心下大喜,正准备乘胜追击。
  柳催忽然把那鞭子扔掉了,运气提掌朝贺镜安打过去。贺镜安感觉他浑身气息剧变,不对,不对,阎王令的反功不应该把他变成一个武功尽废的疯子吗?
  再收手已然来不及,贺镜安咬着牙对上柳催一掌。
  两掌相交,贺镜安被数道罡风冲击得脸上生伤,皮肉绽开溅出鲜血,又生生咽下嘴中甜腥味。
  这还没完,阎王令凶煞狠戾的内功顺着那一掌打过来。瞬间将他手上皮肉脱骨而出,封住手臂穴道的银针被振飞四散,痛感骤回,贺镜安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那双本就血肉模糊的手如今露出森森白骨,他倒着飞了出去。
  柳催没打算放过他,追上去一脚踩在他的心口上,他垂眸看着意识恍惚的贺镜安,声音万般嘶哑:“不是想见阎王令吗?这便是,这招叫做……”
  这招叫做什么?柳催头脑一片空白,噩梦一样的记忆充斥着他的大脑。柳催麻木地回忆着,一条蛇顺着他的脚爬上来,他下意识动了动,接着再踏一脚。
  贺镜安的胸腔整个凹陷下去,濒死之际,他再也无力反制柳催。红色的衣袂拂过那双惨不忍睹的手掌,令他贺镜安莫名想起今早打翻了一罐曙红颜料。
  “伤兰……还没给你画完……”贺镜安嘴里鼻子里都涌出鲜血。他满心不甘,坏劫杀印的内力已经散了,保不住他溃散的生气和残破的躯体。
  他回光返照般地生出一点力气,想往外爬出去,可活阎王已经把他的命拿走了。
  贺镜安断了气,他到死也没想明白为什么柳催的阎王令练成了这样,是尸清寒骗了他吗?分明仇之命便是这样的结局。
  柳催把身上那条蛇摘了下去,被毒蛇咬了其实也没什么感觉。
  让人生不如死的阎王令,是这世间最阴险最邪恶的东西,区区毒蛇又算什么?他平日还要吃着毒、养着蛊才能压抑住阎王令对他的反噬。
  太累了,柳催颓然地坐在贺镜安的尸体边,沉默地看着尸清寒逃窜的方向。那人并没能逃出去多远,她很快就被死人岭中无数的恶鬼围住。
  而她手底下养着的风筝奴却一个都没有如期出现,尸清寒眼光冰冷,掩下其中惊惧。她抓住一个率先冲在前头的小鬼,拧断他的手臂,便开始远作她那转转神功。
  柳催五感渐失,看不清底下发生了什么。但他可以想象到,一定是尸清寒仗着她那所谓转转神功的秘术,将自己身上的伤转到别人的身上。
  他思考了一会儿,又觉得满脑子都是尸清寒真是件无比晦气的事情。
  那厢的尸清寒也不好过,她在死人岭中横行数十年,是死人岭中最年长的一位鬼主,还从未经历过这样绝望的境地。
  转转神功甚至没有把伤完全转移到那小鬼的身上,她又被人打了一顿,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尸清寒愤怒大叫。
  “杀了她!我便是鬼主!”有人大喊道,尸清寒蓦然回首,循声看到人堆里浮现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人白胖,脸肿的好似发面馒头,肉挤得连五官也看不清楚,这不是喜鹊又是谁?
  她从前只当喜鹊被蛊毒坏了脑子,虽然痴傻,却踏实听话,是不可多得的一条好狗。而现在她却被她养的这条好狗给咬了!尸清寒知道大势已去,心腹手下都盼着她死,又有谁还会去替她做事。
  尸清寒将手边人一把掐死丢到一遍,转转神功已不做续命用途,而成了真正杀招,她愤怒地大笑着,和众鬼厮杀在一起。
  死人岭的鬼有奔着尸清寒而去的,当然也有奔着柳催去的。那些鬼见他不动,却也不敢贸然上前,只把他那鞭子给抢走了。
  柳催此时已经将近疯魔,血腥味很刺激,让他觉得自己好像一只野兽,逐渐地丧失了人性。
  人性是死人岭里最可笑也最难得的东西。以人性来要求自己,所以才活得那么累吧。
  骨骼止不住地发出轻响,是他在狠狠攥住自己的手。那些鬼见柳催面色痛苦,无论怎么叫唤也没有反应,便逐渐大胆了起来。
  “杀了他,杀了他。”他们齐齐叫喊着,并各自使了眼色。
  有人拿那鞭子想要把柳催生生勒死,被血染得赤红的鞭子已经缠绕在那段脆弱的脖颈之上。柳催忽然动了动,抬起眼去看那些人。
  其实他什么眼看不见,眼前只有虚无的一片。偏偏那双血红的眼睛太有压迫感,拿鞭子的鬼手上一抖,将绳牵了牵。柳催勾唇笑了笑,他长得好看,笑起来却邪气肆意,人们只当他是最凶最恶的一只鬼。
  柳催幽幽说道:“我想起来了,那一招好像是叫做……嗤怒修罗。”
  他脸色一冷,那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了他的手上,站在他前头的那人落得和贺镜安一模一样的下场。
  柳催恐怖,但杀红眼睛的恶鬼仍然不管不顾地冲上去。绝大部分人并不是为了那鬼主的位子,而是少有人性,杀戮的本能让他们亢奋,手中刀剑一旦见了血,就再难停歇。
  那老头把叶听雪从地下迷宫里赶了出来,但还顾念着他跟潇水山庄那段孽缘,臭着脸给叶听雪指了一条近道。
  叶听雪好艰难才爬了出去,出去之后见这地方眼熟,不远处是一尊断了头的青铜像。
  这里是狴犴台,如今已成了人间地狱。
  他没想到自己兜兜转转又回来了,从地下出来,便见远处有无数的恶鬼厮杀。里头有个老熟人,她形容狼狈,一身是伤,和人打得不分你我。
  叶听雪一眼就看见了尸清寒,心中生出点复杂的感觉。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她沦落到这样的境地,很显然在柳催身上没讨到好处。
  尸清寒杀得已经失去理智,毒蛇眼瞳恶狠狠地环视着这群恶鬼,眼睛里撞进一抹潇洒的影子。
  是叶听雪踩着凌波涉水步飞掠过万千烟雨,直直上了狴犴台。尸清寒惊极怒极,走神的片刻被人一刀扎进了肺腑。她痛苦地大声叫喊,竟已是绝境困兽。
  狴犴台上同样一片狼藉,叶听雪恍惚间感觉自己又回到了他第一次来狴犴台的那天。
  一样的尸骨累累,血流成河,而柳催是站在血海炼狱里的凶神。
  他疯了吗?叶听雪与他站在不远处,柳催那身红衣被雨淋湿,被血染脏。
  他闭着眼睛,已不愿意去看这个惨淡的世界,只是机械地将所有靠近他的人变成脚边倒下的尸骨。
  叶听雪在地下密宫里听那老头说过阎王令。
  阎王令是杀伐的功法,由世间大恶人所编纂。这些不知来处,亦无归处的陌路狂徒编纂出的功法,是以杀止杀,不留后路的末路本事。
  叶听雪心中发痛,跟着咳出一口血来,他推测柳催已经修到了所谓的“愆业相”。
  阎王令共分三层:其一为暴恶相,其二为杀怒相,其三就是愆业相。
  杀戮深重,罪业缠身,是该判入九幽地狱的恶鬼,不得救赎。
  他这么点动静也瞒不过柳催,虽然那人五感尽失,身体却还有堪比野兽的本能。柳催当即就提了鞭子过来,这回是再不留手了。
  叶听雪将风楼出鞘,长剑越过重重鞭势。
  阎王令凶绝狠辣,招式奇诡,叶听雪出剑尤为谨慎,风楼嗡鸣不止,剑身微颤吹开点点落血。叶听雪眼中看着那赤红鞭子的残影,每一道落在眼中,他出这剑比风还快。
  屏息凝神,又进入了玄妙剑境,剑意自在随心而动。
  在云水渺渺之处,清风刻住流水万千痕。烟雨也为剑所停,鞭影尽数散开。叶听雪手上一转,锋芒避过,用剑柄狠狠敲在柳催身上。
  那人直直接下这一招,鞭子也落在地上,叶听雪对上那双红眼睛。
  点墨的瞳仁里翻涌着血色疯狂,叶听雪从他迷茫眼神里感受到万般痛苦,这痛苦来源于他眼底最深处,始终保留的一丝清明。
  “潇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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