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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刀如水(玄幻灵异)——蔺洲

时间:2023-09-06 20:32:18  作者:蔺洲
  从那五座城池里逃出来,一路颠沛流离到荆西府,他们还能去什么地方?那条无情的北河隔绝了生路,闭锁的荆西府也不能接纳他们。
  柳催想起城主府中传来过一点消息,关于他此行要做些什么。只是李金陵的态度很模糊,那些消息也模棱两可,并不知他具体做法如何。
  幸好伏东玄有当官的本事,当然也知道这些上位者想的是什么,从寥寥数语中推测出他的计划。
  “此前已经引渡百人前往北河另一头的州府安置,余下的那些人还在等着。但荆西府里的人都不够用,要将这数万人引过去,很难很难。”
  叶听雪被冷风一吹,冻得脸僵。柳催把捂热的手从袖子里拿出来贴到他脸上,又揩掉了叶听雪睫羽上挂着的一点薄霜。
  霜化了,在他指上像的冰冷的泪。
  “我猜李金陵就没想过要他们活,天气虽冷,但北河水还没有冻住,从河上过不去,只能走这条路。”柳催看向前头那个方向,叶听雪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他看到天色昏蒙,萧索北风带着点点雪粒子,很惨淡的景色,看不清前途。
  “入冬了,狄族也是蠢蠢欲动,南下劫掠的路上碰到这么些人。”柳催说到这里就停住了,他觉得嘴里有股血腥味,很令人难受。
  他听人说狄族以屠戮为乐,荒凉的州府外头多了好几座死人坑,里头是数不尽的尸骨,看着让人分不清这里是人间还是炼狱。
  叶听雪难以置信:“不对,屠戮为乐,既然这样他们当初还大费周章把人赶到荆西府做什么?狄族不是要耗空荆西府吗?”
  他撇开柳催的手,去仔细查看那几具狄族人的尸体。
  方才他们马车过来的时候,叶听雪敏锐察觉到不远处有杂乱的异声,是马蹄声响,且来了不少人。
  柳催当即就要提着鞭子出去,但是被叶听雪拦住了,他现在只消看到柳催动那阎王令就心烦。于是狠狠把柳催摁了回去,又威吓他:“你再敢动试试?”
  柳催果然不动了,他看叶听雪冷着脸提着风楼出去,甩下帘子的手不轻,知道他心里有气。
  叶听雪使那潇湘剑出神入化,柳催看雪中人的剑影和风姿,只觉得心动,盖住了心底隐藏着的那点莫名情绪。
  天寒地冻,连空气都是冷的,冻得叶听雪有点麻木,可是他还是敏锐地从那几具尸体身上闻到了一点熟悉的香气。
  是阿芙蓉的香气。
  他立刻捂住了口鼻,往后退了一步,柳催伸手扶住了他,见他神色十分不对,问道:“怎么?”
  “这一队才十三人,即使杀人取乐,又怎么杀得尽成群结队的流民?且他们毫不留手,并非是取乐,而是疯魔,出手了就一定要人死。”叶听雪感觉脑子有点晕,他对阿芙蓉的反应很激烈,浑身上下都很不对劲。
  在软香馆里头他被喂了不少这种东西。阿芙蓉让他的肉身承受过一种难以言喻的极致快意,使他曾疯魔地迷恋这种快感,他在欲海中沉沦,无法抽身,无法自拔。
  阿芙蓉久食成瘾,叶听雪离开软香馆之后的很长一段日子,他都会被那药瘾折磨。这种难以忍受的痛苦比得上他自残,令他只能从另一处寻到解脱。
  叶听雪以为他已经忘记这种梦魇般的药了,没想到它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时,那种欲望和苦楚再次剧烈地翻涌上来。
  “……他们身上有阿芙蓉的味道,是温柔散,还是歇心丹?”叶听雪声音有点沙哑,骨骼中往外透出酸麻,令他难受得浑身发抖。
  柳催以为他是冷着了,正要去抱他,却被那人给推开了。叶听雪对他人靠近的气息很敏锐,敏锐得让他痛苦,他这时候不想柳催靠近他。
  “吃了阿芙蓉……沦落成这种只知杀人的疯子。”叶听雪扯了扯嘴角,他有点想笑,但是笑不出来。他难受得闭上眼睛,偏头把柳催探过来的手也避开了。
  柳催眼底流过一点异样的情绪,是疯狂,是不耐,可惜叶听雪闭着眼睛,没能窥见他这点压抑不住的恐怖心思。
  “你若是想知道,我们便先不走了,去找死人坑,看看这些流民是死在狄族的刀下,还是不明不白地死在路上。”
  柳催声音很轻,落在叶听雪耳畔却似惊雷。
  他觉得二者皆有,李金陵那么精明的人,这种丑事必定好好筹谋,能推诿到狄族身上,他绝对会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这么多人命,放在这些人的眼下,其实也不值一提。
  “我的命也不值一提……但如果我的命能换更多人活着呢?如果这条血腥道路的尽头真是太平盛世呢?”柳催说着,强硬地把叶听雪拽了过来。
  他卡着那人的下颌,迫使他仰着头看向自己。叶听雪是颇为痛苦的表情,那双唇都被咬得失去血色,柳催以指腹摩擦他下唇,想让它重新生起血色。
  “别躲着我,阿雪……别躲着我,就算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抓回来的。”柳催按住叶听雪颤抖的的身体,如愿以偿地把这个人抱在了怀里。
  但他在挣扎,他想推开柳催,却拗不过这个恶鬼一样的人。柳催手指上的玄铁戒指卡在叶听雪的脸上,很疼,留下了个红色的印子。
  柳催这一刻心里没有怜惜,只有一种疯狂地畅快。他在叶听雪耳边轻轻地说:“你说你陪着我的,那你陪我一起把这个破烂的大魏烧个干净吧。”
  ——天涯·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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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点对大家评论的回复吧:
  这个章节是从小叶身世的角度牵扯出前朝的恩怨的,比较复杂,但是这整个章节是我想把从前的那段事情带出来。
  伏东玄和苏梦浮代表的是两种态度,就是就是官吏和侠客的态度,但是我比较侧重于从“侠义”这个方面来描写。在写这个章节的时候有一句影响了我后来几章描写的话,就是“请从绝处读侠气”,苏梦浮最艰难从最艰难的处境中出来以后,她把自己真正放到普通人里。而伏东玄和柳催囿于他们的身份,能看到人的苦,但他们的苦难和寻常人并不相通,这也是他们看起来没有大义的原因。
  或许可以用马斯洛需求论来解释这个原因,伏东玄这些人的生理和安全,归属这种需求被满足了,所以他看的是整个国家,是世道,他们想要变革这些东西。而普通人还在为生计谋求。
  对谢怀的描写不够细致是我的原因,本来这个章节其实可以早点结束的,但是我去推进他们两个的感情线了。前文有提谢怀是用无为和修养的政策,但只有南方的经济发展,还是被世家大族占据着的经济。上阳重兵把守导致边关薄弱,所以大魏每年也会给狄族送金银,但是不能满足外族的野心。
  前文的伏笔我都会慢慢找回来的,后面我也会慢慢写的。谢谢宝贝的评论,能被人这么认真的看我真得很开心☺️
 
 
第84章 恍惚隙中驹84
  兜兜转转才又到了天官岩,这个暂时落脚的山边小城。现在他们已经离开了边疆地带,冷风停住在北河畔,他们甚至没有带来一点北地的白雪。
  天官岩还是好秋色,风只是微凉,但柳催总觉得自己遍体生寒,好像还困在落雪的荒原里。
  阎王令没有解法,发作起来就是把柳催往死里折磨,时常发作,没有规律可循。发病时柳催将近疯魔,还是叶听雪按住了他,然后才从一声一声的呼唤里找回来些许清醒。
  这种清醒很短暂,柳催发作得愈发频繁。某天他忽然睁开眼,见叶听雪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挂着水汽。柳催问他在想什么,叶听雪说在想还有什么药管用。
  这个被折磨得死去活来的人,竟然还有闲心思开玩笑,柳催在那片刻不记得自己身上的痛苦了,他说:“你啊。”
  疯起来是阎王令,那副怎么也捂不热的身体却是别种原因。
  是寒噤蛊在作祟,寒毒入骨,神佛噤声。这是尸清寒此生炼出来最得意的一副蛊毒,她甚至将蛊母种在自己的身上,以亲自操纵其下无数的子蛊。
  在死人岭的时候,走入绝路的尸清寒将蛊母从脸上剜出来捏死。蛊母死了,其他子蛊也应该死了才对。柳催脖子后面有一个很丑陋的创口,种在他身体里的寒噤蛊也该死在了那里才对。
  可他身上还是有一股化不开的寒冷,比冷息丹更阴毒剧烈千百倍的冷。
  “为什么?”叶听雪把他的衣领往下带了些,看到那片丑陋的疤痕。
  新伤盖住旧伤,柳催的皮肤不算完好,叶听雪甚至能窥见当初这片血肉有多模糊。柳催活成这幅伤痕累累的样子,难怪这么疯,叶听雪只消想到便觉得难熬。
  手指顺着后颈滑到他脖子侧方,叶听雪记得这里有过一个凸起的肿块,很恐怖,但现在不见了,只有几条狰狞交错的青筋。
  柳催枕在他腿上,感觉那只手一直在温柔地触摸自己,有点痒,又有点舒服。他现在很冷,倒是不觉得疼了。他没有动用阎王令,寒噤蛊现在的发作对他来说可以算作是一种仁慈。
  “死了一条虫子,但是还剩了一条。”柳催像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情,闷闷笑了两声,“我把仇之命的蛊虫给挖了出来,尸清寒不知道,以为捏死那只小虫子就能捏死我。”
  那条从另一只恶鬼身体里剜出来的虫子,喂了他的血,又吃了许多种毒,变成了一种更加恐怖且疯狂的蛊虫。
  它蛰伏在柳催皮肉之下,一点点蚕食着柳催的命数,然后融进他骨血中。
  “这种脏东西居然还能救我一命,阿雪是不是觉得很不可思议?”柳催抓住了叶听雪停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又说:“别看了,不好看,不止是虫子,连血都是脏的。”
  叶听雪低头看着他,柳催从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看见一种悲悯。
  这个人见不得他说这种自弃的话语,因为心中难过,所以叶听雪眉头不曾舒展。柳催当然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叶听雪是爱他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心疼?很不得这蛊是长在自己身上。
  “你看我这么可怜,阿雪心疼我吧。”柳催去逗他,扯着那人的衣襟,手指又勾住他垂下来的一缕长发。
  叶听雪甚至怀疑自己也是个疯子,怎么会爱上柳催这样的人,太疯狂,太痛苦了,让柳催一直有机会折磨他那颗可怜的心。
  “我是心疼,心快疼死了。”痛的可是他的心肝。
  柳催笑了笑没接话,因为叶听雪已经倾身下来吻住了他。
  系柳催那身伤病的缘故,他们不得不在天官岩多留了两日。柳催最近吃的药有助眠之效,他找方子抓药的时候仔细询问过大夫,那大夫说药性太烈了,是什么样的身体要用这么烈的药?
  叶听雪无言以对。
  那方子果真奏效,柳催开始变得有些嗜睡,虽然常做噩梦,睡得不怎么安稳,但好歹是没被阎王令折磨得发疯。
  就是这多留的两日,让他收到了苏梦浮他们的来信。伏东玄那身子骨比柳催还要脆,苏梦浮双腿也不怎么方便,于是行程较他们晚上一些。
  这信的门路是蛰伏了十数年的承天府暗线。苏梦浮只是一句话,就让这三教九流之辈为她奔走。
  才短短十几年,他们还没忘记那座备受敬仰的江湖公堂,没忘记四大名剑的无双风姿。他们始终记得侠字当头,义字当先。
  信只有短短一页,其中苏梦浮说她暗中调查李金陵的时候,并没有见他怎么跟狄族来往,反倒是进出他府上的那些胡人,看起来像是新曷支人。
  叶听雪暗暗心惊,联想当日他们连荆西府的地界还没有出,就遭到一小队狄族人的伏击。这些人神色癫狂,只为杀人而去。
  他们身上有阿芙蓉的味道,能把阿芙蓉做成这种操控人心之药的,叶听雪只能想到袒菩教。
  后来他们没去死人坑,而是又遇到了几队狄族人,无一例外,他们的身上都有阿芙蓉的味道。
  叶听雪记起苏梦浮说软香馆后来成了袒菩教收集阿芙蓉的暗桩,操控软香馆的方试弦给袒菩教传过信说“圣药既成,或可一试”,说的就是这种药吗?
  当时因为叶听雪的缘故,他们没能在软香馆试用这种药,那条画舫也被炸毁了。叶听雪不知道那船上的阿芙蓉是早就被转移走了,还是跟着船一起沉到江底。
  那么大一个软香馆说没就没,不久之后李金陵亲自前来探查渠阳城的这个风月之所,这位如今的承天府大人有必要事事亲为吗?
  当时柳催的身份不曾在李金陵面前暴露,叶听雪还背着那个莫须有的《玄问天疏》,可除了袒菩教,哪里还有人知道他的消息。
  叶听雪难免生起一点可怕的想法。
  阿芙蓉是当朝禁药,那么大个软香馆,光是温柔散就足够让李金陵调查了,可这事最终是不了了之。
  袒菩教沉寂许久,再次出现在人前还是问剑大会,阿芙蓉这事暴露出来还能把自己摘得这么干净,是李金陵早就和袒菩教有所勾结了吧。
  再想到今日之事,叶听雪更觉得棘手了。难怪那些疯了的狄族人都只是小队出现,袒菩教不可能明目张胆地给狄族人下药,只能一点一点的分散作用。
  他想起那些无处可去的百姓,和荒凉雪地中无人收殓的尸骨,叶听雪心中压着一团火,将那张信纸拍在了案台上。
  这点动静很轻,但柳催还是从梦中惊醒了过来。“怎么了?”他问叶听雪。
  “吵着你了?抱歉,天还早,你再睡会儿吧。”叶听雪把那张信纸给烧了,起身去了那张床边。
  柳催一身都汗涔涔的,寒噤蛊发作反复无常,让他身体忽冷忽热地十分难受。
  这一醒便再也睡不着了,但脑袋还是昏沉不甚清明,于是柳催把被子张开些,示意叶听雪也躺下来。
  叶听雪叹了声,和衣同柳催躺在了一块。他被人环住了腰,那人迷迷糊糊地又磨蹭过来亲他,两人的唇贴了贴,吻得不深。
  他听见柳催含糊地说:“是不是苏梦浮来了信?”
  柳催闻见纸灰烧起来那点淡淡的味道,混在安神香里很分明,他对这种香气很敏锐。
  叶听雪点了点头,仔细把事情和他说了,柳催听完跟着他一起沉默。
  “李金陵跟谢怀真的不是一心啊。”好半晌,柳催才开口说道,他语气很讽刺,“我原先还真以为他是谢怀的一条好狗。”
  “袒菩教那药很诡异,如果真有大批量的阿芙蓉……”叶听雪有点忧心,袒菩教目的不纯,行事诡异癫狂让人感到心惊。他还不知道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不免忧愁,况且那药实在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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