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的刺头晋王都动身了,其他藩王焉敢不从?哪用得着你在这偷摸使坏,少在这假公济私。”崔叙抽不开身,只好对着王恂的脑门指指点点。在王恂身边久了,他也渐渐习惯以这样的方式来宣泄自己的不满,不再一味地压抑自己,可惜王恂并没有被他的指头戳得灵光一些。
崔叙说完,或许是感到朽木不可雕也,又合上眼不理他了。
二人昨日折腾到夜半才歇下,大清早醒来不为别的,就为了件莫名其妙的事儿赖在床上冷战。崔叙倒也习惯了,他与王恂平日里总有大大小小的分歧,泰半时候都是王恂无中生有、无理取闹,但也多是王恂服软,借此换取性事上的迁就。
这次明显不同,王恂是铁了心地要和自己较真,崔叙想。直到卧房外传来侍女走动的声音,帘上映出一道道袅娜人影,他才松口道:“左右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要是喜欢,我到时候扮上就是了。”
刚刚还一脸生无可恋的王恂顿时喜上眉梢,扑到崔叙身上香了一口,眉飞色舞道:“正巧满珠不喜欢夔都的那些繁文缛节,留她守在大同倒也挺好的。”
崔叙无奈一笑,“我知道你也不喜欢那些规矩和闹哄哄的典礼,待捱过万寿节那一日便好了,往后推了所有应酬,夔都之大随我们怎么自在。等到正月里述完职再回来。对了,你镇日在外头吃酒,封地上的事你都留心过没有,别到了皇爷跟前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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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后调整状态,没有怎么码字,所以更新频率会低一点。
提前祝鱼鱼们元宵快乐ww
第317章
启程以后,代王大呼上当,镇日闷闷不乐、郁郁寡欢。原来因检举有功而恩封灵丘县主的绀珠也在贺寿队伍之中,她刚刚受封时腿伤还未痊愈,便哭着闹着要入京面圣为玉禾姐姐讨个公道,好不容易才被代王妃以将养身体为由给拦住了。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自不会放过。
崔叙的耳根子比代王妃还要软。绀珠还未使出她的水磨功夫纠缠,崔叙便先斩后奏地答应了下来,只留王恂一人蒙在鼓里。
此时绀珠已改姓为汪,仍讳绀珠,与代王妃不是亲姊妹胜似亲姊妹,即使明知代王妃由鹤庆侯假扮,她也坚持要与“代王妃”同乘一车。无他,唯与代王八字不合耳。
有过太原那回的前车之鉴,崔叙也不敢放任绀珠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生怕一不留神又把这位小祖宗给弄丢了,正好能拴在身边严加照管。
王恂也闹不明白她何时与崔叙也这般要好,又不便当着众人的面发作,硬是吃下了这个哑巴亏,等到夜宿驿馆时再在崔叙身上加倍讨还。好在绀珠还没有提出与“满珠姐姐”同榻共寝的无理要求。
“你早就知道绀珠要随我们入京,是不是?”王恂搂着中人的腰,将他抱坐在怀中抚玩,像把弄一件玉质莹润的银瓶。瓶口不用插花便已春色尽露,满满当当的,塞着秽乱不堪的物什。
崔叙哼哼唧唧地呻吟着,双唇微启,小舌在其中时现时隐,听不清嘟囔的什么。正是自得其乐之际,乍然听见王恂的疑问,徐徐睁开双目,眼尾湿红地瞥了他一眼,仿佛在说:你刚刚才发现么?
王恂也不敢兴师问罪,双臂环在中人腰后,十指插进发中,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他背上紧致的皮肉,没话找话道:“你们一路上都在聊些什么?”
“她和成麦扯些小孩子的闲篇,偶尔听我讲讲夔都风光和话本故事……不过大多时候我都在睡觉。”崔叙低头看向他,说到后面语气里已是藏不住的嗔怪,嗔怪王恂夜里无节制的索求。
谁知无言的控诉换来的却是王恂的装傻充愣和颠倒黑白。只见他拱起身,伸出舌头咂住中人高高肿起的奶头,来回撩拨着,不时吮上一口,嬉皮笑脸道:“怪不得晚上精神头这样好,这里也翘得厉害。”
崔叙狠狠地翻了他一个白眼,别过头去数锦被上绣着的五蝠。
王恂最爱看崔叙被自己哽得说不出话的生动模样,一边不紧不慢地挺动腰胯往骚心里顶,一边乐不可支地追问道:“白日里睡那么久,有梦见什么吗?”
崔叙被这话忽地勾动了春情与愁绪,甬道深深地裹住那蠢物,双手撑在王恂肩膀上喃喃道:“梦见夔宫,梦见井里的小雀向我招手……”
年幼时那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崔叙已向王恂和盘托出,数年朝夕相对促使他们彼此之间不再有多少秘密。包括王恂的身世在内,在这一点上皇帝倒还真没有哄骗他,王恂也是个彻头彻尾的可怜人,像崔叙一样寻不着来路、看不见归途,连父母的模样、名讳都不知道,因而更生出几分命中注定的亲近。
就连皇帝当初再度外放他的原因,崔叙也同王恂一五一十地说了,这也是他一路上忧虑的根源。
受郭弘安所托,崔叙对郦程之死的探查不知为何触碰到了闵青赦的底线。他答应联署吏部给事中宗潜的那篇奏章,与宦官集团割席对立,并不是为了博取一点好名声,也不仅仅是为了皇帝考虑,内里存有的一份私心,便是想让那桩旧案水落石出、郦程沉冤昭雪。
为此他必须争取到文官集团的支持,或者至少不被他们极力反对,留出利益交换的空间。
虽已时过境迁,但崔叙并没有想过背弃自己的承诺,可不知为何,作为郭弘安多年至交的闵青赦不惜以要挟皇帝的方式来阻挠。
是的,要挟皇帝。无论是过继给先帝为嗣子还是最终承继大统,纵然有哲宗、孝和皇后的默许与崔让、孙彦远等人的运作,但还是离不开徽先伯等一众勋戚重臣的默默支持。
传闻哲宗立王缙为太子本是应付群臣的权宜之计,若有皇子降生自当更易,毕竟哲宗春秋鼎盛,但没想到他的猝然离世使太子即位成为了既定事实。时至今日,先帝之死仍是一桩众说纷纭的悬案。
投桃报李,王缙御极以后对勋贵们也一向优待,过往为了夺嫡而犯下的种种罪孽便就此一笔勾销。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他们和孙彦远一样都算作是拥立皇帝的功臣,平分从龙之功,谁也不盖过谁的风头,皇帝也对他们一碗水端平,践祚至今还不曾动手清算这班旧臣,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是以在拉拢勋臣与保全宠宦之间,皇帝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前者,或也算是取其折中。因为崔叙并没有被真正的舍弃,他在大同继续发挥着余热,并且随时等候着皇帝的传召。但皇帝到底不是会被人轻易拿捏的主,崔叙相信背后还有别的原因,只是他刻下还参悟不透罢了。
“还梦到皇爷要我离京的那一日。”他絮絮说着,将心中的隐忧也说与王恂知道。
王恂倒还是一如既往地看得通透,却没通透对地方。他扳开肥软的臀肉好让阴茎进得更深,将内里的孔窍凿得水声四溢,嘴上揶揄着:“堂兄无非是觉着护不住你,便将你送到大同来。边镇有兵在手,夔都那些人精心眼儿再多也是肉体凡胎,还能刀枪不入不成?”
“待我们去夔都走个过场,回大同继续过我们的逍遥日子便好。”王恂乐观如旧,宽慰起崔叙来。
话糙理不糙,大同是九边重镇、夔都藩屏,却也是避风港湾。被皇帝牢牢把持住军政、监察大权的大同是铁板一块,夔都的政治风波永远吹不进来,更别提这里刚刚经过平叛的清洗,所有异己都被一扫而空。但崔叙不会承认。
“皇爷嗯……可不像你,脑子里镇日装些情情爱爱的玩意儿。”崔叙舒坦得抻直了脖儿,快活得好似飘在云端一般,足尖也绷得紧紧的,紧紧扣在锦褥上免教身子随着魂儿一齐飞了。但他被人开了玩笑,总是要回敬一二的,便谎称自己还梦到了那一晚,皇爷到大同的那一晚。
孰料王恂非但不恼,竟还凑在他耳边呵气问道:“那明礼告诉我,在马车里做梦的时候这儿是不是就已经痒起来了?穴儿是不是早就湿了?”说完还着力狠肏两下,将人捣弄得腰眼发酸,周身软没了骨头似的,直往他身上倒去。
崔叙没想到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蓦地烧红了两颊,又羞又急,双腿使力蹬踹两下,却毫无威胁,反倒是穴儿因此将那话儿绞得更紧。王恂往人臀上啪啪掴了两掌,顶送之余自是“宝穴儿”、“妙穴儿”的赞不绝口,趁热打铁问道:“好明礼,快告诉我,梦到我和梦到皇爷,谁教你痒得厉害些?”
“没有!”崔叙矢口否认,“你浑说些什么。”
“哦,日日见着我自是想不起来梦着我。”王恂改口道,“那这么问,明礼更想要谁来通通你的淫窍儿?”
崔叙教阵阵直冲脑仁的快意搅得意乱神迷,又听他这样玩笑,眼底泛起泪花,喘息道:“王恂!你再这样满口胡言,我再不理你!”
王恂忙忙服软,向崔叙百般赔罪,胯下长鞭却硬实得紧,颠鸾倒凤酣战数合,直将人弄至三更方休。翌日清早起来,又吵闹着在崔叙身上泄了晨精才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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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存稿不多,但补一下元宵节的更新ww
再给小崔和小恂一章的快乐时光
第318章
十月初六,万寿圣节,皇帝的日程与往年一般无二,诣奉先殿、奉慈殿,出御奉天殿,受文武群臣与四方朝使庆贺礼。
棠棣坊,代王府中,一对风流种昨儿个恩爱至夜中方才鸣金收兵。马伏在下的那个生得白皙轻匀,肤理透红、喘息微微,绿云腻在枕上,脸儿陷进衾被中已然深深睡熟,上头那位战至大汗淋漓、意足心满,胯下孽根英伟不凡,出入之际,埋在股间又泄一注。
王恂将那酣然入梦的冤家揉进怀里,向着耳际吹风,温声道:“明日礼成,夫君领你上布庄去挑些缎子,裁些时兴衣裳穿。再打几副花样入时的头面一一戴与我瞧。”崔叙困得没法,上下眼皮打架,舌头还被手指勾着亵玩,自是样样点头应允。
如此自言自语、自说自话地温存片刻后,王恂才满意地偎抱着人入眠。
歇了约莫一个时辰以后,王恂便不得不起身,匆匆收拾一番出了门,赶赴夔宫参加庆贺典礼。
而崔叙则是睡至午后方起,草草清理过后用了午膳,倒头又睡,直到酉时才被唤起。整个人昏昏沉沉提不起一点来精神,传膳前又先后得知了两则消息。一是诸王、诸王世子受邀入宫饮宴,二是灵丘县主又不见了。
相较鸿门宴中诸王的安危而言,崔叙还是更为关心绀珠的下落。待从侍女口中得知是成麦自作主张领着她去逛大相国寺的万民市集散心后,崔叙仍旧放心不下,决定亲自前去寻人,再找机会带其入宫面圣,解开她的心结。
平日里大相国寺门外便是商旅云集,四海之内的宝货珍产荟萃于此,亦不乏各路行脚小贩兜售手作土宜。最热闹的当属每旬中开放的万民市集,不拘身家来历,皆可赁下庭中彩幕下的一席之地设义铺售卖各色货品,或是挑着货郎担、驾着棚车沿街叫卖。
适逢万寿圣节,番邦来享,各地土贡如流水般进献入京,而内库所纳、颁赏宗室群臣所用不足其十一,余者皆流入皇店*(在设定里,王缙治下的皇店的主营业务从搜罗民间奇珍转向了倒卖宫廷御物),行销于世。其中还有一小部分充作义捐,每逢节庆休日送往大相国寺寄卖,豪商巨贾竞相买名,公开献帑,近年渐渐成为京中一大奇观,吸引万民驻足游赏。
于是僧尼道人、商贾匠工、官吏市民各得其乐,佛寺内外一片升平景象。
因而想要在川流不息的市集人潮中觅得两名十二三岁的少年郎,无异于大海捞针。崔叙更是走着走着,一不留神便在人潮的推搡下,和代王府的随从们走散了。
很快他便意识到这回是自己冲动行事了。
崔叙出门时仍作妇人打扮,以面帘遮脸,头戴狄髻,佩几样银制头面,上着白绫对襟袄儿,罩着套遍地金比甲,底下是一条普普通通的蓝缎裙。
白绫袄子是夔都妇人元宵前后走桥摸钉祛百病的时兴装束,而后渐渐不拘于时令,每逢佳节夜中相率出游,则遍地白绫袄儿,盖与月争辉。
此日也是如此,虽是初六,街巷中却如有一道月华铺陈,在灯火照耀下熠熠流淌。
崔叙独自穿行其中,因身量不高,又没了随从在身边护卫,也许是戴着面纱太过惹眼,也许是身形瘦削显得柔弱可欺,总是被人有意无意地推搡。几回险些被不怀好意的人撞倒在地。
但他并没有前些年七夕时那样的好运气,扶起他的不是郭弘安那等正人君子,而是地痞流氓般的淫恶人物,不是借机往腰上一搂便是向后臀一揉,明摆着欺侮他孤身一人。
崔叙压抑住本能的惊叫声,三两下挣脱开,没命地往人潮汹涌的地界里钻。心想着:大庭广众之下那帮没腚眼的也不敢做出什么来,能避则避,若闹大了反而惹人闲话。自己可是借着代王妃的身份在外行走的,不能坏了她的名声。
坏了。
——自己怎的如此莽撞,连这点事都考虑不到。
崔叙又急又恼,心中懊悔无限,慌忙用双手捂住脸庞,生怕有人揭开他的面帘瞧去了相貌。他单单从微微发颤的十指缝隙里往外觑看,看到的自也是模糊的只影片景。整个人没头苍蝇似的乱窜,一不留神便在行人身上有了磕碰,碰着脾气火爆的,迎面便是劈头盖脸的斥骂,遇着一二善心人想要近前,也被崔叙惊恐抵触的眼神拒之于千里之外。
渐渐的,周遭结伴而行的游人纷纷避开这位状类疯魔的妇人,相互耳语,不知在说些什么。经他们审视的目光一照,崔叙顿觉自己无所遁形,仿佛被他们看穿了阉人身份般羞窘难当,恨不能钻到地缝里去。
他心神一怵,看谁都似心怀不轨,亦未能摆脱登徒子的尾随,难言的恐惧使他不敢回头,却分明地感受到自己正被不怀好意的目光舔舐着身体的每一处。两相权衡之下,崔叙忽地掉头往一条僻静的巷道中走去。
崔叙往年在夔都时,常常在道观寺庙等地散财布施,但他并不像寻常宦官那样潜心礼佛,反而是去大慈延福宫的时候多些,顺道还能逛逛东四牌楼。因而到大相国寺不过寥寥数回,又时隔多年,记忆难免有些偏差,所以他非但没能甩掉尾随者,反而在迷宫似的窄巷里彻底失去了方向,怎么走也走不出去了。
崔叙隐隐约约听见外头依旧人声鼎沸,提着裙边快步走着,却久久寻不着通路。四处碰壁,心也愈坠愈低,渐渐生出了放弃的念头……最终被以逸待劳的登徒子埋伏了一手,遭人猛地扑摔在墙上疼得动弹不得。
崔叙灰头土脸地嘶着气,回过劲来意识到来者仅有一人时,还想与其过上两招,却被一柄寒芒刺目的匕首抵上了咽喉。他立马认命般地闭上了眼,哀声道:“好汉饶命!你要什么我都……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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