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夔都(古代架空)——匿名np爱好者

时间:2023-09-06 20:36:23  作者:匿名np爱好者
  崔叙也不坚持,反正“懋勤”取自“懋学勤政”,也曾是历代皇帝读书进学之所,与体仁殿一样常年设有御用的文房用具,文书暂存在那也使得。不同的是,懋勤殿附库还藏有夔朝历代皇帝的墨宝,除过五王之乱时毁于兵灾的部分,以及历代书画名家的传世真迹或拓本、摹本。
  尹微取出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点了盏烛台,罩上灯罩握在手中,又自柜上取出一卷死囚名册,闲来无事,给中人科普了勾到仪的相关知识。
  每岁秋至朝审,皇帝会下旨令刑部、大理寺及都察院三法司对京师及地方移送入京的死罪重囚进行复审,其中仅有情实无词及罪大恶极者,会复奏秋后处决,列出死刑名录,与可疑、可矜等经重新审问合议以后整理而得的奏报一道呈交给皇帝定夺。
  作为勾到仪的一环,本应该是在懋勤殿朱笔勾决的传统也被今上打破了,名册递到时他在哪,就在哪里勾决,没有那么多讲究。
  不过呈交之前,还是会先转到懋勤殿统一编号存放,而每回递到皇帝跟前的,也不会是全部,即使全部送过去,来得及被翻阅的也多是前面几册。
  正因有了这一人为可操作的空间,勾到仪前后逐渐滋生出一条完整的灰色链条。这端是花钱买命的罪囚亲眷,那端是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调整名册顺序的甘泉宫宫人,中间则是躺着挣大钱的,比如像崔叙这样牵线搭桥的贵珰。
  其实到了勾决前的这一步,也还是有合法合理的转圜余地的。
  每逢灾异,群臣便会上书进言,或就具体案件刑罚提出异议,或奏请皇帝亲派专员再行审录,或提议修改某项被讼棍们咬住漏洞的律法条文……这番折腾下来,册中许多名讳便自然而然地随之消去。更别说实际上,每年皇帝也并不会将一册中的名讳全部勾决,可能是循着什么外人捉摸不透的规律,在每册上圈出几个幸运死囚,给个绞斩监侯的痛快,以示夔律庄严。
  简而言之,恤刑一事确有落到实处的保证,每年处决的死囚仅是关押者中的一小部分。
  如此细细听过以后,崔叙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以前收受的许多贿赂,都是白嫖了别人的银钱,绞尽脑汁费的那番功夫,其实无法切实影响到人犯的生死。
  不过他前些年贪墨的那么多银子,最后还是都抄进了皇爷的腰包,到底有没有徇私枉法,似乎也说不大清了。
  崔叙望着尹微出神,思路突然飘远了,问道:“你还戴着么?”
  尹微面色不豫,丢给他一个明知故问的眼神。
  后悔,后悔当初没有答应皇爷的提议,要真有了密钥在手,不就攻守逆转,他为鱼肉我为刀俎了么。崔叙想,但似乎也没有什么事要胁迫他去做,估计拿了也是徒增烦恼,说不准还要被他百般纠缠,也捞不着什么切实的好处,清净点也好。
  崔叙擅长这样无限发散、思维跳跃地考虑问题,试图用各种偶然发现的细节证实自己的猜测,又擅长自由推翻,自我劝解,自我安慰。他没什么亲密友人可供倾诉,这样的左右互搏正适合一个人发呆出神时打发时间。
  尹微跟了他数月,也摸清了他这个习惯,见怪不怪了,翻出字画,拿到微弱的灯光底下赏看。
  “你还懂这个?”崔叙纠结完,没话找话地问,只要话题不在今夜的事上就行。
  “长公主府中见过不少,殿下不喜欢胸无点墨的人近前伺候。”尹微这句话模糊了太康长公主与晋王的关系,后半句说的其实是后者,但在旁人听来,只会以为是长公主对侍奴还有这许多要求。想到王循,尹微笑意泛苦,却又很舍不得手中的画卷,舍不得这样一点生硬的联想,“但也只学了一点皮毛罢了,未能使人满意。”
  “没事,反正皇爷也不甚懂,就是图个热闹。”崔叙没有听出弦外之音,十分坦率地宽解道。
  尹微听过以后冷笑道:“他从画院师傅那学来的技巧笔法,都拿来画避火图了,你要看看么?”
  想到神龙殿书房悬挂数月那幅春宫图,无意中闹了个大红脸的崔叙连忙摆手拒绝。
  经这么小会儿甚至有些尴尬的交谈,崔叙已没有方才那般伤感了。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唯一称得上是朋友的益王世子新婚燕尔,顾不上回信,他才会将全部情绪都系于皇爷一身,以至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什么古怪的念头都冒出来了。
  当下二人的影子经烛光一照,深浅不一地叠在窗上,也有几分像是密友秉烛夜游,叙话谈心。崔叙想。
  心结稍解以后,裤裆里的湿意就变得格外难以忍受了,殿中又无地龙熏笼暖身,那处又湿又冷,实在磨人。中人朝抱臂盯看他许久的尹微一颔首,算作告别,继而抬脚便走。
  尹微看他又振作起来,不禁长叹一息,几步上前吹熄了灯,这下两只影子都融入了黑暗之中,不同的是,崔叙快步行至廊下,身上又笼了一层月华清辉,仰看一眼中天那轮清冷的下弦月,沿着穿廊渐行渐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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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终于写到之前脑补的事件了😢
  约82章的时候终于把事件轮廓勾勒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写完要到多少章去,我是不是把事件节奏写得太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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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虫
 
 
第79章 直房
  寻找别字就这样逐渐发展成了崔叙的日常工作,除了偶尔帮皇爷完成一些批阅套话的体力活,余下的时间都用来与满朝臣工们斗智斗勇。经手题本的人也发现皇爷近来多了一项业余爱好——一板一眼地给人挑错别字。
  最初获此殊荣的臣工还为此胆战心惊了好一阵,后来看没有什么特别的动静,再一打听,原不是他一人如此粗心大意,也就慢慢放下心来,再上书言事时自觉地多加留意一些便是。也有谨慎过头的,专遣一位下属替自己验看一遍。
  正因如此,崔叙能找到的别字越来越少,每日看过的奏章却越来越多。后来几乎能够跟上皇爷的进度,不必专看那些留中不发或是不急着发还的请安书一类的文书了。近几日,甚至有了军务要件过手。
  ……
  正月二十二日,有盗自大宁、竹山转掠通巴,至营山县外,分巡佥事卢靖、典史邓旸率军御之。诸贼纵火焚毁城门,卢靖督战时不幸为贼所杀,邓旸亦力战而亡,营山县陷。兵部获悉此事后,总制尚书钟弘、巡抚都御史李灵钧因屡奏克捷、瞒报军情的不法行为,以至贼势猖獗而被言官联名弹劾……往下是内阁的票拟:另命总兵、巡抚都御史数人协力讨贼,此事待以后功罪并议。卢靖则令有司给棺殓,赠按察副使,赠其妻诰命,录其子为国子生……再往下是司礼监的附言,有候选诸官的补充材料与卢靖为官经历说明及家中境况……最后才是皇爷的朱批,圈定了调派人选,并令邓旸亦如是,按例降等抚恤之。
  正月二十四日,因四川三路用兵,抚按官累奏军饷缺乏,故议定发太仓银二十万两输送至四川以给军饷,并许以所在贮库中盐银两支用。
  正月二十六日,崔叙领命出了趟短短的公差,传旨令御马监太监汪润镇守湖广地方,御马监太监李奉心管四卫营。
  正月二十八日,饶州姚三等为乱日久,先前安仁县失守时,因错误地选择扎营在泥淖之间,给了诸贼乘尘霾四起时伏击的机会,致我军大败,死伤无算。如今准调两广土兵约二千人,许诸官戴罪杀贼,终于有成,功罪容后并议,先行存恤阵亡者家眷。
  正月二十九日,崔叙又领命跑了不少地方,传旨太监甄弼镇守山东、商岚镇守福建、章禄镇守云南、李诵分守居庸关、张桐守备紫荆关、金全守备怀安,冯蟾任广东市舶司管事……传旨太监柯景昌调管三千营并三千哨马,贺义调管左哨,并奋武营中军方虎调管中军右掖三司,并扬威营中军严擎调管神机营左掖头司,并耀武营从宙管神机营中军,胡璋管中军右哨三司、李桥管中军右掖二司……此外,外朝还有一系列迁调决议于此日颁下。
  迟钝如崔叙,也从这一系列频繁密集的迁调动作中嗅出不少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且天下也远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太平,连淮王府所在的饶州府,何时被贼人攻破了多县,他在此之前都全然不知。
  他如今生活在夔都,重新回到了熟悉的夔宫,以近乎于主人的身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宫中花团锦簇,歌舞升平,几乎听不到什么坏消息。
  他离那段在淮王府的日子已经太远了,像是养在笼中的雀鸟,不为生计发愁,也开始在意羽毛是否光鲜,在意自己的歌喉是否能比其他笼鸟更讨主人欢心。
  然而他还是不想预政,哪怕皇爷暗示他,往后或许会逼迫他,也还是不想越过这条红线分毫。
  因此连那些同僚们送行宴的邀约也没有应下,始终缩在自己觉得安全舒适的软壳里。
  以他现在的身份,也不便就这些事问任何人,生怕自己无意间泄露什么机密消息出去。
  崔叙不禁想,孔结绿到底要返乡住上多久才肯回来,再不回来,他就要彻底扎根在这项事业上,做皇爷的御前女官了。
  女官代批奏章的书案就设在甘泉宫书房中,与皇爷的御案相距不远,可能是便于交流。中间仅悬一珠帘相隔,看不清人,但看得出轮廓与动作。
  想到自己以前与皇爷嬉闹时,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不远处注视着,脸庞便有些微微发热,下决心不再如此任他胡来了。
  但往后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又逐渐成了一件说不好的事了。
  概因他替了别人的班,也自会有人去替他原来的位置。那日随褚承御一同进御的梦昙留下来做了御前牌子,随侍皇爷左右,近几日公务繁冗,少入后宫,多是由他在书房伴驾。
  有一日,崔叙挑字挑得实在眼花,伏在案上打了个盹儿,醒来时正好瞧见青衣人从案下钻出身起来,看不清面孔,却想象得到是怎样的风情。他旋即扑入皇爷怀中,被抱坐到榻上,接下来便是崔叙熟悉的,旁若无人的欢合。
  情事的暧昧声响传过来以后,更不敢抬头再看,崔叙在案后如坐针毡、如芒刺背,根本无法宁神批朱。想假借出恭起身溜号,又怕闹出什么声响惊动那两人,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来。
  帘内又传来一阵很低的娇吟声与嬉笑声,崔叙堵住双耳也忍不下去,心一横,爬起身来就是一路小跑,直到体仁殿才停下歇口气。
  但他忘了白天这里是女史们的地盘。她们见崔奉御忙忙跑来,以为有什么急事吩咐,纷纷停下手中清点查检的活计,向其问好,等候吩咐。
  虽然夔宫中女官与宦官历来是合作竞争的关系,势力此消彼长,彼此大多只有表面交际,但崔叙在底层宫人中名声很好,甘泉宫女史们更对他尤为敬重。
  看来这里也待不下去了。崔叙与她们匆匆作别,想不到还有什么地方可去,索性回了自己的那间直房。
  他在夔宫中没有单独的居处,这间直房便等于是他的屋宅了。因日常侍奉皇爷起居,他很少在此多作停留,只用来存放一些旧物。
  也许是时候再换一套新床褥了,崔叙把自己扔在榻上,望着已有几许陌生的锦帐顶,这般想道。忽而感到犹有一些寒意,踹散了棉被,将自己小心地包裹起来。
  *奏疏事件参考自《明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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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还会有很长一段过渡🤤好久没有完整地写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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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捉虫
 
 
第80章 冥诞
  二月初一,皇次女云和公主冥诞。因其冥诞、忌辰,以及皇三女冥诞同在一月,且俱为幼龄夭折,本不会有什么官方的祭祀典礼,但因他们都是曹惠妃、任敬妃两位高位妃嫔所出,两位母亲便打算合于此日设简仪祭祀一番。
  也只有在这样的日子,崔叙才会在人群中再次见到永和宫的那位妃子。
  任敬妃像是大病过一场,却没有给人脱胎换骨的感觉,还是如最初入宫时那般,是三人中应对诸事最从容的任令女,也是对宫人们来说最有亲和力的娘娘。
  她站在那里,眉眼宽和地微笑着,周身便笼罩着一种使人放松的氛围,有着促人放下戒备的奇妙能力,引人不自觉地亲近、倚信她。
  只是如今还多了化不开的悲伤。
  任敬妃由刘侍御搀扶着入席。
  曹惠妃月份大了,勉强支撑着身子上完香,因而来得更晚些。
  平日里花枝招展的妃嫔们此时穿着简素,围坐在圆桌边,等候曹惠妃开席的示意。
  按宫中的规矩,皇妃、皇嫔是不必和这些不入皇册玉牒的宫人同席的,但曹惠妃、任敬妃都在这样的日子里默许了她们一块。
  愿意现身来尽哀思总是好的,更何况她们虽有相似的失女的心路历程,但除了互揭伤疤以外,二人同桌也无话可说,两相尴尬,不如听这些莺莺燕燕们七嘴八舌地说些什么,冲淡一下哀伤的气氛。
  崔叙一早便来了,来替皇爷表表哀思。
  却正好撞见来此敦促宫人们的杨婕妤,与她周旋过一阵后,三位协理的才人也相继赶到,再后便是一些侍过寝的答应宫人。
  他不想再遇上褚承御,索性避入了钦安殿耳房中。
  房中陈设无大变动,他与皇爷在此饮茶作赌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
  很快,敬妃、惠妃的轿子也陆续到了,礼成以后摆桌在院中吃席,崔叙在远处百无聊赖地看着,发现除了还在月中的崔充媛,其他人应当都到了。
  从惠妃表妹,即文才人将话题引到好事将近的曹惠妃身上之后,席上氛围便才一点点热络起来。
  今日正好也是曹惠妃亲眷入宫陪产的日子。
  这一下,任敬妃彻底成了局外人。妃妾们簇拥着曹惠妃叽叽喳喳,无外乎是祝愿她再得麟儿。
  崔叙这个局外人也看得心中五味杂陈。
  席散以后,他正打算以自己的名义去给夭折的生命们上一柱香,不想被惠妃身边的大宫女先一步找上了门。
  曹惠妃歇坐在正殿暖阁中,很亲和地招呼崔叙近前说话,银朱给挪了个绣墩,就放在坐榻下首。
  崔叙礼后入座。
  他同惠妃这些年少有接触,但每回都还算和谐,曹羞月刻意略去了他的脔宠身份,拿他当皇爷伴当一样礼待。崔叙反倒觉着受之有愧,浑身不自在。
  “是杨婕妤告诉我说崔伴来了,”曹惠妃解释道,“便想怎么也要见个面才好。”
  崔叙正陪笑着,不知道说点什么好,外头就传来一阵跫音打破了尴尬。
  来人“表姐、表姐”地喊了起来,一声比一声响亮。
  曹惠妃面上有些挂不住,无奈笑说:“是我家妹子来了,崔伴别见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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