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睚眦乱臣(穿越重生)——归我庭柯

时间:2023-09-06 20:38:45  作者:归我庭柯
  张全细细品了口那倒来的清茶,不禁道:“好茶好茶,不愧是从京城带来的。”
  “孟凛。”张全对孟凛换了副笑脸,“本官从前便知道你与白小将军关系匪浅,若是小将军有什么吩咐,你大可跟本官来说,定会为小将军办妥。”
  “大人客气了。”孟凛垂眸笑了下,他自然地在张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小将军待人宽厚,向来不会为难于人,大人将本职做好,那罪过自然就落不到大人的头上。”
  “是是是……”张全不住应声。
  他低头喝了口茶,这才意识到孟凛与他平齐地坐了下来,但他转念想到他和白烬的关系,又不敢追究什么。
  张全放下茶杯,问道:“那小将军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倒是有件事。”孟凛停顿了下,他目光落在窗户外边,“早先那伙山匪中有个二当家,被白小将军抓了关在院子里,可我着急给小将军治伤,竟没有注意到……他已逃了。”
  “逃了?这可如何是好。”但张全想了会儿,若有所思道:“不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伙山匪人多,也有些漏网之鱼,待回去清点完毕,一并通缉便是。”
  孟凛颔首,眼尾微弯了下,“那便有劳大人。”
  张全好像忽地学会了“识时务”,从孟凛话里听出了几分送客的意思,他起身整了整衣袍,“那本官便先告辞了,之后再来拜会小将军。”
  孟凛也站起身来,送客似的点了头,“大人慢走。”
  张全对孟凛这不卑不亢的举止其实有些不大舒心,孟凛如今虽考了个州试成了解元,但他并无功名傍身,自己才是这祁阳的父母官,而现在那身份竟像是成了摆设,心里总归不大痛快。
  可他面对孟凛又有着异样的错觉——孟凛那一举一动好似是混过官场,同他官腔打得顺溜,张全看不透他,而且如今他连白小将军的面都见不着,还得靠着他说什么是什么,一番轻重比较,张全还是自己把无名之火堵上,不同他见识。
  张全从孟凛屋子里出去,扑面而来了一阵凛冽寒风。
  祁阳的雪无声地下着,一场初雪下得并不热烈,仿佛是在温柔地把整个大地掩埋起来。
  孟凛又坐回了椅子上,他低垂着眸子,抬手按了按眉心和太阳穴,早已是夜色浓厚的时辰,他几乎是大半个晚上都没闭眼,那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上更白了几分,仿佛时刻都会病倒似的。
  “公子。”吴常推门进来了,外面还在下雪,他带回了一身的寒意,“那个人……我看着送出城了。”
  孟凛依旧微闭着眼,他轻声道:“有劳常叔了。”
  吴常看着孟凛神色微动,他一言不发地又出了门去,过了会儿端了碗汤药回来。
  吴常将药碗放在孟凛面前,那丝丝的热气只升腾了一会儿就散得干净,吴常说话通常不带什么感情,但在孟凛面前说话总是犹如砂砾里掺着棉絮,少有地混进了点柔情似的,“外面下雪天冷,你又忘了喝药。”
  孟凛轻声“嗯”了一句,他没犹豫地端起那碗汤药,一口气喝了,喝完皱了皱眉:“真苦。”
  吴常自然地收敛起桌上刚用过的茶杯,忙活了会儿,他指着孟凛泡茶的茶罐疑惑道:“这茶不还是几年前的吗?早不能喝了,你怎么拿出来了。”
  “哦。”孟凛摸了摸鼻子,不禁笑了下,“待客。”
  吴常:“……”
  孟凛脸上的血色好似恢复了些,他弯着桃花眼笑笑,“常叔今日辛苦了,我……”
  “我去看看白烬醒了没有。”
  孟凛起身往卧房去了。
  ***
  白烬几乎是被疼醒的,他似乎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历经一场生死之后,他从前皱着眉便能忍下的疼痛这会儿竟变得钻心刺骨了。
  旧伤未好,又添了新伤,他这条命来得不易,之后怕是不敢这么折腾了。
  柔光入眼,白烬醒来时周围静悄悄的,外边的雪不知道停了没有,屋子里烧了炭火,仿佛把冬天都烧得所剩无几了。
  睁眼之后胳膊上的痛意倒是没有那么明显了,纱布包着伤口,只细密地传出微痛。
  白烬偏身看了看四周,发现孟凛正坐在床沿边上,闭眼打起了盹。
  “孟凛。”白烬心里念着他的名字,他心中道:“我昨日不敢同你明说——”
  “好久不见……”
  白烬看着孟凛的眉眼,他安静睡着的时候与平时喜笑颜开的模样不大一致,眉头总会微微蹙起一点,仿佛有什么愁绪久久萦绕心头,让人分辨不出他心中是否藏着什么不与人道的苦痛。
  白烬忍不住地想:原来当初的孟凛是这个模样,从前少见他蹙眉,对自己总是笑着,可谁知道他是个冷心冷血的人。
  上一世孟凛因为通敌叛国入了大狱,白烬亲自去审问他,他二人往常的那些相识仿佛都是云烟,孟凛只会疏远淡漠地承认那一桩桩一件件罪状皆是他所为,只会对他说着杀人诛心的狠话——
  “孟家四子,孟凛,孟家族谱里应当还有我的名字,当日乃是白小将军亲自将我捉拿归案,怎么如今还来问我?”
  “你我之间能有什么情谊,小将军,与我逢场作戏虚与委蛇的人多了。”
  “所幸在祁阳的五年,能得了白小将军的信任,不然我如今的诸多筹谋还得走上许多弯路才是,白烬,我得谢谢你呀。”
  ……
  白烬至今也不敢深究,当初那个孟凛怎么就在京城的区区五年里,变成了往后的那个模样。
  白烬从重生之时,便已下定决心:他不想再走到那种境地了。
  这时候孟凛醒过来了,他那眉头的愁绪仿佛未曾有过,他眼底一亮,惊喜道:“小公子醒了!”
  白烬下意识起身,却肩头一痛,不禁闷哼了声,只听孟凛马上道:“你先别动,肩上我才上了药。”
  白烬蹙眉忍着疼痛,问道:“我伤势如何?”
  “新伤叠着旧伤,你还知道问你的伤势。”孟凛听了似乎有些生气,少有地严肃道:“白烬,你这砍刀要是再进去一分,我可就救不回你这只左手了。”
  “你可是差点丢了性命啊……”但孟凛无奈地叹了口气,又把语气给放轻了些,“不过山匪入城,你又不可能不去,我想拦也拦不住,如今只能用我这点浅薄的医术,多少……帮上你一点。”
  白烬仔细看着孟凛的神色,早先的惊喜与后来的担心实在不像是虚情假意,白烬心里觉得:什么逢场作戏,孟凛一定是说尽了谎话来诓骗他。
  “你看着我干什么。”孟凛被白烬盯了许久,他忽地露了笑意,仿佛不怀好意:“白小公子你可不能这样,你不知道你生了幅绝顶好看的样貌吗?知道我眼皮子浅,见你出卖色相就不忍心说你了。”
  “……”白烬心里头的情谊立马散了精光,什么不想与他走了歧路,不想同他分道扬镳,忽地通通不想作数了,他自己听听这说的像话吗?
  “孟凛。”白烬沉声有些怒意似的,可他出口的声音太过沙哑,一时有些带了杀气,他不禁又咳了一声,“你能不能有几句正经话。”
  “我说的都是正经话啊白小公子。”孟凛见他这幅模样还来了劲,“小公子去了京城半年,我可是终日孤单啊,这么久见不着你,如今可不得多倾诉几句衷肠了。”
  孟凛说出了口,两人心底竟不约而同地愣了下,原来从前的那些年里,孟凛一直都是这般口不择言地同他说些花言巧语,而白烬总是被他这番“真心实意”弄得无语极了。
  他们竟以这种方式找回了从前相处的窍门。
  白烬昂了昂头,有些缓慢地蹭了蹭床,肩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他慢慢地要坐起身来,孟凛见了赶忙去扶了他一把,让白烬靠在了床边。
  “既然如此……”白烬定定看着孟凛,话里波澜不惊道:“那今后京城里岁月颇多……”
  “孟公子,你机会还多着。”
 
 
第9章 路引
  机会还多着……
  “……”孟凛沉默了会儿,但他不想端倪露的明显,只好模棱两可道:“看来小公子对我十分有信心,觉得我此去定然能金榜题名。”
  “万一我落榜了呢?”孟凛笑着问道:“往后岁月颇长,莫非白小公子还要养着我。”
  白烬张了张口,他不置可否地道:“前途名利皆是你的事,小公子可帮不上你的忙。”
  “那是自然。”孟凛还坐在床边靠着,他心底描了遍白烬的眉目,温声道:“功名之事我岂敢劳驾,我只需收着你的好心,那便是如有神助了。”
  “……”白烬忍不住道:“孟公子还有旁的有用之话可以说吗?”
  “哦——那倒是有。”孟凛站起身来,“你的药还没喝呢。”
  他从桌上端了药过来,露着笑眼舀了舀碗里的药,“小公子伤了左肩多有不便,如今也只能辛苦辛苦我,来亲自给你喂药了。”
  年少喂药的场景方才还在梦里见过了,白烬不觉有些别扭地皱起了眉,“我自己可以。”
  “嗯?你说什么?”孟凛像是装成了个半聋,他舀了勺灰绿色的汤药送到白烬嘴边,“小公子都十七了,应当是已经不怕苦了。”
  “……”药都到了嘴边,白烬闭口仿佛同他对峙会儿,还是喝了进去。
  屋里点了蜡烛,孟凛坐在床边给他喂药,影子重叠着倒映在对面的墙上,竟有种说不出的亲昵,白烬不过瞥了一眼,便立马后仰了回去。
  随即尝到嘴里的药,里边竟放了蜜糖。
  孟凛这个人……白烬觉得奇怪,他其实是个心细之人,甚至于心思缜密了,可他总爱给自己招惹麻烦,嘴里的话真的像假的,假的又像真的。
  以致于他许多的祸事,都是自找的。
  白烬无恙的右手拦住了孟凛继续的动作,“不必如此。”
  他把药碗接了过去,直接一口喝完了,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他半点眉头没皱。
  白烬喝药的时候孟凛便开始不玩笑了,他在旁边道:“刚才你还未醒,祁阳的县令大人来了,我不便让他见你,就回绝了他,张大人平日里虽政绩平平,却还是兢兢业业的,我就自作主张地把山匪之事交给他了。”
  “重伤难愈,最忌劳心费神。”孟凛自然地从白烬那儿把药碗接了回来,“我自以为是地当回医者,还想嘱咐白小将军少操劳些。”
  白烬喝完了药靠在床上,“山匪之事我本就无心插手,到时候周大人处理完了也是要呈到淮北巡抚的手中,到不了我的手上。”
  “这样啊……”孟凛沉吟了会儿,“其实除了这个,我还有一事没跟你说。”
  “说来惭愧……”孟凛叹了口气,“昨日有些凶险,我擅自让那位未朔兄弟前去帮你了,却不想让那个关在院子里的二当家逃了出去,现在他要是想跑,怕是已经出了祁阳了。”
  他转身去把药碗扣在桌上,“这事我已经同张大人说过了,他说会连同其他山匪一道通缉,想必也不用你多费心。”
  白烬又微敛了眉,他想着什么,对着孟凛的后背道:“他的下场我可想而知,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嗯?”孟凛微怔了下,一时没明白白烬的意思。
  可不待他多想,白烬忽地沉声换了语气,“孟凛。”
  孟凛转过头来,却见白烬神色认真:“我回淮北期限不过一月,所以不日又要远赴京城了,我知常叔此去淮北乃是为你取入京的路引,但他没取回来,因为你的路引……在我这里。”
  “你……同我一道进京吧。”
  孟凛不觉一愣,早先常叔从淮北回来,只听他说起了白烬的事,怎么路引没有取回来吗?
  白烬观察着他的表情,“淮北官员因为我的事大动干戈,我料想常叔此去怕是拿不回来,就已将路引交给了我的近侍,与我同行,能省掉许多麻烦。”
  “当然……”白烬声音低了些,“你若是把路引想要回来,便同我一道去淮北,如此一来,怕是也要与我同行一路。”
  作为友人这事其实办得贴心又妥帖,应当很少有人会拒绝,但孟凛想到早先绕开白烬的心又落了空,一时有些纠结了。
  白烬这时正要再躺回去,可他竟又蹭着了伤口,那场景落在孟凛眼中,他不禁心中一叹,算了算了,白烬这个样子他怎么一个人回淮北……
  更何况,孟凛心中其实还存了旁的打算要在淮北停留。
  他又去扶着白烬躺下了,孟凛直起身来,“你都如此说了,我自然是却之不恭。”
  白烬其实无声地长舒了口气,白小公子自知他做不了同前世一般的君子了,可万般遗憾不由人,身边不过只手数得出的几个人,若是身边之人尚且留不住,又如何再谈至国恨家仇呢。
  过了会儿孟凛道:“现如今还未天亮,你先休息。”他打了个哈欠,“我也该去闭闭眼了。”
  “常叔说之前的那几位小兄弟一直在外面守着,想必不会有什么危险。”孟凛收捡了下桌上的药瓶,“我过几个时辰再来给你换药。”
  “好。”
  白烬躺在床上,听见孟凛开门出去了。
  屋子里安静下来,外面的风声便大了,呼啸着传进了屋子里,而后又起了风雪的声音,白烬对这声音也并没有什么好的回忆,冬日里寒风彻骨,能把沸腾的方刚血气都冻凝固了,只剩下点呼之欲出的冲动,却又没能作出什么世俗之外的举动。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