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红马喷出一股白色气雾作答。沈灵均惊魂未定,抹了一把脸:“这是什么鬼地方?”
他转头张望,草堆高得像堵墙,外面围了一圈木篱笆,是一户人家的草料场。他二人昨夜从城中逃出来,竟藏在此地过了一夜。
草料场长年堆放干草杂物,等闲也不会有人来,更何况昨晚那般混乱。除他二人以外的另一个活物便是这匹马,被喂养的膘肥体壮,皮毛油光水滑,显是匹良驹。
“黑豆包,别理他。你是睡醒来吃早饭的吧?”苏兆晚拍了拍枣红马,捡了一把草料递给它。黑豆包看了一眼沈灵均,对他的初印象不太好,往旁挪几步才吃苏兆晚手里的草料。
苏兆晚笑了两声,又抓了一把麸皮喂它。
沈灵均忍不住纠正:“它是匹红马。”
苏兆晚瞪了他一眼:“我偏要叫他黑豆包!”
沈灵均:“……”
他大约能猜得到,苏兆晚到底用的什么,才在一夜之间将他体内那般凶戾的蜂毒散去。他猛地拉过自己背上的衣服闻了闻,果然一股子牲畜便溺的熏臭气,他脸色一瞬间非常难看。
“瞪我干什么?”苏兆晚丝毫不怵地迎着他的目光:“药王蜂蜂毒至热至火,用畜类尿液外敷便能尽解。若放任不理,等到毒火攻心,那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还不谢谢人家黑豆包,你的小命都是人家救的。若不是——”说到这里,他又是噗嗤一笑,一本正经道:“若不是他昨晚拉得够多,你到这会子都醒不过来。”
“你别说了……”沈灵均难受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一向考究,素喜洁净,连一星墨水沾到袖口都要及时更衣。即便从小不受重视,毕竟也是大户出身,几时有过这种浑身尿骚味的时候!
苏兆晚兀自薅了薅黑豆包头顶鬃毛,道:“亏得姑母机敏,昨晚街面上聚集的人众多,挤到一处不容易散开,因此那群夯货受的伤只会比你更重。眼下怕是他们腾不出手来找我们。你若是歇息好了,咱们趁乱,骑着黑豆包一口气冲出城去。”
见沈灵均半晌没搭腔,他奇怪地回头看了一眼。
沈灵均看着他,温声道:“你的伤,好些了么?”
“呵,”苏兆晚扯了扯嘴角:“死不了。”
沈灵均叹气,伸手碰了碰苏兆晚的肩:“让我看看。”
苏兆晚往旁一躲,沈灵均忽然变得这般温柔,倒让他有些不习惯。苏兆晚别扭道:“有什么好看的!”
沈灵均不由分说,干脆扳过他的身体,“嗤”地就将他背上衣服撕开。
“啧……”苏兆晚皱眉偏开了脸,有些难为情。
那枚毒龙镖伤重入骨,经过一夜劳顿奔走又裂开了,浅浅的痂不时渗血。不过镖不知什么时候拔掉了,只留一个深深的血洞。好在血液鲜红,镖上没有喂毒。
“看够了么!”
苏兆晚红了耳根,动动肩膀小声道:“你走开,难看死了。”伸手想去遮掩伤处,却被沈灵均擒住了手腕。
“别碰。”
沈灵均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冰凉柔软,指节很细,握在掌心里还微微发抖。这人就是这样,即便疼,他也非要强忍着,作出衣服天不怕地不怕的夜叉模样来,到头来遭罪的还不是自己么!
沈灵均叹了口气,道:“我带了金疮药。”
贵公子就是有些许矫情的脾性,上药之前非得打了水来先给他擦洗身子。沈灵均美其名曰,怕身上的脏污感染了伤口,苏兆晚嗤笑着白了他一眼。打量谁不知道他别扭的小心思,还不是嫌身上脏臭。
左右他的蜂毒尽解,擦了也无妨,苏兆晚便索性往干草堆里一歪,让沈灵均伺候自己擦洗。旁边便是一口井,沈灵均整整打了四五桶水,才将两人里里外外的清理了一番。
苍黄色药粉细细密密洒在那狰狞的伤口上,刚刚洗过的皮肉出奇的柔软怕疼。苏兆晚难受地颤动着肩:“你这什么劣质的鬼药,这么烧得慌!”
沈灵均抬眸看了他一眼,又好气又好笑:“这可是知秋堂的外伤圣品,我这些年探案奔走都靠着这个。”
听到知秋堂,苏兆晚翻了个白眼,嫌弃:“果然是王八羔子做出来的玩意儿。随主,不是啥好东西。”
忽然他痛哼一声,回头打了沈灵均一下:“你干什么!”
沈灵均吃吃地笑。
他方才从药瓶里抠出一大块,直接弹进那伤口最深处,疼得苏兆晚险些跳起来。
“小娘骂我。我委屈。”
“我骂的是制这药的知秋堂那群畜生们,捅你哪根筋了?”
“因为此药是我所创的。”
苏兆晚扁扁嘴,不说话了。
沈灵均这些年都行走在刀光血影里,负伤疗伤都是常事,因而上药也很熟稔。很快便将那可怖的伤口清理干净,覆上了厚厚的药粉。
苏兆晚肤白,更显得背上的伤殷红狰狞,就那样嵌在那瓣纤薄的美人骨上,随着他微弱的呼吸起伏,像极了残了翅的蝴蝶般单弱,底下的蜂腰更是细窄,被托在圆滚的臀上,仿佛一只手就能完全笼住。
沈灵均看了一阵,忍不住伸手抚摸伤口边的肌肤。
被拨到肩膀那侧去的黑发动了动,苏兆晚一双桃花眼斜睨过来。沈灵均与他目光一触,笑了,手更不停,索性用手指外侧轻轻挨着他微凸的颈骨,沿着背脊曲度线条拂下来,直到腰底。
外伤圣品果然名不虚传。背上的伤口初时热辣辣地灼痛,不出片刻便缓了下来,眼下便连破皮入骨的疼痛都减了大半,苏兆晚的裸背被风一吹,变得敏感了起来,又觉出麻麻痒痒的触感从后颈一路延绵到腰臀,禁不住绷紧了背,吐出口气。
苏兆晚闭了闭眼,低声道:“沈灵均,发情也要看场合。”
“误会!”沈灵均笑道:“我只不过是……怕小娘冷着罢了。”边说着,他张开手掌,两掌根相抵,却罩住了苏兆晚整个后腰。
他冷不丁,人贴上来,依在苏兆晚耳边软软道:“小娘这般消瘦,想是吃了许多苦吧?”
苏兆晚赶忙伸手去推他,沈灵均比他更快,当即捉着他的手,折在他自己胸膛前,一翻身,小心地不去触碰那背上的伤,便将人压入厚厚草堆里。
沈灵均从背后环着他,把抓住的那只不安分的手捏着亲吻,另一手胡乱在旁搂了几把干草塞在苏兆晚肚子底下,将人的臀垫高一些。
“臭小子,你别闹腾。我背上还疼!”苏兆晚被埋入草堆,鼻腔里都充斥着被太阳晒烫的草杆甜香,他头脑发晕。
“不疼不疼!”沈灵均轻笑着低头看,苏兆晚的伤背就在他咫尺之间,可怜到令他心颤。忍不住,他附身在旁边那寸淤青上轻吻,哄他:“小娘不疼!小娘很快就不疼了!”
少年鼻腔喷出来的气息暖融融的,口唇热烈而又乖驯,亲吻在痛处却神奇地仿佛将那些恼人的疼给驱散,温软地贴在苏兆晚的肌虞,他不禁哼了声,腰杆儿软了下去。
“灵均……”苏兆晚开口,却没发觉自己声音已然腻成了一股水,他嘴硬道:“别闹……有人在!”
“有谁?”
苏兆晚支吾一阵:“黑……黑豆包在……”
沈灵均嗤笑一声,干脆不回答,握着他的那只手滑了下来,按在人胸膛,摸到他早就凸立起来的乳尖,捏在指间揉。
黑豆包懂什么!它这会儿子正拿屁股对着草堆里做着奇怪事情的俩人,专心致志地埋头吃草。苏兆晚哀哀叫出声来时,它甩了甩尾巴。
-本章完-
第36章 枕孤鸿·36 偷得朝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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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兆晚一个劲儿地颤抖,带得枯草也沙沙作响。他整个身子埋进草堆里,将难耐的呜咽吞了进去,几下喘息,他软腰剧烈地震颤,侧过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灵均手滑了下来,握着他侧腰明晰的弧度暧昧地揉捏,吻他颈子笑道:“小娘,想叫便叫出来,我也不会笑你。”
苏兆晚抬起肘想给他一下,身后的人稍稍一躲,顺手拿住他的小臂,底下却顶得他更深。苏兆晚呻吟两声,咬牙道:“果然没心没肺,这种时候了你倒还真硬得起来!”
沈灵均笑了:“小娘这话说得古怪,我若硬不起来了,小娘往后可怎么办!”他腾出一只手,伸下去捏着苏兆晚半勃的性器,玩味地揉:“您下面的东西已然越发离不开我了,小娘自己没觉着?”
说着话,底下也不停,说一句便往里顶送一下,总能精准碾着苏兆晚最怕处厮磨。
那小畜生荤话也说得面不改色温柔儒雅,苏兆晚恨得牙根痒痒,身体里却沸腾着难以抑制的快感,一潮一浪,涨潮一般就要将他整个儿吞没进去。他哀喘着,分明感到自己那东西又没出息地起了反应,在沈灵均指缝间讨欢,随着肏弄的节奏有一下没一下地流水。
“小畜生!”苏兆晚体内快感升腾翻滚。趴在暖烘烘的草垛里,一墙之隔便有可能是追踪他们的村民和知秋堂部众。他悬着心,却畸形地从这惊心动魄中品到些微异样的酥爽,被肏得骤然绷紧了背,腰线夸张地凹下去,他肩胛骨上的伤殷红刺目,嵌在纤瘦嶙峋的脊背间,性感得不可方物。
沈灵均看得舌底发干,捏紧他腰发了狠地抽插。
身下白生生的肉体颤抖得不像话,臀肉就好似桃瓣,他狠狠地掐紧那肉往外掰,菊穴已然肏熟了,嫩粉色的腔肉裹在他性器上,被扯得露出一小截还带着水,活色生香。
沈灵均伸出手,着了魔一般,碰了碰苏兆晚脊背伤口旁的淤青。苏兆晚大喊一声,泄了出来。
“小畜生!”刚从剧烈的高潮中回过味来,苏兆晚更大声地骂了一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见自己在马棚里丢得一塌糊涂,心底里羞耻感更甚,进而勃然大怒,一把推开沈灵均。
少年滚热的身体撤了开去,伏在背上的热源没了,凉得他打了个哆嗦,瞪着一对泪涔涔的桃花眼看着沈灵均:“小疯子,搞出这么大动静!这地方到处都是想抓我们的人,被发现了就等着死吧你!”
沈灵均也舒舒服服泄了身,现在通体清爽,见他气急败坏有点好笑,探手将刚才甩到高处草垛上的外衣扯了一件下来,贴心地给他披上,好声好气道:“放心,没人能发现咱们。”
苏兆晚冷笑道:“怎么,你这么自信前夜被药王蜂叮成傻子了还能成功跑出阑州城?”
“自然不是。只是托小娘福,您家的蜂着实厉害!孩儿有您解毒照拂都要睡一个日夜,那些被蛰的乡民伤势不会比我轻,他们可没这么幸运。只怕,现在还能动的人,都忙着治病救人都焦头烂额,谁有闲心来管咱们!”
“那你还在这磨洋工,还不趁此良机一鼓作气跑出城去!”
“小娘聪慧,怎么这会子糊涂了!”眼前人脸蛋红扑扑的,带着旖旎风情,却还非要龇着獠牙,沈灵均说着,爱怜地摸摸他的腮:“现在城中一片混乱,人多眼杂,被人看见了不好。倒不如挨到晚上,今日之事特殊,巡城官兵肯定会将大部分兵力部署在昨晚出事的附近,而乡民们也必然聚集到知秋堂里疗伤。届时咱们骑着黑豆包一口气冲出城去,神鬼不觉。”
沈灵均思虑周详,安排也妥当。苏兆晚不做声了。
沈灵均笑了起来,用外氅将苏兆晚小巧的身体裹严实,一把揽到怀里:“所以,眼下小娘什么都不要去想,养足了精神才是正事。”说着,抱他的手臂紧了紧:“起的那么早,方才又劳累,孩儿抱您睡会儿。”
陷在软绵绵的干草堆里,又香又暖,苏兆晚被少年舒舒服服搂着,倚在他胸膛上微眯起眼睛:“这样便想打发了我?连饭也没得吃,肚子饿。”
沈灵均笑了声,索性躺下来,他身躯高大,一侧身便将苏兆晚笼在自己身形里。
他凑在人耳边轻声道:“胃口这么大,还没喂饱你?”
苏兆晚闭上眼,哼笑,信口道:“下面的饱了,上面的一滴未进。世间怎有你这么狠心的人!”
听了这话,忽然轻抚在他身上的手停了一停。还没等他反应,那手顺着他脊背一路滑了上来,进而暧昧地扣住了他后脑勺。
苏兆晚心底暗叫不妙,警戒道:“沈灵均,你做什么?”
沈灵均长眉微挑,不言语,手力加重,将苏兆晚的头摁进了大氅里。
骤然眼前一片混沌漆黑,苏兆晚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两下,沈灵均手却更重,隐隐有些霸道,温烫的掌心熨帖他后颈,捉着轻柔,安抚似的,紧接着,少年那根大得有些过分的东西便杵在他嘴唇上。
大氅外面,听沈灵均愉悦的声音笑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一个小娘竟生了两张馋嘴!小娘勿怪,孩儿这便来喂另一张。”
苏兆晚内心有万句话想骂他,嘴唇上那东西烙着,青筋暴起,冠头顶开他唇瓣蠢蠢欲动。
“我说的不是这……”
一句话没讲完,粗虬的肉刃便破开他的嘴,挤进那柔软黏热的口腔里。
阑州城地处边塞,入了夜,比其他地方更加静谧肃杀,疏星几点烘着朗月,晴空万里便连一丝云彩也没见。唯有猎猎秋风卷地白草,夹着边关的沙,冷厉如刀。
阑州城乡民前夜刚经受了毒蜂袭击,许多人中毒倒下了,那蜂子毒性骇人,被蛰处肿的像个馒头,皮肤通红发烫,浑身如催心肝似的疼。
许多人当晚便发了高热久久不退,嗓子犹似火烧不能出声,不过几个时辰,骨头也跟着疼。有些体力弱的被烧得不省人事,眼见着快不行了。
知秋堂忙得不可开交,好些伙计药童都被毒蜂咬了,人手急缺,又从未见过这种奇毒,配药也配不到点子上,聊胜于无的效果。过了一天,他们已经快招架不住了。沈熹气得七窍生烟,把苏妤和药王庄众人抓来严加拷问。
苏妤本就有些偏执,沈熹越是暴跳如雷她越舒心,挨打用刑也不怕,索性指着沈熹鼻子一通痛骂,骂完沈熹骂沈阕,骂了知秋堂祖上十八代。
却偏偏不说出蜂毒解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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