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穗挠挠头发,心想:平时大叔大婶对自己很照顾,果儿又是个水灵灵的好姑娘!要她一个人晚上出门别说大叔大婶了,自己就第一个不放心!
他稍微振作,点头,说:“好,我陪你去!”
转念一想:还是不能和这个世界的人有太多接触!既然狗比思念已经抛弃自己回家结婚了,自己也算是功德圆满!今晚之后就离开吧!找个僻静的地方躺到年底小说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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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业子民对节日很看重,下半年冬至开始到元宵,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挂着桃符烧起爆竹。上半年从七夕到中元节,曲江流水,花灯熠熠,仿若白昼!
闭市的筝声还没有响起,东市都已经关门闭户,争相结伴去曲江池了!
有去赏灯游玩的,有去相会情人的,也有做好了糕点小吃去售卖的。各有各的心思,总归来说,大业如大唐一样,物阜民丰,是一个将享乐发挥到极致的朝代。
曲江池上九曲回廊,舞榭歌台,都装点了各式各样的花灯。让本来清幽雅致的苏州园林样式的景点多了几分柔情似水,年华悠悠。
入夜,花灯齐齐点亮,五彩缤纷,绚丽多彩。
时穗站在曲江池门口,百无聊赖的等着鱼果儿,顺便欣赏了一把书中大唐盛世独有的美不胜收!
擦肩而过的有不少结伴出游的姑娘,也有邀着女伴的男男女女。
平日里打扮朴素的姑娘们换上盛装,黑发斜坠,珠钗翠环,环佩叮咚,香气扑鼻!
养尊处优,无所事事,游戏于花蝶鹤犬之间的贵族女士披着纱衣,轻妙的披帛随着走动在身后翩翩起舞。
一瞬间,时穗以为那些美貌的姑娘都是从簪花仕女图上走下来的。
“时穗哥哥,怎么在这儿发呆?”
鱼果儿不同往日的模样,婷婷而立的髻上没有多余的珠钗,只插了一朵芍药花,浅紫色的纱衫上有些不对称的菱纹。白底披帛绘有彩色云鹤,从肩后身向前胸下垂。
时穗看呆了,很快回神,笑道:“果儿妹妹今日好生好看!”
鱼果儿双手在身前,腼腆的半垂了眼眸,问:“真,真的吗?”
时穗点头,竖起大拇指,肯定的赞美:“把其他女孩子都比下去了!一定是今晚最亮眼的姑娘!”
鱼果儿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转过身:“时,时穗哥哥就会哄果儿!”
曲江池人声鼎沸,做生意的小贩当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早早地占据了好位置,专门卖些香囊发钗胭脂水粉之类的女孩子喜欢的东西。
鱼果儿也不能免俗,看见亮晶晶的好看的珠钗就移不动腿。拿着一根茉莉花式样的步摇放在头上,问:“时穗哥哥,你看我戴这个发钗好看吗?”
时穗本来不喜欢逛街,平时陪老妈逛街逛的他有心里阴影。他很想不通为什么老妈能从商场开门一直不停的逛到商场关门,中午饭都不能不吃!
每家店铺都进去试一试看一看,最后什么都不买!或者回到最初第一家店买!
平时爬个二楼气喘吁吁,她出门买个菜都懒得去直接叫美团的体力废在逛街的时候展现出惊人的耐力!
而且女生是不是都是乌鸦转世?看见亮闪闪的东西就跟着了魔一样,喏!就像现在的鱼果儿,双眼放光,志在必得,挡我者死!
时穗双臂抱胸,后提半步,点头:“好看!果儿妹妹戴什么都好看!”
鱼果儿果然害羞不已,笑靥如花!
时穗os:开玩笑!在夸好看这方面他和他爸是专业的!他深刻的记得,年少不知事的他没深刻并且透彻领会他爸眼神中的深刻含义,说了一句这衣服不好看!被他老妈念叨了好几年!
珠钗老板连连说:“就是,夫人生的好看,戴什么都好看,让相公给你买!”
鱼果儿顿时羞红了脸,结结巴巴的珠钗放下,说:“人家,人家还是个姑娘!”
老板马上意会,对时穗说:“公子与姑娘郎才女貌,真可谓是天生一对!”
时穗笑笑打断说:“老板误会了!”
又说:“果儿妹妹,那边好多人,咱们也过去看看?”
鱼果儿明显有些失落,咬咬牙,也只能跟着时穗离开了珠钗铺子。
时穗心想:按照一般套路,一会儿老板得说买个珠钗送给姑娘吧!开玩笑!真当我没文化?送珠钗等于告白,哪儿能耽误人家果儿?况且自己对她也没这个意思!
这么想着,他已经和鱼果儿走到了人群中间。
水榭正中间是一个宽敞的戏台,两旁是各式各样的花灯,灯下系着一个纸条。
主持人站在水榭的中间,大声的说:“各位公子小姐,和大家玩一个游戏!”
“你看着看我身后,这是本次花灯会上挑选出来最精致最好看的十盏花灯!”
众人窃窃私语:真的好好看,听说是用宫纱堆的!
主持指着其中一盏说:“这盏还是秦王爷亲自为王妃所作!”
“秦王啊,就是那个俊美无双的秦王诶!”
“那可是长安城多少姑娘的梦中情人,今晚这游戏可热闹了!”
“少磨磨唧唧,赶紧说怎么玩?”
姑娘们一听秦王的名讳,都摩拳擦掌,志在必得,催促着主持说游戏规则!
“姑娘们莫急,想要参加游戏的姑娘可以去那边的工作区领取一张卡片。水榭两侧的花灯下都悬挂着灯谜,从水榭两侧不拘哪一边过来,答对一个,可以得到一枚印章。”
“集齐了十枚印章者可到我所在的位置随意挑选一枚花灯,答对对应花灯下的灯谜,您就是花灯的主人!”
姑娘们一听,都摩肩接踵的往工作区挤过去。
时穗和鱼果儿也被人群挤着,脚不沾地,悬空的往那边去。
时穗心里着急上火的不行:这些娇滴滴的姑娘怎么这么大力气?那个心理变态心狠手辣的秦王怎么这么多拥护者?沃日,消防通道在哪里?这么多人会不会发生踩踏事件……
“姑娘们,花灯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不说还好,一说还得了?人群涌动的很厉害了!
时穗在心里大骂一句:沃日!狗屎秦王阴魂不散,看个花灯还要被他祸害!姑娘们眼瞎吗?那种人有什么好喜欢的?
人群终于散去了不少,得到新鲜空气的时穗和鱼果儿手里已经拿着小卡片,以前有些凌乱的站在一旁直喘气。
二人相视一笑。
“时穗哥哥,你衣服乱了,果儿帮你整理整理!”
时穗扶着鱼果儿的发髻,帮她把要掉不掉的芍药花重新戴好,说:“果儿妹妹的花儿都歪了!”
暧昧的姿势时穗没觉得,鱼果儿早就已经开心的整个人都在冒粉红色的幸福泡泡!
心想:今日来花灯会果然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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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蘅哥哥,怎么了?”
李蘅璋收回视线,冷冽无情的说:“无事!”
你瘦了。
他的眼神里狠厉异常,吓得萧月娘不由自主的吞了口水,后退几步。
‘好!很好!我前脚一走,你后脚就找了新欢!时穗!好的很!’
萧月娘抿抿嘴,挂上笑容,手里拿着卡片,说:“蘅哥哥,我们也去猜猜灯谜吧?”
李蘅璋面无表情的点头。
萧月娘不太明白为什么李蘅璋会邀请她一起赏灯。但她从小就喜欢李蘅璋,所以听到这个消息时,喜上眉梢,也不做多想直接就答应了。
可是来了灯会,她发现不对!明明是他说要赏灯,可是来了灯会一点赏灯的意思都没有,更像是来找人的!
女人的直觉往往很准,她在心里微微蹙眉,面上却眉开眼笑,再接再厉的问:“蘅哥哥,那个花灯真是你做的?”
李蘅璋再次点头。
萧月娘大吃一惊:蘅哥哥为什么会做花灯?虽然从小就知道他心里有个人,却一直不知道是谁。难道这个花灯是为他做的?
时穗和鱼果儿对那个秦王亲手做的宫纱堆的野猫形状的花灯没甚兴趣,完全沉迷在猜灯谜游戏中了!
他们玩的慢,简单的灯谜都被猜完了,等他们集齐十枚印章,时穗和鱼果儿感觉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了!
鱼果儿笑道:“时穗哥哥,果儿今日把整年的灯谜都猜完了,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
时穗也摊手说:“这些灯谜也太难了,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我也江郎才尽了。”
二人相视一笑。
“什么乱七八糟的灯谜,明明答对了还说不对!我看就是诚心不想给!”
“就是就是,我看他就是想自己霸占秦王的花灯!”
几个一脸不悦的姑娘走过去,勾引起鱼果儿的好奇心,她说:“猜灯谜本来是件趣事,何苦惹了一身气来?”
时穗也有些好奇,说:“不如我们去看看?”
他扬扬手里十枚印章的卡片,说出了那句人间至理名言:“来都来了!”
鱼果儿点头。
水榭上其他花灯都已经被带走了,只剩下秦王这盏,时穗把卡片交给主持。
os:近处看,这花灯还挺精巧!活灵活现栩栩如生,恰像是一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他拉起花灯下的纸条,念道:“弓虽强但石更硬,请对下联?”
心想:这特么是什么大白话,下面随便一个灯谜都比这有难度,怎么会没人答对?
主持人送走了无数对来答灯谜的人,碰了一鼻子灰,要不是这是秦王府送来的花灯,他都想要直接把花灯揉碎了塞茅坑里!
他赶忙解释:“这是要求对下联,不管如何工整,必须与秦王的下联一模一样才能算!每人只有一次机会!”
时穗当即明了,说:“怪不得没人答对,谁还是这人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这种对联一口气说一百个都有!”
鱼果儿点头:“没意思,时穗哥哥,咱们去那边吧!”
“嗯。”
“日寸时仅禾惠穗!”
第24章 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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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声音带着微微的怒气,就像是有魔力,让时穗没办法移动双腿。多日压抑的思念就像是拦截在高山上游的雪水,一瞬间冲破了阻碍,跨越了天际的安赫尔瀑布直通马里亚纳海沟!
无尽的想念在他的血液里沸腾,叫嚣着他的回来,让他情不自禁的转过身,只想好好看看多日未见的爱人。
他一身深紫色的绫罗,腰间挂着比目鱼双流苏玉佩,头发挽起在脑后插了一根白玉素簪,黑发披散在身后。
他摇着素底金花折扇的走上水榭,说不尽的潇洒恣意,风流倜傥。一身气质非凡,夺人眼球。在水光潋滟,波光粼粼下,光彩夺目的七色彩灯都不理及他的一根发丝!
主持人大喜过望,涕泣涟涟,连忙把烫手山芋送到李蘅璋的跟前:“这位公子答对了!这盏花灯是您的了!”
高峙点头接过花灯。
时穗双腿灌了铅块一般,在看到李蘅璋的一瞬间,欣喜若狂,所有的爱意都涌上心头,化作酸楚,眼角有些微微发红。
“蘅哥哥?”
萧月娘跟在李蘅璋身后走上来,看他盯着时穗目不转睛,直觉不好。
撒娇的抱着李蘅璋的胳膊宣示主权,看着时穗满脸的柔情蜜意,在看到自己的一瞬间化作哀愁凄婉。
她当即明了,把李蘅璋的胳膊抱得更紧了,娇嗔的故作惊讶:“是你?”
李蘅璋将时穗的表情看在眼里,刻在心里,表面上勾起一抹玩味儿。压抑着反感,任由萧月娘抱着自己的胳膊在她的胸脯上蹭。
“月娘认识他?”
萧月娘配合的娇羞告状:“上次月娘路过东市,就是被他带着流氓欺负!要不是月娘自小在军中长大,有些功夫,就要被他们这群泼皮流氓欺负了!蘅哥哥可要给月娘出气!”
说着,还佯装流泪的擦擦眼角,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李蘅璋颜色微变,心里想把萧月娘按在地上打:原来上次穗穗被打伤就是你闹事!
女人看女人是最准的,鱼果儿一看这萧月娘就觉得不是个善茬!这会儿听她数落自己喜欢的人,哪里还坐得住?
她立马上前,说:“胡说!时穗哥哥不是这样的人!”
时穗没有开口,双眼盯着李蘅璋被抱着的胳膊,有一万个冲动想要冲上去将两人分开:大热天的抱着热不热?大庭广众之下有伤风化!狗比平安你要点脸,为什么让她抱着?还蹭?蹭个屁啊,就你有胸!
他觉得空气很稀薄,压的他喘不过气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垂下眸子,转过身,说:“算了果儿妹妹,我们走。”
鱼果儿看时穗不予理会,心里却气不过,也只能冲着萧月娘哼了,拂袖而去。
“怎么平安哥找了这么个姑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也太会装模作样了!”
“时穗哥哥,你怎么从刚才就不说话?”
尽兴而归的鱼果儿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时穗倒是没怎么说话,自己五味混杂,只敷衍的随便应承了。
把鱼果儿送到了家,这才孤零零的回家。
原来家里给他说的亲事就是这个姑娘!好看是好看,就是脾气也太大了!上次她来东市似乎也是找人?看来就是找我这个绊住她婚事的罪魁祸首了!这么看来,被人打也是活该!
常言道怎么说来的?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走到家门口,已经是泪流满面了。推开门,院里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一个宫纱堆的野猫花灯。
他连忙擦了脸,心想:晚上灯光暗,应该看不出来吧!
他走上前去,浓厚的鼻音出卖了他:“平安,你回来了?”
李蘅璋提着花灯站在杨树下,一言不发,凝瞩不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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