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茶手拿手巾挡着嘴角,微微踮起脚,轻声说:“都是为了平衡朝廷才纳回来的!”
时穗冷哼:“可真是辛苦他了,为了朝廷委曲求全睡美人!”
尔茶惊觉失言,心想:这样的话换做是谁都会感动的一塌糊涂,这王妃怎么不仅不为所动还嗤之以鼻?
她又说:“爷知道您要来,还特地着厨房准备了好些好吃的。爷可从来没对谁这样上心过!”
时穗冷嗤:呵,那是你不知道他为了他的白月光能不要命!
见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尔茶真是抓耳挠腮,这又是那句话说错了?
时穗索性不走了,坐在石桥的护栏上,捶了捶腿,说:“我看你家狗屎王爷没打算还钱了是不是?”
尔茶听着这样的称呼,后背发凉。
时穗一脸愤懑的边捶腿边谩骂:“狗比平安,趾高气扬颐指气使就会使唤人!狗日的不给算求!果然是个心理变态心狠手辣绵里藏刀笑里藏针的狗屎!”
尔茶越听越不对劲,手里攥着手巾越发不是滋味:王妃这气愤的模样,怎么听都觉得他骂的是爷啊!
水池边有一个依水而建的水榭,一个熟悉的人正优雅的坐在那里赏花。
时穗蹭的站起身来,指着问:“那个人是不是你家王妃?”
尔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点头,纠正说:“王妃,那是萧侧妃!”
时穗一听,计上心头,欣喜溢于言表,就像是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大财神!
他跑过去,冲到萧月娘跟前,未等对方反应,直接开口。
“王妃,你家男人抢了你给我的盘缠,我走不了了!”
萧月娘一愣,正想问你问你怎么在这儿,就被对方抢了话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时穗把那张欠条塞在她的手心,说:“你看,我真没骗你!”
他看着桌上的点心,有些流口水,宾至如归的坐着,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吃了一口点心。
“我本来是来讨债的,结果被人带着兜圈子,脚都走疼了还没讨到!万一我碰上你男人怎么办?”
听着对方一口一个‘你男人’这样粗鄙的话,萧月娘嘴角抽搐,嗤之以鼻:“你倒是不见外!”
“咱俩谁跟谁呀,还计较这些!”
尔茶紧赶慢赶的追过来,就看着他家王妃正一脸狗腿又怂逼,对着萧月娘笑的如花灿烂,又是倒茶又是送点心,低眉顺眼的拍马屁!
心中又是一气:这阴魂不散的萧月娘,又在胡作非为,欺负王妃!
萧月娘看了一眼欠条,放在桌上,就知道这人又是来敲诈勒索打秋风的!
抿抿嘴,问:“又想要多少?”
时穗一口气咽下去好几块糕点,灌了一大杯茶水,笑靥如花的竖起两个指头。
“二百两,金币,送我出城!”
“王妃眼里,本王就只值二百两金币吗?”
第35章 铺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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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眼里,本王就只值二百两金币吗?”
“参见王爷!”
看着身边几人都站起来见礼,听着明显带着怒气的声音,唬的一动不敢动的时穗这才反应过来。
os:我是不是也该站起来?秦王喜怒无常,之前藏着身份束手束脚,现在可就在他的地盘上!万一不爽我杀了我怎么办?
他不情不愿的站起来,抬起抱拳,李蘅璋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把他按回位置,又示意其他人免礼,自己坐着。
狗比平安钓鱼执法!
李蘅璋冷哼一声,危险的问:“王妃,本王就只值两百两金币的身价吗?”
狗腿时穗在线认怂:“哪儿能呢爷!您是天命不凡的秦王,乃是大业位面之子,率天策上将开疆拓土建立万世不灭的赫赫功勋!怎可用那世俗铜臭之物来侮了您的威名!”
尔茶上前为李蘅璋倒了茶送到手边,又看怂逼谄媚的时穗,心想:王妃这也……太作了吧!
李蘅璋面无表情的挑眉:“是吗?”
时穗连忙坚定不移的说:“自然是!您说是吧王妃!那些金币就是您看在下穷困救济在下用的!”
说着还不停的给萧月娘使眼色,挤眉弄眼,生怕胸大无脑的萧月娘不懂自己的意思。
萧月娘稍愣,也是连连点头,笑嘻嘻的说:“对,蘅哥哥,就……是……”他说的这个意思。
剩下的话被李蘅璋一瞪,憋在嘴巴里了。
时穗不死心的把欠条往他手边一推,问:“爷,能不能……”
李蘅璋把茶水倒在纸上,看着墨迹在茶水中晕染开,说:“不能!那些是王妃出卖本王得来的不义之财,没入官中,补贴王府开支!”
时穗一听,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心想:狗比平安,黑吃黑都没你这么黑!
李蘅璋淡然挑眉,冷嗤:“在心里骂我,罪加一等!”
时穗咬咬牙,狠狠地剐了对方一眼,脸上写满了‘问候你祖宗’。
他不着痕迹的挪动屁股想站起身来逃跑,却被一直盯着他眼神从未离开的李蘅璋抓住手腕,冷冰冰带着威胁的视线,凝视着强迫他坐回原处。
“尔茶,今日起让王妃理家,扣三个月例钱!”
尔茶嫣然一笑:“是!”
王妃还真是被王爷收拾的服服帖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萧月娘在心里惊呼:王妃?他不是东市卖布的?怎么成王妃了?而且他都没开口,你怎么知道他骂你?
“萧月娘不尊王妃,以下犯上,罚半年月例,闭门思过抄佛经!”
萧月娘满脸不服,对上李蘅璋那张不怒自威的脸,又不敢说什么。跺跺脚只能带着玉除离开了。
时穗被逮着手腕跑不了,见他也没理会自己,悄悄的伸出手去扒拉点心,又被李蘅璋把盘子都给拿走了。
“吃了大半碟了,一会儿还吃不吃饭了!不准再吃了!”
时穗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点心没了,心下不爽!
李蘅璋给他倒了杯茶喂他喝,又给他擦擦嘴角,问:“就这么饿?早起没吃东西?”
见他没反应,放下手巾,又问:“昨天呢?”
时穗这才恍然大悟为什么今天一直昏昏沉沉的。
前天喝醉了,昨天被逮回去做运动,运动完了骑马跑。回到家里心情不好再加上宿醉没胃口也没吃。今早起来也只喝了过夜的茶水。
怪不得昏昏沉沉的,这特么是低血糖啊!
动动嘴角,说:“心情不好没胃口。”
李蘅璋神情一凝,脸色不善,满腹的火气都没地儿撒:怎么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
尔茶哪里见过李蘅璋这幅憋气的模样!这祖宗战功赫赫,喜怒无常,从来只有拿人撒气没有自己生闷气的!
她连忙说:“爷,午时了,可要传膳?”
李蘅璋点头,放开时穗的手腕,说:“先用……”膳……
膳字还在喉咙里,没了束缚的时穗那就是撒欢的哈士奇,撒腿就跑!
高峙见状不对在从水榭一侧闪出,伸手阻拦,又怕伤着时穗,反倒被时穗那三脚猫功夫掣肘的连连败退。
李蘅璋头疼的一巴掌在桌上拍出一个巴掌印,冲出来一招制敌。
把人禁锢在怀里,问:“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还是我教的!还想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时穗扭头,心道:狗比大言不惭!功夫好了不起?
李蘅璋就知道肯定又在骂自己,捏捏他的脸,说:“用完膳再跟你算账!”
…………………………………
李蘅璋把玉坠放下桌上,脸色不悦的问:“两次了,你就这么厌恶它?”
他拿起茶杯,作势要砸上去:“你若是这么不喜欢,砸了了事!”
时穗眼疾手快抢过去双手握着,说:“这是我的,你凭什么处置!”
又笑嘻嘻的摸摸花瓣,顺了顺流苏:“昨日跑的太急,尔茶姑娘没来得及给我!”
李蘅璋这才作罢,得逞的挑眉,看着时穗表演。
后知后觉的时穗侧着眼睛看着他:“我怎么觉得,你是给我下套?钓鱼执法呢!”
李蘅璋阴测测的冷笑:“还算不笨!”
时穗知道又被套路了,蹭的站起来,李蘅璋拉着人顺势坐在自己怀里,说:“整天跑,跑不累?”
“总比送死好!”
“我就是秦王,我不会谋反!”
“都说秦王高调回朝,掌握四方重镇京畿兵马,控制三省六部架空皇上,造反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穗穗,你……”
一个莫名其妙却又可怕非常的念头涌上心头!
口口声声嚷着要跑路的你为什么总是因为各种原因没跑路成功?别说跑了,就连长安城的城门都没靠近过!死都不肯入府的你就这么顺理成章的回来了,怎么想都觉得,水到渠成的太过自然!
一回来开口问的就是朝中动静,难道你?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只说:“放心,不会造反,你也不会死!”
时穗摆弄手中的流苏,没有接话。
李蘅璋心中已有答案:欲擒故纵?
却依旧如常的捏捏他的的脸颊,说:“上次谁哭着答应以后有事都要先找我商量的?”
时穗脸色有些难堪,嘴角抽抽,os:沃日,上次那种情况,攀登珠峰呢,说什么都会答应吧!而且谁知道你特么是为这事儿铺路埋伏笔呢!
“这次又擅作主张的离开,连玉坠都不要了!”
时穗捧着李蘅璋的脸,手指舒展开他紧锁的眉头,说:“以后不会了,除非你亲口说让我走,我再也不跑了!”
所有的信誓旦旦暗下决心,在看到李蘅璋的一颦一笑时,都化作往事云烟,烟消云散…
“真的?”
“真的!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李蘅璋满意的勾起笑意,在他唇上点过。
时穗心里苦笑:哎……有没有可能,他真的可以逃离作者大大的人设,真的喜欢我一点点呢?就算一点点也是喜欢!这应该不算卑微到犯贱吧?
………………………………………
才嫁进王府不到三天,就被罚面壁思过扣月例等于当着所有人打了萧月娘一耳光!
摆明了就是说就算有圣上赐婚,也得不到王爷的喜爱!
萧月娘没脸见人,委屈极了的抱着双腿坐在贵妃榻上,看着落叶,心中一片萧瑟!
嫁进来之前家里人就劝过:秦王冷酷无情沉默寡言,府中姬妾身份贵重着不在少数,得不到秦王的宠爱,在王府根本寸步难行!
李蘅璋心中一直有一个人,萧月娘也知道。虽然不知道是谁,但是她打小喜欢李蘅璋,从女人的直觉也知道他有喜欢的人!
正是因为如此,她才更要嫁进秦王府!
她想着,蘅哥哥心里有人,不会喜欢任何别的人!那么大家就都是一样的,就凭着和蘅哥哥打小的情意,他也不会亏待我!
试试证明,她错了!
不是李蘅璋不会喜欢任何人,而是没有碰到那个人罢了!
她哭哭啼啼的坐在那里,悲春伤秋。
“爹,我错了,我该听你的话的!我是驰骋沙场的兵刃,不应该圄于后宅,纠缠在儿女情长之中!”
她脱去长衫,手提长剑,在院子里挥泪断情,迎风舞剑,英姿飒爽!
“萧姐姐,好厉害!”
正在兴头上,听着夸赞,萧月娘停下身段,把长剑扔给玉除,接过毛巾擦擦汗水。
“你是?”
“萧姐姐你不认识我啦?我是玉楼呀!小时候还跟着我爹上萧元帅府中玩呢!”
柳玉楼提着小篮子,穿着淡雅的衣衫,孤孤单单的身后也没跟个人就过来了。
“只是我小时候身子弱,不能陪姐姐练武,只能躲在一旁偷看!”
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萧月娘想了想,怎么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号人物。
柳玉楼挽着小篮子,笑的好看极了,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偶像,满身的崇拜你双眼充斥了星辰。
“姐姐从小就是万众瞩目,耀眼极了,自然不记得妾这样的唯唯诺诺的小孩!”
“妾的爹是萧元帅的前锋,自打小时候见过姐姐。妾时常想着,要是能成为姐姐这样的人,那该多好!”
萧月娘示意她坐,又让玉除上茶。
苦笑:“我有什么好?才进来几天就被罚!”
她喝了一口茶,歪着头问:“你也是王府的姬妾?”
柳玉楼点头,满脸的天真,说:“来了王府四年了,一直只是个侍妾,也见不到爷。前些日子王爷听说妾小时与姐姐有些缘分,特别擢升妾为平侧妃,专门打点姐姐的纳妃典礼!”
“听爷的意思,说是想来你们有小时候的缘分,你做的大抵也能顺着月娘的意。月娘虽然有些刁蛮,但是心地善良,断不能让她委屈!”
她装模作样的学着李蘅璋的架子,捂着嘴笑个没完:“妾还从没见过爷对谁这么上心呢!”
萧月娘两眼放光:“真的?”
柳玉楼肯定的点头:“真的!要不是姐姐,爷也不会擢升妾,说到底还是沾了姐姐的光!”
沉浸在喜悦中的萧月娘想起被罚,有些气馁,嘀咕:“还不是被罚了。”
柳玉楼把篮子里的糕点拿出来放在桌上,说:“姐姐怎么这也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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