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子,男生女相,唇红齿白,侧身躺靠在他的肩膀上,左手伸进他的衣襟揽着他赤 裸的腰身,一条腿搭在他的腿上。
二人的模样暧昧不清,就像昨夜一夜欢愉,同塌而眠一般。
高峙走上前来,看着床上的香艳画面,瞠目结舌,傻了眼了一动不动。
李蘅璋的无名孽火生的更盛了,捰袖揎拳侧颜睥睨盯着不放的高峙。
高峙连忙背过身去回避,心想:王妃您胆子可真大!这春光无限可真是不忍直视。
“茶!”
高峙还在愣神中。
李蘅璋火气冲天,提高音量,重复:“茶!”
高峙这才捧着茶,送到他手边。
李蘅璋三两步上前,把时穗身上的人掀开,一捧冰凉的茶水泼了熟睡的时穗一脸。
“唔……”
时穗动动手臂,抬起放在额头,皱着眉头不悦的嘤咛:“狗日的谁呀!”
“醒了?”
听着劈头盖脸冷冰冰全是怒气的声音,时穗手肘撑着床面,支棱起自己半个身子。过量饮酒让他头昏沉沉的,另一只手扶着额头,缓缓睁开眼睛,这才看清楚对面的是谁。
李蘅璋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双眼紧盯着他,写满了‘捉奸’二字,周身的冷气就像是地狱归来的行者,要将时穗就地撕碎。
时穗皱着眉头,看着他,好一会儿,咧着嘴笑的极其难看,道:“草民见过王爷。”
这么说着,却没有下来见礼。
高峙背对着他们,听着时穗这句满是疏离的话,心中暗叫不好:一会儿要是打起来,要不要救救王妃?不然爷气头上伤了人,回头铁定不知道怎么懊恼伤心!
李蘅璋听了,火气倒是下去了一大半,他叹了口气,把挂在屏风上的衣服拿着,撒气一样的拽在手里,扔到床边。
冷冷的注视着时穗,说:“穿上!”
时穗不为所动,扫了一眼自己衣衫不整的模样,又看旁边的酒友。
虽然衣服还规规矩矩的穿在身上,却也有些凌乱,衣襟被拉扯开,还能隐隐约约看见里面白色的裹胸布。
他侧身皱眉,说:“怎么衣服不好好穿!”
说着,单手撑着床板,在李蘅璋目光灼灼的怒火下,唱着独角戏,把她的衣服给拢好,又摇摇晃晃的扶着床站起来。
李蘅璋看他站都站不太稳,心里担忧着,惊慌随着他东倒西歪的身体本能的靠近,抬起双手护在他两侧,生怕他摔倒了。
时穗置若罔顾,把李蘅璋当个透明人一般,扶着屏风走到高峙身后,拍着他的肩膀,问:“高,高将军,您身上带着银钱吗?”
高峙不敢回头,默默的掏出荷包,递给时穗。
时穗拿着荷包,说:“谢谢您,改日还您!”
高峙不敢抬头,说:“不,不用。”
时穗拿着荷包,惨淡的笑了:“有道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嘛”
他后退几步,跌跌撞撞的回到床边,把荷包放在姑娘的手心,说:“你说你,一个人跑来这种地方喝的烂醉!幸好遇到我,要是碰上别人怎么办?”
他推推她。
“烦不烦,鸡婆!”
他浅笑,说:“拿着!以后别跑这种地方来喝酒!”
姑娘没有说话,嗫喏了嘴翻身了。
时穗满意的扶着床站起来,只觉得天昏地暗,晕头转向的连直线都走不出来。
他慢悠悠的扶着东西往门口走,根本不把李蘅璋放在眼里。
被无视良久的人看着他放在心尖的人不仅寻花问柳宿醉不归,还对其他人嘘寒问暖!自己衣衫不整还记挂着别人的衣襟不规整!
做错了事不仅半点歉意没有,连认错的态度也没有!甚至想要就这么光着半个身子出去?!
他忍了又忍,不住的告诉自己:穗穗生气说明心里有自己,好好跟他解释解释就好!
他紧跟其后,一把把人拉进怀里,阴气逼人的问:“你打算就这么衣衫不整的走回家吗?”
时穗把头扭向一边,不言语。
感受着时穗微微发抖的身体,他还是心软了,说:“为什么不来问我?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若不是昨日城门下钥,你是不是已经跑了?”
时穗冷笑的说:“有什么好问的?难道问了您就不是秦王?问了昨日的王妃就不是您家的了?”
一句话把李蘅璋噎的哑口无言。
时穗背靠着温暖结实的胸膛,心中酸楚,又说:“跑?呵呵!也不是第一次了,王爷作何惊讶?您道您那秦王府是什么良辰美景的神仙宝境,人人都削尖了头想进去不成?”
“你!”
时穗早已经红了眼眶,鼻尖嘴角酸楚,忍着哽咽,继续说:“深宅大院,庭院深深深几许?草民只当那是洪水猛兽,还请王爷放草民一马。”
时穗挣扎的想要逃离,奈何他本就不如练家子的李蘅璋力气大,现在酒意未散,更是浑身软绵绵的,毫无还手之力。
嘴上不饶人的说:“王爷您家里如花美眷多如牛毛,何苦找我这种市井小民玩游戏?”
李蘅璋听他一口一个王爷,自觉理亏,耐着性子忍着脾气把人放在怀里,亲自给他穿好衣服,打横抱起。
时穗一动不动的靠在他的胸膛,埋着头,说:“王爷,您何必又纡尊降贵的来逗弄草民?”
李蘅璋看着他强撑了这好半日,被自己抱在怀里,再也忍不住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把靛蓝的衣襟划过一道深色。
眼泪就像是倾盆大雨,把李蘅璋内心再大的妒火都浇了个透心凉,只剩下无尽的心疼、悔意和愧疚。
从来没有这么庆幸下钥的城门过,他差点就又把人吓跑了!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一个影子这么执着,但他却只想把人好好的绑在身边,一遍一遍的把他睡服!
他亲吻着他的额头,温言软语的说:“我们回家。”
第33章 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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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蘅璋把人抱着骑着飒露紫回到升平坊,时穗头昏眼花,双臂做枕头趴在桌上,一言不发。
os:好难受,我再也不要喝酒了……
李蘅璋把温热的解酒茶推到他手边,说:“心里是不是又想着再也不喝酒了?上次喝醉了难受也这么说,看到酒又忍不住!馋猫似的。”
“把解酒茶喝了。”
时穗本来想全方位无视李蘅璋,想了想,还是算了,不跟自己身体作对。
他抬抬下巴,借着李蘅璋的手把解酒茶喝了一大半。
一脸菜色,瘪嘴:“难喝!”
李蘅璋好笑的揉揉他的头顶,放下碗,说:“长点记性,看你下次还喝这么多酒!”
时穗心想:关你屁事,下次还敢,狗比平安!
李蘅璋拉着时穗的手,把白茸莲蕤玉坠放在他的手心,说:“又在心里骂我!”
时穗不接,把手抽回来,歪着头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故作坚强的说:“王爷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我到底是来干嘛的吗?”
他缓缓抬起头,单手撑着太阳穴,笑的明亮:“我告诉王爷,王爷放我离开可好?”
李蘅璋不喜欢这样强迫着跟自己拉开距离的时穗,听着陌生的称呼,眼眶有些发红,蹙眉说:“穗穗……”
时穗掩藏不了的一脸酸涩,就像是一盆柠檬汁浇灌在李蘅璋本就心疼不已的内心中,让他一阵一阵的揪的疼。
“按照剧情,我应该是太原王氏派到您身边策反您的细作,至于到底要如何策反您?”
时穗苦笑的摸摸自己的脸:“大概是用这张几分神似的脸吧!”
李蘅璋惊讶溢于言表,心想:你果然知道!
“王爷不必惊慌,这事太原王氏知不知道我不清楚,但是我自己非常的心知肚明!”
“您有一个藏在心里得不到的人,您做的所有事都是为了他。呵呵,想来,您也是看中了这张脸才纡尊降贵来这种地方……”
他两行清泪不争气的落下来,自嘲自讽的说:“我原来自始至终都只是个替身而已。”
李蘅璋皱眉,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起身把人揽在怀里,感受着怀里的人压抑着不住的抽泣,听着他的哽咽,心里难受。
轻轻抚摸他的背部,说:“最开始,我确实是因为你有几分神似……”
感受到怀里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大力的挣扎。
“听我说!”
李蘅璋坐在他旁边,捧着他的脸强迫他看着自己。
“穗穗你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
他拉着他的手心放在自己的心口,认真的看着他哭红的双眼,强忍着的哀伤和止不住的水汽。
“或许最开始确实是因为一闪而过的相似,可是你和他根本不一样!他温润如玉谦谦君子,你洒脱豁达,贪生怕死爱财如命。”
“他就像是高高在上的仙界灵花,你是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市井小民。你们根本不一样!”
“我们的开始于一个误会,那只是一个契机。在随后的似水流年里,你慢慢的用真实把你自己走进我的心里,刻在我的人生中。”
“你不是谁的影子,你是你自己。”
“有了你,我的世界不再单调的只有生杀予夺,开始有了颜色,变得多姿多彩。”
时穗苦笑,看着他认真清澈写满了真实的眼眸,他想要去相信。
os:我很想相信,可是作者大大给的人设,你就是一心一意自始至终心里都只有他!我想要相信可是我不敢相信!
李蘅璋见人有些松动,他坚定不移的盯着他,说:“人的眼睛不会说谎,即便是说谎,心跳也会出卖他。你看着我的眼睛,摸着我的心跳。你知道我没骗你对不对?”
时穗木讷的微微点头。
心想:我琢磨着你这也不是夸我……
李蘅璋微微松了一口气把人抱在怀里,说:“我不会造反,你也不会死。穗穗,别跑了。”
时穗咬着下嘴唇一声不吭,睁着眼直流眼泪,心想:只要你敢说,我就敢信。只要你没亲口说我是影子,我就傻傻的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他反手回搂,心里把自己鞭笞了几百次:为什么要这么卑微?你明明知道的……不,他不知道!他说了他喜欢我,他就一定喜欢我,吧!
他内心十分不确定,却一遍又一遍的说服自己。在知道真相的几十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一次一次的压抑自己,最后都在见到李蘅璋本人时破防。
他还是没有办法割舍,他已经在鸡毛蒜皮平淡如水的日常中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李蘅璋为他擦擦眼泪,又把玉坠放在他手心里,有些责备:“以后不准随手把它送人,更不许拿来抵酒钱!”
时穗把玉坠放在桌上,扭头,噘嘴:“我不要这劳什子!你见一个就给一块,谁稀罕!”
李蘅璋泄气,好笑的问:“我什么时候见一个送一块?这玉坠全天下就只有一块!”
时穗嘟囔:“你家王妃说的,这是你秦王府的信物,府中人人皆可佩戴!”
李蘅璋听着这酸不拉几的话,心情大好:“这块白茸莲蕤玉坠是父皇封我作秦王时亲手赐下的,正因如此,白茸莲蕤才会是秦王府的纹式!”
“这块玉坠是他们的祖宗,不说做工精细,就这坠着的流苏,便也仿制不了!你看你不就连相似的颜色都找不到吗?”
听着这样的解释,时穗这才回过头。重新把玉坠拿在手里仔细端详,心想:虽然只有一瞥,那小丫头挂着的不管是玉质还是雕工,都确实比这个粗糙多了。
心里这才有些好受。
李蘅璋捏捏他的脸颊,心道:小野猫!
笑道:“穗穗吃醋了!”
他捋了捋他鬓角的头发,说:“她不是王妃,你才是我的王妃!”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时穗火气又上来了。把玉坠往怀里一塞,指着门说:“滚!”
李蘅璋拉着他的手,说:“不过是皇兄为了平衡朝堂赐婚罢了,我不喜欢她,也没碰过她!”
又说:“自从有了你,我身边再也没有别人,也没有碰过别人!”
时穗听着他说没碰过别人,这才心里少了几分火气。
os:谁还没几个狗前任呢?只要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出去偷吃便不算什么!虽然娶回来,没睡算不算没出轨?
时穗在心里鄙夷的就这么自我安慰着自己:怎么这么卑微又贱!
想起书中写的秦王府20+后宫,冷哼:“我看王爷身边从来不缺人,又怎么会没有别人?什么金莲玉楼瓶儿团儿……”
时穗如数家珍的说着,当初他看着书里这些姬妾的名字,心中无语到了极点。
他是深刻体会到作者大大对李世民的恶意。不仅他的姬妾的名字都是出自《金0梅》,他最后的结局也是让人唏嘘不已!
他深刻怀疑作者大大是建成太子的死忠粉!
坐拥天下,民心所向,平定秦王,四海升平,开创锦元盛世!基本上李世民的功绩都给了他,而且还没有史书上杀兄弑父的玄武门之变的血腥一笔!
李蘅璋笑容逐渐展开,擦擦他的眼角,说:“还说没吃醋!没吃醋怎么把那些我都不记得名字的姬妾记得这么清楚?”
时穗一时哑口无言,瘪了瘪嘴,又说:“我真的没出卖你,我不想去策反你……”
“我知道,你怕我造反会牵连你,你怕死,所以才会新婚之夜就逃了对不对?”
时穗点头如捣蒜!
“我相信你!”
李蘅璋捏着他的脸,不怀好意的说:“我的事说完了,轮到你的事了!”
时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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