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蘅璋的手指把玩着他的短发,玩味儿的笑着,意欲不良:“那玩意儿叫勉铃,除了新婚之夜你吃的之外,还有一种玩意儿也叫勉铃。”
“穗穗猜猜,为何叫这个名字?”
对上一脸调笑,时穗悔不当初,心想:早知就不跟他说那么多废话,让他一个人暗自神伤去。现在可好,两个人把心里藏着掖着的误会都说清楚了,还真是永结同心,共于飞之愿!自己都被折腾一下午了,淦……
时穗瘪瘪嘴:“你从哪儿学来这么多奇巧淫技?”
心想:妈的,谁想知道这玩意儿为什么叫勉铃,狗日的谁设计的,神特么一步一响!
又辱骂:作者到底对《金0梅》有多执着,为什么连这种情趣小玩意儿还原度也这么高。
一脸媚色的呵斥:“你给我拿出来!一会儿让他们听见了,我还见不见人了!”
李蘅璋明显失落,可怜巴巴又惋惜的问:“叮叮当当挺好的……”
对上时穗那双要吃人的生气威胁眼神,摸摸鼻头,认命的点头,说:“是,都听您的。”
不情不愿的把时穗翻过身去,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悄悄勾起唇角。
合着衣裳把手指探去,转而闲聊起来。
“尚清那事儿真不是我做的。”
“嗯……”
时穗微微蹙眉,还未发现他的不怀好意,忍着灵活的指头在入口轻拢慢捻却怎么也没有下一步动作。
“我知道,看起来应该是他的主上的反间计。我估摸着他主上是觉得他违背命令,杀鸡儆猴,二一个大约就是想让我借此认定你心狠手辣,或许还能想起以前的事,然后恨你。”
他回头看一脸认真的李蘅璋,嘟囔:“怎么还没拿出来?”
李蘅璋面露难色:“有些深,不太好拿。”
时穗没好气的回过头继续弓着,说:“怎么放进去的怎么拿出来,就你借口屁话多!”
李蘅璋悄然失笑,爽快应答:“嗯,好的。”
“为什么要送来和离书呢?”
“唔……”
“你明明知道我看到和离书会伤心,你就不心疼我?”
“我……嗯,也,也是为了……嗯……婚礼嘛……”
灵活的手指头一个两个三个,前后推拉弹点按刮蹭,他脑中恍然,才知道又中套了。
眼里含着水雾,双手紧紧的抓住被褥,盯着无名指上铂金戒指上的半朵白茸莲蕤,忍着难耐回头看着凶手正兴致勃勃玩的不亦乐乎。
火大的咆哮却毫无威慑力:“你在干什……哈……”
‘珰珰……’
李蘅璋拉着绳头快速扯出,一个桂圆大小的银色勉铃已经在空中来回晃动。
在铃铛清脆的声响中,时穗声音有些变调,脱力的急切的喘气。李蘅璋手里拉着勉铃的绳子,叮叮当当的游走到前面,用有些冰凉的铂金戒指坚硬的边缘刮蹭着。
他弓着背覆在他的耳边低语。
“穗穗,又抬头了。为夫的自当为你泻火。”
时穗心中警铃大作,os:完了,真的要被平安草死了!
第82章 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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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早早就拥抱周公的时穗早起精神饱满,打了一同拳换了身衣裳,手指上套着白茸莲蕤旋转,吹着口哨晃荡到书房,探了个头,看李蘅璋正聚精会神的在书写。
他脚尖改变方向,优哉游哉的进去,说:“这坠子这么好看,怎么舍得摔成这样?”
李蘅璋头也没抬,有些怨怼的说:“这得问你。”
“啊?”
时穗不明就里,站在桌案前看他写字。
李蘅璋放下笔,抬起头,从他手里拿过白茸莲蕤玉坠,一脸的郁闷:“以前你就不爱惜,东丢西丢,最后在暖炉里找到它的时候已经碎成三段。你说是不是得问你?”
时穗笑容的有些僵硬,心道:还真是抱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李蘅璋刮过他的鼻头,转而笑道:“骗你的!你宝贝着呢,睡觉还要拿着,出门也不舍得带着,生怕磕着碰着了。”
他的眼神微微有些晦暗:“大约是真的伤透了你的心,才会忍痛将他扔到暖炉里,焚玉断情。”
时穗不想纠结在此事上,心道:原来我还附庸风雅的学黛玉焚稿断痴情?
他把桌上的纸张拿起来看看,笑问:“你怎么把它誊下来了?”
李蘅璋也不纠缠,从内心出发,他甚至有些庆幸时穗的遗忘。那些痛彻心扉的事他一个人记得就已经足够了。
他坐下,端起茶碗喝了一口,说:“你给我的新婚礼物之一,誊抄下来做个纪念。”
时穗得意洋洋的欣赏着李蘅璋的字,一脸卖乖的求表扬:“怎么样,这首《贺新郎》填的还可以吧?”
李蘅璋挑眉,勉为其难的说:“马马虎虎。”
时穗做了鬼脸,放下东西,一脸酸醋的说:“知道,唐诗宋词,大业自然也是杂文诗歌为上,这种长短句的词还得几百年后才能兴盛?”
他走到李蘅璋跟前,又看另一张纸上誊写了求婚那晚的其他词句,他兴之所至,拿起笔修改了第一句,又把后面的默写出来。
李蘅璋专心捧读,爱不释手,大赞:“这篇《威凤赋》豪情万丈,文风流光溢彩。这段追思建功立业艰难的句子实在是感同身受,尤其这后半段对功臣们的感激,真是将我心中所想毫无保留的抒发的淋漓尽致!”
他欣喜若狂,既的知己一般的追问:“这是谁作的?”
时穗反问:“怎道就不是我作的?”
李蘅璋看着他,又一脸吃翔的瞥了一眼旁边的《贺新郎》,眼底写满了‘你那把难登大雅之堂的水平怎么可能写的出这样的文章!’。
“得!你不用说,我知道我水平差。”
又说:“这是大唐秦王李世民即位后写的,通过此赋追思感激,其实也算是收买民心的手段?”
李蘅璋点点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模样就像是下课追着老师提问题的学生:“他是什么样的?”
时穗懂了,这算是跨越时空的惺惺相惜!便把隋末唐初的历史大体讲了一遍。
摊手道:“其实你也不用佩服李世民,大业的设定其实就是没有发生玄武门事变的唐初,你和李世民二身一体,你就是另一个时空的他!”
“所以一定也能开疆拓土,建立赫赫战功,创建彪斌史册的贞观盛世!”
李蘅璋心中明了:怪不得你嘴边总是挂着玄武门事变,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时穗突然掐着陷入沉思的李蘅璋脖子,来回摇晃:“李世民就是个花心渣男,你特么要是敢学他后宫三千,老子废了你!”
李蘅璋佯装的喘不过气来,咬着舌头配合演戏的说:“谋杀亲夫啦!”
时穗吐吐舌头放开他,拿着自己那张《贺新郎》,说:“你们大业五尺童子耻不言文墨,自然看不上我这种伶人词章。”
李蘅璋揽着他的腰坐在自己腿上,说:“倒不至于五尺童子耻不言文墨的地步。大部分的书籍都被士大夫以上掌握,平民百姓能读书的还是算少数。”
时穗不以为意道:“没事,你也能和李世民一样广开言路,大开恩科!到时候自然也有慈恩寺下金榜题名,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李蘅璋看他一副慷慨激昂,有些不忍打断,靠在他的耳边轻微吐纳,惹得他缩了脖子。
“这两日我就在琢磨那晚你安排的五场戏应该别有用意。”
时穗挑眉,故弄玄虚的问:“嗯?”
李蘅璋舌尖舔舔他耳后的红痣,说:“十对唐灯乃是天子规格礼仪。”
时穗忍着痒痒,浅笑。
“三拜九叩,正是十一步一出戏,点亮一对唐灯,等我走到驿嘴中央的唐灯旁,不多不少,正好是一百一十步。”
时穗拿起笔,在纸上写到:十对唐灯,三拜九叩,万岁万万岁。
他捏捏他的脸,有些痴笑:“那是天子威仪,你怎么敢?”
时穗大言不惭道:“怎么不敢?”
“说起来我也突然想起一个事?”
他在纸上又写下‘蘅璋’二字,说:“白玉兮为瑱,疏石兮为芳。芷葺兮荷盖,缭之兮杜蘅。蘅字在上,白玉为璋,作者在给你起名的时候就已经把结局定下来了?”
“你才是他心中真命天子,是美玉无瑕,尔雅君子。”
他捧着他的脸,满脸的自豪:“你剩下几个兄弟的名字可没有你的名字这么有由来,又这么美?”
又耸肩道:“起初我还以为作者是建成太子的死忠粉,所以才把你写的这么坏。可是我细细想了想,若是真的按照前二十章的伏笔铺垫,以那样的文笔和心思细腻来看,结局到底是不是后来那样还真说不准!”
他摊手可惜的有些懊恼:“可惜我不是真的王小虎,不然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
李蘅璋谈笑自若道:“早就知道了会发生什么还有什么意思?在迷茫中探求一片新天地才是挑战!”
“嗯!不管怎么样,我陪你!”
时穗握着拳头,目光坚定的看着前方:“你会建功立业,开疆拓土,打击门阀,推广科举,开创盛世。”
“而我!自然要见证这样的盛世,在河清海晏的日子里开个小店,再……”
他娇羞的微微红了一张脸,垂着眸子,小声道:“养,养几个孩子……”
李蘅璋心情大好,不露声色的问:“一日看尽长安花是什么花?”
他了不认为他家穗穗真的有那么好的闲情逸致正正经经的去赏花。秦淮楼的花儿除外!
时穗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觉得吧,大概是平康坊的花!”
他心道:就盛唐那些才子佳人的传奇,出游不携妓都没面子的一群渣男!没事还要给弹琵琶的妓女写下吹彩虹屁的千古名章,让后人全文背诵并默写。就那德行,我就不信他们还真能去欣赏什么牡丹芍药海棠茉莉?
再说了,唐会要里面记载科举时候,那些个上京赶考的书生有钱有闲有颜有才,大多都是宿在平康坊。整日歌舞升平夜夜笙歌,还什么‘天子呼来不上船’,没了胡姬美酒连灵感都没了!
李蘅璋看他如此爽快,爽朗的打横抱起人,威胁耳语:“恩科尚未开始,本王倒先想尝尝什么是一日看尽长安花!”
便在惊慌失措的时穗后腰一拧。
“嗷……”
…………………………
冬至新婚闭门谢客七日,紧接着又是新年,时穗便持续旷工。又是家里添了新丁,更是不思进取的关门大吉,直言上元佳节后才开门。
他在屋子里翻箱倒柜的不知道在忙活些什么,看的尔茶和李蘅璋好笑的坐在一旁悠然自得的看他表演。
他站起身双手叉腰,擦擦额头的微汗,自言自语道:“放哪儿去了?”
高峙风风火火的从外面进来,把一封书信递给李蘅璋,他接过去,嘴角勾起冷笑,眼里都是阴狠。
尔茶打趣的站在时穗身后,问:“少爷,您找什么呢?”
时穗指着梳妆台一脸困惑,手脚并用的描述说:“就是有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装药的那种你见过吗?”
他挠挠后脑勺,又弓着背翻柜子,嘀咕道:“我明明记得我是放在这里的,怎么就不见了呢?”
尔茶心中一惊,略带恐惧,牙疼的回头看看李蘅璋,心想:白色瓷瓶我没见过,可是装药的白色瓷瓶碎片我是见过的呀!上次新婚你俩不才为却缘的事吵得不可开交吗,这才过去大半个月,怎么又提这茬?
李蘅璋漫不经心的看着手里的书信,打岔道:“瓶子碎了,扔了。”
时穗蹲在那里回头看看他,抿抿嘴,无可奈何道:“哦,那算了。”
尔茶看李蘅璋并无异样,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试探的问:“少爷您身体不舒服?找那药做什么?”
“没有,我身体好着呢!”
他起身拂袖,掸了掸灰尘,走到李蘅璋跟前,凑过去看他手里的书信:“看什么呢?笑的一脸诡异。”
他从他手中抽出,把书信大体看了,心中颤了一记,不由得满脸敬佩。
这是李定君的罪己诏。
诏书中明确指出三件事。
第一:为秦王平反。当年先帝本来传位秦王,是自己矫诏得位。在李蘅璋知道真相本意欲让贤时,更是不择手段栽赃嫁祸赶尽杀绝。
第二:乃是证明了当日确实是他残害手足,将李武项逼的太原起兵,以至于此刻已经兵临城下、国家危亡旦夕之间。
第三:眼见天下初定,反被他弄得满目疮痍,兵戈再起,百姓怨声载道。特下诏罪己,希望李武项退兵,获上天谅解,庇佑苍生。
他竖起大拇指:“还是你厉害!这都行!”
心道:再多再深入人心的坊间流言都不如李定君亲口说出的所谓真相!更何况还是加盖玉玺要求传送至各州县供万人诵读的地步。
李蘅璋淡然一笑,气定神闲的喝了一口茶,说:“不值什么。”
“什么时候部署的?”
“冬至后。”
“啊?”
李蘅璋看着他,撑着下巴,嘴角带笑的说:“有个笨蛋冬至日放了满天的白茸莲蕤,把所有的计划都提前了!”
时穗神色一凝,哭丧了脸愧疚的问:“是不是打乱了你的步骤?我,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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