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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无声中了了(穿越重生)——一枝橄榄

时间:2023-09-09 09:10:24  作者:一枝橄榄
  秦叔琼正想好好说道说道自己这个兄弟,免得他哪天因言获罪都不知道原委,却被突然停止的队伍的打断。
  ‘哗!’
  整个太极宫的灯火一时之间全部熄灭,在文武百官中掀起一阵骚动,叽叽喳喳个没完。却见李蘅璋淡然自若不置一词,皆屏息凝神,不敢多言。
  两位太监捧着绒布,与他们同时从相向而行,三拜九叩跪在李蘅璋跟前,撤开红绒布,低着头捧着玉盘高过头顶。
  “恭请陛下点灯。”
  两盏四四方方的无骨唐灯赫然出现在眼前。相似的场景让李蘅璋眼角酸苦,他忍着心中涌上的愁苦,压下突然模糊了视线的泪水。
  抿嘴蹙眉,从三豆儿手中接过一支宫灯百合的烛火,将唐灯点亮,闪烁的烛火把镂空的白茸莲蕤照射在玉盘中红绒布上。若隐若现的明暗被挂在道路两侧,照耀在脚边。
  一路走来,直到到达明堂脚下,正是一百一十步,他停住脚步,站在明堂的阶梯上回首。
  一路过来,只有那十对唐灯还在濯濯燃烧,照亮过去。就像时穗在他晦暗的心尖点亮了一盏海灯,淡淡的光晕浅浅的昏黄,无时无刻都在驱逐他的惆怅。
  他回过头来,看着高高的明堂,回想着当日在江阳的冬至,将所有的文武大臣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惊喜、狂喜、兴奋、欣喜若狂的突然加快步子往明堂的观景台走去。
  ‘当日穗穗一封和离书把我骗过去,其实是想给我一个惊喜,今日是不是也是这样?那个顽皮的野猫!’
  三豆儿没料到李蘅璋的异常,连忙招呼人跟着追上去。
  他跑的气喘吁吁,却只看到李蘅璋有些失望的独自站在观景台口,看着寂寥的空无一人的台子,一动不动。
  三豆儿稍微喘了气平复呼吸,走到夜色中的观景台正中间,站在好大的一个白茸莲蕤绒布下,作揖道:“请陛下撤帘。”
  李蘅璋缓缓走过去,心想:这个时候,不应该你和我一起拉开帷幕,点亮唐灯吗?你在哪里?
  他环顾四周,却找不到熟悉的身影,只能孤独的走过去,伸手一拉。
  绒布落地,一盏四四方方巨大的无骨唐灯就规规矩矩的立在那里。
  三豆儿递上灯火:“恭请陛下点灯!”
  唐灯点亮,一展全貌。
  那盏十来米高的唐灯两侧用绣花针雕刻了巨大的白茸莲蕤,另外两侧题了字。
  文武百官已经聚集在观景台上,围着这盏闪亮在漆黑观景台上的巨大唐灯评头论足。
  一侧写:匆匆去,万千恨,不能相送。唐灯起,休为我,再费惆怅。
  正对着的一侧写:十对唐灯,三拜九叩,万岁万万岁。
  扶着唐灯的小太监慢慢放手,将这盏巨大的唐灯送上夜空。
  三豆儿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便在他的带领下,所有大臣跪地三呼。
  “砰!”
  一盏巨大的白茸莲蕤烟花在明堂上空绽放,好像是要把天地万物都笼罩在其中,不断的银花跟着唐灯争先恐后的升空,把白茸莲蕤开到天空的尽头。
  李蘅璋慢慢踱步,艰难的移动双腿,凭栏而望。
  极目之处,无骨唐灯在长安的大街小巷缓缓升起,白茸莲蕤在大地上遍地生花;各水道中缓缓流淌,宫灯百合水灯送走邪祟,遥遥祝福。
  喧嚣的烟火休罢,长安城中一片喧哗,异口同声,震耳欲聋:“唐人时氏遥祝谨叩,万岁万岁万万岁!”
  响彻大街小巷。
  别说长安百姓了,就连见过大世面的文武百官都被这世纪级别的秀恩爱闪瞎了双眼。
  一度以惧内为风尚的男子都想着:娘娘这一出怕是让大业所有男子都嫉恨上了!回头做不出更有新意的礼物,不被家中悍妇欺负了去?
  万盏唐灯缓缓升起,无数水灯静静流觞,把整个长安城映照的恍如白昼。
  所有人都在欢呼都在雀跃,都在庆祝新皇,都在祈祷新皇带来的新气象。
  李蘅璋一身落寞的站在观景台,与这样热闹非凡方枘圆凿。
  把长安纳入眼里,在那片昏黄中,孑然一身,已然是孤家寡人。
  他把艾粽囊拿起嗅嗅:万里江山,只为你而夺。你为我送上如此礼物,却为何要说出那样的话,为何执意离开?而后深宫寂静,帐冷衾寒,你让我,如何不惆怅?
  ………………………
  从拂晓开始,一头白发的安然便陪着时穗躺在白杨树下,不厌其烦的跟他讲解登基时冗长复杂的程序。
  时穗疼极了,手心握着白茸莲蕤玉坠,强撑着精神,不住的想象李蘅璋身着龙袍头戴冕旒在登基大典上的每一个步骤。
  他的每一口呼吸都像是用迟钝的刀片凌迟在他的肺部,再到心脏,肝脏,慢慢的蔓延的周身。
  疼的厉害了,他甚至在想他是不是拿到了小美人鱼的剧本。小美人鱼在陆地上的每一步都像是走在刀尖上,而他,切切实实的能感同身受。
  他恍惚的笑着: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消逝,正在走向穷途末路。若不是安然强行为他续命,他大约昨晚就已经一命呜呼了。
  每一口呼吸都在无情挤压他的生命,他只能不停的说话来转移注意力。院子里很安静,静的针落可闻,让他没办法知道外面的情况。
  “安,安公公,他到哪里了?”
  安然看着挂着的夕阳,说:“大约已经在回太极宫的路上了,之后大宴群臣,登基才算彻底结束。”
  时穗点头远远的看着自家围墙上有一枝花,虚弱的拉着笑容:“一枝红杏出墙,你看,别人家的花长我们家来了!”
  安然看过去,那是一枝西府海棠。便上去折下来,放在他的手边。
  时穗看了一眼,笑道:“真好看。”
  又说:“朝中如今是什么样子?”
  安然半垂着眼眸,看不清藏了多少悲伤,打起精神,说:“新皇登基,受封勤王诛邪的功臣大部分也都是寒门将领。没有了拥立之功,这让朝中的贵族很不舒服。以王磨为首的五姓七望便以奏请告老为由,胁迫陛下要多加照顾关陇集团。”
  时穗笑着打断:“怕是正中下怀,给了他借口把那些垃圾都扔出朝廷去。”
  安然点头,赞赏道:“确实如此!陛下借机以体恤旧臣为由,放逐了一批,又提拔了裴、祢等人。大刀阔斧的以雷霆之腕把朝廷内外大换血,至此,朝中五品以上几无五姓七望之人。”
  时穗眼里含笑,强忍着痛苦,小声说:“估计之前李定君发布的那些荒唐事也有王磨的一份劳苦功高。”
  安然欣赏的看着自己的少主子,他心里明白,他的少主子从小就聪明伶俐!
  若当初自己没有听信李无膺的谗言,与他谋划,让他学着李定君的模样去魅惑李蘅璋。或许今日他也不会孤零零的在这儿等死。
  院子里的更漏一点一滴的将时间流逝,仿佛这是一个另外的世界,与外面那样的万人空巷锣鼓喧天格格不入。
  他心头酸涩,堵得慌,长叹一口气,笑着说:“少主子果然见解不俗,三言两语就将那些事儿说的八九不离十。”
  又补充说:“当日奴婢按照陛下的主意,让先帝沉溺……”
  他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继续说:“便明里暗里对王磨之流加以暗示,对他们放任自流。多番试探之后,他果然毫无顾忌的把持朝政,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既断了他人前程,也让自己在朝中四处树敌,朝中大臣早已经积怨已久。”
  时穗明了:他身边的人基本都是寒门草莽,想要根除门阀政治加强中央集权的他自然也不会重用贵族中人。不仅跟随他打天下的都是寒门,他在朝中明里暗里培养的也是寒门小姓。
  大家都知道秦王李蘅璋手段毒辣为人阴狠喜怒无常,但确实虚心纳谏唯才是举。
  在这样的人手下做事,祖上荫德反而成了束缚。做得好那是你应该的,做的不好就是你埋汰了祖宗!
  怪不得贵族们狗急跳墙,做出这种自断后路的蠢事。
  不放手一搏,估计连机会都没有,到时候被一个一个的收拾的死无葬身之地。不仅颜面扫地,怕是还是些莫须有的罪名,死的不明不白。
  时穗淡淡一笑,满意的点头,又问:“还有吗?”
  他紧握着玉坠,迫切的需要更多的话题来分散他贫瘠的只剩下疼痛的躯体。
  安然顿了顿,说:“大理寺卿杨怀绩也奏请告老,陛下婉言相留,见他去意已决,才准了。”
  “舒齐王倒是奏请要出任大理寺卿,说是要判冤决狱还世间清明。”
  时穗点头,笑说:“确实是三哥那性子能做出来的事。”
  安然有些吞吞吐吐,想了想,问:“奴婢不是很明白。”
  时穗挑眉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
  “杨怀绩虽然是我弘农杨氏之人,但是朝内外出了名的铁面判官,在他手上绝没有贪污受贿冤假错案。”
  又说:“他为官以来,兢兢业业,从不参与党阀斗争,一心为民伸冤。所以才能从开皇到大业都身居高位,深受百姓爱戴,也让当朝钦佩。他为何执意要走?”
  时穗艰难的喘气,缓过一阵难受,才说:“锦元二年到五年,短短三四年时间发生了两次政变。且都是直冲弘农杨氏而来,换做是我,也怕不得善终。”
  安然这才如梦初醒。
  时穗看着天边最后一点亮光下去,竟然觉得精神好些了,说:“天黑了。”
  安然抬头,抿嘴道:“奴婢去掌灯。”
 
 
第103章 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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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火在院子里闪烁,桔黄的瓜棚与枯萎的野草,白杨树的树冠遮挡着月色,夯土的围墙把世间的一切都隔绝。
  时穗静默的躺着,泪水流干了,紧绷的面颊似乎早就在提醒主人即将离开的事实。
  他手里拿着白茸莲蕤玉坠,摸着自己的肚子:“宝宝,你还在吗?除了那天,你再也没有动静了,是已经先走而去了吗?”
  他眼里含笑,酸涩没有眼泪:“你慢些走,和小艾玩耍一会儿,我这就来!很快,很快……”
  安然在身边守着时,他不愿意在人前露怯,强撑着忍着痛楚。此刻安然不在,他才能大口的喘息,试图减轻毒药带来的绝望。
  他握着玉坠的手指大力的骨节发白,微微张开嘴,急促的呼吸加重了肺部的负担。
  从拂晓开始,他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伴随着每一口呼吸,都在无情的耗费他为数不多的生命力,直到枯竭。
  他笑着流泪:活着的时候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走向死亡又无能为力,眼见着自己的身体枯竭,五脏六腑糜烂,真是太残忍了。
  幸好没让平安看到我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不然以他的性子,不知道又要痴傻到什么地步?或许真的如他所言,将一切抛诸脑后,随着我一起去了。
  他惨淡的摇头:我怎么舍得你回到黑暗之中,在疯癫中无尽的沉沦?怎么舍得你在风华正茂的岁月里就这么死去?
  安然把院子里都点上了烛火,依旧坐在时穗身旁,寸步不离的守着。
  温暖的火花在安然的脸上忽明忽暗,一些画面爬上时穗的脑海。
  他想要抬起手臂,却浑身乏力的连拿稳手边的西府海棠都做不到。
  安然弓着身子忙问:“少主子,您想做什么?”
  “安然,你把头埋下来些,我抬不起来手臂。”
  他动动手指,示意他低头。
  安然听着他突然换了称呼,有些诧异,依旧听话的把头埋下在时穗的手边。
  时穗屏气凝神,咬着牙艰难的把西府海棠插在安然的发髻上,摇摇欲坠,有些不好意思。
  “手上没有力气,都要掉了。”
  就这么简单的姿势都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安然抬起头,已经是泪流满面,他迷惘的抬起手把西府海棠插好,不敢相信的看着时穗。
  “你总是这么神通广大,大雪天里也能弄来一颗开的繁盛的西府海棠。仔细看才知道你那是用绢花糊弄我呢!”
  他眼里噙着泪,笑的灿烂又愧疚:“白发红花,你戴西府海棠特别好看!”
  安然的眼泪不住的往下流,语不成调的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哽咽的说不出来。
  激动的忘乎所有的捧着时穗的手:“少主子,您记起来奴婢了对吗?”
  时穗看着他的傻样,满心懊恼,点头,一字一顿道:“舐犊情深反哺之恩,终生不忘!”
  “万岁万岁万万岁……”
  “我好像听到山呼万岁了?”
  时穗挂着泪痕,拼命的挣扎的要坐起来,安然扶着他起身,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他指着太极宫方向说:“您看,那边有唐灯冉冉升起。”
  巨大的无骨唐灯雕刻了镂空的白茸莲蕤,缓缓升空。在漆黑的半空中拉出一道剪影,灰蒙蒙的光晕拖在灯下。让四面八方都顶礼膜拜。
  时穗点头,比起之前气若游丝,他觉得肺部通畅了许多,笑着,缓慢的说:“唐灯一起,顿觉精神都好些了,早知道我就给自己点几盏续命……”
  安然哭着说:“是,早知道奴婢就为您把唐灯放满整片夜空!”
  他明白,这是回光返照。那个当日拉着他不让他离开的少主子终究要离他而去了。
  “这个时候所有河道都应该已经放满了宫灯百合水灯了吧?”
  他的声音很轻,微弱的连更漏的声音都能轻易把他的声音掩盖下去。
  安然啜泣哽咽不止,点头答:“是,尔茶办事一向周全。”
  他微不可闻的点头,脑海里想象着,与李蘅璋相拥在漫天绽放的白茸莲蕤下。
  极目之处,唐灯升空,水灯送祟,将整个江山踩在脚下。
  看着暖黄色的宫灯百合顺着水流飘零在长安的每一个水道;看着唐灯飞到每一户人家屋顶;看着白茸莲蕤开遍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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