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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喉(近代现代)——寄春野

时间:2023-09-16 07:46:24  作者:寄春野
  不知为何,他忽而扯动唇角,似笑非笑,眼珠机械感慢慢瞥动,脖颈白到透明,几乎有骨骼咯吱作响。
  谢喉死盯门外的男人。
  你在看什么?
  男人落荒而逃。
  室内的灯还没恢复,谢喉抬眼,满是不耐烦地直视这一会儿灼亮、一会儿又开始昏暗至极的灯光。
  傻逼。
  谢喉在灯下面无表情站着,灯下看人最是考验骨相,光影明明暗暗,若是人的骨相有一丝缺陷,就会有迟钝与笨拙之感。
  这两个词像是生来与谢喉绝缘。
  谢喉出来时走到大堂,遇见了前台,前台在跟人打电话,毕恭毕敬的。
  电话挂断后,她有点焦急,看到谢喉时她双眼发亮:“谢喉,你先别走!”
  谢喉停下,看着她。
  “沈家来电话了,说是让我们送沈总回去,可沈总不让我们进去……”前台小跑过来,语气特别甜:“我看沈先生挺喜欢你的,你去看看怎么回事吧,这样一个大人物留在这儿,我提心吊胆的。”
  她生怕谢喉不同意,可她没办法了,现在只有谢喉能带沈总回去了。
  要是得罪沈家,她估计死定了。
  幸好谢喉同意了,她连连感谢,目送谢喉去包厢后她有点冷,想去休息室拿件外套。
  男性员工休息室和女性员工休息室就只有一墙之隔,她到女性员工休息室门前时,闻到一股怪味儿,有点熟悉又很陌生,很腥。
  “该不会是什么鬼东西吧……啊啊啊啊不行,别瞎想。”过道就她一个人,死寂极了,她有种不安的情绪,小腿开始发抖有些站不稳了。
  而后感觉高跟鞋在地上有点滑。
  一垂眼,发现是红红的一大片液体,还有点浓稠,已经流满了这个过道,过道尽头像个黑暗的眼死死盯着她。
  是……血?
  她骤然睁大眼,一屁股瘫坐在门口,双手掌心都是鲜血了,粘稠地如同有生命般挤进了她的皮肤空洞,开始麻痹她的神经。
  血是从男性员工休息室最底下的门缝里流出来的。
  ——哐当!
  ——哐当!
  男性休息室里传来物体碰撞的声音,像是有躯体在撞击门板,一下又一下,毫不停歇,又闷又狠。
  她瘫软在地吓得一个字也说不出,牙齿打颤慢慢朝后挪着。
  这时门被撞开了。
  ——吱呀。
  一具男性尸体从男性员工休息室里被丢了出来。
  正是两个小时前与谢喉在大堂起了冲突的那个秃顶男人。
  尸体的脖子猛地撞到墙面,咯吱一下就垂下去了。
 
 
第十一章 愿者
  谢喉来到包厢时,门并没有合上,懈怠般撑开一道缝隙。
  他推门而入,满堂酒香与烟味纠葛在一起,沈慈珠喝酒喝得面颊酡红,雪白的额头都泛粉,他卧在长沙发里,后颈搭在靠垫上,一腿放在沙发面,一腿搭在沙发的边缘,与地面近在咫尺了。
  他轻轻晃着皮鞋尖,已经要掉不掉,连后足跟都看得清清楚楚。
  西装裤下的细瘦脚踝被黑袜子裹住,线条是精致婉约的美,乌黑长发也倾洒下来,和沈慈珠一样摇摇欲坠。
  红发绳被他随手搭在脖子上,跟血痕般。
  “gentille Alouette Alouette, Je te plumerai Alouette, gentille ……”沈慈珠半梦半醒,他闭了眼,疲倦又困地在这纸醉金迷里哼着歌,呢喃着如孩童牙牙学语。
  是法国童谣《Alouette》,谢喉从来没有想过这首童谣会带着欲色的尾音微颤在自己耳边响起。
  室内一片狼藉,昂贵的酒液被沈慈珠随意洒了满桌,玻璃碎片遍地都是,市场上极其罕见的名牌扑克被打火机灼烧了,赌桌上火光滔天,沈慈珠却还在这儿悠闲自得地闭目假寐。
  谢喉将火熄灭后,他轻声靠近沈慈珠,以陌生又冷淡的距离,只是按着前台那个女孩子给他的吩咐一样工作着。
  他只是来送沈慈珠,这位沈总回家而已。
  但他却坐在沙发边缘,隔着衬衫袖口握住沈慈珠的手腕,然后将中档牌子的、治疗伤口的药物从口袋取出,准备涂抹在沈慈珠的掌心。
  沈慈珠的掌心方才并未及时治疗,打人时他的掌心破了口子,如今血液凝固,光涂药是不够的,要去医院才行。
  谢喉想了想,他又将药放回单肩包,只给沈慈珠盖了薄毯子。
  他静静等沈慈珠睁眼。
  沈慈珠将香烟咬在唇齿间,一派病态颓丧的模样,烟蒂落在他的鼻尖,他不在意,自毁般享受着烟蒂带给他的微烫和清醒。
  “怎么是你啊?”复古挂灯懒散散地晃着钟摆,沈慈珠这才睁眼去看谢喉,他侧着脸微微蜷缩在沙发上,看着谢喉的背影。
  黑T短裤,穿了双款式淘汰的运动鞋,少年人坐在沙发边缘,连个余光都不看沈慈珠。
  “谢喉。”沈慈珠低声说他的名字。
  “你哥哥还没有来找我吗?”
  “我不是哥哥,你在遗憾吗?”谢喉眉眼冷漠,长指微顿,他微微侧眼,睫毛下的眼珠淡淡晕出光泽。
  玉石似的干净。
  “有什么遗憾的?他既然不来,那就你送我回去吧。”沈慈珠将烟搭在指尖,直接在沙发上捻灭了,而后他费力地坐起来,长发散乱,遮住了小半张脸。
  他身上这件白衬衫因为红酒渍而发皱,愈发贴着他的腰线了,这让他不舒服。
  “我的衣服呢?没给我带来么?”于是他招招手,有些不开心,“我现在穿的这件被你洒了酒,没办法出门的。”
  想到这里,沈慈珠有些迟钝地动了动唇,“我怎么记得我是带了个男孩子进包厢的?他是不是说……要去给我取新衣服?怎么现在了还没回来?我记错了吗?”
  难道那个男孩子是他幻想出来的?
  还是他喝太醉,失忆了?
  那个男孩子去哪里了?
  “他被人带走了。”谢喉起身,将挂在门口落地衣架上的衣服取了过来。
  “先穿这个吧,”谢喉对他说。
  不是西装,这家会所还没有沈慈珠看得上的,谢喉被前台叮嘱着拿了件刚送来的高奢休闲衫。
  这件休闲衫是浅棕色的,领口宽松弧度像月牙,袖口刚好遮住腕骨,柔软温柔地贴合沈慈珠。
  沈慈珠换衣服的时候,谢喉背对着他没有看。
  “都是男人,你背对我干什么?”沈慈珠站起来将长发松散侧扎着,碎发垂落到锁骨,蛇眼噙水,唇角微红,有说不出的糜烂美。
  沈慈珠只是随口戏弄一句,谁成想谢喉好像不这么认为。
  “你是哥哥的伴侣。”谢喉淡淡道,“你换衣服的样子,我不适合看。”
  “还怪古板啊。”沈慈珠慢条斯理将黑皮手套重新戴回手上。
  谢喉不知道他已经和谢咽分手了吗?
  谢咽没告诉他?
  沈慈珠起了玩弄的心思,他将衣服穿好,悄悄走到谢喉背后。
  谢喉还在门口等他换衣服然后出会所。
  “第一次——”他凑在谢喉耳边轻声说什么,似挑引,“你还记得你第一次的时候是……”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你说我的杀意太明显了,你知道我想掐断你的脖子对吗?”沈慈珠话锋一转。
  谢喉转身,正视沈慈珠。
  灯下看美人总有一种蛊惑性,沈慈珠的美貌太过浓稠,眉眼含了血腥残忍的艳渍。
  深绿瞳珠在衣香鬓影的奢靡里分外冷魅,但在波光粼粼的水夜幻影下,短短一瞬的错觉里,沈慈珠仿佛是脆弱可怜的。
  病态醉溺的脸有种不正常的意味。
  “谢喉,你那天晚上就这样冷淡,你还说我的温柔是伪装的,你好聪明啊。”沈慈珠骤然凑近谢喉,谢喉才十八岁就已经比他高了,他足尖微抬,皮鞋对着球鞋。
  谢喉这具少年躯体被他抵在墙壁,墙纸都是鎏金雕花的奢靡。
  谢喉的模样格格不入,沈慈珠觉得很有意思,清冷小神仙只有这一个表情吗?
  只会无情无欲吗?
  反正这里没人……玩玩而已。
  “谢喉,你这么聪明,是不是什么都知道?那你知不知道,我和你哥哥在床——”
  “闭嘴。”谢喉冷睫低垂,掩盖住神色,“我不想听。”
  “好吧。”沈慈珠眉尖微蹙,“你和你哥哥说的一样,经不起玩。”
  “你的哥哥告诉我,让我不要招惹你,说你只有十八岁,不能玩。”沈慈珠缓缓抬眼,“他真是不放心啊,我为什么要玩自己的小叔子呢?”
  谢喉听见沈慈珠笑了,他连笑都死守规矩礼仪。
  披上温柔优雅贵公子的外皮后,连这份所谓的背德都变得无辜起来。
  这倒成了谢喉的错了一样。
  “所以你现在在做什么?太近了,嫂嫂。”谢喉被沈慈珠抵在墙壁,他垂眼,看着沈慈珠。
  沈慈珠口无遮拦,酒把他的脑袋熏坏了一样。
  谢喉想。
  “你真漂亮啊,和你哥哥一点也不像。”沈慈珠捏着他的下巴细细端详这张脸,“为什么来会所打工?缺钱?在这儿打工不干净的,我不放心。”
  “还在上学吗?你十八岁,算起来是不是要高考了?”沈慈珠的眼看向谢喉背在肩上的黑书包,问,“你的书包里该不会还放着家庭作业吧?”
  “不用、你管……”谢喉脖颈微侧,他看向近在咫尺的门口,门外还在亮灯,门缝也开得很开。
  若是有人过来,会将这里看的一清二楚。
  “不用我管?我不是你嫂子么?”沈慈珠揪着他的衣领,“为什么来帝都?我记得谢咽说,你以前是在山东的啊,来帝都……是躲债吗?还是害怕所以来这儿找哥哥保护了?”
  “我不需要他的保护。”谢喉淡淡道,“能放开我了吗?沈慈珠,我要带你回家了,然后我也要回家。”
  “我不想回家,你能带我回你家吗?”
  “为什么想跟我回去?如果你只是单纯为了气我哥,我想这没必要。”
  沈慈珠的鼻尖凑着谢喉的脖颈,轻轻嗅着。
  目光盯着谢喉的喉结附近的那颗红痣,红痣从初见时就让他心生不悦,恨不得直接撕扯下来。
  “谢喉。”沈慈珠凑近红痣,“如果不想我继续祸害你哥的话,要不要把我关在你家里?”
  “谢喉,我们偷偷背着你哥哥,谁也不知道,你把我关起来,你看着我,我不去祸害你哥哥了,好不好?”沈慈珠声音越来越低,近乎要睡着了。
  “你带我回家吧,我不想跟谢咽走。”他的脸无力垂下,埋在谢喉的肩膀里。
  沈慈珠听见谢喉对他说:
  “我很穷。”
  “我就喜欢穷的。”沈慈珠回答。
  谢喉音调有了起伏,“我长得丑。”
  “我就喜欢眼瞎的。”
  “我还没到结婚的年纪,我十八。”
  “我就喜欢养成。”
  “我不喜欢你。”谢喉说。
  沈慈珠握着他的手,轻声道:“我喜欢你。”
  谢喉:“……”
  他沉默着,这时忽而看到包厢外有个影子矗立进来了。
  “珠珠……”是谢咽,谢咽风尘仆仆,一张英俊成熟的脸满是焦急,甚至狼狈地起了汗。
  他似乎是将全帝都的会所都找了一遍,最后无计可施再来到这个会所,这个他的亲弟弟说沈慈珠并不在的会所。
  天知道当他开车赶来这里时他对弟弟有多愧疚,他觉得自己怀疑弟弟,是自己的错。
  可是不仅沈慈珠在这里了。
  沈慈珠还在和他弟弟……耳鬓厮磨吗?
  沈慈珠歪了歪头,他看到谢咽时也不慌张,早有预料般,“哟,你来啦?”
  谢喉双眼微睁,“……哥?”
  谢喉不知道他有多少年没见过哥哥生气了,但此时,哥哥走过来,他比谢喉大了十二岁,长兄如父,连生气都是温柔的。
  他对谢喉说:“出来。”
  谢咽没敢看沈慈珠,他只把弟弟带了出来。
  不知为何今夜会所外会有警笛急促响起,外面人来人往格外喧嚣。
  谢咽看着这个他以引为傲的弟弟。
  这个在学校永远是第一名,永远都在颁奖典礼上风光无限的弟弟,每每上台领奖发言,说是发言,他除了谢谢二字,一个字也不会讲,格外冷漠,可人们还是喜欢他。
  少年人骨骼如竹,在万众瞩目的高处受尽学生们或崇拜或羡慕,亦或是喜欢的目光,蓝白相间的校服衬托出了禁欲感还有颇为冷漠的少年气。
  弟弟远比他耀眼,谁都喜欢他的弟弟。
  谁都。
  “多久了?”谢咽问,“他这样和你……”
  “没有。”谢喉淡淡回答。
  “也对,是我想多了……错怪你了。”谢咽却笑了笑,方才的愤怒仿佛是幻觉。
  “他今夜怕是不愿意和我回家,谢喉,能帮哥哥照顾他一晚吗?”
  谢喉的眼里难得有不解的情绪。
 
 
第十二章 利用
  “哥,你爱他?”谢喉的声音似乎刚经历过变声期,低哑里透着淬骨的冷意。
  过会儿他又讲话了,难得带了符合他年纪的求知欲,“那为什么还要我带他走?”
  谢咽将谢喉喊去了包厢外面,门虚掩着,外面的男人交谈声清晰传进沈慈珠的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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