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箱子那突然伸出来一个花褐色的脑袋,猫妈妈金色的瞳孔在白织灯下神采奕奕。她纤细的前肢旁又伸出几只小脑袋,不似妈妈警惕,才看了窗户里两个人一眼,就撒丫子跑到吃了一半的罐头边。
孟醇高大,臂长更甚,手掌很轻易比杜敬弛从窗台伸出去远,吃饱的小猫勾起背想去蹭他的指尖,奈何太过矮小。猫妈妈踩在墙壁上,瘦长的身体显得特别矫健,将脑袋贴进了孟醇的掌心。
杜敬弛看得心痒痒。
孟醇偏头说:“想摸?”
他放开手,让出位置。可杜敬弛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大猫便跳走了,躺在小猪般哼哧哼哧进食的崽子不远处,静静等待。
杜敬弛垂着眼睛说:“靠,那罐头明明是我给你家孩子开的,怎么还不待见我。”
“很喜欢猫吗,你。”
杜敬弛不假思索:“喜欢啊。”收回手,他扒在窗台边看猫,“但我家养的狗,因为我妈猫毛过敏。”
他小时候为了想养猫哭过太多次了,后来杜泽远折中挑了只小狗,成年礼那天送给了他。一开始并没有多中意,但养出感情之后他就觉得自家小狗最可爱。汪晖楠没事的时候带着它去参加别墅区的宠物聚会,回家跟杜敬弛讲,咱们小狗怎么怎么被夸了....
一只小猫咪蹲在窗下,抬头朝杜敬弛喵喵叫。
杜敬弛实在受不了了,还管什么人不人的,探出头小心翼翼地回应它。
孟醇也受不了了,杜敬弛塌着腰趴在窗台,猫叫声学的毫不刻意,甚至有点故意让它听起来没那么真实,夹着稀奇古怪的尾音,似乎是因为他的存在而害臊。
杜敬弛被孟醇猛然间的行为吓得大腿一抖。孟醇把他翻过来,背靠着窗台,两个人的下身紧紧贴在一块,只有孟醇硬戳戳怼在那,杜敬弛立马记起这根东西的狠劲,一边推还不忘一边回头看眼窗外被响声吸引,聚集起来的小猫,它们昂着下巴朝他的背影望。
“我操——你、你是疯狗吗你——”
孟醇揉着杜敬弛的屁股,把人托到怀里,大步流星扔上自己的小床。
孟醇声音低,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杜敬弛身上:“我改主意了,不想等到你拆石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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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不吃的到呢吃不吃的到呢吃不吃的到呢
第21章
“你这人一点契约精神都没有!”
“我下面更有精神,试试。”
孟醇贴着耳朵说荤话,一呼一吸尽是杜敬弛身上的皂香。
自知反抗不过,杜敬弛连忙示弱:“哥,我我腿疼...别弄我了。”
孟醇扛起两条笨重石膏,将他的膝窝搭上臂弯:“现在呢。还疼?”
“疼,还疼。”杜敬弛哎哟哎哟地挪着屁股往后躲。
孟醇跟着压开他的大腿,欺身把人抵在床头:“现在呢?”
退无可退,杜敬弛只得仰起下巴避开孟醇逼近的脸:“疼,疼疼疼,哎哟...好疼——”
孟醇偏头咬了一口杜敬弛膝盖上方的肉。
“我操!”杜敬弛泪花直飞,“痛!”
孟醇直起身,贴着他的屁股往前跪了点。杜敬弛因伤穿着宽松的短裤,下摆大得像条裙子,分开腿,碍事的布料就会随着动作紧贴臀部隆起的线条,接嵌进犯方胯间鼓鼓囊囊的大包。
“留点力气等会骚。”孟醇拿牙齿磨了磨少爷细嫩的脖子皮,“你跟别人做都喜欢怎么叫?”
杜敬弛闷声:“什么怎么叫。”
孟醇看他充愣也不恼:“反正我喜欢带劲的,你看着喊吧。”
话音刚落,随手扔在床头的大哥大响了一声。
“啧。”孟醇捞过来扫了眼,见是猴子的频道,直接摁了挂断。
被反扣在旁边的大哥大契而不舍地震动着,杜敬弛的目光在孟醇和机子间好几个来回,终于鼓起勇气劝道:“...接吧,一直打,肯定有急事找。”
孟醇深吸一口气,拿起大哥大,刚接通就怒道:“有屁快放!”
那头匆匆说了三两句,似乎真有急事,孟醇立刻放下杜敬弛两条腿,一边“嗯,行”,一边揪过鞋带子往军靴里穿。
他撂起枪,往弹袋里多塞了个弹夹,把大哥大随手揣在腰间:“床你要睡就睡,我出去一趟。”
“发生什么了?”
“睡你的吧。”
孟醇行动仓促,吓走了趴在门前休息的猫。
他开着破破烂看的米黄色皮卡,引擎声响彻云霄,疾驰而去。
杜敬弛趴在这张犹如铁板上铺了块布的床上,心想,怎么被子又厚又沉。几乎跟孟醇刚才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相当了。
难以移动,就这么蜷着。不久猫又回到灯下,时而玩闹,发出稚幼的叫声。
夜深人静,红灯区热闹非凡,今晚尤其。
男人们围着女医生,试探地靠近她,企图无比明显。李响青提着医疗箱的手在发抖,她逼迫自己镇定,指着写有卫生组织名称的袖章,说:“I AM PROTECTED.”
最近的黑人打量着她:“But it's night...and you're alone in the village doc.”
李响趁他们在原地踌躇,急忙拿出针药为受伤的女孩治疗。女孩的母亲跪在一旁,看着黑压压的人墙,表情呆滞,口中不断说着抱歉、抱歉,抱歉。
女孩伤势可怖,腿间满是凝固发黑的血泡,一道鲜红淋漓的裂口竖着贯穿了整个阴部。
李响青强忍恶心,用身体挡住窥探的视线,安抚着女孩的母亲:“她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母亲迟缓地点点头。
李响青将麻药注入女孩体内,抬头看向帐里另外五个孩子,小声问:“她们还好吗?”
母亲几乎立刻涌起泪水,情绪激动道:“求求你,医生,求求你把她们都带走,他们都是女孩,最小的那个还不会说话。”
“你们在说什么?”男人终于结束了犹豫,野蛮地走上前,抓住李响青的手臂,将她生生拽起,“医生,你们在说什么?”
男女力量悬殊,纵使她带了枪,也不见得此时此刻能够跟这群人分出胜负。况且,李响青明白,现在不能让人发现自己有武装,否则激怒他们,不仅是她,连着那个母亲和六个孩子都会出事。
猴子曾拦住她,她没听——她呆在孟特兰,村民尊敬医生,晚间紧急出诊常有,并不危险。可她是个医生,即使身在底曼,当这个母亲找到自己,乞求她救救被侵犯到休克的女儿,她无法坐视不管。
男人一下扯开了李响青的外衣。
李响青高声斥停:“任何伤害志愿医生的行为都是违法的——”
男人们用眼神吞噬着女人被修身里衣包裹的身材,像看着一棵树上结出的果实,企图砍掉强壮的枝桠,汁水四溢地吞吃掉一切。
钳制李响青的男人咯咯笑着,人群随之收紧。女孩孤零零躺在地上,死去般安静。
李响青焦急地回头望着女孩。母亲放弃了女孩,回到帐篷抱紧了另外五个孩子,眼神空洞而绝望地看向她,似乎装着无尽的悔意与歉意,几乎令李响青大脑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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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点剧情 晚点吃 马上就能吃了 真的
第22章
车门甩得震天响。
两个人抱起孩子跑进大棚,孟醇扫开桌上的杂物好让女孩躺在上面。李响青赶忙浸湿棉球,继续为她进行被迫中断的消毒工作。
许是觉得孟醇是雇佣兵,是营里的人,心有顾忌,村民不敢咬得太紧,车子才有机会突出重围。如果不是夜半三更,不是恰好身处男人们最怠于武装的地方,他们也没法这么快回来。
李响青还非得多救几个小的,六个孩子带回来仨,另外三个不知道是不肯离开母亲,还是单纯被驯化成了圈里的羊,她们躲开孟醇的手,选择缩回那张由无数塑料皮窝出来的床,做这场闹剧的旁观者。
孟醇踩死油门,从后视镜看见男人们停下挥舞棍棒的手臂,放弃追逐远去的车,仿佛刚才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转身朝巷子走回去。引擎声大得有些欲盖弥彰,是企图盖过惨剧到来之际,众人心知肚明即将发生的结局。
孟醇避开女孩两腿之间的伤口,擦了把脸:“...我去拿点吃的。”
两个孩子坐在车上,神情警惕,眼睛从孟醇出来时就一刻不停地盯着他,思索过无数种可怕的情节后,男人只是弯腰透过那扇玻璃都碎光了的车窗,用阿语说:“下车。”
女孩们对视一眼,问:“去哪?”
孟醇拉开车门:“去那个棚子里休息。”他指指自己的房间。
广场那头的屋子还亮着,灯光框在四方的窗户里,隐隐约约能看见半个脑袋杵在那,孟醇猜是杜敬弛离了他害怕,睡不着。于是因为李响青而起的怒气软下去了些,拍拍车顶催促两个小姑娘:“下车,拿糖给你们吃。”
她们也许不信任孟醇,但愿意为了一颗糖跟上他的步伐。
一大两小穿过广场,走楼梯时孟醇特意让她俩先去,等两个女孩站在门前俯视他,他再三步并作两步跨上来。
没等外边的人抬手敲门,杜敬弛就把门给他们打开了。他整个人挂在拐杖上,低头看着皮肤黝黑,头发卷曲杂乱的孩子。
“...你的?”
孟醇把枪甩回背上:“女医生的。”
两个孩子看见杜敬弛,突然就不那么拘束了,眼神里的戒备也收了起来。
杜敬弛见三个人浑身都脏兮兮的,侧身把入口让出来。
孟醇问:“你还有没有糖?给她们几颗。”
杜敬弛为难道:“早没了。”
这里的人不吃猪肉,筐里翻了个底朝天,除了火腿罐头也没别的零嘴,孟醇只得再跑了一趟仓库屋里剩下杜敬弛跟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都在互相打量。稍大点的女孩眉毛浓,朝他说了一句,赛嘟。
是她们!脑海里浮现出五张胆怯漠然的脸,其中两个孩子正是面前的小姑娘。
杜敬弛感到不安。
孟醇抓了很多糖,和几块面包,分给床上的孩子们。她们狼吞虎咽地将东西囫囵塞进肚里,吃相乱七八糟,食物碎屑掉到了被单的褶皱之间。
“你去哪?”
孟醇举起装着食物的袋子:“医生还没吃饭。”他注意到杜敬弛的目光,晃了晃臂弯里的深色瓶子,“酒,来点?”
李响青正在缝合裂口。
杜敬弛跟在孟醇身后,看见了桌上浑身挂汗的赛嘟。孟醇挡住了女孩的下半身,但血花染红了木头,杜敬弛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道伤口究竟有多么惨绝人寰。
他甚至不敢多看一眼女孩晕厥后苍白的小脸,就匆匆随孟醇退了出去。
篝火彻夜燃烧,散发出浓烈滚烫的热意,叫人当作阳光亲近。
杜敬弛慢吞吞地从拐杖上面往下滑,其过程艰难曲折,孟醇实在看不下去,三下五除二把人抱起来放到木桩上,递给他一瓶开好的啤酒。
一口酒下肚,噼啪的火星像是从空中一路烧进胃里,烧灼、浸泡着情绪。
孟醇随意伸长了双腿交叠,酒在他手里像个小矿泉水瓶。
杜敬弛很快灌完半瓶,血红的发尖在篝火照耀下透出淡淡的金,显得柔软蓬松,一下一下为风轻点,悠悠晃着。他就这么静静地对着焰苗,等实在觉得刺眼了,才敛起目光垂头盯着脚尖。他突然看向孟醇,试探地问:“那个女孩...受的伤严重吗?”
孟醇把酒瓶放在脚边。
谈起这件事并不舒服,即使见惯无数死亡、暴力与动乱如他,面对一个受到侵犯的孩子,也仿佛站在校门口第一天上学的新生,有反胃,有不知所措。
但他还是如实告诉杜敬弛:“下体撕裂伤,缝合消毒不到位的话...感染的可能性很大。”
短短一句话意味着很多。是年轻的孩子会带上终生病痛,在夜晚不断梦魇,甚至被迫失去生命——赛嘟只是这片土地上众多无辜者的其中之一,等伤情转好,她也许会被送回红灯区里那个家,那个垃圾场。
然后继续用千疮百孔的身体去承受变态的,极端的,非人道的......
各种杜敬弛无法言语的事物。他撑着脸,光点在他眼中大小变换:“活着...挺好...。”
脑子里塞着各种各样的事情,穿插着对赛嘟的遭遇的猜测。杜敬弛断断续续说了些话,孟醇不难听出他的懊悔。
杜敬弛搓了搓脸,又挠了挠脖子。
他就这么一路讲到无关瓦纳霍桑的人和事,偶尔勾起嘴角笑一笑。渐渐的,笑意保持在杜敬弛醉醺醺的脸上,眉骨鼻梁,以及他优越的眼皮都润着光,挤出来的卧蚕显得这张脸多了不少温顺的意思。
只是当沉默燃烧时,孟醇突然很想知道这份安逸究竟有几分真实。
杜敬弛的衣领被酒浸湿一小块,孟醇目不转睛:“衣服脏了。”
杜敬弛扯开领子嫌弃地皱了皱眉头,伸手够来拐杖,挣扎着起身道:“我去洗洗...”
他突然被腾空抱起,孟醇一手环腰一手托腿,熟练得像两人相拥过无数次似的。
酒瓶骨碌滚到远处,本地特产的烈性啤气味浓郁,呼吸间只剩令人眩晕的焦香味。
“你醉了。”
第23章
杜敬弛不觉得自己醉了,他酒量不错,在夜场从来不是轻易倒下的花架子。
但一阵天旋地转他已然身在逼仄的浴室。孟醇擦了沙土的衣服贴着膝盖和大腿,杜敬弛忍不住往后挪,软塌塌坐在小台上,呼吸有些急促:“你他妈又想做...”
“怎么就又了?”孟醇见他盯着自己眉间的疤,“嗯?怎么就又了?”
杜敬弛仰起头,后脑勺抵着铁板:“死同性恋...”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
少爷咕哝着撑起身子,不甘示弱地解释:“你胡说!谁是同性恋了——都说多少遍了那就是个误会!我就是,就是有那么点感兴趣...所以...喝醉了...想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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