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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初寒(古代架空)——湜湜其沚

时间:2023-10-09 08:19:02  作者:湜湜其沚
  萧宁口中所指自然是这些年一直养在身边的萧泱。许是在这孩子身上看到了昔年的影子,又或者单纯因为是太后的临终嘱托,萧宁视之如己出,萧泱也和这位小叔叔感情深厚。
  “小殿下是个聪明孩子,会理解的。”萧泱如今仍跟着柳一弦学习,唤柳一弦一声“先生”,以师生之礼相待。
  “聪明自然是好事,但你也不要太过严苛,小泱儿如今都不像个孩子。”萧宁眉目间颇有几分忧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人抱怨道。
  “是。”柳一弦从善如流,显然明白萧宁转换话题的意图,却不愿放过,“但小殿下如何,无关伽蓝寺那位如何。陛下当真要放过?那人的身份在那里,又岂是能轻易逃出红尘的?”
  萧宁低头想了想,方才道:“我实在不忍心,况有出云大师作保,也不好拂了大师的面子,是不是?”
  “可,若有一日,再有人……”
  “不会了!”萧宁果断道,“不会了,一弦。”他停了停,又笑笑,道,“若真有那一日,大约便是天命,那我也认命。”
  “认命?”柳一弦蹙眉。
  “是啊,我如今是天子,都说天子是上天之子,那,子不违父命嘛。”萧宁玩笑道。
  “你啊!”柳一弦哭笑不得,起身走了几步,又回头连连叹气苦笑,“萧宁啊萧宁,我倒不知你这是悲悯,还是通透了。”
  萧宁眨眨眼,笑容是十足十的温文尔雅,“我么?算不得通透,也不敢称悲悯,不过是敬生悯死罢了。”
  “敬生悯死?”柳一弦默然,然后方才了然似的轻笑了声,“这个说法,倒是合你。”
  萧宁笑笑不语。
  柳一弦静了片刻,又问道:“那晏将军呢?”
  “阿述?”萧宁困惑,“阿述怎么了?”
  萧宁过分亲昵的叫法令柳一弦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道:“你当初等的不是晏将军吧。不然小薛公子当时又去了何处?”
  “这次的事,陛下怕是另有安排。那日该到的不是北庭军。”
  萧宁点点头,“嗯。本来应该是小丁子的镇南军先到的,但,好像出了些意外,小远他没接到人。”
  “意外?”柳一弦总觉得哪里不对,所以他打算先把事情弄明白了,“不知下官是否有幸知晓,原来该是如何的?”
  萧宁笑了笑,道,“若是一弦,自然无妨。”
  “此一事,大约可算是我算计了卢氏。卢氏之事,我一直知晓,章询当值那日,我头一日便秘召了李杉,命他第二日带队加练。从他们操练的场地入宫另有一道,正好能阻断进宫之路。我那时曾想过,若章询临阵退缩,我可否当作无事发生。”
  “可否?”柳一弦一时好奇。
  “极难,”萧宁对着柳一弦眨眨眼,轻笑,“可幸他倒也没令我为难。至于小丁子带的那部分镇南军也早已到了帝都附近的含山,过来不会超过半个时辰。”
  “可是为何?”
  “小丁子信中说,他们的向导跑了,险些长困山中。”
  柳一弦点点头,“含山山林茂盛,人所罕至,虽易于掩藏踪迹,但若无向导,进出确为难事。可为何偏偏……”柳一弦忽然像想明白了什么,蓦地抬头看向萧宁,眼中有某种汹涌的情绪。
  萧宁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却仍是淡淡的,微笑道:“我知道你在猜什么。”
  “会是,他吗?”柳一弦自觉有几分愧怍,那人毕竟可算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一切又太过巧合。
  萧宁不答,只是接着前边的话道,“原来,这一支镇南军平定卢氏之乱后,跟随阿述返京的那队北庭军也该到了。”
  柳一弦明白萧宁的意思,章询之叛,决定了禁军大伤元气,只是章询不反,卢氏不倒,萧宁此举虽有风险,但收益极大。至于镇南和北庭两军,来的不算很多,但足以威胁帝都的形势,正好令他们彼此牵制。但北庭军的行程提前、镇南军在含山的迷路改变了一切。虽然萧宁最终仍按计划除了卢氏,但北庭军在帝都的得势却实在不是什么好兆头。这一切若只是命运使然倒还罢了,若是有人有心安排,便真当得起一句“居心叵测”了。
  柳一弦虽明白一切,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苦笑:“若真是他,倒不愧是先帝的好徒弟。”
  萧宁阖了阖眼,唇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地望着远处的水纹出神。那日伽蓝寺大殿之事,他没有告诉柳一弦,如今柳一弦的这句“先帝的好徒弟”不知怎的,却刺痛了萧宁,他一时不知当日与晏述的和解是否合适。可是他开了口,也只是道:“无论是不是,如今还有什么意义?”
  “若是,你,不在意?”
  “是,我当下动不了他。不是,却不能保证他永不动心思。”萧宁叹了口气,“何况,阿述如今的地位权势,当真可不忌惮吗?”
  “陛下?”
  “一弦,你呢?当真毫无戒心?”萧宁抬眸对上柳一弦的眼睛,见柳一弦神色微变,又嘲弄般笑笑,道,“忌惮他的哪是我们?是萧氏宗亲,是大燕朝堂,是天下大势。”
 
第25章  薛小公子
  次年,新帝继位的第二年,改元永康。
  永康元年夏末,北境传来凉国暗中屯兵燕凉边界的消息,晏述身为北庭军主帅,自然是得赶赴北境的,只是这一次北庭军中多了一人,皇帝封禁军副使薛知远为卫将军,命他随军出征。萧宁的意思,大约是有心让这位薛家小公子历练一番。
  薛知远出征前,柳一弦到底还是多嘴问了问萧宁的打算。
  萧宁只是笑笑道:“果真便是想让小远历练一番。”
  “为何是北境?”
  萧宁有些古怪地瞥了他一眼,无奈道:“你这戒心也太重了。放心,我和阿述打过招呼的。”
  柳一弦低头有些讪讪,“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是啊,你是无关,不过是叫那小子安心。”萧宁笑道。薛知远与萧泱是好友,如今又同在柳一弦门下,他这一趟一是关心自己学生,二也是为着另一个学生安心。想了想,萧宁还是叹道,“我知道,你和那小子担心什么,小远如今去北境,身份确实有些尴尬。”此时人人都道,皇帝忌惮魏国公,而薛家一直与当今圣上关系密切,皇帝将薛家小公子调入北庭军,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心监视魏国公。
  “但我和阿述,真的不曾到了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的地步,我让小远去,是因为我想不到比阿述更好的老师,北境虽苦,却最是能锻炼人。他是薛家的希望,也是奶奶交到我手里的孩子,自然不能浪费在这帝都里。”
  “我明白。”柳一弦勉强点点头,“小殿下那边,我自会安抚,你不必挂心。”
  萧宁笑笑,“他是关心则乱,你告诉他,晏述可信,他自能明白。”
  晏述可信?柳一弦不自觉蹙眉,他忍不住想要摇头,但看了眼对方毫无波澜的模样,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而此后多年,柳一弦想对自己当时的沉默,愧悔万分。
  薛知远,渭北薛氏的小公子,薛家这一代最出色的孩子。
  薛知远一直是个骄傲的孩子,他自小聪慧,被族人视为家族复兴的希望,八岁时被前往南方修养的太后收养在身边。那是他第一次遇见萧泱,彼时的萧泱也不过是个六七岁的孩子,生得玉雪可爱,性情温和。两个自小离了父母的孩子一见如故,颇为投缘。
  南方的行宫里,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处长大,他们曾一同奔跑在夏日漫长而炎热的行宫宫道,曾一同在对北方的思念中慢慢习惯了江南烟雨的温软,曾一同轻浮狂妄地大谈天下之势,也曾一起发傻犯错惹得先生动怒、太后训斥,他们同进同出、同行同止,几乎形影不离。而在南方的日子里,他们也听说了很多,关于另一个孩子的故事,另一个太后养大的孩子。宫人口中,那是顽劣淘气却又活泼亲和的皇子,太后口中,那是天真烂漫却也孤独寂寞的孩子,先生口中,那是聪慧敏锐却无上进心的学生。萧泱因为这些传闻,又或许因为性情里某些相似之处,他一直对这位小叔叔充满好奇,也有着莫名的好感。而薛知远却总有些不以为然,他不认为那样的人适合帝都,就像他总觉得萧泱就应该属于南郡的日光。
  无论多么贪恋南方的时光,他们终究回了京,就像他从不看好的储君终于登临天下。他以禁军身份,随侍于新帝之侧,拜入柳氏门下,在日复一日的相处间,薛知远终于认同昔年侍女姐姐的话:六殿下是个讨人喜欢的孩子,也逐渐理解了为何有着那样的纠葛,萧泱仍十分亲近这位小叔叔。但帝都到底不是南郡,新帝也不是太后,他们也早已不是能安心享受庇护的孩子。帝都的形势复杂多变,新帝的势力尚不稳固,而萧泱如今的身份哪怕有萧宁护佑,也多少令人难以安心。
  其实在萧宁下令之前,曾将薛知远召去了宣和殿谈话,说了自己的打算,想问问他的想法。薛知远心知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但萧宁这般问似乎还有斟酌之意,他有些不解:“陛下在犹豫什么?”
  “北境异常苦寒,你自小在南边长大,刚来的时候连帝都的冬天都不适应。”
  “臣在陛下身边多年,难道陛下还信不过臣的品性。”薛知远微微蹙眉,“臣可不是京中那些身娇体贵的世家子弟。”
  萧宁闻言轻笑:“我没有那个意思,不过是给你提个醒。”而后又叹了一口气,“环境艰苦倒是其次,只是你要调去的是北庭军。”
  “陛下,是担心魏国公?”一想到如今晏述之势,薛知远心下也未免有些忧虑。
  “是,也不是。”萧宁轻摇摇头,“他如今势盛,外界本就传闻诸多,如今我将你调入他军中,只怕更是要被大做文章,到时你在军中处境怕是不妙。”
  萧宁说的这些,薛知远都明白,试探着问道,“陛下调我过去,可有其他安排?”
  萧宁依旧摇摇头,“并无。你只需做好该做的就好。”
  “晏将军可信。”薛知远了然。
  “自然。”萧宁轻声笑了,“我信他,如你信小泱儿。”
  薛知远一愣,他也听过些关于新帝与魏国公旧日交情的事,却未曾料想今日此时会从皇帝口中听到这样的话。“我明白了。”
  “虽然我对晏述并无戒备之心,但他麾下那些人可未必如此想,你若去,只怕少不得受些委屈。”
  “无妨。”
  萧宁接着道:“此事,我会和晏述说,让他对你留心一些。但军中人多,你仍需要小心。”顿了顿,不知想到了什么,萧宁又叹气道,“倒是被你带偏了,说的好像就定了似的。”
  薛知远困惑,难道不是定了么?
  “此事我如今不过是有个打算,但你此前虽在禁军中,但并未上过真正的战场。”萧宁看薛知远想要辩驳的样子,抬手制止了他,道,“不过凡事都有首次,凭你的资质,又有晏述那么个老师,你大约能成长得很快。但战场到底危险,你在禁军中过几年,也未必不可升迁。我知道你家中对你期望颇重,你又是如何想的?”
  “我想去北境!”薛知远态度坚决,“陛下的考量,我不是不明白,但我不愿在这帝都中虚耗光阴!”
  萧宁叹气,“我知道你的志气,只是此程风险,你可明白?”
  薛知远笑了笑:“陛下方才已分析得十分清楚。我已选了此路,既然战场总有风险,晏述将军又是位极出色的老师,我又为何不选随他出征呢?”
  “我知道了。”萧宁点点头,“你都如此说了,我岂有不成全之理。”
  薛知远心下一喜,忙行礼谢恩。
  萧宁见他神情愉悦,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你啊,北境可不比帝都,可要多小心些。”
  “我明白的。”
  “若得了闲暇,记得写信。”
  “是。”
  “还有,”萧宁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又道,“你这年纪,也该有个自个儿的府邸了,到时便将你父母也一并接过来吧。帝都的薛家人,到底也只是亲族,比不得自家人。”
  薛知远忽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萧宁皱眉,“你笑什么?”
  “陛下如今成了陛下,也还是喜欢絮絮叨叨。”
  “絮絮叨叨?!你小子,我还不是关心你!”
  “是!”薛知远含笑道,“多谢陛下关怀,但我已不是当年那个孩子了。”后半句他说得认真,萧宁自也明白他的意思。
  “罢了,你且记得好好与萧泱道个别,免得他担心。”
  “是。”薛知远应了,然后见萧宁神色仍是沉重的样子,又道,“我珍重自己的,陛下。”
  萧宁闻言一愣,然后笑道:“果真是长大了。”
  随北庭军远赴北境的时候,薛知远骑在马上抬头,遥遥望见了城墙上来送别的君王,以及他身侧的挚友,或许是距离太远,或许是阳光刺目,他到底没有看不清萧泱脸上的神情,但大约也是猜得到的,无非是期许里藏着担忧,矛盾而纯粹。他忽觉得有些高兴起来,想着,待他日凯旋,萧泱在这帝都便不再是无所凭依了。
 
第26章  未必如旧
  永康二年初,北地酷寒,凉国暗袭,早已有所准备的北庭军迅速反击。战事持续了月余,在镇国大将军的带领下不但击退敌军,更重创了凉军。燕凉议和,此后数十年间燕凉边界再无大型战事。而这一次近乎全胜的战事中,却有一场堪称惨烈的牺牲,卫将军薛知远率领的一小支队伍在墨山山阴遭遇伏兵,全军覆灭,未有幸还。
  消息传回帝都,给本来令人欢欣的捷报平添了一抹阴霾。
  薛知远之死,无论是当时还是后世,都有诸多猜测,但不管原因为何,不可否认的是此一事对当时燕朝形势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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