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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初寒(古代架空)——湜湜其沚

时间:2023-10-09 08:19:02  作者:湜湜其沚
 
第11章  红枫之约
  宣仁八年暮春,自柳蔓蔓与萧宁定下婚约,已过去两年,只是因着萧宁的几位兄长未曾婚配,两人年纪又小,便一直拖到了今日。但是自上个月初,五皇子成婚后,萧柳二人的婚事便也提到了日程上。
  半年前,萧宁受封景和郡王,在宫外有了自己的府邸,但因了薛太后宠爱,皇帝便仍将这昭宁宫留给他。故而萧宁现下常住的依旧是这昭宁宫。另一厢,晏述这两年却被皇帝留在京内,封了个中郎将,担着这皇城内外的平安。他这职位升得快,肩上的担子也就不轻,故而一年到头便忙得很。但晏述如今常在宫内行走,与萧宁见面的次数倒是多了很多,但萧宁如想着约他出来饮酒作乐,却是甚少能约到这位大忙人了。萧宁暗地里没少拿这事抱怨,但毕竟是自个儿的发小,他既是忙,也只好自己这个闲人去迁就。萧宁便常见缝插针地约着晏述喝个茶,游个湖,听个琴,一来他本就是个爱玩的,二来他委实有些担忧自家这位发小好友。朝堂内外那些流言,萧宁何尝没有听见?他们说,晏家的小公子如今与大皇子走得极近,怕是也卷到夺嫡之事里了;还有人说,晏家的小公子暗地里谋算着世子之位,当真是败坏了晏府百年清誉;更有甚者说,晏家的小公子阿谀谗佞,仗着一副出色的好皮相蛊惑君主。但他们却也只敢在背地里说说,毕竟谁不知道那位正得圣宠的小将军是位冷面冷心的主,惹了他,定是不得善了的。
  晏述忽转了职,又晋升得快,萧宁也曾当面探听过,晏述只言是陛下的意思,自己不过领命罢了。他如此说,显是不愿深谈的意思,萧宁隐隐察觉他如今颇有不同,却实在拿他没法子,除了用尽心思哄他开心些,也不知还能做些什么。
  这日,柳蔓蔓带了新种的几盆鸢尾往昭宁宫去,这两年,她种花养花的技艺越发娴熟,有了难得的新品便常送到昭宁宫去,昭宁宫的花花草草也越发多了起来。刚转过长廊,柳蔓蔓抬头便瞧见了迎面出来的晏述。晏述一身深色收腰的官服,越发衬得他身姿挺拔,清雅俊逸。晏述显然也看见了柳蔓蔓,他停了脚步,在原地行了礼,退立一旁。柳蔓蔓还了礼,微笑着开口问道:“晏大人这些日子可是事务繁忙?”
  晏述一愣,不知她问这个做什么,但不及多想还是答了话:“尚可。”
  柳蔓蔓笑笑道:“既是尚可,便烦请大人多来陪陪殿下。”
  晏述正要答话,柳蔓蔓便又道:“大人与殿下是自小的情谊,殿下为人温和重情,还望大人莫使殿下忧心。”她字字句句间满是为萧宁担忧之心,听在晏述耳中,却十分刺耳。于是他点了点头,便匆匆退下了。柳蔓蔓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眉头不由微微蹙起。一旁的侍女丁香瞧着,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小姐。”
  柳蔓蔓闻声,倒是回头对她笑了笑,道:“无事,我不过有几分可惜,再者他毕竟是宁哥哥最好的朋友,到底还是提醒一句的好,也免得牵累。”她的笑意温温润润的,如这春日里的暖阳,不藏阴霾,说着便仍旧往前去了。
  丁香跟在她身后,心下难免有些困惑,自家小姐当年那般固执,如今倒像是真放下了的模样,那人就站在对面,她眼中却仍是一片清明的浅淡笑意,礼貌平和地如同对面只是个普通朋友一般。丁香原先瞧见了那晏大人,心中还紧张了片刻,但小姐的眼角眉梢连半分眷恋情意都不见,都说眼睛是骗不了人的,想来小姐是当真走出来了。如此想着,丁香的脚步都不由轻快了不少。
  柳蔓蔓见了萧宁,便拉着他出来瞧自己新带来的花。萧宁看着那几株蓝色鸢尾,花虽开得极美,但不知为何却觉得心中忽地空了片刻,略有些不舒服,但瞧着柳蔓蔓兴致颇高的模样,萧宁也只是笑着点头应和。等柳蔓蔓略显出些倦意,萧宁便拉她进了殿,说是新学了曲,请她品品。
  柳蔓蔓坐下等着萧宁调琴,一边开口道:“我进来时遇见了晏述。”
  萧宁手下的动作一顿,慢慢抬头,扯了半抹笑意道:“怎么了?”
  柳蔓蔓叹了口气,又起身走近,在萧宁身侧蹲下,拉了他的手道:“宁哥哥,他不一样了。”
  “我知道。”萧宁答着,一面拉过一个蒲团来,引着柳蔓蔓坐下。
  柳蔓蔓随着他的动作坐下后,十分自然地将脑袋搁在萧宁的腿上,一面轻声道:“我担心你,很担心!”
  萧宁明白她的意思,自从皇帝封了他一个郡王,又命他入中书省学习后,他已不能再如先前那般闲散度日了。这帝都中的风云,毕竟不是一味躲便躲得开的。萧宁轻抚过柳蔓蔓散在自己腿上的乌发,温声安抚道:“你放心,我毕竟还有奶奶护着,我又不争不抢,他们难道还能强拉我入局?”
  柳蔓蔓眼皮轻抬,看了他一眼,语气里颇有几分无奈,“有些事,哪是你一味躲就躲得了的。更何况,我们何曾在局外呢?”
  萧宁一愣,半晌只是笑了笑。柳蔓蔓躺回去,任萧宁抚着自己的发,随意地聊了些杂事。
  春日短暂,不觉便到了盛夏六月。柳蔓蔓先前留在昭宁宫中的昙花瞧着竟似要开了,这晚她便干脆留宿在宫中,与萧宁守着那株昙花,等夜半花开。
  是夜天朗气清,月华如水,清风徐来,暗香浮动,柳蔓蔓半靠在萧宁怀里玩他佩着的穗子。两人聊着前些日子的事,不免便聊到了晏述前几日与大皇子出城打猎之事。柳蔓蔓知萧宁忧心,便想着打岔开去,“我哥哥这几日便回了,你可要见他?”
  萧宁知道她的心思,笑了笑道:“他到底是看你的面子,我还是不多叨扰了吧。”
  “才不是!”柳蔓蔓撑起身子,看着萧宁道:“你当我哥哥是什么人,他那般心高气傲,我虽是他妹妹,他难道能听我的主意?况且,有哥哥帮我们,不好吗?”
  萧宁微微蹙眉,有几分无奈:“何苦牵累了他?”
  蔓蔓温声道:“哪里是牵累,宁哥哥,我不许你这么想!”她停了停,又道,“我知道你忧心这京中的形势,如今,我们虽足以自保,但在京中任何准备都不会多,我想让你见见哥哥,也不过是望着能多些机会。”
  “蔓蔓,他是你哥哥,你何必……”萧宁忍不住叹气道,他知道这个女孩一心为他,可蔓蔓越是如此,他越是害怕。
  “你既记得他是我哥哥,又担心什么?”柳蔓蔓轻笑道,“果真会害了哥哥,我头一个不答应的。宁哥哥,我们既不为王侯富贵,又不争至尊之位,不过是求个全身而退罢了。”
  “蔓蔓,你真的认为,那个约定能实现吗?”
  柳蔓蔓愣了愣,她明白萧宁的担忧,京中这两年大皇子与三皇子的夺嫡之争愈发激烈了,但她仍是坚定地点了点头,在她决定站在萧宁身边的那一刻起,她便绝不允许自己有半分动摇。
  “好,你说能,我就相信能。”萧宁笑道,“你安排个时间,让我见见你哥哥。”
  萧宁口中的约定是他俩刚定下婚约的那年,他与蔓蔓同游西山赏枫时的事了。那时柳蔓蔓望着满山夺目的红色,忽开口道:“宁哥哥,你想走吗?”
  萧宁茫然:“走?去哪?”
  “去这帝都外的广阔天地!”柳蔓蔓展开双臂,笑颜明媚如这一山红枫,“去瞧一瞧这天下的山川河流、名胜遗迹,去见一见这大陆的南北风光、东西盛景!”她又收回远眺的目光,回过来凝视着萧宁的眼睛道,“你想去,对不对?”
  萧宁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他问:“你如何知道?”
  柳蔓蔓道:“我见过你对着晏述带回来的那些小玩意出神,也知道你与我一样对那些稀奇古怪的传闻感兴趣,更记得你第一次听我讲南境风物的模样。何况,我们那么像,你在想什么,我如何能不知道?”
  萧宁伸去抚蔓蔓长发的手微微发颤,他似是激动,又似是难过,“是啊。我想着,东去兰湖泛舟,西至大漠踏沙,南访群岭赏花,北上平原看雪。”
  “春日幽谷访兰,夏令画舫听雨,秋节登高望远,冬夜雪庐烹茶。”柳蔓蔓笑着接上。
  萧宁望着她,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惆怅道:“可惜,我们身在皇家。蔓蔓,是我拘了你,若你不入皇家……”
  然而这次却是柳蔓蔓按住了萧宁的唇,她微笑着摇了摇头,道:“没关系,你若在京中,我便陪你在京中。灯宵月夕,雪际花时,我都陪你一块儿。我们总是要在一块儿的。待有一日,时势安稳,此间事了,我便与你一道去看这天下的山川河流,而你也须得陪我寻访这世间的名花奇葩,好不好?”
  萧宁在她许诺的未来里愣了神,半晌才终于笑道:“好!待此间事了。”他在她眼里,恍恍惚惚地记起年少时的梦来,那早已遥远了、模糊了的梦竟头一次那般清晰、仿佛触手可及。听到他的回答,蔓蔓的笑越发明丽起来:“那我们就约好了!”
  萧宁望着那双眸子,隐约又看见了那年的幽幽荧光,为他照亮一路的昏暗曲折。
 
第12章  翠微之祸
  入了八月,宫内头一件忙的大事便是六皇子与柳家二小姐的大婚,作为当事人之一的萧宁因刚入了中书省,本就杂事一堆,如今愈发忙得一点儿空都不得。
  八月十九日午后,萧宁正在昭宁宫正殿内,与内侍官总领议定大婚礼仪之事,忽听到有人从宫门外一路急奔进来,萧宁心中颇有几分诧异:何人如此无礼?
  那人还未进门,已急匆匆地嚷着:“萧宁!快出来!”这分明是丁岭的声音,萧宁对内侍官极快地嘱托了两句,便忙快步走出门去。他刚出门下了台阶,便被迎面跑来的丁岭一把拽住了手腕,拉着便要走。
  萧宁忙稳住身子,反拉住丁岭,问道:“做什么?”
  丁岭匆匆回头,道:“快跟我走,柳家小姐出事了!”
  萧宁一听此言,吓得立时反客为主,拉了丁岭便往外跑。
  一出了昭宁宫大门,丁岭却扯着萧宁往永定宫方向跑,萧宁一面不解,一面跟着他一路疾跑。丁岭在路上与他简单解释了两句:“今日瑜太妃召了柳姑娘进宫,之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柳姑娘被人困在了翠微阁,是她身边的丁香姑娘托我来寻你。”
  萧宁听得一头雾水,丁岭含糊其辞的言语令他愈发忧心,只是他无暇多问,跟着丁岭一路到了那翠微阁门口,远远便见到了守在门口抱膝哭泣的丁香。
  萧宁心头大惊,直觉出了大事,忙上前几步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丁香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口中只哽咽道:“殿下!殿下!您怎么才来?”
  “到底出什么事了?”萧宁急地大吼。
  丁香撑着身子勉勉强强地起了身,她轻轻推开了门,轻声道:“殿下自个儿进去看吧。”那声音听来万分悲凉凄惶,往萧宁心头更泼上了一层慌乱。
  萧宁进了屋,丁香便立刻关上了门,紧跟着的丁岭差点撞上了。丁岭吃了个闭门羹,却也不恼,反是不安地问道:“你家小姐她?”
  丁香的目光麻木而悲痛,丁岭却从里头硬生生看出几分谴责与愤怒来,不由便放低了姿态,垂首连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不,今日多谢丁大人了。”到了此时,丁香居然还能恭恭敬敬地对着丁岭行了谢礼。
  丁岭心中愈发难受起来,忙伸手拉起了丁香,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张了口,却只是“我,我……”了半天,却终究不知道该说什么。正当丁岭又是自责,又是无措的时候,萧宁出来了。
  萧宁怀中是用墨色披风裹得严严实实的柳蔓蔓,他脸色沉得可怕,丁岭与他相识十余载,从未见过他这副神情。萧宁一路抱着柳蔓蔓,不发一言,丁岭与丁香两个也就一路沉默地跟着。直到上了马车,出了宫门,萧宁才压着心头的怒气,开口问道:“是谁?”
  丁香瞥了他一眼,低头回道:“是,三殿下。”
  听到了答案,萧宁那边却没了声响,丁香心中不安又不平,正想抬头说些什么的时候,便听得“砰”一声响,似乎是什么木头断了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旁一直没出声的丁岭大声叫着:“萧宁,快松手!”丁香忙抬头,便见那位丁大人正死命掰开六殿下的左手检查。萧宁的右手仍环抱着柳蔓蔓,分毫未动,左手上却满是碎木屑与血痕,马车座椅上的雕花扶手已断了一根。
  丁岭清理着那些伤口上的木屑,几乎是气急败坏道:“你这是做什么,你这一手伤,明日有人问起来怎么说?”
  萧宁对手上的伤恍若未觉,只冷冷吐出两个字来:“畜生!”
  丁岭不管他,只接着道:“我知道你愤恨不平,可是我们好不容易把事情瞒下来了,你难道还想捅出去吗?”
  萧宁古怪地笑了一声,一颗心仿佛被翻来覆去地煎着,他低头望着昏迷的柳蔓蔓,眼中几乎落下泪来,半晌才终于低声开口道:“这件事,该压下来吗?”他这句话里藏着无限苦楚与悲愤,像是问着丁岭,又仿佛只是自问。
  一旁的丁香闻言,一时顾不得尊卑,急道:“殿下为了自己便不顾我家小姐声誉了吗?还是殿下不要我家小姐了?”
  “丁香!”丁岭忙出声呵斥道。
  倒是萧宁突然怪笑了两声,手中下意识抱紧了怀中人,轻声道:“我怎么会不要她,我从来只怕她不要我。我自然知道,这事若传扬出去,外人会怎么看,怎么说。可是,可是,蔓蔓那样的性子,我担心……我担心,她受不住……他们!”萧宁忽咬牙恨声道,“他们就是瞧准了,我们不能说,不敢说,所以,所以才敢做下这等无耻之事!好一个天潢贵胄的三皇子,好一个仪表堂堂的端王爷,内里竟是个卑鄙无耻、下作肮脏的畜生!”
  “萧宁!”丁岭忍不住出声道,“你再恨他也没用的,如今紧要的是,如何才能把这事完完全全地瞒下来。这事虽是三皇子的错,但真泄露出去了,柳小姐的清誉也算是完了。陛下和太后娘娘,还能让你娶柳小姐吗?若是因这种事被皇家退了婚,你让柳小姐一个姑娘家怎么办?”丁岭平日里瞧着是个不着调的纨绔,心里却是个明白事的,他这一番话,着实点在了萧宁的痛处上。萧宁自个儿可以不管不顾,但柳蔓蔓是他心尖之人,他如何舍得拿她终生去搏?
  正当萧宁犹豫不决之时,柳蔓蔓却醒了,她身上无力,却仍是费劲扯了扯萧宁的衣袖,萧宁忙掩去眼中神色,低头柔声安抚道:“蔓蔓,无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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