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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媳妇(古代架空)——鸡酱

时间:2023-10-17 10:21:30  作者:鸡酱
  得意忍不住甩头,这些血液黏住了他的眼皮。季良意伸出手,轻抚他的眉骨和眼窝,这样温暖而厚重的触感覆盖在他的脸上,当然是真实的。
  他忽然明白,此前缠绕着自己的恐惧,并非是女人手中的匕首造成的——如果他就这样无人在意地死去,永远也不会被谁知晓呢?
  得意并不怕死,九泉之下,起码还可陪伴娘亲。回到从前那样孑然一身的日子,似乎才最为痛苦。
  得意总觉得,自己尚未凄惨到需要被谁拯救的地步,毕竟他已在没什么光亮的泥沼里独行太久,久到被人将真相连根拔起,也只看得见水底下的淤泥。
  似乎连投入水中的光芒也不敢靠近。
  而若……而若就算这束光芒并非真实,如水面上的倒影,只要愿意停留,他也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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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间被上班掏空得太惨,对不起uu们,我会努力写更新的呜呜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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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季良意收了刀,便为得意背在身后的双手松绑。靠着他的肩膀,得意分明嗅到室外飞雪的湿气,却不由想起银杏林里浓烈磅礴的雨声。眼下四处寂寥,夜色至深,雪花从敞开的大门飘进来,打湿满地焦炭。四媳妇倒下时推翻了火盆,空气里有股炙烤皮毛的气味。
  在季良意微垂着的眼睑上,有一粒已经凝固的血滴。
  得意的手臂回到身前,季良意将他身体扶正,试着割断他脚踝上的绳索。此前受束而停滞不前的血流,终于慢慢涌回得意的四肢,在他的指尖和掌心,都传来如同灼烧的酸麻感。
  他缓缓伸手,拿自己有些发白肿胀的指头,小心擦掉男人眼周的血污。
  季良意抬眸,望着得意的眼睛,微微将头低了下去。小孩的手太冷,他想蹭一蹭得意的鼻尖,企图能赶走对方身上的低温。
  然而仿佛猛然惊醒似的,得意忽然挪开了上身,他再抬起胳膊,手臂一沉,一下将男人的脑袋打偏过去。
  季良意一时傻了眼,他来时一路风雪,脸上仍还很冷,这一巴掌下来,尚未有多少感觉。但未等他反应太久,便又听耳边风声,“啪——!”,耳光结结实实再落下来了。
  受了这两下,他才愕然回头,心中惊讶、困惑,难以置信……情绪交杂,无可名状,却丝毫不感到气愤,不过等小孩第三次扬起手来的时候,季良意懂得伸臂出去,一下截住得意的手腕。
  得意瞪着眼睛,嘴角下垂。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一言不发盯着季良意。
  男人将他的胳膊举了片刻,索性松开手。得意没有一点犹豫,将第三记耳光,不偏不倚,正正打在季良意的脸上。
  这耳光当然会中,因为季良意从没想过要躲,如果他知道得意在为什么生气,兴许得意连第一个巴掌也打不中。
  “滚开!”得意大叫,因为连夜不停的寒风,抑或是沉默太久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几乎是带着鼻音的。
  季良意当然不会照得意说的做,但此时此刻究竟要如何做、如何开口,他也拿不定主意。
  得意一把推开他,嘶声吼:“我叫你滚!!”
  “得意,我……”见他站起来,季良意心里越发紧张,又听小孩叫喊:“别过来!”
  得意竭力绷紧喉咙,却依然没法不让声音发抖,偏偏他在男人面前从来没什么威慑力,越是戒备的眼神和动作,越叫自己看起来像一只落入陷阱的小动物,即便板着脸,也叫季良意认得出他再多待一刻就要掉眼泪,只好站在原地,看着他小心退后,到了门口,便一头扎进漫天风雪里去。
  季良意急忙追上,却又听得一声沉响。原来门口还躺着几位吃了刀子的羌兵,得意跑得匆忙,没留神,着半截断臂绊了脚。雪水浸湿的泥土湿滑烂软,他摔下去后没法立刻起身,情急之下,居然正好摸到尸体压住的一截刀柄。
  他心下一惊,可还是移开指头,转而抓起落在身边的一顶毡帽,一面往季良意砸去,一面大喊:“骗子!”
  季良意顿时遭雪中寒风一通贯,身体里外都结了冰。
  得意坐在一片泥泞里,不再乱动,他盯着眼前人,眉头皱紧,却不甘地睁着眼睛,冷风一刮,睫毛忍不住抖动,原本苍白的脸庞便开始泛红。
  “骗子,骗子……骗子!”
  他恨恨骂道,嗓音发沉,雪风如同呜咽声。
  “我早就问过你……我早就问过!!你早点告诉我不就好了……可是你什么都不说!!!”
  “……你为什么不说?”他忽然喃喃道,“我又不……我又不会……”
  得意佝下身子,肩膀颤抖起来,他痛苦到难以发声,不得已将脸庞捂住,泪水一点点漫出指缝,哭声几乎听不清。
  “……我又不会恨你……”
  02
  与他们在树林里头一回坦诚相待时一样,季良意穿漆黑的衣服,墨发飘荡,手握一柄滴血的剑,只不过身上骇人的雨水气味,转眼被更为悚然的雪风荡尽了。
  从前他也草原上的夜风一样张扬,从不回望倒下的尸体,这一生难如逆旅,他执剑前行,没有哪怕一次想过要回首。
  可是这回,得意独自坐在冰冷的死人堆里。
  那些他曾自诩正义的抉择,在得意的人生里留下多少道刻痕,而到头来只不过扇了他三个巴掌,便决定不再恨他。
  男人沉默着,扔掉长剑,解开外袍,接着脱去甲衣,卸下腕部的护手。他再没有任何掩饰,身子一前倾,膝盖沉沉砸进泥地。季良意端端正正,跪在得意面前。
  得意在风里有些摇晃的身影,终于被人拿袍子拢住了。季良意将他的脸轻轻捧起来,上面有泪水,泥土、血污,以及四媳妇那一脚留下的淤青,脸颊消瘦得厉害,眼睛肿似两颗桃核。任谁来看,也不会觉得他还是两人初遇时,骑在马背上那个矜贵冷漠、目中无人的小新郎官。
  可他永远是季良意的心上人。季良意一天也没有忘记自己透过盖头的红纱,望见这位小相公时,心中是如何悸动、喜悦的。
  当年在马场时怎么未曾发觉?他还在窄迫的花轿里苦坐,居然就已开始胡思乱想。
  眼下迎着猎猎寒风,他亦无可自拔地不断回忆着这些往事。他亲得意的脸颊,又吻他的眉骨,掌心里捂着小孩的冰凉耳垂,也正瑟瑟发抖。得意双目紧闭,不愿看他。
  季良意牵过得意右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胸口处。
  “……得意,对不起。”
  得意此刻才发觉若人在流泪时说话,胸腔中的震动会如此不同。
  “从此以后,若你掌中真心还有一日跳动,我便一日不再对你有所隐瞒,如若老天爷不信,我愿受利刃穿膛、毒箭剜心,只为……能永伴心上人左右。”
  得意一时哑然,他仓皇地睁开双眼,后又沉缓闭拢。雪花带着季良意的气息,落在他的嘴唇上、舌尖上,化成流进他心底的一滴眼泪。
  天地间皑皑无声,雪花染白了风中相拥的两人,天边一片朝霞,太阳正从草原的尽头缓缓升起。只要人世间还有这样的大雪,天下有情人,似乎……也都可堪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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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纯一个大甜文
 
 
第四十三章 
  ====================
  01
  前路茫茫,大雪弥天,季良意带来的白马被羌兵一刀砍断了前蹄,冰天雪地里早断了气,他背着得意下山,徒步穿越漫漫风雪。
  纵使极力将四肢蜷在布料底下,得意依旧很冷,又出奇地感到饥饿,两人在院落里找到了一点水和食物,可那只能勉强果腹。季良意的大氅沉甸甸地挂他在身上,浸了雪水,沾着没法干透的血污,远不足以保暖。他唯一能贴着季良意的热气腾腾的后背,觉得自己快要睡着了,可他已经不再那么平坦的肚子也正抵在季良意的后背上,不晓得这木头脑袋有没有察觉?
  他想起怀里还揣着那只翡翠手镯,便掏出来查看,如今镶了金丝上去,到不像是老太君喜爱的样式,只是上面还沾着图雅的血液,镯体才显得有些斑驳。
  得意将其举到季良意眼前,语气坚定:“你根本没对祖母动手,我知道的。”
  不待季良意回答,他又补充:“老马倌酿的酒我不怎么喜欢,但给营里送信的那个兵蛋子很爱喝,我说若想白喝马奶酒,就要带上我京城的家书过来,因此每次老祖宗来信,我都能赶在姓邓的之前拿到。”
  得意冷哼一声,不屑道:“想必这蠢女人真以为京城那边没了消息,才会上你的当!”
  听他提及自己时言辞忿忿,季良意忍俊不禁,他朗声问:“得意,你可知袭击你的那个乞丐是受谁的指示?”
  “还能是谁?可惜我猜得晚了,这下三滥的手段,那几个嫂嫂怎么会不爱用?”
  “不错,但若没有那乞丐逼你砸了镯子,她又怎么会听信我的一面之词?你这四嫂嫂千算万算,恐怕也算不出她会栽在自己人手上。”
  等季良意也指出四嫂嫂的愚蠢之处,得意却不接话了,他回过头,发现山坡上的院落已彻彻底底淹没在风雪之中,来路迷蒙不清,雪地上只有两排笔直的脚印。他若有所思,怔怔问:“良意,你是不是早就想除掉邓连?”
  季良意静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她心怀鬼胎,我并非没有察觉,然京中势力交杂,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弟兄们与我都不敢妄动。我回祁州,便是要转移她放在老太君身上的心思,还有老太君身边的其他人。”
  然而他没想过这个“其他人”,会真的跟自己回祁州。
  季良意收紧胳膊,将背上的小孩又抬了抬,继续道:“送你去羌部也并非我心血来潮,图雅是老可汗钦点的继承人,在草原上的势力不容小觑,有她的庇佑,想必你会更安全。”
  “……你是说,一旦邓连对我动手,图雅必定会有所反应。这样一来你毋需出马,就能借羌部之手把姓邓的连根拔起,即便与她勾结的阿史文那边有所不满,也尽可以说这不过是皇子间的夺权之争,无论祁州、京城,与此都没瓜葛,对不对?”
  这一回,季良意沉默得比之前更为漫长。
  他未曾想过要利用得意,毕竟还有一枚可保全计划万无一失的棋子,即随得意前去羌部的何峰。
  季氏一族覆灭多少年,何峰便已追随季良意多少年了。他如何会想到有朝一日,也要提防曾在沙场上为自己牵马的副官?
  02
  雪风呼啸而过,季良意的额发上积了一层薄霜,得意按着他的衣领,问道:“良意,你可还记得我娘亲长什么模样?”
  季良意不由一愣,郑重道:“你娘容貌倾城,只不过常以假面示人,她面具之下的样子比戴上面具更好看。”
  他轻轻拍小孩的大腿,说:“得意,你和她很像。”
  见无人应答,季良意继续道:“只不过我与她之间谈不上有什么情意,她嫁入季府,是为做一个眼线,而非一位妻子。我那时年纪轻轻就在御前走动,心高气傲,不愿呆在家里,不乐意被安排婚事,亦没机会与她多相处,才会以为她和其他高门小姐一样,是位随遇而安的寻常女子。”
  “如若我对她没那么轻视,或许也能早点摸清她的脾气,当年我赴火场救人,你娘亲告诉了我所有真相,却不愿意跟我逃生,那时我不明白好端端一个姑娘为什么偏要等死,她骗我,说府中有对我父亲不利的情报,需亲手销毁。况且当时尚有诸多妇孺受困于府中,她劝我先去救火,她身手不俗,自会找机会逃脱。”
  “我与她非亲非故,夫妻半载也未曾交心,大难临头,知各为他人棋子,生死不足为惜……情况紧急,我不清楚事情全貌,心中隐隐将她视为纵火人其中之一,见她执意留守,居然以为是做贼心虚,也不疑有他……”
  他停下来,从怀中掏出那枚碎成两瓣的白玉吊坠,递往身后。
  “我临走前,你娘托我将这枚玉坠交予你。”
  他的手空举了半晌,也没人去接。
  “邓连没有说错,我确实卑鄙、无耻,是龌龊杂碎……一开始对你多加关照,确是问心有愧,一心想向你娘谢罪所致;后来我心无定力,不懂收敛,不计后果,对你肆意留情,引人误解,连累你颠沛流离、心碎懊悔,置老太君于险境,是罪该万死,不可饶恕。”
  他收回手,拔出腰侧长剑,拿剑柄抵住得意的手背。
  “拿着这把剑,你到祁州等我,阿史文铁了心要打仗,不顾祁州还有数十万百姓,我尚不能甩手而去,等战事一结束,我便来找你。你就拿着我的人头,去你娘亲坟前……”
  话语声渐渐沉下去。
  季良意的脖颈曾遭烈焰灼烧,留下骇人狰狞的伤疤,得意的眼泪一点点打湿疤痕,似乎比漫天的落雪更冰冷。
  03
  男人在风雪中伫立了须臾,远方已能隐约看见楼宇的檐角。他继续前进,在山脚下找到一间樵夫遗弃的木屋,他走到屋子里干燥的泥土上,将背上的重量小心放下。随他的动作,两人身上都抖落着十分细碎的雪花。
  进了房子,风声也并不见小,只因这屋子的窗户已给冻住了无法扳回,雪色仍将屋内照得透亮。他搓热双手,轻轻捂住小孩的双颊。霜风似刃,得意不知又哭了多久,脸蛋和鼻尖红肿得厉害。
  “没、没关系……都没关系……”
  在他掌中,小孩的发音抖动不平,这句话更像是得意鼓足勇气对他自己说的。
  “……我也有事瞒着你……”
  哭声混着风声,风声里又夹着斗篷翻动的响声,松动的木板被烈风刮得狂响,得意的声音简直像掉进染缸的一粒墨水。他拉高衣袖,那上面浅黄色的染料竟还没有完全消退。
  看见他手背上的图案,季良意有些迷茫,但很快,他忽地瞪大眼睛,眉头挑得极其高,这张英俊桀骜的脸庞上,露出男孩才有的惊讶神情。
  他立刻扑向得意,好同一只猛兽惊醒似地,两只爪子在猎物身上焦急摸索。得意坐立不定,几乎是被推倒在一旁潮湿的木材上的,他忙不迭抓住季良意的双手,拉到衣袍下弧小幅鼓起,隐隐开始有胎动的小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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