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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地媳妇(古代架空)——鸡酱

时间:2023-10-17 10:21:30  作者:鸡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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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00+多多少少算是爆更了。。。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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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长官口中的“找人”,指的其实是军队去临近的镇子里抓逃兵。得意随着他们来到营外,看见空地上被人按着的有一位,边上站着看守的又有两位,其中就有当晚驮他回来的邓都尉。邓都尉先称季良意“将军”,再叫何峰“长官”,后望见打扮干净的得意,不知如何称呼,只好有礼地向他颔首。
  那跪在地上的逃兵,看起来岁数不小了,经士兵们说明,才知道他年纪轻轻便入了伍,从江南来到祁北,从军多年来没犯过事,还立过几个战功。如若不出意外,这名老兵翻过了年底,就能升任四等将士,等战争一结束,这职级能让他领到一笔相当可观的安置费。
  “年初他老婆生孩子,难产死了,娃也没保住,他六月才知道这消息,应该就是那天跑的。”何峰娓娓道来。
  “你猜他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端午的时候衙门去村子里收壮丁,闻见他家臭的,进去一看,一大一小都成干尸了!你说都这么一小户人家了,非要独自住在山上,放老婆孩子在家,也不找
  个邻居照应,人没了都……”
  话到这里,邓都尉朝他使了个眼色。何峰思路一岔,嘴里顿了顿,接不上后半句话,只好重重叹了口气。
  “将军,如何处置?”前者问。
  逃兵上身前倾着,额头几乎已经碰上沙地了,双手反捆在身后,被一个士兵攥着,又很难完全载下去,看起来就像被大风刮断的一颗老树。
  季良意站在人群中间,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问:你妻儿……可都已安置好了?
  那人的脸微抬起来,又很快低下去,像是匆匆点头。得意只瞧了一眼,也一时觉得这人比何峰报出来的年纪看着更老,不仅身型,他就连脸色都像快将死的树皮。
  “这段时间轮到谁漱厕?”季良意另问。
  邓都尉有些吃惊,迟疑地回说,这几天是李二狗子洗厕所。
  “让二狗子休息几天,换他去。”
  说完,场面寂静了半晌,季良意转身要走,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还落在自己身上,才后知后觉道:散了啊,没事了。
  邓都尉追问:将军,没别的了?
  季良意面色如常:要是还愿意打仗,就让他去,如若不愿意了,排他在厨房煮饭。
  依燧律,士兵逃逸是重罪,从前有拔舌断手的刑法,专门针对可能将情报出卖给敌军的逃兵。后来逃的人越来越多,刑部嫌这种处罚太繁琐,干脆一律处死。但若只处死逃兵一人,那还算轻的,罪责将官的处罚也不在少数。只是近年战事吃紧,为了保证士兵参战的数量,不再株连军营,但一旦抓到逃兵,其家里往上三族的族人是绝不可幸免的。就算没跑回家乡,在路上有住店的、吃饭歇脚的,不论店家知不知情,只要查出收了逃兵,一律也按包庇处置。
  这杀一儆百的规矩相当有效,颁布的当年,逃兵人数锐减。可若人人都像季良意这样包庇下属,朝廷岂能坐视不管?得意回头看见那逃兵已松了绑,低着头跟何长官走远,不由得有些担心,“就这么放过他?”
  季良意步履如飞,淡淡答:“是啊,他没地方去了,跑不了。”
  得意快走几步,来到他前面,“你不怕被人告到上头?”
  “没人会这么做的,”他否认道,放慢脚步,“得意,你可曾想过从军?”
  “……老四来祁州当过几年兵,不过早已调了职回去,如今留守京中了。”
  “那你猜我这大营中,有几个人是自愿戍边的?”
  得意答不上来,反问:你是其中之一吗?
  季良意微微笑道:“不错,不过我算不上‘其中之一’。说来惭愧,我以前在朝廷里当差,地位不差,活也轻松,很多当官的挤破头脑都要把儿子送到我的手下做事,兴许以后能借我的位置?”
  “来了祁州,倒是见识了不少逃兵,结果全是平民百姓,无一例外。他们逃跑的理由可太多了,春天跑的,说他们要回家插秧,秋天跑的,又说要回去晒谷,其余大多父母病故、老婆生孩子……我从前胆子小,抓了人,只敢交给上头处置,初几年名册上大批大批地刷人,可最后留在军营里的兄弟,却也只有这拨人。这么一算,自愿到祁州戍守的,恐怕只我一个。”
  “……为什么?”
  “为什么?很多人都是年纪轻轻就领了从军令来的,结果一辈子也没能回去。这当兵啊,就是有来无回,不过像你四哥那样,京城子弟,年纪一到,就得来祁州呆几年,回去了,才能谋个好官职。”
  “可京中毕竟有你四嫂嫂,有你爹爹、你祖母。当兵的家人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这战争早日结束,有的留在好房子里等,有的守在大山深处,无论你四哥是何等身份,只要他还想回京和家人团聚,就和刚才那逃跑的没什么两样。”
  得意和他并排站着,遥望旷野,背对着草原上张扬的野风,衣袍鼓动。小镇上那些乞丐和粥客之中,或许是战争导致的流民,也或许有无处可去的逃兵。一缕吹散的鬓发在季良意的脸旁飞舞,他发呆凝望了一会儿,心中茫茫然,问:“你不想回去吗?”
  “我?”眺望着天边山顶上的白雪,季良意语带笑意,他似乎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我若守不住祁州,战事不了,戍边的弟兄们一辈子也回不去。”
  你不回去,那我怎么办?得意卑鄙地想。他当晚就做了噩梦,以为自己是困死在深山的可怜寡妇。等惊慌失措地醒过来,天已蒙蒙亮,听见帐篷外边儿有马蹄踢飞小石子的声音,才心有余悸地回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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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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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得意达到之前,季良意就已是军务缠身,安顿好他的吃住后,便一整个下午都鲜少露面。大营里的士兵大多也神色匆匆,何峰与邓都尉也不见人影,四处闲逛的得意显得格格不入,索性回去补觉。等他再从帐篷里出来,草原上已天色渐晚,四野朦胧,漫漫草海中,褪了色的草坪随风起伏,云层成群结队地路过军营上方,不透露半点儿日光。他踱步军营外围,那里是放养军马的草场,马倌忙碌于往食槽里添水,离得意近的地方,几匹颜色不一的小马驹正挤在一起取暖。
  得意补足了睡眠,咬牙横渡草原的报应,却又刚好在这时渐渐显现,骨骼酸痛,脑子里像是还刮着一夜冷风。来此的一路上,他揣着雄心壮志,不曾打过退堂鼓,如今真正见到要找的人,却又满心怯意。若是他压根儿不认识季良意,没来这儿鸟不拉屎的军营,也不知道这战事没有尽头,只会觉得小马身上的绒毛很软,舌头也很暖和,说不定还能一掷千金,买上几匹种相好的带回京城去精养。而不是思虑它们会在冬天还是春天长大,套上笼头和嚼子,把将士们驮到战场上去,再伤痕累累地回来,就像它的主人那样;或者被乱刀刺死,倒在尸体堆里长眠,也像它们的主人那样。
  得意很少关注这些事,其实他娘亲和祖母一样,都曾南征北战,率军所向披靡,是季良意口中精忠报国的好巾帼。可惜后来在军队里被染了瘟病,不得已黯然离世,母子倆说不定会像她早年追随老太守一样驰骋沙场。而老太太痛失义女的同时也丢了魄力,早年尚书要将得意送往祁州历练,本意想让老太守出面打点关系,没想到她坚决反对,差点儿跟亲儿子撕破脸。现在看来,这决定算不上有多明智,要是得意早来几年,正正经经地认识过季良意,如今也不用只身北上寻人,被套牢在两人的关系里。
  至于眼下的状况,得意没什么头绪,留下来当拖油瓶不对,独自回去也不对。但至于应该怪谁,大可以一股脑儿算到季良意头上。谁让他劫了别人的花轿,不远千里跑到尚书府来招惹自己。
  这么一盘算,自己错手杀了人,季良意还不愿回去,得意千辛万苦从京城跑来,难道就是为了赔了夫人又折兵,干个亏本买卖?尤其是那只翡翠手镯,百来个臭乞丐也不够赔的!
  这点烦人的小心思在他脑海里愈发膨胀,推着他气势汹汹杀回主帐,势必找季良意讨个说法。结果正撞见邓都尉留在帐中,与将军讨论镇子里死了个乞丐的事。他当即面如死灰,噤若寒蝉了。
  02
  那年的第一场冬雪像是苦妇难产,时时刮风、时时镇痛,乌云一层压着一层滚滚而去,雪花却永远落不下来。军营所在处平旷、开阔,周边没有遮挡,一天中只有日出和日落的那两个时辰风平草静,其余时候,得意都睡在火炉边上躲避那些从四面八方刮来的大风。
  他下榻将军住所的头一个晚上,季良意很晚才回来,营帐里没点灯,唯有快熄灭的火盆里还留着光。得意懒得理他,闭眼假寐了须臾,忍不住从被窝里伸出头来,依稀看见季良意在地毯上铺了层羊毛毡,闭眼躺在营帐里的另一边,仅脱了靴子、卸去盔甲,准备和衣而眠。
  他有些气愤,气愤的原因也莫名,只冲床下的一片漆黑轻喊:怎么不上来?
  漆黑里有人动了动,“我能上去吗?”
  这语气里的无辜叫得意火大,抄起枕头就朝床下扔去。
  “冻死你得了,呆子!”
  软枕响声沉闷地落了地,像是砸中什么东西。他嘴上骂骂咧咧,再睡下了,心里却乱得发紧,得意理不清自己的情绪,更别提去思考为什么生气。听着帐外凄厉的风声,他自觉是一棵无依无靠的小草,本不属于这里,也没被谁人依恋,如今就要被连根拔起,却还为了些愚蠢的理由,死抠泥土不放手。直到有一块石头压下来,把他的草根钉死在大地里。
  他惊讶地回过头,脑袋刚好落进一只称不上柔软的手臂里,他赶紧往一旁挪位,右手却被人拽过去,掌心一下按在个火热坚硬的物什上。
  “你干什么?!”
  “我能上来吗?”
  得意不知道该回他什么了,同时也发觉了帐篷里的黑暗有多么恰当。但他害怕季良意把这沉默当成同意,紧张地将棉被裹紧,双腿紧紧夹住厚重的棉絮。
  这回应显而易见,于是他脑袋下的手臂抽走,换上了被抛下床的枕头。
  “还冷吗?”
  黑夜里传来季良意沉稳的嗓音,他赶紧摇了摇头。
  男人手背冰凉的体温,轻轻落在他的脑门上,那只手在今天的早些时候,握过长枪和头盔,虎口堆积着厚实的老茧。得意微微抬头,能闻到季良意手上残留的焦木气味。
  他为这样的气味感到熟悉,因而逐渐安心,困意慢慢地席卷过鼻尖、大脑,将小草不安的眼帘拉下去了,把他拽进深藏春意的泥土里。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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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1
  和他们住在京城时一样,季良意早早出去,很晚回来。步入冬季的草原冷酷非常,士兵们轮岗得更勤,只为防止有谁在寒风中冻死,这样的天气更别提开战了,祁州边境迎来了短暂而珍贵的休整期。
  得意终日无所事事,他既不懂谋略,也不会打架,对枪兵刀棍更是一窍不通,加之随性懒散惯了,和这军营里的秩序总凑不到一起去。他思来想去,最终决定去草场上帮马倌照顾马驹。那些初生的小马正是精力蓬勃的时候,一整天闹腾个不停。老马倌则正与其相反,老人上了年纪,腿脚不灵,看不住小马,只能挥舞着皮鞭去抽它们背脊。得意不忍心那么做,于是在草场上东奔西跑,徒伸着手指,去抓着它们短而茂密的鬃毛,将指甲盖撅翻两回。这件事头回发生时,他只顾着捂紧指头,不知怎么应付。老马倌叫他把手指伸进冬天的溪水里,他跟着照做,很快手指就不再有任何感觉。到夜里,他让季良意给自己上药,对方却跟他黑了一晚上脸,使得意睡觉时也很不高兴。等到要吹灯,季良意把地铺挪到床边,搂着他那只丢了片指甲盖的右手,一遍又一遍查看,背脊微微耸起,轻轻放下,像是在叹气。
  得意极不客气地抽回手,极不客气地告诉他:我要睡了,你挪开点。
  “你在这儿还要呆几天?”季良意问。
  他那时说话酸溜溜的,措辞都极尽刻薄:“你想赶我走?”
  “怎么会?小祖宗,我没这意思……”
  那天夜里,季良意在床上留宿,两人并肩躺在一起,这张床铺就显得有些局促。但整个晚上,季良意紧挨着他,像只源源不断散发暖意的大熊,得意反而睡得格外香甜。当目睹自己的指甲盖第二回从马背上飞出去,得意甚至没有想起该将伤口放在冰冻的溪水里降温,一路飞奔跑回营地。等来汇报的官兵们一走,他就冲进去,把手指举到季良意面前。
  原本只是站在沙盘前犯愁的男人,看见他鲜血直流的右手,眉头皱得越发紧。他找来纱布、小瓶膏药,挪开书桌上的案牍。那些内容不容小觑的卷宗被如敝履似地推在地上,敲击声很响,帐外看守的士兵听见了,都心惊胆战地等着将军大发雷霆。但季良意只不过和得意在桌子的同一边坐下,后者似乎是大人带着学写字的小孩,并拢膝盖,缩着肩膀,把自己受了伤的指头交出去,供大人握在手心。大人也只是查看、清洁,然后上药包扎,接着擦掉多余的血迹。
  你生气了?得意盯着男人的侧脸问,大量堆积的工作让他看起来有点憔悴了。
  没有。季良意简单否认。
  得到这个回复,他才敢伸长脖颈,凑近季良意的脸颊,放放心心落下一个亲吻。梨花木桌上,给他手指缠纱布的动作一时停住了。
  后来得意回想至此,都发自内心认为季良意突然呆住的模样真傻。
  不过这件事发生后不久,帐篷外的气温就不再适合马驹活动了。人和马匹都成天窝在草棚里睡觉,就算得意把手伸到小马的嘴边,它也只会伸出舌头,亲昵地舔舐他的手心。
  02
  得意在草场上放纵了几天,和军马们越来越亲密无间。当他累了,或仅仅因为无聊而感到疲倦,就走回马厮,依偎着正在避风的母马休息。这么睡过去,一觉起来便能看见太阳下山的情景,他沾满汗水的棉衣被寒风吹得半干,闻起来臭烘烘的,却很暖和。迎着晦暗的夕阳,得意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马粪走回帐篷去,半路让何峰看见,差点儿又认不出他是谁。
  季良意怕他就此染上风寒,常常烧水给他洗澡、擦药。草原上天寒地冻的,得意手脚上的冻疮却一天天消退了,头发和在京城时一样干净柔顺。季良意像照顾一个小孩一样照顾自己,让得意不禁怀疑他是否真的有过经验。毕竟得意对他了解得太少了,没有来源的自尊心又不允许他表现出这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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