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问的毫无意义,应当只是为了应和她,纪越天心里清楚,毕竟她的父亲仍存于世,还不是个好人,傅施云现在的样子反而是他仅存的善果,她不屑于接受纪波鸿的好,却干不出破坏别人如今生活的事。
“你母亲与你长的相像,也不知道我与她能有几分像,”纪越天撑住下巴望向明月,“像也好不像也罢,总归只是一张脸,若是会勾起她的记忆,那还是别像了。”
明明是为了容姲的事起的话头,哪知道聊着聊着又绕到了她身上,纪越天实在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举杯道:“这些日子太累了,我们竟连琐事都聊的很少,如今所有事都可以往后靠靠,今日醉一次也无妨。”
容姲认真注视着纪越天的神情,向来意气风发的人眉目间只需挂上一分忧愁便显眼的很,她微微勾起唇角,像是平静水面上突然泛起的涟漪,令人忍不住注目,纪越天刚放下酒杯,容姲情不自禁地凑近她的脸。
李子酒酸中带甜,香气惑人,回味无穷,纪越天没反应过来地挣扎了两下,容姲微微松开手,温热的气息漫到她的脸颊上,眼前的女子眉目张扬,表情却是难得一见的懵懂,问她:“你醉了么?”
容姲莞尔道:“我清醒得很。”
纪越天这次有了准备,顺从地加深了这个吻,一边是暖,一边是寒,她不禁颤抖起来,说不清是激动还是单纯的生理反应,纠缠许久后,容姲才离远了些,身子却依旧紧贴着她,一只手抚上她的长眉,轻声道:“不要担心了。”
都这样了她还有什么可伤心的?纪越天瞥了眼桌上的酒杯,决定还是明日再担心此等小事,顺着动作直接将容姲抱起,出亭子时,她无意识地抬头望了眼天空,一轮月牙孤零零地挂着,她低头,看见了今夜仅有的繁星。
她好像看到了容姲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肩颈处,水滴汇成河流,如同有了生命般一路流到她的心里,让她的心中波涛不止,其它动作忍不住轻柔了些,怜惜地问:“为什么哭?”
容姲伸手揽上她的脖子:“没有为什么,是它自己要流出来的,不怪我。”
原来是生理性的泪水。纪越天眉目舒展开来:“明天醒来就什么都不要想了。”
容姲喘息了几许,一个翻身撑在纪越天的身上,让其终于平躺在床上:“那我们一起什么都不要再想了。”
烛火似明似灭,可惜无人在意它的状况,它尽职尽责地照亮了四周,让两人能看清对面的脸,但也仅此而已。
容姲困极时闭上双眼,以为自己再睁眼会是繁复的纱幔,与往常别无二致的情景不值得期待,没想到等她适应了微弱的光亮,映入眼帘的却是白玉一般的脖颈,那人肩膀半露,上面的红痕煞是吸人眼球。
不过也只能吸引她的眼球罢了,这样想着,容姲把她衣服向上提提,又边密切注视着她边躺了下去,新奇的体验,她想,她把这种感觉称之为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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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过几天要去考教资了,没关系反正考不过啊啊啊啊……
第62章 夺位之心
如今张立舟不知所踪,约莫大概率会回到青城,几个人商量了一番,白日剑派的人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众人决定明天就启程。
待在风城的最后一天,容姲提议她想再去丹鼎山庄旧址看看,其她人不明白内情,对那里也有了阴影,到头来还是只有纪越天陪着她到了现今残破的建筑里。
晚霞似火光一样铺在其上,二人竟隐隐能体会到当年的情景,没有哀嚎,没有惨叫,丹鼎山庄的人死去的时候身上还带着致命伤,许尚画抱着必死的决心伤了至亲之人,最后只余一场大火吞噬了所有的往事。
尚且完好的几间屋子她们去过,如今再看倒是熟悉,眼前满是破败的景象,容姲走过一圈后轻轻地闭上双眼,沉默许久后才道:“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她却语出惊人:“不如我们门派的选址就选在这里吧。”
也不是不行,但纪越天总觉得有些奇怪,问了一句:“为什么非要在这里?且不说重新修葺耗费的时间与力气与重新建址相差不多,若是真被新人新物覆盖上,这里的情景你就再也见不到了。”
“所以才要建在这里。”容姲回道。
许尚画有能力给家里人下毒,根本没必要再放一把大火将整个山庄燃尽,除非她当时是真的想让这一切都消失于世,恍若从未来过。
容姲抚摸上一面断墙,叹道:“被完全覆盖住才好,除了我们也不会有人再记得这里。”
容姲大概是这世上唯一对丹鼎山庄的事项有决定权的人,她的决定纪越天自然是支持的,听完理由后应道:“那好,我们离开前可以请人先帮忙修葺起来。
“请谁?”
纪越天思考时仰仰头,瞥见远处的建筑,立即道:“我们去问问诸寨主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托月寨本就闲杂人手多,容姲她们又不要求速度,只希望成果好些,两地离着也近,对寨内人算得上一庄好生意。
“价钱好商量,平常我们也有很多人手用不上,闲着也是闲着。”诸雁风笑得开怀。
纪越天解下装有银票的钱袋子,先递给诸雁风:“按市面上正常价格来即可,耗期不定,这点就先当定金了,诸寨主不必跟我们客气。”
虽然说是做生意,但诸雁风还是感谢于自己得了个大便宜,正想着哪日在城主面前替她们美言几句,没想到已经走了几步的两人又回来道:“若是发生了什么麻烦事,还请告知曲城主,她自会给我们传信。”
这两个人居然将城主当做传话筒,诸雁风望着她们潇洒的背影,在心中默默将刚刚的想法扼杀掉。
“你不走了?”纪越天这两天难得见柳离一面,没想到听到的却是这样一句话。
按理说,曲流光和柳离关系算不上和睦,在这里待着也是给自己徒增烦恼,本人昨日也说的好好的要和她们一起回青城,没想到出发前却临时变了卦。
“连谢飞柏都要与你们一起回去,这边总要留一个人。”柳离说出的话成熟了许多,言语间已然将自己划入容姲与纪越天的阵营
到底是提醒过自己感情大事的人,纪越天看看曲流光的院子再看看她,道:“不必如此,你若是在这里不顺心,不回青城也可,反正你也喜欢四处闲逛……”
“谁说我待着不如意?”柳离反问道。
容姲走过来:“这有什么值得你纪念的东西?”
柳离想笑,却笑不出来:“管这些做什么,我迟早也会离开,只是不是现在罢了。”
一番话说的云里雾里,看她情绪还算稳定,其她人也没再劝解她,简单的道别之后,一行人果决地出了城主府。
——
“张卓如不在庄内?”
张立舟没有第一时间回明月山庄,相反,再带领部下出逃时,他径直去了魔教,只是行踪隐蔽,常人也发现不了。
他急着找张卓如商量当日之事,哪知一整天都没看见人回来,他沉不住气,还是去叨扰了年事已高的张集,询问其是否派了什么特殊的任务给他。
张集的状况愈发不好,听了张立舟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十分恼怒:“你自己轻信他人,居然还想拉你弟弟下水?”
张立舟这才发现自己昏了头,哪怕他再隐隐觉得张卓如怀揣着别的心思,她起码将事情做成而且保了他的命,张集已至耄耋之年,现在的愿望不过是明月山庄昌盛和他们二人兄弟和睦,他这一趟,实在是踢到铁板子了。
他赶紧说出自己去了魔教一事,张集冷哼一声:“还算有点脑子。”
“按他的说法,纪越天现在甚至还不知道左护法是她的父亲,那他说的话她又能信几分?怪不得还是联合其她人围了我的地方。”
张立舟言语忿忿:“他这是坑了我们!”
张集怎么说也是多年前与纪波鸿有过一段少年友情,哪怕因为一些事不再轻易往来,但对他的行事作风很是了解,他问道:“你得罪他了?”
张立舟茫然回道:“我在那边也是谨慎行事,未曾与其有过冲突,何来得罪一说?”
张集搞不清楚状况,他思索一番,让张立舟先低调一段时间,等张卓如回来让她立即来见他。
听张立舟所言,他亲自去魔教找纪波鸿虽然没有遭到拒绝,但对面人的态度十分冷淡,似乎就像和陌生人相处——虽然他们本来也是初识,但按照张集与他的关系和已经传过密信的交情,这样的态度明显不正常。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定有某些人某些事改变了纪波鸿的决定。
作为‘罪魁祸首’的某个人此时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公主府喝茶,公主亲自倒的。
“卓如姑娘千里迢迢来找本宫,应该不只是为了这一杯茶水吧?”
卓如略微摇晃着手中的茶杯,对上姬环带着笑意的眼神:“我是来给您送帮手的。”
姬环不动声色:“姑娘何出此言?”
“听闻公主刚从天牢里放出来没多久,您是好计策,但总也要有人帮您实施才对吧?”
姬环的笑容敛去了一些,她看了一眼窗外,立即有人帮忙把窗子关严:“继续说下去。”
卓如道:“就算公主推翻皇帝上位,事情也不可能做的天衣无缝——毕竟您要是能收买整个朝堂上的人,这最上面的位置早该是您坐了。”
她勾起一抹笑意,自顾自地接着道:“到时候背个弑父的名号,怎么也不好听。但若是有人谋反刺杀皇帝,被您反杀,新皇上位可谓是名正言顺,天之所向。”
姬环听了此话没说行还是不行,她此刻的面容已全部冷下去,往日的亲和消失不见:“你想的倒是好。”
这样的主意,姬环不是没有想过。但此举需要找一个有胆量的合作伙伴,且消耗太大,哪怕皇城内斗与百姓无关,但士兵难免死伤,还会让发起乱斗的一方从此留有污名在历史上。
哪怕是亦正亦邪的江湖门派,且不说大部分都不愿意和皇族有牵扯,就算和皇家合作,也没人愿意以后背上这样的污名。
姬环望向卓如,仿佛能洞察人心:“明月山庄的庄主会允许你这样做?”况且她现在连实权都没有。
“我可调不动明月山庄的人,”看着姬环疑惑的眼神,她掏出令牌,“但这个地方的人可以。”
姬环确认纪越天是她表妹之后对她的事情便十分上心对于魔教的事也了解颇多,铁制令牌沉重古朴,姬环问:“你是魔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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