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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空箱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3-10-21 10:26:44  作者:楚山晓
  “我问你话呢!”张德生意识到了不对劲,“是你告密?”
  “谁杀了黑仔?”阿Ken握住方向盘,他才不管什么警局的审讯条例,“我问你,谁杀了黑仔?”
  “他是差佬的针——你也是?”
  张德生反应过来,扑过去想抢方向盘,阿Ken让车辆甩尾,把他晃到另一边,额头几乎撞碎了车窗玻璃。张德生骂了一句,阿Ken用胳膊肘猛击他的额头:“告诉我!是不是那个叫黄义伦的警察!”
  “哈哈……”张德生狰狞地笑着,等待短暂的失明过去,“有人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是线人……怎么,我说出来你就能定我的罪?不自量力……”他没说完又察觉到阿Ken的拳风,但这次凭借着多年的江湖经验反击,抓住他手腕反手一拧。
  阿Ken痛得叫出声来——这里应该有警察的,他们应该在这里设防的,这是安洛安排好的部署,所以他把口香糖放在藏毒的人身上。
  但是没有,公路消失在拐角处的黑夜里,阿Ken必须要继续向上开,掌握住他的主动权。没有人接应,就像是把他火坑里自生自灭——再一次——而阿Ken从来不是什么善茬,不动私刑只是写在书本里,没有记在他脑子里,更何况,这辆车没有记录仪——那就拼死了干。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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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洛还记得在警校的禁闭室里见到夏乐勤的那天。风扇吱悠悠转动,燥热的港岛许久没有下雨,冒出的汗都能瞬间干透。夏乐勤脚踩着床铺边缘,趴在地上做俯卧撑,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没有抬头。
  他剪了短发,不像是档案里那般,也不像是海边仓库的那般。
  “怎么回事?”他站在门口,透过铁栏杆的窗口问道。
  夏乐勤站起来,按照警队的礼仪给他敬礼,对这个给他一线希望的督察,他还是要保持尊重。“报告阿sir,假期晚归。”他站得笔直,让安洛想起狂风席卷的灯塔。“我妹妹病危,sir。”
  “她还好吗?”
  夏乐勤无言,后来安洛知道那其实是一场意外。
  “你认识空箱子的管事,沙丁,对吗?”安洛说,“我这里有个offer。”
  下一次安洛去警校见他的时候,夏乐勤几乎要被开除——他跟教官打了一架。当时他解除禁闭接受审查,教官看他不顺眼,故意不许他离席去接电话。那是他妹妹菀菀最后的一通电话,夏乐勤错过了。
  “这是我的命数,对吧,一次次失去,”夏乐勤还是坐在禁闭室里,颓然,头发已经白了一半,“不用给我什么offer了,接不了了。”他眼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安洛有个可怕的想法,这个孩子打算结束自己的生命。
  他本来想,不能用别人的悲伤占便宜,但现在,他要试图给他一个挣扎的目标:“听我的,去建兴会给我当卧底,最多三年,之后直接进修,给见习督察。”他向夏乐勤伸出手,夏乐勤恍惚地盯着好久,慢慢抬头。
  他没有更多可以失去的了。
  安洛从NB到了O记,夏乐勤的档案也从NB跟到了O记,一直是他单线联系。他相信这个年轻人骨子里还是单纯善良的。他本应该在今晚支援,但还是来晚了一步,等看到阿Ken的时候,他正裹着EU给的橙色毯子,蹲在树下瑟瑟发抖,旁边是前挡风玻璃都被撞碎的车。
  “怎么样?”人多,安洛没有表现得太过熟络,“你还好吗?”
  阿Ken额头的旧伤上又添了一道,但他感觉不到疼痛,发抖只是因为生理反射:“我……张德生跳车,我没拦住,他们在山下搜,可能死了,可能跑了……”他颤抖到声音扭曲,然后抬头,迫切地想听安洛说一句,一切都结束了。
  可他只是说:“抱歉来晚了。黄义伦突然行动带走了很多人,我们必须保证抓住那些水手和毒品。”
  所以刚才那些警车其实是路过的黄义伦。他是故意的吗?故意挑在这个时候。
  “张德生承认有黑警。是他吗?”
  “不好说,”安洛打开手机,翻看最新的消息,“NB在一些缴获的毒品表面检测出了叶黄素和玉米黄素,今晚又在建水兴舟名下一座仓库搜到一些挖空的牛油果壳,可能是毒贩把白粉藏在牛油果里运到港岛。”
  若是唐羚参与了,那药盒上的牛油果不过是转移视线,而Colin又多抹了一道添加剂,反而可能把自己牵扯进去。
  “想什么呢?”
  阿Ken抬头:“只是空壳?”
  “仓库里全是垃圾,八成是里面的东西被转移了,”安洛给自己的老朋友发了条短信,“我会努力让内部调查科重启对黄义伦的file。你先别操心这些,一会儿跟着车去医院,然后做笔录,我们抓了Tom,张德生是死是活都逃不掉了。”
  阿Ken露出一个微笑,他本来是装的,但最后真的笑了出来。
  安洛承诺他三年结束,虽然超了些时间,但好歹结束了。
 
 
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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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唐羚面对警方的质询从容冷静,“建水兴舟的合作是张经理一手操作的,我只是负责法律文件。你们可以把所有的文件拿回去看,拿给律政司最有经验的大法官看,他都会说没问题。”
  两个警察互相看了一眼,仍然不相信唐氏集团跟这起牛油果运毒案没有关系。
  “或者,”唐羚翘起腿,高跟鞋顶住桌子一侧,慢慢滑动,“你们可以问问唐氏集团的总经理,唐翀。他才是继承我父亲家产的人,不是吗?”年轻的警察被她三言两语唬住,起身道别。
  临走时,一个跟另一个说:“嗐,女人能干什么呢。”
  在父亲——曾经的大唐生——还没有去世的时候,唐羚已经在唐氏集团工作了。唐翀当时正值暑假,也跟在父亲身边,一起学习做标书,学习处理人际关系。后者,唐羚有绝对的优势,但前者她同样更强。
  当她把那份方案交给父亲的时候,他只是点点头,然后第二天的会议上递给了客户。留着络腮胡的秃顶欧洲老头看了许久,然后说了一句“bravo”。他们很快签订了合约,父亲笑着说:“这个方案的带头人是我的孩子,怎么样,不错吧?”
  “贵公子真是才貌双全。”
  “哈哈哈,多谢夸赞。”
  父亲应和,脸上的笑容和唐翀如出一辙的虚假。唐羚年轻气盛,站起来:“这份方案是我做的。”客户僵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方才的友善表情,夸赞她以后一定会成为优秀的贤内助,还问她愿不愿意认识某个伯爵公子。
  等到客户离开,父亲的脸色变了,但也没有发作,只是低声骂了一句“丢人现眼。”
  唐羚那天傍晚便辞去了唐氏集团那个花瓶职务,卖掉了父亲曾送给她的礼物——那些放着落灰的手提包和礼服——并和几个同学一起创业。父亲得知,没帮助也没拦着,只是私下和母亲说,过不了三五年她就要两手空空回家。
  三五年之后,唐羚拿到了十大杰出青年的提名,而唐翀因为校园藏毒被警察逮捕。
  律师把他保释了出来,唐羚跟着去的时候,远远地看见了被押回牢房的夏乐勤,他弟弟的室友。而唐翀情绪激动,仿佛那个男孩比家族的名誉更重要——他有病,唐羚心想,心理医生没看错。
  律师办手续的时候,唐羚去了趟洗手间,远离全都是男人的办公室。她看到了一个女孩,坐在隔间低声哭着。“很难,对吧,”唐羚从缝隙里递给她一张纸,“当一个房间里女人超过六成的时候,男人才能听到我们的声音。而只要超过三成,他们就觉得,房间里的女人太多了。”
  “还能怎么办呢,”隔间里的小女警泣不成声,“我总不能去摸他们的屁股吧?”
  唐羚笑了,是啊,还能怎么办。
  又两年后,父亲中风,唐氏集团遇到危机,唐羚卖掉了自己在创业公司的所有股份,日夜不眠,保住了唐氏的资金链和几个大客户。她本以为会有回报,却不想父亲的遗嘱是把一切留给脑子有病的唐翀。
  而她只拿到了等值的股份,因为股价飙升被稀释到微乎其微,还不如唐翀继承的零头。是,信托基金里的钱够她衣食无忧一辈子,似乎衣食无忧就是父母对女儿所有的期待,仅此而已。
  唐羚关上办公室的灯,走进昏暗空旷的大厅。
  Colin盯着电脑屏幕,确定唐羚离开之后,他关闭了顶楼的监控。
  他没有唐羚办公室的钥匙,所以他提前换掉了门锁,再把新的钥匙挂在了唐羚的钥匙串上。她是一个几乎算得上自大的女人,Colin两次就猜对了她的保险箱密码,里面除了钱还有三个档案袋。
  第一个是全权委托建水兴舟负责运输的授权书,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Colin这两天因为仓库的牛油果被质询了三次,他知道唐羚一定从中获利,替那个黑帮打点好一切——但是Colin不敢举报——他怎么敢让阿Ken再恨自己八年。
  第二个档案里面都是法语,Colin只认识几个单词,但上面的斜体单词他知道,是一种益生菌,有学者提出它的线粒体能够治疗癌症。这个报告的数据被铅笔划掉了,同时还有每个数据右上角的字母——实验组和对照组从相同变成了截然不同。
  唐氏的医药中心去年拿到了港岛政府几个亿的投资,而提案就是新型抗癌药。
  唐羚在骗政府的钱——Colin叹了口气,用胶卷相机拍下所有的内容,然后去拿第三个——忽然,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他立刻将相机收起,档案袋全部放回保险箱,然后翻到阳台。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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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说一遍?”
  “我们需要你回去。”
  阿Ken瞪大了眼睛,咬住绷带的一端系紧,再把袖子放下来遮住手腕上的伤痕。他拼了命,公路撞树差点掉下山崖,换来的却不是梦寐以求的结束。他不明白,一瞬间竟有些愤恨。“张德生要是没挺过来,你们还有Tom,或者随便哪个小弟都能把建兴会一锅端了,为什么要我回去?”
  “没人愿意配合,Tom把所有的偏门生意都推到张德生身上,打算好了要放弃建水兴舟保整个建兴会。”
  “那就告他!搜查!我就不信一点证据都找不到!”
  “贝利银行的爵士出面了,DA可能要求我们放他走。他本就是二把手,建兴会背后的势力绝对愿意捧他上位。”
  “我差点撞死他们坐馆,我要是回去会被碎尸万段的!”
  “我们有办法。阿Ken,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做,只有你。”
  看着安洛脸上的愁容,以及鬓边的几缕白发,阿Ken积攒的怒气渐渐消退。他摇了摇头,盯着安洛,再度摇头,声音中多了几分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哽咽:“当初你不是这么说的。你说过抓住张德生就让我回来。”
  “那是假设张德生活着上法庭接受审判……”安洛注意到阿Ken情绪更加低迷,轻叹一声,“我努力申请了,一哥亲自出面跟我说,让我劝你留下。我们从没意识到建兴会的小打小闹背后藏着多少违法行径,上头重视,因为这关乎社会安危……”
  看来是回不去了,一个警校没毕业还有不良记录的中年人,他有什么权利说不呢?兜兜转转,又是如此,仿佛这是他逃不过的命运,深渊下的深渊。阿Ken闭上了眼睛,半晌说道:“唐羚,唐氏集团的长女。建兴会的保护伞一定也在保护她。”
  “嗯?”安洛没有理解他到底愿不愿意继续,但还是顺着新话题说下去,“你怎么知道里面的内幕?唐翀跟你说的?”
  “唐氏集团的地盘出了事,我不信是唐翀做的,还剩下什么选项?”阿Ken不介意袒露自己盲目的信任,“我答应你回去,为了港岛、为了警队、为了小朋友们的未来。”说到这阿Ken把自己逗笑了,多么可笑,不是吗?安洛静静望向他,猜不透他是真的在乎唐翀,还是眼前只有这一条路了。
 
 
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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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Ken……我想见你。”
  “好啊,什么时候?想让我去哪里?”
  Colin将手机拿离耳朵一些,他察觉到些许异样,但也许对方会在这个时候需要自己。还是这间公寓,还是一个看起来无比平凡的夜晚,阿Ken每次来都会敲门,哪怕Colin一遍一遍提示那把钥匙只会属于他。
  他们做的时候,阿Ken还是不愿意看Colin的脸,用尽一切办法避免面对面的体位。Colin习惯了,他甚至更喜欢这样,允许他幻象眼前的人如同年少时一般意气风发,忽略掉所有的死气沉沉。至少阿Ken会用手挡着床板,至少阿Ken愿意做一切安全措施。
  这已经比之前八年所有的一次性床伴好太多了,不是吗?
  Colin冲完澡来到客厅,阿Ken正在想办法打开天然气灶煮一碗面。面条被拆开了,肉酱是瓶装的,盖子虚拧着,菜板上是切好的西红柿。Colin陷入了某种不真实的幻觉,直到无论如何点不着火,阿Ken一拳砸在灶台上。
  “管道确实有些老了……”
  “抱歉,”阿Ken低着头,他只是想吃一碗面,“我,我先走了。”
  他只是想要一碗热腾腾的面。港岛马上要进入仍然温暖的冬天,树叶偶尔被冷风吹掉,在路边攒了细细一条。阿Ken鼻头有些痒,不至于,他跟自己说,不就是没吃饭吗,总有饭吃的。
  日子总会慢慢变好,总会回到正轨。
  他察觉到了脸颊上的两道寒意,抹去眼角滴落的痕迹。风有些大,路边卖牛杂的小摊贩都开始狂奔。阿Ken一路跑到公寓楼顶的天台,反锁了门。他靠着门慢慢滑坐下去,咬住自己的手腕。
  说好了可以回家。他付出一切死里逃生为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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