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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空箱子(近代现代)——楚山晓

时间:2023-10-21 10:26:44  作者:楚山晓
  “阿嫂,节哀顺变……”阿Ken从警局将认领遗物的阿嫂接回家,后者已经没有了当时的嚣张气焰,也没有化妆,只剩下黑眼圈和红肿的眼眶,不知瞬间苍老了多少。车后座是黑仔的手机和衣服,都被水泡了,意外的是行李箱被认为是证物,并没有算在内。“对了啊,阿嫂,他们有没有说对黑仔落charge……”
  被悲痛再度冲刷的女人抓紧了安全带,低声说:“没,没跟我说。”
  最近空箱子总被查,导致客流量也少了不少,阿Ken只能在监控器里看员工互相搞。也有姑娘来勾搭他,要不是事情太多,他也会跟人家喝一杯的。会所共用的车辆停进唐楼的临时车位,阿Ken主动说送阿嫂上楼,后者没有拒绝。
  “警方也没说调查结果?”
  “他们想暂时结案,说要并入其他O记的案子里,说肯定会给一个交代,”阿嫂将钥匙放入门口的篮子里,又忍不住低声啜泣,这个昏暗拥挤的一室一厅,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但却无比空荡,“他们抓不住凶手,不肯去抓,谁给我家男人一个交代啊……谁给他一个交代啊……”
  一瞬间,所有伪装的坚强分崩离析。她哭了,趴在沙发扶手上,阿Ken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但是走过去的路上踢开了一个编织袋,里面竟然是两箱奶粉。奶粉——行李箱里的空瓶子——0个月到6个月,新鲜的。
  黑仔的女朋友怀孕了,所以他会买奶粉。
  所以阿嫂回来的路上会一直抓着安全带,偶尔摸肚子。
  谁给这个还未出世的孩子一个交代啊。
  “黑仔有些业务我要接手,我能拿走他的手机吗?”获得了肯定的回答,阿Ken将装着黑色翻盖手机的证物袋拿起来,弯腰的时候看到了茶几下面摆放的杂物,“诶,这瓶药是黑仔一直在吃的吗?”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其余的诸如维生素,都没有落灰尘,只有这瓶。阿嫂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带回来说不要乱动。”
  “介意吗?”阿Ken已经伸出了手,她也索性没有阻拦,“多谢。你有没有见过一个黄绿色的背包?大概这么大,边角有磨损?”
  “有,他偶尔会用。但找不到了,可能,扔了吧……”
  回到空箱子的时候,Sharon正在门口抽烟,偶尔给路过的人发一张传单,关于他们周末的极限派对夜。阿Ken走过去,摸出电子烟叼着,弯腰一条腿踩在台阶上,跟她的烟头借了个火。Sharon轻笑一声:“你的这个需要打火?”
  “这不是有型一点吗?”
  “听说你去gay吧了,光仔看到你跟人上楼。”
  “他痴线的,你别理。”
  似乎是为了践行这句话,Sharon不再搭理他,阿Ken讨了个没趣走进尚在盘点的会所,只有白炽灯亮着,像是什么普通的茶餐厅,也就多了几张软椅。他推开员工通道的门,光仔说老板找他,他便将烟熄灭了,扫扫肩膀上的灰尘。
  “大佬,我刚刚从黑仔……”阿Ken推开门,抬眸的瞬间话里的殷勤奉承戛然而止,甚至多了一分暴露自己的恐慌,“你在这做什么?”
  沙丁一巴掌拍他后脑勺,打得他差点翻过去,正好弯腰,被沙丁压着后脑勺鞠了一躬,好像是出殡那般大幅度。“抱歉啊,大唐生,我手下人没什么见识,”沙丁甚至比阿Ken刚才还要殷勤,几乎看不到眼睛,“这个叫阿Ken,读过高中,中七毕业,会英文也会电脑。”
  Colin双手背在身后,站在过于夸张的欧式办公桌前,神色不明。
  大唐生,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帮派人士才喜欢聚集消遣的地方?
  阿Ken没说话,沙丁看他不成器又按着他脑袋让他鞠了一躬,阿Ken真想再送对面那人一个。“没事,”Colin挥挥手,镶嵌了绿宝石的手表咔咔作响,“以后让他帮我跑腿吧。”
  “我?”阿Ken愣了,“你脑子没事吧?”
  沙丁再一巴掌,三鞠躬算是齐了:“人家大唐生看得起,让我们帮忙卖酒,你个衰仔还不乐意?”
  “当然,当然乐意啊,”阿Ken恢复了冷静,也恢复了他玩世不恭的面具,咧嘴笑笑,“早就听说大唐生跟朋友开了家酒窖,在法国还有葡萄园,原来是真的,果然有眼光。不用担心,我们这里保证销量。”
  沙丁这才有点真正的笑容:“得了,出去吧,有事再叫你。”
  “我正好也该走了,”Colin抬手,拦住想要亲自送贵宾的沙丁,“阿Ken带我出去就行。”
  地下车库的二层只招待能花五位数以上的客人,走进电梯,阿Ken将员工卡拍在感应器上,叮叮一声,电梯门关闭。他按了楼层,有些不安地晃动着身子,Colin就站在他身后,而他们昨晚才说,再也不见。
  “如果你好奇,”Colin最先打破沉默,“我主动联系的。”
  “你有病啊,大唐生。喂,你家里可是唐氏集团啊,跨国企业,上市公司,中介、商场、建小学什么不涉及,最近还要拍电影,你跟一个小破会所牵扯不清没好处的。”
  Colin没有接茬,看着跳动的数字,忽然说:“今天,我没去大学开放日。”
  “做什么?不敢回去?”
  Colin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也没有挑起任何其他的话题。电梯到了,他拽住想要为他引路的阿Ken,轻声说道:“不用怂了。”阿Ken耸耸肩膀,反正他也不亏,按了一楼的按钮。
 
 
第10章 
  ===================
  夏乐勤选择了从学校到新界最便宜的巴士,坐在二层的最前面,看着高楼大厦逐渐倒退,海岸线和树木占据了视野。学校的开放日活动多得数都数不过来,话剧社本来要演笑剧《武松打虎》,夏乐勤还是请了假,让B角代替他去演那只可怜的老虎。
  这是一所由教会出资建造的医院,算是私人医院,但是有很多有善心的有钱人——或许是赚亏心钱太多想积德——愿意为病人支付部分的费用。夏乐勤下了巴士就坐在医院的花园里等,不多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嘿呀——”他转身,抱住小姑娘,“医生婆婆怎么说?”
  小姑娘没有说话,胳膊肘夹着泰迪熊,一点一点比划。她天生聋哑,花了一年多才学会基本的唇语,每次夏乐勤跟她说话都要放慢语速,确保自己没有吞音。他们说国外有新的人工耳蜗,她比划着,但是技术不成熟,等我成年就能用了!
  “那我们菀菀还有几年才十八岁呀?”夏乐勤将她抱起来,“到时候哥哥几岁了?”从菀菀出生开始,几乎每周五都是这样度过——妈妈白天把她送到医院,然后去饭店里忙碌滚一身的烟火味,而夏乐勤,晚上来接她,然后回家度过周末。
  他甚至没跟家人说开放日的事情,没有人有空过来,而他们又不想他失望,换班、求人、挤时间,这些事情还是能省则省吧。
  菀菀又碰了碰夏乐勤,用一只手问:去哪儿?这是他们发明的,标准手语之外的一套语言,当时他们还没有拿到政府的补贴,不能送菀菀去上聋哑学校。“去找妈妈,黎叔叔说你可以在店里写作业。”
  好在茶餐厅老板一家人心地善良,偶尔妈妈有事必须早退,他们也不会扣钱。
  “黎叔!”
  “来了啊,菀菀也来了。你妈妈去上环店里拿货了,坐在这儿等会吧。”
  夏乐勤记得,大概是自己刚上中学,妈妈才换了现在的工作。以前她是高端酒店的甜点师,但是钱给的太少,为了家庭,她接受了老朋友的引荐,成为了这家茶餐厅的分店经理。说是经理,其实是什么杂货都干,最近生意也不好,辞退了两个送货的师傅,所有事情都要亲力亲为。
  还有菀菀说的那个手术,夏乐勤坐车回来的时候查了,至少二十万,医保根本不包含。门外有车辆停靠,夏乐勤抬头:“阿叔……”
  菀菀已经扑过去了,刘金哲将女儿抱起来,露出一个抱歉的微笑:“我刚从内地跑车回来,没赶上你的开放日。下次,下次那个圣诞节的话剧,一定去。”夏乐勤摆摆手表示没事,将口袋里的一叠纸钞交给他。“你哪来的钱?”
  “放心啦,我不是坏孩子,”夏乐勤看他抱着菀菀没有办法接,干脆塞进他口袋里,“我最近在学校的派对上卖进口的巧克力、花生糖那些,这是这个月赚的。之前进货你借我两千块,本金还要再等等,这是利息。”
  刘金哲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当时夏乐勤偷偷摸摸找他要钱,他也没想过这孩子真的能搞起这盘生意,甚至第二天就把这事忘了个干净。他抿着嘴唇,半晌问道:“你在学校,够花吗?”
  “放心啦,我有奖学金。只不过巧克力太好吃啦,全都卖光了,没有给菀菀留,”他故意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笑容,小姑娘认真分析了他的唇语,然后气得转头不看他,“别跟妈妈说,她不让我弄这些歪门邪道。”
  当年他考上医学院的时候,妈妈恨不得连远在非洲的二姨妈都要亲口告知。
  也是那段时间,夏乐勤理解了妹妹的病到底有多残酷,不是手语和唇语能够解决的。那次大手术之后,他和继父在医院蹲了三天三夜不敢回家,关系也缓和了不少。“等长大了就能吃啦,”夏乐勤摸了摸妹妹的后脑勺,“我带你去法国吃流心蛋糕。”
  小孩很快没有了兴趣,对他来说,这种大学的博物馆就跟菜市场一样,根本买不到上好的龙虾、鲍鱼。唐翀也不喜欢做导游,他只是想做父亲眼中的好儿子、好哥哥,所以被迫陪在弟弟身边。
  “好无聊啊,二哥,回家吗?”
  “嗯。”
  回家路上,小孩戴着耳机开始打游戏,用口音奇怪但是精准的西班牙语和队友交流如何爆破城墙。唐翀只是看向窗外,数着这一路上有多少商店的名字里含有数字。他好像看到了夏乐勤,在一家茶餐厅门口,但不确定。
  他对夏乐勤的家人知之甚少,其实他见过几次,但他选择删掉这些无聊的记忆,因为家庭和这个人本身应当是割裂的。它也许会塑造人格,但不会诠释,不能预测未来成就——了解夏乐勤有几个叔叔毫无意义。
  山顶别墅空空荡荡,据说旁边住的是千万影帝,已经去好莱坞发展,反正唐翀从没见过任何邻居,他也并不喜欢社交。
  “回来了,”唐家的父亲,周围人都喊他老爷,他本身也带着一股封建残留的坏脾气,几乎很少表露出关心,仿佛教育孩子是赏赐给女人的奖励,“张妈,把小少爷带回书房,你,跟我过来。”
  唐翀看着保姆带走走路打游戏也不会被训斥的弟弟,微微低头,跟着父亲走到茶室。他没有落座,因为不被允许,父亲总是这样。“阿羚今早又谈下了一笔生意,”他说,“你能不能跟人家学学?”
  唐羚创业赚了一百万……唐羚入选杰出十佳青年……唐羚做慈善上了电视……唐羚几乎是唐翀从出生就在背负的重担,他永远比不过。
  唐羚有父母所有的优点在身上,而他只继承了那些缺点——自私,冷漠,不擅交际,容易骄傲,不听劝阻。唐翀觉得胸口发闷,闭上眼睛调整呼吸,却被父亲的训斥打断:“抬头看我!你说,为什么没有进入李教授的实验组?”
  “关于心脏病的研究,不是我的方向。”
  “胡扯!比你成绩差的都入选了,李教授可是三家学术期刊的编审!你这样不求上进,哪家医院肯要你去实习?”父亲的训斥一声比一声严厉,唐翀听得头晕脑胀,每个字钻进他的脑子里,然后冲撞头骨,回声嘈杂,放大……
  如果当年入学前的心理测试,他选择了最糟糕的那些答案,有一个逃避的借口……会不会更好。
 
 
第11章 
  ===================
  阿Ken将两杯装满到几乎溢出来的威士忌摆到桌上,灯光闪烁着看不清原本漂亮的琥珀色。对面坐着的肌肉男一胳膊纹身,而拥簇着他们的女孩们也是穿着裸露,一眼扫过去只能看见闪光的亮片。
  “敢不敢赌?”肌肉男笑着将手表摘下来放到桌上,拿过属于自己的那杯。
  阿Ken推开抱着自己的两个女孩,笑了:“怕亨少要叫白车。”
  根本不需要他拿出什么赌资,胸大无脑的富二代已经让周围的女孩开始计时了,他们议论纷纷,在快节奏的音乐里晃来晃去。“三——二——一——”
  两个人同时拿起酒杯,阿Ken仰头,屏住呼吸将一整杯全部倒入口中,直接吞咽下去,丝毫不管烈性的廉价洋酒有多烧嗓子。他咬着牙将玻璃杯翻过来,然后扣在桌上,周围响起一片叫好声。
  亨少脸上多少带了些不悦,拿起金表直接砸在了阿Ken身上,一边起身一边骂道:“没见过世面的穷鬼,扫兴……”
  “多谢亨少!”阿Ken将金表揣进怀里,忍着胃里的不适,亲吻身旁的两个女孩,将吻轻轻落在她们面颊,“那边有两个欧洲佬,去吧。”到底他是空箱子的员工,烘托气氛只是其中一项职责。
  他看到光仔在员工通道那边朝他招手,便挤开人群,走过去。通道的铁门一关,把嘈杂的音乐隔绝了一半,只能通过地板的震动感知外面的狂欢。阿Ken摆摆手示意光仔先别说话,然后扶着墙找到厕所,趴在水槽前把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什么事?”他打开了水龙头,漱口,顺便洗脸,昏昏涨涨的感觉终于消退了些许。
  “大佬说南亚帮的人抢了我们六个停车位,还说,一会儿去他们的舞厅砸场子。”
  黑帮打架比之前几年谨慎了许多,不会选在有摄像头的街道上,而是在屋里。南亚佬的舞厅多是打擦边球的,还有赌场,阿Ken跟着沙丁一路走到了他们的老巢,将赌场里的人吓得惊呼着逃跑,然后砸桌子。
  阿Ken的低调仔的称号,是因为他不喜欢这些暴力的东西。而且,据说他特别怕疼,之前有次被棒球棍砸了胳膊,连骨裂都不算,送到急诊的时候两眼翻白,差点哭了。所以沙丁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动手也不会训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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