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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舟又见桃花源(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3-10-21 10:33:26  作者:蜜糖年代
  温雾屿从前孑然一身,他没想过自己会成为悲剧的主角,这种带入其实很荒唐,但扶曜有过亲身经历,也面对过死亡,所以任何人都无法对他提出质疑。
  心理阴影终究是自己过不去的坎。
  温雾屿默不作声地敞开双臂,他微微偏头,仔细分辨出扶曜的身体轮廓,柔和地贴上去,拥住了,说:“抱抱。”
  扶曜敞开了心扉,把脆弱毫不遮掩地袒露出来,字面心魔,也是对自己的救赎。
  “嗯,抱抱。”扶曜抬手,掌心贴着温雾屿的脊背,紧紧抱住了。
  “对娜娜来说,她一个人留在世间生活其实很痛苦,”温雾屿抚在扶曜耳边低声说话:“算是死得其所。”
  “我知道,”扶曜身上的汗没了,风一吹冷,他说话声音有点发颤:“其实真正刺激到我的不是他们的死亡,是……”
  话音戛然而止,扶曜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温雾屿也不催促下话,安安静静地等着。
  扶曜平稳了自己的呼吸,他说:“是娜娜的死状,我想如果我是贺连,恐怕死不瞑目。是我辜负了他的嘱托。”
  “所以你落下心病了?”温雾屿问。
  扶曜低头,鼻尖嗅着温雾屿发梢的清香,闷闷地说了声嗯,“噩梦做久了,容易遭到自己头上。第二天台风登陆,我也差点没命。那会儿我在ICU躺了三天,等睁开眼,看见爷爷的模样,我就……”
  温雾屿了然,他一下一下轻拍这扶曜的背,安抚他,“你就又想起娜娜了?”
  扶曜点头。
  那段时间,扶曜昏迷多了多久,扶善国就熬了多久,老头不吃饭、不睡觉,差点跟扶曜一起躺进去。等扶曜清醒后,他收不住自己的三魂七魄,经常会不受控制地想,自己如果真的在这场意外中没了,爷爷该怎么办?
  他们相依为命几十年,如果是这种结局,那到最后扶善国该怎么收场?
  所以扶曜魔障了,他在尽量保证自身平安的前提下,愈发关注扶善国的身体状况。哪怕不测风云真的砸了下来,小老头能健健康康地多活几年,不至于那么凄惨。
  这种状态一直维持到温雾屿出现。扶曜只心花怒放了一瞬,等彻底了解到温雾屿的状态后,他的焦虑比起之前有过之而无不及。
  “雾屿,对不起,”扶曜很惭愧,他真诚地道歉,“我不该逼你的。”
  温雾屿砸吧嘴,就这么一会儿时间,他把酸甜苦辣全尝了一遍,“这话你之前就说过了。”
  “嗯,我再说一遍。”
  “行吧,”温雾屿点点头,“我听见了。”
  扶曜心里还是不得劲,他想了想,要把话说完,“如果我真的……”
  温雾屿的手一僵,生硬地打断他,“哥,没有这种如果。”
  扶曜精神一晃,有些惊讶地看着温雾屿,“假设行吗?”
  “不行。”
  扶曜突然捧住温雾屿的脸,重重吻了下去,“你听我把话说完。”
  温雾屿的脾气被撩起来,又想骂他有病。
  “褚琛出现之后,我发现我的这种焦虑在你身上不成立,”扶曜对温雾屿的抗议视若无睹,他继续说:“你跟爷爷不一样,你有自己的生活圈和社交圈,没了我,你也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不至于过得那么凄惨,是不是?”
  温雾屿不让扶曜吻了,他挣扎,又挣扎不开,心下窝火,磨着齿尖狠狠一咬,血腥味让彼此都清醒不少。
  “你是不是有毛病!”温雾屿没有忍气吞声的习惯,该骂还是骂出口了。
  扶曜把一切都坦白干净了,他心里舒坦,面上却装的失落,眉眼一耷拉,浑身上下全是将哭未哭的委屈。
  “现在我还是想让你去治眼睛,”扶曜舔净唇角的血迹,“只不过想法变了,我的动机跟之前的执念不一样了。”
  温雾屿稍怔,问:“你的动机和执念是什么?”
  “人有旦夕祸福,我怕我突然死了,你又真的瞎了,以后谁带你走路?”扶曜捧着温雾屿脸颊的双手没有送来,他微微低头,亲昵地蹭了蹭,交颈厮磨,“这种目的太狭隘。”
  温雾屿似乎能预见扶曜接下来要说的话,他口干舌燥,突然心跳加速。
  “雾屿,我爱你,”扶曜缠绵蕴藉,“我想让你窥见天光,用自己的眼睛继续去看外面世界日新月异的变化,这才是源源不断的惊喜。你这么明媚,不该被困在黑暗里。”
  扶曜扮可怜这一招在温雾屿身上屡试不爽,他眼眶酸涩,原本就模糊的视线又被蒙上一层水雾。
  我爱你,大概是这世上最直白且动听的情话了。
  “哥,”温雾屿问:“我们为这个事情争执了这么多次,你当时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
  “我不想用跟你无关的前尘往事把你架在火堆上烤,让你心软,也让你进退两难,这样太卑鄙了。”
  温雾屿嗤笑一声,问:“那你跟我耍别的手段,在我面前哭几回,我照样答应你了,这不卑鄙吗?”
  扶曜理亏,他不说话了,又怕温雾屿秋后算账,心惊胆战地斟酌措辞。
  “对你我的心硬不起来,”温雾屿靠在扶曜身上,懒洋洋地说:“耍手段就耍手段吧,反正我也喜欢。”
  扶曜一愣,秋夜的虫鸣有些呱噪,他没听清温雾屿的话,“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
  扶曜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微微睁大眼睛,诚惶诚恐地问:“喜欢什么?”
  温雾屿故意不说话了,明晃晃地吊着扶曜的胃口,说:“哥,我腰酸。”
  扶曜嘴角一抽。
  温雾屿笑眯眯地站起身,抬起手乱晃,“回家了,吃完饭再说——我狗呢?”
  旺财摇着尾巴高高兴兴地跑过来,被扶曜一眼瞪了回去,“滚。”
  “嗷呜。”旺财怂得很,哪儿来回哪儿去。
  温雾屿似笑非笑地敛着眉眼,“让谁滚呢?那是我的狗。”
  “我送你了吗?”扶曜纵眉,略微挑衅地说:“你再叫一声,看它搭理你吗?”
  “我不叫它,我叫你,”温雾屿眨眨眼,笑得特别坏,“哥。”
  扶曜从鼻腔哼出一声,算答应了。
  “啧,赌气呢?”温雾屿骂得娇嗔,“你心眼怎么这么小。”
  扶曜收起轻佻达浪的笑意,深深地凝视着面前的人,“雾屿,我性格上的缺陷从不对你隐瞒,我确实小心眼,并且强势,我没有你想象中的温柔,包括在床上。”
  温雾屿不怕死地接话,“我知道,体验过了,很爽。”
  扶曜紧箍着温雾屿的腰,不让他动,也不让他跑。扶曜他说到做到,蛮狠强势,步步紧逼,“你刚才想说什么话,全说完了。”
  “我要是不说呢?”
  扶曜稳了稳心态,尽量不急躁:“那我也拿你没办法。”
  温雾屿又问,“你会难过吗?”
  “会,”扶曜把惝恍表现得淋漓尽致,“茶饭不思。”
  “哎哟,”温雾屿抬手摸扶曜的脸,摸到了,又哄他:“怪可怜的。”
  扶曜抓住他的手,轻轻揉了揉,“我难过,你会心疼吗?”
  “会啊,”温雾屿说:“哪只是疼啊,都滴血了,要挖出来给你看看吗?”
  扶曜乘着血淋淋地快感,嘴角一扬,说:“我挖你的心,你要我的命。”
  温雾屿轻蹙一笑,飘飘然然地说,“不敢要你的命,不然就是同归于尽。现在日子太美妙了,我还想多活几年。”
  他们天马行空地打了一圈太极,扶曜看准时机大刀阔斧地插 入:“雾屿,你喜欢我?”
  “我……”温雾屿被骤然捏住麻筋,没接住招,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我说了吗?”
  扶曜答非所问:“我听见了。”
  “行,”温雾屿认输了,他动了动手,没抽出来,“哥,你先放开我。”
  扶曜听话,说好,他放开了温雾屿。
  温雾屿向后退了半步,他们之间拉出一些距离,刚好能被月光透过的缝隙,美得像江南水墨里的话。
  “这段时间去华朝市,我要请老褚吃饭。”
  扶曜心如鼓擂,他机械地点头,“是。”
  “我还有几个朋友,好久不见了,省点事儿,一起请了吧,”温雾屿顿了顿,他抬起眼,目光大概落在扶曜的鼻骨上,“哥,你也一起,跟我去。”
  扶曜郑重其事地问:“我用什么身份出席?”
  温雾屿轻叹,“是啊,什么身份呢?我该怎么向我的朋友介绍你?”
  扶曜忍不住了,他往前一步,谨慎牵住温雾屿的手,“你要给我一个名分吗?”
  “好啊,”温雾屿开怀一笑,他勾了勾指尖,与扶曜十指紧扣,“男朋友怎么样?”
  扶曜有心理准备,可胸腔内依旧涌起一股翻江倒海的暖意,他骤然被惊喜砸得晕头转向。
  “好,男朋友。”扶曜在皎洁的月光下拥抱温雾屿,十年前埋下的种子在此刻开花结果,与回忆产生共鸣,但他依旧不满足,“还有吗?”
  “还有,”温雾屿目光晶亮,月亮变成双瞳,看见的大概都是可望也可及的人,“我要跟你表白。”
  “好,我听着。”
  “哥,我喜欢你,”温雾屿唇齿微张,停了停,又说,“不,我爱你。”
  扶曜再也克制不住激烈的情绪波动,却依旧轻柔地环抱着温雾屿,“你爱我,只是因为我,跟其他没有关系,对吗?”
  温雾屿其实不太明白扶曜这句话的意思,他眉眼的困惑转瞬即逝——
  什么意思都不要紧。
  “是,我爱你,跟外物一切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温雾屿贴着扶曜的耳朵娓娓道来。
  就在此刻,从林间吹来一阵风,带着寒气,温雾屿打了个颤,他舔舐着扶曜眼角若有似无的潮气,又说:“哥,天气这么冷,我们以后一起过吧。”
  “嗯,”扶曜温润回应,“我们好好过。”
 
 
第63章 我的爱人
  拨开云雾见天明的感情比暧昧不清的悸动要真实许多,体验感完全不一样,尤其在确认关系的初期,随便一个似是而非的触碰就能挑起彼此的翻云覆雨的浪潮。
  好好过日子,这话语真实且浪漫,让扶曜觉得安稳。
  “你是我的了,”扶曜喃喃呓语,他都不敢太用力的拥抱温雾屿,指尖轻抚在他后颈之上,缓缓贴进,落下一个吻,“别想着跑。”
  温雾屿与扶曜唇齿相缠,“你这里是安乐窝,我为什么要跑?”
  扶曜加深了这个吻,他说嗯。
  温雾屿有点想要了,他伸手从扶曜的下衣摆进入,手指在扶曜健硕的腹肌上游荡,毫不客气的用力,划出两三道红痕。
  “哥——”温雾屿压着嗓子,轻轻细细地叫他。
  扶曜为温雾屿的身体着想,最近克制许多,然而在此情此景的撩拨下,他差点崩塌,却还是克己复礼地问:“在这里?”
  温雾屿收回舌尖,跟扶曜分开一些距离,又拉出丝丝银亮的光线,他轻轻一笑,有点不满:“气氛都烘托到这个程度你,你还装什么——不想要吗?”
  “装也是一种调情的手段,”扶曜正正经经地问:“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温雾屿跨坐上扶曜的双腿,低头舔咬着他的耳垂,轻声细语地蛊惑,“你还有别的花招吗?”
  扶曜已经解开温雾屿的裤绳了,裤子车下来一点,这种程度刚好。他指尖摩挲着滑过去,又轻又痒,在密林的入口打着旋,明目张胆地试探。
  温雾屿浑身发颤,齿尖不受控制地往下一压,他有点紧张了。
  “雾屿,别咬我。”扶曜想做点儿刺激的动作,又担心温雾屿的身体,两相权衡下,微微一声演戏,架着他站起,“算了,晚上太冷了,不合适做这些——回家吧,回家再说。”
  “不要,”温雾屿不肯,他挂在扶曜,双腿一紧,圈住了扶曜的腰,又撒娇:“哥,动动就热了。”
  扶曜的心里斗争并不复杂,行或不行的犹豫大概只缠斗了片刻,最终服从心底最坦荡的欲望,“好,你受不住了告诉我。”
  温雾屿挑眉,“告诉你了你会停吗?”
  扶曜想了想,真诚地回:“不会。”
  “那不就得了,”温雾屿晃着腿,舒舒服服地哼唧一声,“来。”
  虽说此地人烟稀少,可是一马平川,抬眼就能看见不远处的山路。他不担心大半夜会不会有人来这鬼地方遛弯,不过身为文明人,再如何狂浪,仍旧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裸 奔。
  “这地方不能躺,你喜欢什么姿势,”扶曜拖住温雾屿的脊背,缓缓往下一压,“坐着还是站着?”
  温雾屿扬起脖颈,发梢在夜风中浮动,显得格外迷情。他缓了很久,再开口时声音都带上了潮润的色 气:“我喜欢……上回在杨梅树下那、那种。”
  扶曜说好,他往树群里走,走一步,颠一颠,弄得温雾屿湿汗淋淋,颤颤巍巍地又要哭。
  “那太遗憾了,今晚出来的匆忙,没带绳子,捆不了你了。”扶曜赶到脖颈潮湿,偏头一看,原来是被温雾屿溢出的眼泪浸润,他歪头蹭了蹭,“雾屿,怎么这么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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