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雾屿酥酥麻麻地吐出一口气,说出口的话都不稳了。
“我没哭,爽的,”温雾屿动了动腰,小腹挨着扶曜的蹭,“哥,你尽情来,我抓紧你了,不用绳子。”
“好,”扶曜又哄着温雾屿说:“你能喊出来的,别忍着,这里没有人听见。”
温雾屿被扶曜引导着走入欲海,魂不守舍地点头。
扶曜仿若谦谦君子,温润地夸赞,“很棒。”
旺财想跟着扶曜和温雾屿一起进入树群,可是没走两步,扶曜在前路停下了脚,他回头,朦胧地神色中带了威严的正色。
“留在这里不要动,守着这块地方,别让人靠近,知道吗?”
旺财高高兴兴地摇尾巴,它知道了。
山脚下的树群,其中有并不算高大的树木,它遮住了人影,却遮不住月光。洋洋洒洒的月光把交缠不休的影子照在杂草丛生的土地上。
树叶随着震动的树干索索落下,分不清是乍起的秋风还是不可多见的春色。
很应季节的景。
旺财追着自己的尾巴跑了两圈,跑累了,就地趴下。它有点无聊,想睡,耳朵微微一动,听见了声音。
好像是风声,又混着别的什么,并不克制。
于是花草树木摇晃得更甚,世间万物都是懂情知爱的。
温雾屿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回的老房子,他太可怜,被扶曜弄得全是都是痕迹,肩颈处的老位置被咬出了血,都快留疤了,太疯了,扶曜好像铁了心想弄出一个属于他的标记。
温雾屿求饶,可是没用,他压不住声音地喊,晕过去了。
温雾屿翻来覆去做梦,梦境里全是情爱的场面,从今晚开始往更早的时候倒带,一幕幕像落花流水似的在他的意识中演了一遍。从他熟知的力度和气味开始,飘到到不知何时的久远记忆中的人。
已经看不清脸了,也回味不出任何滋味。
温雾屿身体内还未被清理干净的痕迹在悄悄作祟,融进骨髓里的属于爱人的气息顺着血液横冲直撞地识海。
在他的梦境里,那尘封已久的,共度荒唐一夜的陌生人,他的脸孔,在潜意识的诱导下,居然渐渐有了五官,越来越清晰。
碎落一地的镜面拼凑出完整的镜子,温雾屿拾起来看。在镜子中他看不见自己,里面有个人,那人缓缓抬头,竟是扶曜。
温雾屿惊慌失措,他好像做了什么心虚又出格的事被正宫当场抓包的负心汉,想解释,高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梦境与现实重合,分不清是真是假。
扶曜的眼睛带着哀伤,倔强又小心翼翼地靠近温雾屿。
温雾屿又要装可怜了,扶曜压根不给他机会。他伸手捏住温雾屿的后颈,重重一勾。
扶曜舌尖一撩,微微张口,能看见牙齿,他似一头饥饿的野兽,又愤愤不平,不管不顾地咬在温雾屿的肩颈处。
又是这个位置!
温雾屿骤然惊醒,心率急速往上飙,他在晕头转向中出了一身冷汗,气还没喘平,房间的门嘎吱一声,从外面被推开了。
扶曜双手都端着碗,刚一脚踏进去,与温雾屿面面相觑。
温雾屿:“……”
见鬼了。
扶曜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我……”温雾屿搜肠刮肚却找不出敷衍的措辞,干巴巴地说:“没什么。”
扶曜点了点头,没多问,他走到床边,把两只碗放下,“饿不饿?”
温雾屿这会儿眼神好,但脑子不好,他摇头,说饿。
扶曜笑了笑,说好,他端起碗,稍稍吹散了热气,整个房间都有气味了,很香的南瓜粥。
温雾屿抿了抿唇,他伸手接碗,扶曜却没打算给,两人的指尖在温烫的瓷器上相碰撞,酥酥麻麻的电流带着清晰的记忆,把他们的关系明晃晃地摆上了台面。
“还梦游呢?”扶曜捏捏温雾屿的脸颊,“醒醒。”
温雾屿属于人菜瘾大又爱玩,他没确认关系前,调情的手段游刃有余,真的走上正轨了,又不知道该如果进展,属实没经验。
他脸一红,整个人显得非常拘谨且局促。
扶曜不慌不忙,也不会在温雾屿焦虑的火上舔油,他从容不迫地舀了一勺子粥送过去,“雾屿。”
温雾屿一惊,“啊?”
扶曜柔和地说:“张嘴。”
“……哦。”
两个人默不作声地解决干净一碗粥,温雾屿吃饱了。扶曜放下空碗,抽了一张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温雾屿嘴边的痕迹。
温雾屿有些不自在,支支吾吾地开口:“那个……”
扶曜把纸巾揉成一团,相当精准的扔进垃圾桶,扔完了,再度抬眼看温雾屿,“怎么,睡一觉不会说话了,又把昨晚的事情忘干净了?”
“没有,记着。”温雾屿心如鼓擂,他暂时不敢直视扶曜的眼睛,于是目光到处乱飘,飘到另一只碗上面,里头乌漆嘛黑,认出来了,是药。
温雾屿伸手端,被扶曜拦下了,“刚吃完饭,半个小时后再喝药——刚熬出来的,不烫吗?”
温雾屿欲哭无泪,“烫……”
扶曜牵起温雾屿的手,吹了吹,慢慢摩挲,摸到了他掌心湿涔涔的冷汗,“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温雾屿没多想,他说:“做噩梦了。”
扶曜嘴角轻挑,看似无意,随口一问:“嗯,梦到谁了?”
温雾屿没注意,掉坑里了,“没谁,很久之前的人了。”
“哦——”扶曜好整以暇地调整了坐姿,他贴近一点距离,“是那位时不时你要想起来的人?”
温雾屿怔了怔,哑口无言,“啊?什么?”
“雾屿,”扶曜又问:“你现在跟我在一起,我们谈恋爱了,你还会想起他吗?”
温雾屿终于慢慢回过神了,昨晚那些美妙的画面不朽不烂,能回味一辈子,他轻蹙一笑,“不会,我怕你生气,以后就不想他了。”
扶曜敛眸,似乎在思量他话里真与假的含量。
“哥,”温雾屿突然想起个细节,他反客为主,问:“你昨天跟我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昨天说的话可多了去了,”扶曜笑了笑,捏起温雾屿的下颚,吻了吻,“你指的是哪句话?”
“‘你爱我,只是因为我,跟其他没有关系’,”温雾屿一字一句地重复扶曜的话,他眨眨眼,狡黠地说:“其他是指什么?”
扶曜很明显藏了秘密,他就是不说,吊着温雾屿的胃口,“没什么,我唬你的。”
温雾屿不信,却不追问了,他很聪明,会拿捏扶曜的情绪。这话题到此结束,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温雾屿端起拿完药,仰头饮净,口腔里全是闷苦的滋味。
他眉头不皱一下,伸手拢住扶曜的后脑勺,贴上去接吻。
一个很深的吻,让扶曜也尝尽了苦口良药的滋味。
“哥,”温雾屿说,“我没有谈过恋爱,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我们慢慢磨合,有话就说,不要吵架了。”
扶曜点头,他说嗯。
温雾屿继续吻他,吻几下,分开了,又说:“我对浪漫的理解很匮乏,但会尽我所能,把我认为好的一下都给你,让你高兴是我之后生活的头等大事。”
扶曜忍不住笑,“你这嘴…”
温雾屿没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勾着舌尖堵回去了,“我着嘴甜。”
扶曜抿着唇回味片刻,苦涩的药味没有了,确实甜,“继续说,怎么让我高兴?”
“想要星星摘星星,太俗,”温雾屿俏皮地眨眨眼,“哥,你想要海里的金子吗?我淘出来送你。”
扶曜问:“金子就不俗气了吗?”
“金子保价、增值,永远有价值,”温雾屿缱绻缠绵地凝视扶曜,“就像我对你赤忱不灭的真心。”
扶曜赤手空拳地接住了炙热的爱,又贪心不足,他抚摸着温雾屿的脸颊,问到:“雾屿,我是你什么人?”
“男朋友,”温雾屿顿了顿,又缓缓摇头,“不,哥,你是我的爱人。”
第64章 神秘木箱
温雾屿彻底适应了跟扶曜的新层次关系,整个人飘飘欲仙,连眼睛都清明不少。
扶曜说这些都是心理作用。
温雾屿却认为,只要生活顺利、心情愉悦,不管是不是心理作用,这些正面向的因素,皆是锦上添花的爱意。
他跟扶曜腻歪在一起的时候偶尔会想,自己前二十年的受的苦难皆成了命运的馈赠——守得云开见月明大概就这个意思了。
情侣就该如胶似漆,舍不得浪费一丁点亲密的时间。
温雾屿这段日子过得过于得意忘形,他全然忘了自己浑身上下的毛病和弱不禁风的体质。一场秋雨一场寒,等天气彻底凉透了,温雾屿回华朝就医的日程也被扶曜明明白白地安排上了台面。
十一月中旬的一个早晨,难得放晴的秋日,客栈后院的花全凋谢了,光秃秃得一片不太好看。温老板撸起袖子,亲自下地把泥土翻新了一遍。翻完了,他给路汀打电话,咨询适合在秋冬季种植的花草。
其实没多少适合种植的品种,并且种植难度较大,不如拔几朵路边的野花好养活。反正路汀说不清,温雾屿也听不懂,到最后,他们两人就专业问题没聊多少,说的全是生活琐事。
温雾屿跟路汀说自己过段时间要回趟华朝市了。路汀特别高兴,他要请温雾屿吃饭,一直惦记着呢。
温雾屿笑着说好。
他挂了电话,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看,扶曜端着药过来了。
“哥,还喝啊?”温雾屿故意气扶曜,捏着鼻子说:“老神医都说我的腿好了。”
“好归好,也要有始有终,”扶曜把碗递过去,贴在温雾屿嘴边,没让他伸手端,亲自喂,“最后一贴药了,喝完就没了,听话。”
温雾屿听话,弯着眉眼说好。
隐居山林的老头确实有两把刷子。这几日秋雨连绵不绝,伴随突如其来的冷空气,气候变化太快了。扶曜整日担惊受怕,唯恐温雾屿腿疼的毛病又犯,他从早到晚不间断地烧了热水伺候着,没想到温雾屿活动自如、能吃能睡,摸一把,还长肉了。
腿应该是好了,没再疼过了,虽然温雾屿好坏都不当回事,但扶曜提心吊胆的精神松弛下来了,对他来说也是件好事。
扶曜放下碗,搂着温雾屿的腰过来,捏一捏,手感不错,“改天还是得去好好谢谢谭爷爷。”
“我上回送给他老人家的两瓶茅台,差不多跟你一个年纪,”温雾屿嘴里的苦涩泛滥成灾,皱着鼻子说不出话,伸手讨,“糖呢?”
扶曜挑着眉笑,气定神闲地说:“今天没糖,被我吃了。”
温雾屿先是一愣,随后恍然大悟,他勾勾手指,勾人的魂,又勾住扶曜的衣领,把人轻轻带过来,“想接吻啊,直说嘛。”
扶曜自然而然地捏住温雾屿的下颚,像只大尾巴狼,“不好意思直说。”
“好,”温雾屿伸出舌尖,软软一滑,“那我来。”
他们在叠翠流金的山水中安安静静地亲吻,渐入佳境。
但是前院不太消停,咣当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砸地上了。
太煞风景。
温雾屿气息喘得有点重,他稍稍推开扶曜,不太高兴地问:“前面在干什么?”
“我找了一个会开皮卡车的师傅,把老房子那些能用的凳子、椅子、箱子都装过来了,”扶曜牵起温雾屿的手,“现在正往车下搬,去看看吗?”
温雾屿整理着仪态,问:“爷爷也来了?”
“来了。”
老房子因为连日的雨水洗礼,从犄角旮旯的墙面直接漏到了房间的屋顶,里外都潮,住不了人。扶曜让扶善国搬,老头不肯,跟扶曜吵架,自己生闷气。
温雾屿作为调和剂,想了个曲线救国的办法劝——他找工程队把老房子里外翻修一遍,最多两个月,修完了还能回去住。
扶善国不会跟温雾屿犟,而且这么一说也有道理,他就同意了。
老房子里的东西全是扶善国的宝贝,老头不舍的扔。扶曜不打算费嘴皮子功夫,连人带物一起搬回水云湾。
“走吧,”温雾屿回握住扶曜的手,小拇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是他最近刚养成的习惯,不在大庭广众之下避嫌了,“我给爷爷空出了两个房间,一间住人,一间房东西,随便用。”
扶曜笑笑,打趣地问:“温老板,收钱吗?按市场价算,多少一天来着?”
“你在我这里白吃白睡我也没收你钱,”温雾屿来者不拒地接招,“先记账吧,晚上再算。”
“怎么算?”
温雾屿压低声音,轻描淡写地说:“卖 身抵债。”
扶曜细细一品,“嗯,有那个味道了。”
两人浑不正经地闹了半路,刚走出后院,亮相在外人面前,立刻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变脸速度相当快。
温雾屿乖巧地叫了声爷爷。
扶善国转过身,他手里捏着两块木板,一脸愁眉不展的表情。
扶曜看了眼木板,觉得眼熟,他一愣,问:“爷爷,怎么了?”
“刚才倒车进来的时候没注意看,车屁股刮到这块招牌了。”
皮卡车司机以为水云湾的招牌值钱,说话有些急了,“这木头也太脆了,稍微一碰就掰成两瓣了,这……”
扶善国打算安抚两句,一声哎哟刚出口,被温雾屿卡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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