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也是一样,干脆保持沉默便好了。
上官望舒看他又沉默了下来,便猜想他许是承认自己所说的话语,怒气便又慢慢地消了下去。
云帆微愣地看着上官望舒,在长风的耳边轻语道:“我说长风,你有多久没看那个僵人如此生气的样子?”
长风轻叹了一声道:“从没。”
“对吧!还真稀奇!”他又微顿道:“你猜,关不关你们方才深情对望的事?”
长风轻咳了一声道:“没有深情。”
云帆原本还想说什么,却看见上官望舒扭过头来冷冷地看着他们,不过云帆总觉得,他家主上不是看“他们”,而是看着长风,看见那冷得刺骨的表情,云帆便收回了想说的话,站直了身子。
上官望舒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看着城门上“白雾林”的三个字道:“进去吧。”
门城外设了关卡,每个进城的人都必须接受检查,上官望舒一行人自然也难免。
他们走到了两名士兵的跟前,便与其他人一样被士兵问着话道:“来自何处,进城为何。”
云帆拱手弯腰笑道:“回兵大哥,我家主子来自檀城,是来做陶瓷生意的。”他从袖中取了乾坤袋,从袋中取了一封书信及一个精致的瓷碗交到士兵的手中续道:“这是我们的邀请函与我们家的成品,兵大哥您看看。”
士兵看了一眼那瓷碗,打开了书信,上面确是有他们白雾林的官印,是两天后举行的商会邀请函,他看着那身后的三人道:“参加商会,不备马车?”
云帆哈着腰道:“回兵大哥,我们只是小生意,能省便省,我们家的制品只是巧合被白雾林的大爷赏识,给了我们一个来此处展示的机会而已。”他又取了那个乾坤袋出来道:“商品都在这呢,我们嘛,只买得起这个。”
士兵看着那脸上挂着微笑的主子,思考了片刻,把书信叠放还到云帆手上道:“走吧,还真穷酸。”
“哈……哈哈。”云帆的目光偷偷地瞟到身后那脸上仍挂着微笑的上官望舒身上,感觉像能在他那个微笑中读懂一句话:穷酸?说谁穷酸?堂堂三皇子的我穷酸?你长眼了没?你瞎了不成?
忘忧不明所以地看着云帆那时红时白的脸,再看着上官望舒那挂着微笑的脸容,轻声道:“主子莫怒。”
上官望舒微愣地看着方才第一次唤自己主子的忘忧道:“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在发怒?”
忘忧淡淡道:“我只有一只眼睛,能以哪只眼睛看?”
上官望舒的微笑变得发着僵硬起来笑道:“那用你那只仅余的眼睛看清楚,没!有!”
云帆扶着额暗叹道:怒,非常怒。反常,非常反常。
--------------------
麻甩:问完了星座问题,现在来问身高问题,(抬头看向望舒)请问殿下身高?
望舒:(为何每次都是先问我?)192。
麻甩:忘忧呢……?呃,算了,照顾失忆人士,我们现场来量一下。
忘忧:这是,178?
麻甩:嗯(我还以为有180……哇,这个身高差,萌死了///)
望舒:??你干嘛脸红?
麻甩:咳,有点热。再来云帆君。
云帆:(抓脸)170。
麻甩:(轻拍云帆肩膀)没事!云帆君只有16岁,还在长身高呢!长风君呢?
长风:181。
麻甩:难怪可以近距离深情对望///
长风:(抽出长剑)
麻甩:冷静!冷静!我们到下一章!
第十二章 东北木水(三)
=================================
白雾林位于东北木水之地,与正北水属的狼山,正东木属的龙谷相比邻,虽没有这两个大国雄厚的实力,却因历代君主均以广贤纳士为前提对待外来属地人士,渐渐便成了有着各属地人士聚集于此的地方。
而数全年最热闹的时间,便是每年晚春初夏举行的商会交流,这吸引了人界各属地的商人前来此处,以更好的扩展自家生意的版图与人脉,而此次,上官望舒便借着商会的机会顺理成章地到白雾林来。
他们依着身处白雾林中土属接头的书信内容,来到了城中一处名曰“同方”的客栈。此客栈以接待皇族人来说算不上好,但此乃上官望舒交待之事,所有事情,低调行事。故接头人便寻了这家在平民眼中还算尚可的客栈以作他们落脚之地。
客栈中坐着的一位青衣人,看见上官望舒一行人进来后,便走到他们的跟前拱手道:“杨景天见过杜公子。在下先带您们到房间休息片刻,稍晚用膳时,再与杜公子详谈。”
忘忧在云帆耳边轻声道:“杜公子?”
云帆以手挡着嘴唇轻声回应道:“主子出门在外,皆化名杜冰轮。”
忘忧心道:杜为带土字姓,‘望舒’‘冰轮’皆为明月,看来他这位主子在化名上颇具心思。
他轻轻地在云帆的耳边细语道:“你们皇城,除了月亮,还会有星星吗?”
云帆不明所以地看着他轻声说:“什么?”
忘忧轻轻地摇头说:“没事,我说废话。”
上官望舒听不见后面那二人的阴声细语,脸上挂着微笑拱手道:“有劳杨公子费心。”
杨景天惶恐道:“属……在下应该的。”
杨景天疑惑地看着上官望舒身后那三人,想起自己收到檀城的指示,说三皇子与两位侍卫前来,只预备了两间客房,一间是上官望舒,另一间则是他的两名护卫,可如今眼看多出了一人,迟疑了半刻道:“在下失策,不知道杜公子有三名护卫,只预订了两间客房,”他的目光扫过后面那三人身上道,“若护卫朋友不嫌弃,可否先屈就一间客房?”
忘忧心道,虽然其余的二人算是已为自己的同僚,可他还是觉得他不愿意与其他人待得太亲近,还是独来独往比较好,便道:“我是主子的护卫,睡主子门外便行。”
“这……。”杨景天的目光落在上官望舒的身上,像是寻求着他的同意般。上官望舒脸上的微笑没有任何变化,也没有往忘忧那边看,表现得这像是日常的事般道:“无妨,如此便可。”
云帆以手肘推了一下忘忧轻声道:“哟,驾轻就熟嘛。”
忘忧心道:才不是,我只是想一个人呆着而已。
杨景天徐徐地把众人领到了二楼的房间,寒蝉了几句,便不再打扰他们的休息,退了出去。
长风把上官望舒的衣服日常用品都摆放好,云帆则到房内作细察,确定安全后,二人才缓缓地退出去,只有忘忧一直在门外没有走进这个房间之中。
长风出门后,便把上官望舒的房门关上,隔着那道门,是那个陌生的异瞳人,上官望舒透过那扇门看着那个印在门上的黑色身影,脑中思考着这人的由来。
虽感觉此人的特征像是倾向于鬼族,可不知为何,他的心里极力想否认这个答案来,明明脑中有一把声音告诉他,人族之中并不可能有着这样能力的人存在,但还是默默地觉得,他应该要是人族。
他走到浴桶旁,那里已备下了沐浴用的水,客栈的人还非常贴心地在水面洒了一些花瓣,让他有点哭笑不得。
舟车劳顿了半天,在这初夏的天气,他的里衣早已被汗打湿,既然看见了已备下的清水,便解了衣裳幽幽地坐到了浴桶之中。
他依在浴桶旁,仰头看着顶上的木樑,脑中回想着佑王的样貌。
那是一位永远脸上挂着微笑,温柔地看着自己的男子。他的手掌很大,每次看见他时,都会柔着自己的发顶,说上一句:“是不是又长高了?”
除了上官婉奕外,佑王便是上官望舒的另一处能够有一丝喘息之隙的地方。
佑王的无声离去,像是让他心中那仅余的寂静之隅一点一点地消失。
他这些年来,无一不思考着佑王离开的原因,仅因佑王那天看着自己那无奈苦笑的表情,像是不想离去,却又迫不得已般。
“到那时候,由你来寻我吧。”
这是上官望舒最后听到的话。
水滴沿着他的脖子流回桶中,脑中的声音就像那些小小的水滴落在浴桶的声音般,一滴又一滴地问着他:要是佑王不想任何人找到他,又为何最后与他说,由自己去寻他?
他以帕子抺过身上的肌肤,抺过手臂昨夜被剑划过的剑伤,手中的动作却停在了那处。那原本应该有一道不深不浅剑伤的手臂,如今竟像痊愈了般,只留下一道淡淡的伤痕。
这是自他与隐定下血契后身体的变化。
他有了自愈能力,而这种能力却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要是他一个备受“关注”的侧妃之子有着什么与常人不同之处,那事情只会变得更糟糕。
而且若是血契的事情败露,不仅是他有危难,连同他已离世的母亲也会落得一个勾结鬼族的污名。
他不能冒这个险。
“说起来,他双手的伤口好像也只剩下淡红的疤痕了,还真厉害。”
他轻叹了一口气,像是想把那双异瞳从他的脑海中赶走般,轻轻地眨了眼,指腹划过手臂那道已淡去的剑伤,脑中残留着昨夜被软唇覆盖的触感。
痒痒的,轻柔的,还带着点酥麻的感觉。
他猛然地从原本依靠着的浴桶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头看着那起了变化之处,喃喃道:“我这是……!”
他又猛然地坐回水中,把自己的头完全浸进了水里,好让自己洗去那些杂念。
他在水中闭着气,不停在脑中暗骂着自己,直到几乎喘不过气来时,才猛然地伸出水面来,可伸出水面又被眼前的人吓得把流到鼻下的水吸了进去,呛得不停地咳嗽着。
忘忧不知何时站在了浴桶边看着那个闭气闭得几乎把自己弄个气绝身亡的上官望舒,微皱着眉道:“你无事吧?”
上官望舒的咳嗽慢慢的停止,以巾帕遮档着藏在水中还未冷静下来的地方,抺着眼角的泪痕道:“你在此处作甚!懂不懂规矩!”
忘忧无奈地道:“我在门外唤了你数遍也没回应,以为你怎么了,便进来看。进来又不见你在,便走到此处,刚好你便浮了出来。”
“转过去!”上官望舒脸上泛着红晕,视线落在了一旁的屏风上道。
忘忧哦了一声,便转过身去。只听见他的身后响着水声,不久便传来了衣裳磨擦的声音,然后便是上官望舒冷冷的声音:“何事。”
忘忧欲转过头来,却又被上官望舒打住道:“站着,谁让你转过来?就这样。”
忘忧暗自轻叹了一声道:“我饿了。”
上官望舒方才在浴桶中,脑海浮过的感觉又再次被这三个字唤了回来,这种烦人的感觉像是“魂”般粘着自己挥之不去。
魂……!
他猛然地向浴桶的窗边看去,果不其然,上官子明一脸轻藐地看着他,那表情像是告诉他,自己一直都在旁边,把方才的事尽收在眼底之中。
上官望舒咬着牙怒道:“你就不能找其他人去?”
忘忧思考了一会道:“那……我找长风。”
“打住!为什么是长风?”
忘忧道:“没为什么,你说让我找其他人,我就想到了长风。”
上官望舒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紧握着拳头,像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般,犹豫了片刻,披了外衣,从架子上取了配剑,又挽起了衣袖,往露出的手臂之处划下了一道血口,没有转身,把手伸到后面语带怒意道:“快。”
忘忧又哦了一声,走近到那手臂,轻轻地抓着,把温热的嘴唇缓缓地贴在那道血口之中。
他喝着从那伤口中流出的鲜血,口腔中流过那诱人的腥甜让他仿佛变成了一头饥饿的狼,原本由一点一点的吸着,慢慢便加深了吸(吮)的力道,舌头緾上了那道鲜血。
上官望舒咬着牙,忍着从手臂中传来的酥麻感,目光与上官子明对上,上官子明像是看着一件有趣的事般,支着下巴,脸上带着冷笑地看着他。
他把外衣的下摆一拉,把腰线以下的部分遮盖着,紧握着拳头道:“还没好?”
他心里暗骂着:怎么这次喝这么久!
忘忧像是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道血口,打了一个轻嗝道:“饱了。”
上官望舒心道:听得出来!而且是很饱的那种!
他以帕子把血口緾上,沉声道:“出去。”
忘忧抺过嘴角残留的血污,哦了一声便退了出去。
上官望舒无力地支在浴桶边,呼着重重的气息,上官子明的轻笑声飘进了他的耳边道:“明明是已有未婚妻的人,竟对男子起了反应?”
上官望舒闭上了眼,沉声道:“闭嘴。”
上官子明看着他那仍未冷静之处,笑得开怀道:“为兄简直大开眼界,想不到吾弟竟好男色。”
“不是!”
“不是?”他递起了手,指着上官望舒的腰线下方道:“那这是什么?”
上官望舒握着浴桶边上的手收紧,他竟一时语塞反驳不了任何话语。
上官子明笑道:“看这忘忧,像是要一天一次喝上你的血,吾弟每天受着这种折磨,如何是好?要不,为兄来告诉忘忧,让他来为你分忧?”
上官望舒冷冷道:“皇兄若是想我让忘忧对你不敬,皇兄大可一一道说与他人知晓。”
上官子明收起了笑容,落在上官望舒身上的眼神透着寒意,冷笑了一声,黑雾便在空气中化去。
上官望舒捂着帕子的手渐渐收紧,用力地抓着方才的伤口,帕子瞬间被染得血红,鲜血沿着手臂,流过浴桶的边缘,滴进了水中,化出了一道淡淡的血色,溶化在那清水之中。
第十三章 东北木水(四)
=================================
9/85 首页 上一页 7 8 9 10 11 1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