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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古代架空)——金竹莲耶

时间:2023-11-22 10:19:22  作者:金竹莲耶
  “哦……”云暮雪有些许失望,他低垂眼帘若有所思,“祭奠、瓦舍、伎子……”
  “怎么又开始发呆了?不开心?要不,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夜色浓重,我们能去哪里?你不会要带我去瓦子吧?”
  “对了,你不提还罢了……”船舱内空间狭小,但梅洛还是佝偻着腰身换了一身衣服,“沾了不少的香粉酒气,别扭……”
  见他这般举动,云暮雪的语气中明显带上了愉悦:“到底去哪里?还要更衣……”
  “你就不用换衣服了,但是得给你穿上斗篷。”说着,梅洛将一件兜帽斗篷披在云暮雪身上,然后揽住他的纤腰,飞离小舟撞进浓郁的夜色。
  江心处,远离人间尘嚣的一片野渚。
  梅洛摘了一块视野极佳的大青石,将云暮雪放在上面。
  “没能马上见到良辰,你今夜怕是不得安眠。不如在这里赏江景、品美酒。待你累了乏了,我再抱你回船上休息。”
  云暮雪接过梅洛递来的琥珀酒壶,深以为然地说道:“我还要梅洛横笛一曲!”
  “殿下吩咐,莫敢不从。”
  梅洛潇洒地旋身而起挥袖凌虚,脚下是一江洒金的秋水、背后是一弯玄天淡月。梅洛此时穿得是云暮雪精心为他置办的那件“晴雪笼梅”长衫,在这样的场景下直如世外仙姝。
  云暮雪痴痴然跌坐下去,不知是美酒醉人还是美人更甚酣醴。
  梅洛拿出鹰骨笛,纤指频移,一曲悠扬悦耳的《月满山》荡涤在水天之间。
  “觅雾邀月,曾何人怜我,”和着笛音,云暮雪幽幽吟诵,“琢玉折枝,俦匹何人?小儿一双相拥泣。忧愁私扣关隘,晨光薰风泠香霁。有梅有雪枕流霞,竟春心偷掷。幽葩无言,暗涕泣,锦瑟孤知柱,慢捻别离。仙郎横笛,暗香堆叠梦魂里。江渚携手处,月满山,金子水碧。不可得,偏贪恋,一点梅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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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晨霁暮雪
  “登孤垒荒凉,危亭旷望,静临烟渚。对雌霓挂雨,雄风拂槛,微收烦暑。渐觉一叶惊秋,残蝉噪晚,素商时序。览景想前欢,指神京、非雾非烟深处……”
  “果然是好词、好词啊……”
  “能一览晨霁先生铁笔丹青、佳词雅赋,真真是此生无憾!”
  “兄台,这个时辰众名姬应该都到月仙祠了。咱们也赶紧过去吧?”
  “好好好,贤弟请……”
  凭吊晨霁先生原本只是城中伎家约定俗成的活动,不知何时竟招惹得许多风流客也来凑热闹。他们之中有人是真的仰慕晨霁先生的才学诗情,有的却意在追蜂戏蝶。
  梅洛与云暮雪混迹在众多的公子豪客、学宫仕子中,随着人群踟蹰往前。他们二人不为吊古更不为赏美,故而行至“西江亭”,见亭内无人,便进去歇脚。
  西江亭内挂有一幅楹联:不愿穿绫罗,愿依晨霁君;不愿君王召,愿得晨霁叫;不愿千斛珠,愿中晨霁心;不愿神仙见,愿识晨霁面。
  梅洛仰观楹联,不禁感喟道:“我在曼衍学宫之时,品读过这位晨霁先生数首词作,慕其情志天成,但不见其生平详情,却不想在伎家之中有这等声誉,俨然可比神祇。”
  云暮雪莞尔,似别有深意。他说道:“先生在伎子中不只是有声誉,怕是托付了所有的执念和遗憾。”
  “噢?”梅洛疑惑地看向云暮雪,“听暮雪之言,莫不是了解晨霁先生的生平?我只道他仅于南境小有名气。”
  云暮雪走到飞檐下,延颈远望:“我只知他前半生是谁,却不知他后半生竟活成了花中君王。梅洛,你可知,众名姬为他修的这所墓园乃是仿建雄州城平康君府的后花园?”
  “什么?晨霁先生难道是?”
  “晨霁先生他姓云。说起来,乃是我曾祖辈的长辈。他不是平康君,”云暮雪否认了梅洛的猜测,“他与平康君乃是双生子。”
  “我虽对云寅国国史所知有限,但平康君的大名与事迹还是听过的。没想到他还有一位双生弟弟。”
  “弟弟吗?”云暮雪示意梅洛与他一同凭栏而坐,“你想听听晨霁先生的故事吗?”
  他们与良辰约定见面的时间尚早,左右是打发时间,梅洛点点头乐得云暮雪娓娓道来。
  “故华阳太后,乃是我王祖父的曾祖母。当年她还是王后时,育有嫡子两位。长子寤生体格羸弱,故而华阳太后偏爱次子。但是次子偏偏寿不久长,死于征战之中。好在留有一对双生孙儿,慰其心怀。王家宗室若生产双生子是要去一个的,好在他们二人容貌有异,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承继国祚的资格,于是双双保全性命,在王祖母的荫蔽下不仅长大成人,还被教养为龙章凤质、文武双全的宗室公子。说来人心甚是奇特。华阳太后不喜长子,连带着也不爱长孙。她无法改变太子的人选,于是着意要将心爱的孙孙培养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梅洛你道平康君青史留名,却不知他的才华竟不及云晨霁的一半。”
  梅洛点点头,“能写出此等诗篇者,想来也不是庸常之辈。可为何他没能位列肱股,到头来落得个死于伎子怀中的结局?”
  “因为他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云暮雪说这句话的神态很是复杂,他眼中氤氲的雾气让梅洛心中“咯噔”一下,想说什么却又哽在喉间。只听云暮雪继续说道:“他爱上了平康君府中豢养的一名歌姬,名唤赤奴。”
  “赤奴?怕不是与赤奴关……”
  “不愧是梅洛,就是同一个赤奴。世人皆知我雪虎苗裔须谨遵‘行止不得亏于明德、临世不能自损贵重’的规训,如何判定忤逆,其背后还有‘四律’。”
  “怎么说?”
  “谋大逆、谋恶逆、谋不道、谋不敬。”
  云寅国宗室法典中的所谓“四律”:谋大逆指的是弑主篡位、践踏冰筑、毁败宗庙、叛国投敌之罪;谋恶逆指的是弑杀祖父母、父母、嫡长兄之罪。触犯这两条律法者要么自裁要么投入冰筑为万虎啃噬。谋不道指的是玷污双翼雪虎的血统;谋不敬指的是不祭祀、不服丧、怠于大傩。触犯这两条律法者褫夺宗籍封号、黥面流放。
  “晨霁先生坚持非赤奴不娶,就等同于触犯了‘谋不道’的律条。他流落至此,将心中对赤奴的愧疚和思念系于与他有缘的伎子,保护她们、唱诵她们。”
  “不错。其实宗室男子多的是纳妾狎妓者。妾室若是出身贵宗她们可保有自己的子女。余者不过是用来泄欲,就算怀有身孕也决计不会让孩子得见天日的。依晨霁先生的出身地位还有他的情比金坚,可想而知,华阳太后会怎样的动怒。”
  “她将晨霁先生从宗室中除名、赶出雄州,并且褫夺了‘云’姓。那赤奴呢?”。
  “至于歌姬赤奴……”云暮雪打了个寒颤,“在晨霁先生奉旨流放的前一晚,万用屋纠集了一班狂徒将她玷污致死,然后在晨霁先生出关时把她赤条条的尸身吊在隘口上,晨霁先生就那样看着心爱之人的遗骸离开了从小长大的家园。自那以后,华阳太后便将那座关隘改名为‘赤奴关’,并且命万用屋日夜监视晨霁先生不许他自裁,就是染病、遭遇意外都要救他不死,就是要让他活着、让他永远记得赤奴关下滴落在他身上的赤奴之血。”
  “只是为了警示后代,就……真是杀人诛心、令人哀恸……”
  “不,”云暮雪摇摇头,“这不是这个故事最悲伤之处。你知道吗?歌姬赤奴,她到死都不知道这一切为何会发生在她身上。因为她并不知道高高在上的安宁君云晨霁爱上了她、要娶她。她甚至都不记得安宁君长什么样子,因为那是她第一次在主君款待四方的夜宴上献唱。”
  “所以,这世间的女子有什么错呢?怪只怪,主宰她们生死的是身陷情天欲海不可自拔的男子……”
  梅洛在震惊之余,将云暮雪曾说过的话缓缓道来,真挚而深沉。
  “梅洛你……”
  风卷秋桂,吹动两人的发丝飘飖交结。
  “暮雪,我想我终于参透你满怀的哀伤。你非晨霁,我显然也不是弱小无助的歌姬。我早已不再纠结,我想我准备好了,我……”
  “梅郎……梅郎!梅郎!”
  女子呼喊的声音由远及近,梅洛眼见得云暮雪松开他的手背过身去,虽然不甘心,但也只得暂时作罢。
  “在这里呢。良辰姑娘,你可真是让我好等呀……”
  良辰疾步而来,见到梅洛后堆起满脸的殷勤。她热络得说道:“唉,我也没办法呀。哪个晓得你选在这个时候去而复返?前面的法事还没结束呢……”
  “那你为何跑来?”
  “这不是采玉堂的彩衣看到你,对我说了,我怕误了你的紧要事,就偷偷溜出来了……咦,这位是?”
  云暮雪施施然转过身来,向良辰微微点头示意。梅洛则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家暮公子。”
  “你~家~的暮公子……”良辰一边说着一边露出“我懂我懂”的坏笑。
  梅洛得意地弹了她的脑门一下,“明白就好。咱们走吧,你可有小轿相随?”
  “一早随着姐姐们而来的,不曾差使小厮。”
  “正好坐我们的轩车。”
  良辰将梅洛和云暮雪带至城中一所民宅。
  “这是我听从白老侠客的建议赁下的房子。他说悦儿养在风月之所总不像回事,就差人忙前忙后的帮我找房子、还雇了院公和老妈子。因为是老侠客选的人,我倒也放心他们在这里带着悦儿过日子。我隔个两三日便过来送些银钱吃食,顺便陪陪悦儿。”
  梅洛点点头,心说,白幽寻这老家伙精明练达、阅人无数,他这么做怕不只是因为我的交代,说不定是看出那悦儿骨相不俗……
  “梅洛……”云暮雪低声唤他。
  梅洛瞬间读懂他的眼神,拉住良辰问道:“悦儿在哪里?现在可以见她吗?”
  “这个时候不在家,八成是老妈妈带出去玩耍了。要去找她回来吗?”
  “不必了。”云暮雪把话接过来,“等等也无碍。我正好有话想请教姑娘。”
  良辰招呼他们落座吃茶,坦然一笑,“做什么请教这么客套。梅郎是我姑侄二人的救命恩人,若我一席话便能帮上二位贵公子的忙,岂不是我讨到了便宜?”
  “既如此,我便开门见山了。姑娘你的侄女悦儿,并不是你的亲侄女吧?”
  良辰先是一愣,但聪慧如她再加上对梅洛的了解,知道这位高贵冷峻的暮公子问是这样问,怕早就知道了些实情,于是也不扭捏,坦言道:“不错,悦儿是我兄长五年前在雪堆里救回来的。”接着便将当年的过往详述一番。
  “悦儿不过是个可怜的孩子,就算村里的人说她是祸害,我还是不舍得不带着她。哥哥将她捡回来也一定是想给她个好际遇,我更不能拂了哥哥的遗愿不是……”
  “姑娘善心一片必有厚报。对了,姑娘所说,当年捡到悦儿时她的那些随身之物,可否拿来给我观瞧?”
  “自然。还请公子稍待。”
  不多时,良辰捧着一只竹笥从后宅转出来。她将竹笥放在云暮雪和梅洛面前的小几上,打开后指着里面的东西说:“当年捡到悦儿时,她身上的衣物还有几样小东西都在这里了。”
  梅洛打眼看去,衣物显然是使用上等的锦绮所制,再加上良辰用心保管,依旧如新。他抬眼去看云暮雪,云暮雪眉头紧蹙、眸光暗沉,可见是看出了什么。
  空气有那么一瞬的凝结,梅洛和良辰谁都没有去干扰云暮雪,任由他对着小小的竹笥出神。突然,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从他的身体中流出,他凤目微瞠,伸双手将小小的衣衫拿起抖开,就好似手中是一件千斤重的铠甲。
  从材质到款式再到针法,毫无疑问,这是一套只有云寅国宗室公主才能使用的穿戴。
  云暮雪屏住呼吸细细检查。衣服的正面没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他将衣领翻开,那里赫然绣着“悦华”两个字,旁边还点缀有一簇玉蕊。云暮雪深吸一口气,面无表情的将衣服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又从竹笥底部取出一只小巧的荷包,他将里面所装之物倒在手心上。梅洛看向那物,是一个犀角质地的小圆筒,粗细长短宛若成年男子的小手指。
  “这是何物?”小圆筒上刻有梅洛辨认不出的文字。
  “这是申氏一族专用的符信。”
  “既是符信便可打开……”
  梅洛正说着,屋外院门“吱呀”作响,紧接着一串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小女孩欢快地声音便传进屋中:“姑姑、姑姑……”
  “哎~宝贝悦儿,你舍得回来了……”良辰站起身将飞扑而至的一团绯色稳稳地接在怀中。
  “嗨,还说呢,每次出去都不愿意回来,非得老身我……”紧随其后的老妈子正絮叨着,往屋内一看竟坐着两位器宇不凡的公子,吓得她一下子没了声儿。
  “妈妈,您下去休息吧。有甚吩咐我自会唤您。”
  “是了、是了。”
  老妈子走后,良辰有些怯怯地说道:“我想暮公子也许想见见悦儿……”
  “嘻嘻,哥哥、漂亮哥哥……”悦儿瞧见了云暮雪,竟然从良辰的怀中挣脱出来,颠颠地跑向云暮雪,一把抱住他的膝盖,仰着粉扑扑的小脸儿说道:“哥哥抱,哥哥抱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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