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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谋未遂(近代现代)——边棠

时间:2023-11-28 09:27:03  作者:边棠
  电梯门缓缓合上,他再次消失在小小的门里。
  将近深夜,这人出门是要做什么?
  盛闵行转身回了房间,五分钟后也衣衫整齐地出现在电梯口。
  他当然不是什么变态跟踪狂,不为什么,一半是好奇,一半是担忧。
  为了方便出行,他们也需要在黎城逗留一段时间,因此飞机刚落地便租了辆车,车钥匙在他手上,沈渡津自然没办法开车出去。
  他到地下停车场开了车出来,恰好能跟上刚走出五百米的沈渡津。
  沈渡津并没有一直不停地走。他像是有目的性地来到一家关门的花店门口,停留片刻后又再度离去。
  与满大街的繁华热闹相比,他背影有种说不上来的孤单寂寥。
  树上悬挂的应节红灯笼都要比他饱满。他实在太单薄了。
  下雨了,他便停在商场门外的屋檐下避雨。
  他忽然又有点生气,想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种情况下都不愿意给他打个电话,又为什么要单独出门不告诉任何人。
  各种复杂的情绪混乱的搅合在一起,他站在爆发的临界点,准备一踩油门开到马路对面接人时,沈渡津终于上了辆出租车。
  他一路跟过去,最后发现出租车停在了墓园门口。
  是沈慧所在的墓园。
  沈渡津此行目的他猜了大半,只犹豫半刻后便继续跟了进去。
  墓园的管理员态度一般,放行时还嘟囔了一句。
  “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都踩着这种时间点过来。”
  ……
  对于沈慧的离去,沈渡津只在他面前疯过几天。而后便好像将所有情绪都藏匿起来,不让外人知晓,盛闵行也只能感受到一点淡薄的伤心。
  直到现在。
  他看见沈渡津靠着石柱坐在台阶上,嘴里在呢喃着什么,他意欲走近些,脚下一动便踩中一片干瘪的枯树叶,清脆的碎裂声响阻止他继续前行。
  冬日月光尤为清冷,沈渡津背对着他,肩膀微耸。
  他实在是没忍住,更凑近了些。
  所有不满的情绪都在听到那句类似承认心意的话时瞬间崩解。
  将人带回去的路上,他表面平静,心下却是波涛汹涌。
  从前他只千方百计地想着要怎样才能让沈渡津能心甘情愿和他在一起。
  却唯独没想过,沈渡津亲口承认喜欢时他会是什么表现。
  一切都乱套了,事态发展远超他的想象,这显然已经是颗无法回归正常运行轨道的卫星。
  他甚至想就这么认真地谈一场恋爱,而不是恶劣地以虚假恋爱的名义实施包养。
  他恶劣不起来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他心下纷乱,压抑了一整晚的火山终于在沈渡津问他话时爆发。
  沈渡津问他,他到底听到什么。
  其实他几次三番不回答,不仅是怕沈渡津介怀。
  他更怕自己就此沉溺。
  但现在,他不忍了,沉溺便沉溺吧。
  齐度或许真能成为过去时。
  家里的管家看着他长大,几次三番给过他暗示,虽然每次都让管家就此打住不许再提,但他并非全然听不进去。
  人总是在尝试的,他或许真能试试看,沈渡津也许就是那个能让他走出经年执念的人。
  ……
  一座城市的风土人情,二十年的光阴再怎么变也还是能捕捉到一些以前的影子。
  沈慧留下的相册里除了来云城组建家庭后的照片,余下都是年少时在这边生活的影子。
  沈渡津这趟过来便想多看看她年轻时生活过的地方,所以原计划是和沈俞在这边过完年再回云城,而盛闵行陪他办完事就先行回去与家人团聚。
  计划被有心人偷偷做了改动。
  除夕前一天晚上,九点整,他们刚爬上沈慧二十年前记录下的那座黎城最高的山峰。
  盛闵行拿着相机,站在逆风口,身上风衣被灌得鼓鼓囊囊的,还在让他看镜头。
  他依言而行,还附上一个微笑,显得脸上表情和缓一些。
  他们特意找的角度,和沈慧当年拍的那张除了二十年的光阴和人不同外,别无二致。
  仔细看多两眼,其实他和沈慧长得是很像的。
  沈俞几天以来难得地话多了些,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
  他们一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丝毫没有赶时间的意思,仿佛明天不是除夕,而是个最平常不过的周末。
  下山的途中,沈渡津欲言又止。
  盛闵行还是没有回云城的意思,这与他们原本计划的大相径庭。
  如果计划有改变,盛闵行完全可以告诉他,可是没有。
  盛闵行不主动说,而他也做不到去问一句“你什么时候离开”。
  仿佛一直不问,盛闵行就会一直呆在这儿,一直到过完年。
  一来二去拖延着就一直到了现在。
  但今晚的确是最后期限了。走或不走,明早就能见分晓。
  飞机只需要几小时,盛闵行或许今晚凌晨就走,又或许明早再走。不管是哪一种,总能在明晚零点前赶回家的。
  他没必要多想,想多了明早没看见盛闵行的影子又难免失望。
  只是没有告诉自己具体行程而已。沈渡津胸口莫名堵了一口气。
  盛闵行电话响了,他出走已久的思绪被那阵突起的铃声抓回来。
  身旁的人接起电话,很自然地落到后面与电话里那位交谈起来。似乎是不想让他听到的东西。
  可盛闵行大概物理不好,声波都是向前方传递的,不管怎样压低声音,后面人说什么前面人总能听到一点。
  更不用说他这种声量正常的。
  沈渡津无意中捕捉到几个关键词,让他顿时觉得十五分钟前的自己大概是个疯子。
  被爱情浸泡头脑的疯子。
  一通电话打完,盛闵行终于加速走回来,沈渡津假装若无其事道:“你明天不走?”
  盛闵行:“你听到了?”
  “你先回答我。”
  “不走。”
  “那后天呢?后天走吗?”
  “不走。”
  “那大后天……”
  “不走,”盛闵行右手垂在腿侧,行走摆动时轻蹭了蹭沈渡津的手背,看不出有意无意,“我在这边过年。”
  沈渡津瑟缩一下,又轻轻将手放回原位:“为什么?”
  “陪你。”
  “……”
  这答案真够让人心惊肉跳的,沈渡津震惊之余抬了眼离他们只有两米的沈俞,有一种被抓包的窘迫感。
  沈俞无知无觉地拿着手机给好友发消息,还好,还好。
  他更压低些声音:“你家里人——”
  盛闵行:“我很早之前已经通知过他们了。我们家比较特殊,我父母更情愿二人环游世界,而不是在家里守着我回家吃年夜饭。”
  那刚才还给你打电话……沈渡津腹诽道。本能不想破坏气氛,所以他没问出口。
  甜丝丝的感觉一股脑涌上来,他快要招架不住。
  他还想仔细回味这种新奇的感觉,猝不及防间,盛闵行不再虚虚试探,精准无比地抓住了他的手。
 
 
第92章 我们皆与往事作别
  掌心被迫塞进了盛闵行温热的指尖,沈渡津整个人都因为这点变故颤了颤,挣当然是挣不开的。
  “没路灯了,”盛闵行貌似不经意地挠了挠他发汗的掌心,“我有夜盲症,山路石块多。”所以你要牵着我。
  沈渡津又开始腹诽,一路走过来为什么偏偏在这里才说自己有夜盲症。
  有夜盲症晚上还开车,简直是不把人身安全放在眼里。
  简直就是胡掰瞎扯!
  知道他是胡掰瞎扯的又怎么样……沈渡津自己都舍不得放开。
  沈俞还走在前面,动作不好太大,被她看到自己哥哥和男人牵手可不是什么好事,恐怕又要带着诡异的笑容大做文章一回。
  算了,暂且妥协,他这样想,然后便任由盛闵行牵着到了有路灯的地方。
  只要沈俞一回头,两只路灯下交握着的手一览无余。
  沈渡津再次示意他放开,这次是真的不得不放了,盛闵行点到为止,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再给自己多加一项不可原谅的罪名。
  ……
  手是放开了,不过这种暧昧的氛围却经久不散,一直从山中带回到酒店里。
  将沈俞送回房间后,他们一路走到沈渡津房间门口。
  门堪堪被打开,房卡都还没来得及插上,盛闵行便尾随而入。
  黑暗中一阵混乱,沈渡津最终被抵到门板上。黑夜中除了一点点空调运作释出暖气的声音外,只余下两个人的呼吸声。
  盛闵行压抑着呼吸:“答应我好不好?”
  “才过了两天。”他面色平静,实际胸膛里那颗东西早就要破膛而出。
  沈渡津一瞬间想起那晚的事,盛闵行与他作别前在唇角留下的那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虽然第二天两人起床见面后依旧与从前别无二致,可就是有什么东西无形之中变了。
  他刻意不去在意,神奇的是盛闵行也没再提,似乎还就真的这么过去了。
  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是他不在意,也不是盛闵行不记得,而是需要一个合适的契机再提。
  那晚吻后的余温似乎又随着盛闵行喷薄在他脸侧的热气灼烧起来,逐渐变得有形。
  “两天,四十八小时,两千八百八十分钟,十七万两千八百秒——”
  “打住。”
  盛闵行果然停下,不大服气地攥了攥沈渡津耳后的发尾,说:“我等了好久。”
  沈渡津无法给出“很快”的答案,这样一来怕某些人就会“被偏爱而有恃无恐”。所以憋了许久,最后只能词语匮乏地给出个“我在考虑”的答复。
  空气中彻底安静下来,甚至静到连呼吸都不可闻见。良久,盛闵行才起身:“好,我会说到做到的,也不会有越轨的行为。”
  他彻底撤开身体走到门外,在门关上前一秒又探个头进来道:“可以好好想想明天的计划。”
  ……
  他们在黎城过了个很平静的年,除夕零点钟声一到,天边焰火炸开时,盛闵行收到了来自沈渡津的第一句节日祝福。
  这是他此行最有意义的事。
  年后盛闵行接了无数个电话,里面有工作电话也有私人电话,沈渡津很难不怀疑事实是否与他所说的有所出入。
  比如盛闵行很忙,却告诉自己空闲得很,闲到能在黎城逗留如此之久。
  又比如父母爱环游世界,其实又可能不是。
  盛闵行方方面面都很周到,大到每日的规划,小到每次饭桌上的上菜位都不让他坐。
  沈渡津前二十几年从没被这样对待过,突然就有种不适应的感觉。
  沈俞年初八开学,年初五到了便动身回去的时候。
  最后一天,他们在离下榻酒店不远的地方吃饭,这家店沈慧以前常来,好几张照片都在饭店的玻璃窗边留下。
  他坐在靠窗的地方,看着窗外的漫天雪色,忽然福至心灵:“你是在追我吗?”
  盛闵行满脸疑惑,给他递去一杯刚泡好的红茶:“我什么时候不是?”
  不该问这种没有营养的蠢问题。
  临走前,沈渡津又去墓园看了一眼。
  白花已经被工作人员收走,他又带来了新的百合花。
  是他上次答应沈慧的,那束年前没有买到的百合花。
  “妈,我下次清明的时候回来。”开春后即是相见时,他给出照片里的人一个承诺。
  沈慧从此在这儿安家,天地广袤无垠,自此地面相距一千公里,天人永隔。
  他们来时坐的飞机,回去时沈渡津却突发奇想要坐绿皮火车。
  也不算是十分突发奇想,他脑中本就有个不清晰的轮廓,直到该买回程票时才定的决心。
  小时候仅有的几次来黎城,沈慧都带他坐的绿皮火车,那会儿还没有高铁城轨这些,火车算是十分先进的长途交通工具了。
  此行不只他和沈俞,多加了个盛闵行,自然要询问盛闵行的意见。
  人都是独立的个体,他并不觉得喜欢一个人就该与他时时刻刻捆绑在一起。
  询问的结果是,盛闵行乐意,十分乐意,特别乐意。
  沈渡津不信,反复和他强调绿皮火车究竟是什么。
  “绿皮火车至少三十个小时,你受得了?”
  盛闵行没坐过绿皮火车,只大概了解内部构造与运行方式,闻言却道:“你可以的,我都可以。”
  沈渡津不说话了,默默在手机上添加了盛闵行的身份信息,购票时也勾选了三个人。
  火车上卫生条件比不上高铁,隔段时间就会有乘务员推着小车来卖充电宝和瓜子花生方便面。
  盛闵行微蹙着眉,在又一次乘务员喊出“充电宝一百八”后猛然睁开眼。
  沈俞坐在最靠窗的位置,她适应环境的能力不错,已然安然入睡好久。
  沈渡津卡在中间其实有点拥挤,左边是个体格比他健硕的男人,右边是睡着后需要霸占一点二个位置的妹妹。
  他本就浅眠,盛闵行这一动彻底将他弄醒。
  微微偏头就是盛闵行那张极不耐烦的脸。
  顺着盛闵行的视线看过去,入目是一双穿着黑色袜子、搭在窗台上的脚。
  ……他大概明白为什么这人不爽了。沈渡津顿时生出一种同情感。
  他用肘关节推推盛闵行:“要不要换个位置?”
  “不用,”盛闵行摁了摁太阳穴,“你睡你的。”
  被吵醒短时间内是睡不着的,沈渡津干脆彻底坐起来。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原以为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可其实才一个小时不到。
  算算时间,他们大概来到黎城边缘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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