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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刹(GL百合)——予殿

时间:2023-12-01 09:43:38  作者:予殿
  “我只想知道,阿容是从哪儿捡到的娃娃,又怎么猜到是我扔的,还给我送了回来。”杨周雪抿直了嘴,她的神色冷漠而疏离,满是厌倦,“我一直认为阿容不是太子的人就是皇上的人,这么看来果然是我太天真。”
  “还有哪个皇子觊觎太子之位吗?三皇子?”
  杨周雪摇摇头:“三皇子醉心于佛道,天天都惦记着剃度出家,他恨不得云游四海去寻找长生不老的丹药,天天吃斋念佛都嫌时间不够,还有心思将目光放在东宫这块肥肉上?”
  我有点饿了,听到杨周雪脱口而出的“肥肉”两个字,没忍住舔了舔嘴唇。
  原本平视着我的杨周雪猛地断了话头,她盯着我盯了半天,直到我疑惑地问她怎么回事之后,她才反应过来一样,仓促地移开了目光。
  “也许七皇子或者八皇子吧,”杨周雪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些,她不再看我,而是死死地盯着自己的手:“毕竟他们俩是双胞胎,最为护短,哥哥偏心弟弟,弟弟维护哥哥,两个人总爱跟太子对着来,就算不是为了真的入主东宫,能给太子添堵,就算闹得自己也不痛快,他们俩也乐在其中。”
  她的耳朵红了,我没在意,我更关注的是杨周雪将皇家秘辛随口告知于我,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这些事在朝中不算秘密,太子的确不把他们俩放在眼里,可也会担心有朝一日他们突然认了真,那么太子之位究竟属于谁也尚未可知,因此对他们俩依旧怀着警惕之心。”
  “父亲会选择七皇子和八皇子中的一个吗?”我迫切地想知道杨旻的立场,既然将军府注定要被卷进这场你死我活的纷争中,那么如何在四面楚歌中寻找最能逃出生天的一条路格外重要,“还是跟太子站在一条线上?”
  杨周雪低声道:“父亲不肯告诉我结果,因此我也没有办法给你答案。”
  我想起她听课时的认真,笔记里详细的知识点,精巧漂亮的字体,杨家对她的期待,有点明白过来了:“是不是等你过了科举得了名次,能在朝中有一席之地时,父亲才会告诉你他的选择?”
  杨周雪只是片面地从杨旻嘴里得知朝中的事情,要想为杨家赢得助力,除非她能够孤身入局,以局中人的身份去面对这一切。
  杨周雪的嘴角上扬,看不出是苦涩还是快意:“是。”
 
 
第34章 冰火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安慰还是保持沉默,杨周雪却道:“所以现在你还嫉妒我吗?”
  我一愣,下巴被她捏住,杨周雪用迫切而炙热的眼神望着我,似乎在临摹过我和她没有一丝一毫相像之处的五官,想将它们从我的脸上扒下来。
  她用了力,我的下巴被迫抬起,又是和那天晚上几乎一模一样的姿势,我以弱者的身份在杨周雪的施压下被迫直视她的双眼,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冷漠。
  “你干什么?”
  我想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开,可是即使是大病初愈的杨周雪都能无视我的反抗。
  她只是逼近了我,像昨天夜里凑近端详我的脸的阿容那样,她的五官在我眼前不断地放大,属于谢氏那一部分的长相越来越明显。
  杨周雪开口即是呜咽:“所以你到底在嫉妒我什么呢?嫉妒我被寄予不属于自己期待的厚望长大,嫉妒我如履薄冰地维系着难以捉摸人际关系,还是嫉妒我要隐藏所有的喜恶对每个人都露出一样弧度的”笑脸呢?谢明月,也许你过得并不幸福,但是在我身为杨家嫡女的那十七年里,父亲不是父亲,母亲不是母亲,我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我的……我不姓杨,我身上没有流着杨家的血,我不应该承担所有的期待,不应该为杨家未卜的前途负责——谢明月,你觉得我想拥有我的人生吗?”
  她用了力,我感觉自己被她捏住的下巴都要失去知觉,只能被迫看到她眼睛里的怒火和委屈,就好像她第一次将自己的整颗心都剖开,于是烫得惊人的血液流淌出来。
  而我被她的愤怒包围,甚至不能做出一点反抗。
  “我要是能把身份、姓氏、过去和未来全都还给你就好了,”杨周雪像失了力气一样松开手,她看着我,就像看一个从来都触碰不到的梦,“你把从今往后的所有自由都给我吧。”
  我却出奇地冷静下来。
  我问道:“那你知道我来杨家的前十七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吗?”
  杨周雪看着我,她的眼睛里似乎盈着泪花,可细看又像只是因为过于澄澈而倒映着窗外透进来的光。
  “你吃不饱穿不暖,每天都要为该怎么活过第二天而睡不着觉,每个人都可以踩你一脚,因为你是阴沟的老鼠,暗处的乌鸦,你要去干活,要去照顾疯疯癫癫的母亲,要被人拖欠工钱还卑躬屈膝地弯下腰。”
  我看着杨周雪慢慢变色的脸,只觉得畅快:“你为什么只想要我今后的自由,因为你吃不了苦,受不了罪,经不住风也扛不住雨。你知道你回不到我前十七年的日子,可是你能够想象出我十七岁之后的未来。你未必想嫁个好夫婿,但是你不必在官场上如履薄冰的生活;你也未必羡慕我的生活,你只是嫉妒我不需要承载那么多期待。”
  杨周雪动了动嘴唇,她似乎想说什么,可又什么都说不出口。
  于是我将那只老虎娃娃扔给了她,杨周雪下意识地接过去。
  “你不是因为有了过去的阴影而不敢留下这只老虎娃娃,你只是因为早就过了喜欢刺绣的年龄,所以不喜欢娃娃了而已。”我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不清楚自己的论断究竟是不是完全正确,可是当我看向杨周雪并不好看的脸色时,我有把握自己说对了至少一半。
  杨周雪会嫉妒我,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的事情,我心知肚明。
  “我准备去洗漱了,”我道,“你要去向母亲请安吗?”
  “不。”杨周雪摇头。
  我想推开她,可她坐在床上,捏住老虎娃娃的后脖颈,一动不动,我只能从旁边挤过去下了床。
  她已经不发烧了,我想起昨天照玉等人的议论声,原本是想小题大做地让杨周雪罚一下她们,可现在我又没有这个欲望了。
  一个不痛不痒的惩罚堵不住悠悠众口,更何况本就看不起我的照玉?
  我不想再横生事端,也不想再管清水下的暗涌,我看着铜镜里自己清秀而苍白的脸,模糊的边缘倒映着杨周雪的身影,她的身形单薄,看上去一推就倒,只有我知道她下手的狠劲。
  现在我的下巴都有些疼。
  不过杨周雪都把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隐私都倒腾出来了,在某些时候,她大概也是信任我的。
  她曾经质疑过我对她的信任,但这么看来,她不也同样信任我吗?
  我不知道该对这种事做什么评价,只是在照玉敲门将饭菜端上来的时候,佯装无事地问杨周雪吃不吃饭。
  杨周雪恹恹地说不吃,我用余光瞥见她在照玉进来的前一刻就将那只老虎娃娃塞到了床边,哪怕从照玉的角度根本看不到她的一举一动。
  照玉依旧是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
  “杨周雪的病好了,你记得把熬药的罐子还到忠叔那里去。”
  我敏锐地发现照玉身影一僵,被门槛绊了一下,她低低地道了声“是”,在门口候着了。
  如果不是昨天夜里我听到她和其他人的对话,我根本想象不出来她牙尖嘴利时的刻薄模样。
  杨周雪有点疑惑:“怎么了?”
  我没想到她敏锐至此,便道:“没什么。”
  杨周雪不太在意,她慢腾腾地挪了过来,停在那两把琴面前。
  我没想到她一大早就要练琴,好奇地看过去时,却发现杨周雪也只是将手放在了琴弦上。
  她的手指好看,从我的角度看过去,能够看到她同样容易发红的关节,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明显,像白生生的一节藕上的点缀。
  “我的生辰快到了,”杨周雪没看我,我知道她是对我说的,“母亲说不会大操大办,父亲也说在家里过就行。”
  我隐隐能够猜到原因。
  杨旻以己度人,清楚我知道自己的生辰也被他们给了杨周雪后会生气,怕我在杨周雪的生辰上大闹一场,到时候杨家面上无光,还给皇上和太子多送了一个欺君的把柄。
  我没有给杨周雪一个答案,照玉也只是低着头将饭碗端了出去。
  脚步声渐渐消失后,我正在思考今天是练琴还是看书时,杨周雪就像一大早我们俩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对我说:“你跟照玉怎么了?”
  我没想到她敏锐至此,却不想再多说,只是随口搪塞:“什么都没有,你想的有点多。”
  杨周雪锲而不舍:“到底怎么了?”
  我有点不耐烦,但依旧不松口,我不愿意说就是不愿意说,杨周雪再怎么逼我都不可能从我嘴里听到任何答案。
  “如果你的好奇心有这么重,可以放在猜想父亲和母亲会送你什么生日礼物上。”我合理地提出建议,只不过依旧不看她,而是坐在了椅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我和你的贴身婢女能产生什么交集?”
  有过一场并不愉快的争论后,我和她的关系似乎比一开始我单方面的剑拔弩张还要奇怪。
  我不想回忆自己被激怒后说出口的每一句话,杨周雪却像无事发生一样凑过来要跟我谈天说地。
  我只觉得尴尬。
  很多时候,杨周雪的态度并不咄咄逼人,她看上去温顺而乖巧,实际上好像也是这样,我窥不破她皮囊之下的灵魂是完好无损还是支离破碎。
  于是杨周雪就沉默着不再开口。
  她的手指在琴弦上勾拉出并不动听的乐声,略显嘈杂,可又在某些时刻,让人感觉内心格外平静。
  阿容在教琴的时候说过,琴声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反应出主人的心绪。他做了个示范,随手弹出来的曲子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我听了之后只觉得温热而潮湿。现在想来,大概是阿容回到自己在江南的屋檐下看到了第一场雨的时期,因此会让我感觉到他并不刻意隐藏的快活和喜爱。
  杨周雪又是因为什么呢?
  她乱了心,又坚定了前行的方向。
  我不想太关注杨周雪的事,于是将心神投注在手里的书上,一行行的字构成的每一个道理都是古往今来的先贤出口成章后装订成册流传于世的佳作,平日里的我能够看得津津有味,今天却不知怎么了,下巴上就好像还残留着杨周雪捏住后留下的指印。
  她无处不在。
  我终于忍无可忍地放下书,杨周雪在这个时候停止了抚琴的动作。
  “怎么了?”她问道,看向我那本还有一大半没有翻看过的书。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摇了摇头。
  杨周雪便走了过来,她把书拿起来,关上后放在一旁:“你会下棋吗?”
  “不会。”
  “我教你吧,”杨周雪的语气很柔和,她似乎也被琴折腾得不轻,“不难。”
  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将棋盘和棋子摆在了桌上。
  “总看书也挺没意思的,”杨周雪把白子递给我,黑子放在了她的手边,她还将棋谱拿了过来,“你知道落子无悔吧?”
  我看着杨周雪熟稔的动作,一时间感到格外迷惘。
  杨周雪的每一个举动都在我的意料之外,既跳脱又合理,无论是一开始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还是现在翻脸就来的热情,都让我置身于水火之中,找不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第35章 对比
  我就这样和杨周雪消磨了一天的时光。
  她在棋盘上落下了黑子,不等我想出对策,便道:“别下了。”
  我疑惑地看向她。
  杨周雪的表情很平静,就好像被步步紧逼到绝境的不是她而是我:“你不累吗?”
  我摇摇头,还在想该下哪里,我们俩都心知肚明她即将满盘皆输的结局,只不过她不肯承认,而我又不开口,于是对着棋盘相对无言。
  “谢明月,”杨周雪这回叫我名字的语气多了点仓皇,“别下了。”
  于是我和她对视。
  杨周雪的表情和她第一次听我弹琴时一样,过分平静中带着浪潮一样波涛汹涌的疯狂,她不主动展现出来,我就当自己没看到。
  “那你把棋收起来吧。”
  杨周雪一边将棋盘上的黑子一颗颗地拣起来收进盒子里,一边道:“倘若哪天你和其他人对弈,没必要这么锋芒毕露。”
  我没反应过来:“什么锋芒毕露?”
  “崭露头角只会招来嫉妒和厌恶,你不会不明白,”杨周雪像是努力把话说得熨帖又温和一样,她轻声细语道,“琴棋书画没有你学不会又学不好的,在我面前卖弄自然没什么,如果被其他人记在了心里……”
  我打断了她的话:“我还没有学画。”
  杨周雪的动作一僵。
  我继续道:“也没有人会要求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写字弹琴作画下棋,你不用这么担心。”
  杨周雪勉力朝我笑笑,可我只觉得这个笑容太假,就像生搬硬套地画在脸上了一样。
  “那你便当我什么都没说吧。”沉默良久后,杨周雪这么说。
  我没什么想说的,于是耸耸肩表示自己知道了。
  对于杨周雪而言,我在她苦学多年的琴棋书画上展露出来的天分是否给了她威胁呢?
  每当我想到杨周雪会嫉妒我这件事时,我一边在心里觉得好笑,一边又不得不承认杨周雪偶尔看过来的眼神的确是艳羡的。
  于是我有些无法免俗地顺着杨周雪的角度去思考,如果我们俩没有交换身份,凭借我从杨夫人和杨旻身上继承下来的才华和天赋,又是否会让他们寄予在杨周雪身上的厚望能够实现得更加轻而易举呢?
  也许会,也许不会,毕竟我也说不准自己在琴棋书画这四个方面的天赋究竟是跟谢氏待久后的耳濡目染还是被迫接受了杨夫人的天赋传承。
  我见杨周雪收拾着棋盘,便继续拿起书看了起来,周围只有棋子相互碰撞发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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