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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刹(GL百合)——予殿

时间:2023-12-01 09:43:38  作者:予殿
  外面大概还在下雪,她缩着脖子有些遭不住冷的模样,我朝旁边刚被赫连狨坐过的椅子扬了扬下巴:“别跪着了,坐着吧。”
  “观海阁的人说了,侍奉主子时要跪着的。”阿容一边凑过来,一边跪坐下去,她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绿眼睛,“晚上的时候医官会给你把银针下了,但是你应该还不能随意挪动,太子给你单独安排了一辆车,出城门的时候你可不许大吵大嚷,引来人了,你可别怪太子不留情面。”
  我愣了一下,倒是没想到这一茬:“我还以为你们会把我的嘴堵住呢。”
  阿稚露出了一丝不快的神色:“若是寻常人,早就把他五花大绑堵着嘴扔车里了,谁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
  她又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模样:“太子不会喜欢上你了吧?”
  我没有回答。
  阿稚又立即否认了这个猜测:“那可不行,太子内定的太子妃还在北陵等着他呢,怎么可以先娶了你。”
  我道:“我也未必看得上你北陵的太子。”
  阿稚原先还在自顾自地嘀嘀咕咕,听我这么一说,骇然地瞪大了绿眼睛,她这副模样,像极了炸毛的猫:“我们太子可是大祭司钦点的继承人,在北陵里,他骑着马经过时,好多姑娘小姐都围着去看他,往他怀里扔香囊,配你自然是绰绰有余!”
  我懒得和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一点倦意。
  阿稚倒是彻底来了兴趣,她的两只手规规矩矩地放在大腿上,上身却不自觉地凑了过来。
  “你有心上人了吗?”
  我的心猛地一跳,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杨周雪。
  她靠近我时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味,握住我的手或是手腕时,明明柔若无骨的漂亮手指会收得很紧,像是害怕我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我记得夜里的那个拥抱,杨周雪依赖地被我拥入怀里,她的胸口贴紧了我,我能回忆起那时候她的心跳,一下比一下重,我几乎要以为她的心脏会跳出嗓子眼。
  不知怎么的,我越回忆起自己和杨周雪过去的点点滴滴,就越是感觉一阵恶心,她在雪地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时眼睛里流露出的快意和嘲讽,比千刀万剐还要让我疼痛万分。
  我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沉重的威压让我喘不过气,我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在那一瞬间险些以为自己碰到了杨周雪滚烫的心脏——那明明是在梦中才会看到的假象。
  她已经彻彻底底地摆脱了我,不再担心我会威胁到她的地位,也不会因为我的存在而辗转反侧。
  这个认知让我在看到自己膝盖上扎的银针时突然涌上一股无能为力的愤怒来。
  我被迫侧过上身,在阿稚惊慌失措地拍打下伏身微呕,明明什么都吐不出来,我却尝到了唇齿间浓郁的血腥味。
  如果再不离开这里,我就要死在这里了,死在这个好像哪里都有杨周雪存在的地方。
  我无比清晰地确认了这一点。
  我一想到自己在这里痛苦的要死,杨周雪在将军府继续过着众星捧月的生活就觉得恶心。
  凭什么?
  我悲怆地在心里低吼,现实中却只能将胸口的布料攥进拳头里,就像掐住了杨周雪的脖颈。
  从未有哪一刻我这么恨她。
  雪地里的时候没有,梦里的时候没有,醒过来和赫连狨对峙的时候也没有。
  我终于回忆起她嘲讽着喊我的名字,用怜悯又自得的眼神看向我时,我恨死她了。
  她将我仅剩的骄傲和自尊、交付给她的信任和真心践踏在雪地里,祠堂里的列位先祖都看着呢,看着他们杨家的后人在改名换姓后被真正意义上的外人碾碎了脊梁上最硬的那块骨头。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阿稚跪坐在旁边糊了一脸眼泪,她颤颤巍巍地碰了一下我的手指:“你还好吗?”
  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脸,沾了一手的泪水,另一只被阿稚攥住的手心里淌着未干的血。
  是我刚才无意识地攥住自己衣领时太过用力而划开了那层皮肤,浅浅地沁出了血来。
  “我叫医官帮你上一下药吧?”阿稚到底还是心善,虽说因为我刚才过激的反应而显得有些害怕,但还是主动提起为我治伤,“感染了会很难受的。”
  “有劳了。”我深吸口气,确认自己足够平静后,压制住声音里不自觉地颤抖,道。
  阿稚轻手轻脚地走了。
  我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告诉自己不要再想杨周雪,不要再想雪地里发生过的事情,更不要去回忆曾经自以为和谐福点滴。
  都是假的,我漠然地想,欢喜是假的,拥抱是假的,牵手是假的,关怀是假的,维护亦是假的。
  只有在园知大师的注视下抽出的那根签是真的。
  我告诉自己,分道扬镳才是真正适合我和杨周雪的结局。
  哪怕我后半辈子要在人生地不熟的北陵度过,我也认了。
  总比在这片伤心地想到杨周雪要好。
  阿稚回来的很快,她身后的医官亦步亦趋地跟了过来,可能是赫连狨很早就交代了什么,他一没问话二没出声,只是示意我将手伸给他,让他看看上面的伤口。
  我把手递过去,阿稚帮我把衣袖挽起来。
  我低垂着眼睛去看自己本就不算多么丰腴的手腕,可能因为没吃什么东西又挨了冻,因此显得格外伶仃。
  医官取着药,一点点地抹在伤口上,我感觉到了一丝不算多难以忍受的刺痛,只是微微皱眉。
  阿稚倒是一副很担心的样子:“医官大人,小姐刚才看着很难受,要吐又吐不出来,要喝药吗?”
  医官摇头,他站了起来:“是思虑过重导致的。”
  阿稚担忧地叹了口气,应下后送走了他。
  阿稚没再陪我聊天,她给我倒了热茶,说什么都要我喝完。
  我没有反抗,顺着她的意思熬到了夜里,其间医官过来帮我换了一次药,查看了膝盖的情况后又把银针拔了下来。
  赫连狨行色匆匆地走了进来,明显是医官又或者是谁跟他说了我的情况,他上下扫了我一眼,皱了皱眉,对身后带着面具的女子道:“把她扶到轮椅上,从驿站后门上马车。”
  阿稚眼睛一亮:“花愁姐姐!”
  那个名为花愁的面具女子朝她微微颔首,绕过她径直走过来,将我抱起来后走到后门。
  我没有环顾四周打量着驿站的环境,要离开大夏这个决定并不让我感到痛苦,我只觉得轻松。
  花愁轻而易举地将我放进了马车的轮椅上,阿稚很快也爬了上来,她怀里抱着一只猫,朝我笑了笑,绿色的眼睛闪着光。
  我感觉到马车很快就动了起来,赫连狨在前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声音很大,可能是给了文书又或者是圣旨,“吱呀”一声不吭城门很快就开了。
  阿稚没有提出要掀开车帘让我最后看一眼京城,我也没有动。
  我知道外面下着雪,也同样知道不会再有人等我回去。
  再也不会有那个人了。
 
 
第64章 故人
  “赫连狨是要把我带回你们北陵京城吗?”
  阿稚正在帮我敲核桃,金色的小锤上雕刻着繁复精美的花纹,轻轻一敲,核桃坚硬的外壳就破裂开来,她把核桃递给我,思考了一下,用不熟练的大夏话回答:“可能吧——毕竟你不在太子眼皮子底下,他也不放心。”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带着点试探的意味,不知道阿稚有没有听出来,她偏过头笑笑,没有回答。
  我怀疑阿稚跟着我不仅是因为赫连狨的要求,可能还想练练大夏话,很多时候我和阿稚谈闲天的时候,她总缠着我问她大夏话的发音怎么样。
  我继续问:“而且你们太子不是已经有一个内定的太子妃了吗,她知道我的存在,不会生气呢?”
  阿稚脸上这才露出了一点嘲讽又有些同情的笑意——不是针对我的:“她之所以被内定,跟她究竟喜不喜欢太子没什么关系,她的情绪、喜好、想法不重要,她的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她说完,把盛着几个剥出来的核桃的小盅递给我:“吃吗?”
  我随手拈了一瓣塞进嘴里,意料之内的苦涩,嚼起来时带着让人皱起眉的粘腻,我匆匆将它咽下去,又去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不清楚我们到了哪里,只知道距离我离开京城已经过了十来天,可能是为了照顾我膝盖上的伤势,赫连狨有意让马车放慢了速度,因此我们现在连大夏和北陵的边界,也就是藏龙城都没有到。
  阿稚收拾着桌上的核桃壳,再把小金锤收了起来:“你真的不想大夏吗?”
  我摇摇头。
  我对大夏没什么感情,而离开将军府后也不需要再记挂从来都没有把期待的目光放在我身上的杨旻和杨夫人,至于杨周雪……
  我深吸口气,强迫自己把这个名字抛之脑后。
  她的存在是我犯过的最大的错误,我告诉自己,从今以后不会跟她有任何牵扯,自然不需要再想起这个名字。
  我要忘记她看向我的眼神,嘴角勾起的微笑,灯会下的天真脸庞,还有她凑近时的温度。
  我不要爱她,更不要恨她,我要长长久久地忘记她。
  阿稚唤了我一声:“小姐?”
  我说过很多次,让她不要这么喊我,一开始阿稚阳奉阴违,嘴上答应的有多好听,实际上就有多固执,最后大概是真的有些无奈了,跟我说了实话:“太子要我这么喊你的,说是以示尊重。”
  我在心里想我都被赫连狨用这么强硬的态度掳走了,还需要尊重我?
  我身上还有什么是他可图谋的吗?
  阿稚只会睁着一双比我还茫然的绿眼睛看我,继而又把那只猫抱了起来:“这是花愁姐姐的猫,叫花续。”
  那只猫有一蓝一绿的漂亮眼睛,蓝色的那只像传说中望不见底的海,绿色的那只似志异里看不到头的林,一身雪白的绒毛轻轻一揉就会掉我一手,虽说格外好看,但我一般都敬谢不敏。
  也就阿稚会亮着眼睛去亲吻它的脸颊。
  “异瞳猫在大夏是灾祸的象征,”我说给阿稚听,“在你们北陵呢?”
  “当然是祥瑞的象征,”阿稚把脸埋在花续一身柔软的皮毛里,蹭个没完,她闷声道,“观海阁里养了许多异瞳猫,都是花愁姐姐养的,花续是最讨她喜欢的一只。”
  我从来都不把所谓“灾祸”或是“祥瑞”的名号当真,这些不过是当朝掌权者为了权或名所操控的工具罢了,因此对这样的异瞳猫生不出什么厌恶的心思。
  只是想起当时太子为了报复宁贵人而利用的那只异瞳猫,若是落在花愁和阿稚手里,想必会有一个截然不同的结局。
  阿稚还在揉捏着花续的小爪子,粉色的肉垫翻了出来,被剪掉指甲的爪子在空中挠了挠,格外可爱的模样。
  马车就是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我下意识地一抬头,赫连狨就走了进来。
  马车的空间不小,容纳了我和阿稚后,再进一个赫连狨也绰绰有余,他朝阿稚指了指外面,阿稚立即抱着花续走了出去。
  他这才看向我。
  我依旧坐在轮椅上,医官会在马车停下来休整的这段时间为我针灸又或者是让我喝一碗黑糊糊的药,有时候我看着他煎药时熟稔的动作,会在心里想他究竟会不会控蛊。
  “医官呢?”我等了半天也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有些疑惑,“他今天不来为我针灸吗?”
  赫连狨淡淡地扫了一眼我的膝盖,摇了摇头。
  “那现在是在?”
  赫连狨言简意赅:“等人。”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在等谁,但我猜到即使我问出了口他也未必会给我回答,于是选择了沉默。
  我跟赫连狨没什么好说的,我从他嘴里试探不出什么东西,他也不肯跟我说实话,所以有时候他坐在给我准备的马车里时,大多都在跟我相对无言。
  赫连狨却有些焦躁一样,他看看我的腿后就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天色。
  我知道他把运送贡品的马车已经先行遣送回了北陵,是那个叫花愁的姑娘带的路,否则也不会把花续留给阿稚。
  而和我同行的马车也不过两三辆而已。
  “所以你把速度放慢,是为了等那个人吗?”
  赫连狨终于肯看我的脸:“是。”
  我猜测:“不会是那个北陵的女奸细吧?”
  “谁?”
  “江南总督新收的小妾,带起江南养异瞳猫风气的北陵奸细,”我说着的时候反而有些没底了,“我听……听人说这是北陵那边的奸细。”
  “那是死士,”赫连狨浑然不在意地耸耸肩,“她的结局就是死在大夏京城的死牢里,等她是没有意义的。”
  我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什么,可看着赫连狨冷漠的脸,却又有些不确定了:“所以她养异瞳猫是你授意的,就连被太子发现身份都在你的计划之中?”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叫我只叫全名,喊你们大夏那个太子倒挺毕恭毕敬的,”赫连狨挑着眉,我看得出来他没生气,调侃的意味重于责备,“你这样跟着我回北陵,让我挺不放心的。”
  我见他神色认真,却也知道他不可能放我离开,于是只是沉默着笑笑,没有答应下来。
  赫连狨又看了一眼天色。
  我问:“你到底在等谁?”
  赫连狨脸上没露出多么焦虑的神色,只是抿紧了嘴唇。
  我知道除非那个人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否则我是百分百问不出来了,就把那一小盅核桃推给他:“吃个核桃清清火。”
  赫连狨不耐烦地把核桃扔进了嘴里,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我还想试探两句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花续很轻地“喵”了一声,然后就是阿稚的声音。
  “太子,他回来了!”
  踉踉跄跄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不知道是失了力气跪在地上还是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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