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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微光(近代现代)——云朵盆栽

时间:2023-12-02 12:33:27  作者:云朵盆栽
  赵梅梅看着张河又砍掉了那人的头颅,她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梅梅,你知道那本书是讲什么的吗?”张河一手拎着人脑袋,一手提着还在淌血的砍刀,继续和她聊起天来,“是讲女巫的。”
  “书上说,为了证明一些被告人就是女巫,人们会进行一些女巫实验,他们把人绑上手脚,沉进水里,能从水底浮出来的就是女巫;用钉子或刀子刺进身体里,不流血的就是女巫....总之他们要杀你,就总有办法让你成为罪人。”
  “赵梅梅...可是那些女巫都是非常可怜的人...仅仅是孤僻了些,就要被污蔑,活在世上如同落入海洋中的草。”
  “只是活着,只是活着而已。这也不行吗?”
  “我什么都没做啊...只是规规矩矩活着而已....”
  “可是活着未免也太痛苦了...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张河满脸痛苦,声音诚恳,问出了一个赵梅梅无法回答的问题。
  为什么会这样?赵梅梅又吐了起来。
  我怎么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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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轻微强迫情节
  
 
第67章 冈格尼尔(下)
  他睡得很安稳,没有做梦。醒来的时候,炎暑正将他体内的水分从毛孔中压榨而出。
  他抬手抹了把下巴上的汗水,看向身旁背对着他,专心致志不知在做什么的男孩。
  “干什么呢?”他问,在烈日下睡醒的脑袋涨热昏沉。
  “你醒啦?”男孩回头,见他醒来,笑容灿烂,黑发被汗水浸湿成缕,漆黑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一汪夜间清凉的池水。
  “...你看....”男孩朝他伸出手,露出被太阳晒得通红发亮的手臂,“...我把名字...刻在上面了...”
  男孩的手枪躺在汗津津的掌心中,枪托处确实有一些被石头划出的痕迹。
  他敷衍的点点头,看着男孩的掌纹出神。他想起对他百依百顺的男孩,在折腾久了后,也会哭喊着抗拒他的再次亲近,软绵绵的挥着手,胡乱的推搡,有时就会误打误撞将潮湿的掌心盖在他脸上。那时候,他的鼻腔中就全是男孩情动的气味。
  “...我....我还想把你的名字也刻在上面....”
  “啊?”他厌恶的皱起眉,搞不懂男孩到底在想些什么,“为什么?”
  “...这也没关系吧?反正....”男孩嗫嚅,“...反正我们一直会在一起嘛....”
  “妈的。滚。”他鄙夷,“不可能。”
  已经过去多久了?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二十出头。
  他们跟随驻扎的部队停留在了一处遥远偏僻的村落。那周围空空荡荡的,交通不便,望眼望去只是无穷无尽的耕地,无边无际的麦田。
  他没什么真正的朋友,只有那个抹布一样的男孩会没皮没脸的跟在他后面,陪着抹布一样的自己到处闲逛。
  “热死了...”他起身,活动了几下四肢,回想起来时路上在村路边看见的扔纸飞机玩乐的孩童们,下意识也抬起手臂,朝远处做了个投掷的动作。
  尽管他手中空无一物,却还是感觉有什么东西真的被他扔出去了,并一去不返。
  如果那时候他做了截然相反的举动,事情能有什么改变?
  他不知道。但大概,不会有任何改变。他明白的,因为这就是世界运行的规则。
  天幕昏沉,阴云积聚。有雷电隐匿在云层后闪动,蓄势待发。像是神明正要莅临,审判之枪即将脱手,至寒的利刃闪着银光,即将贯穿他可悲乏味的一生。
  戴尔温赶到的时候,正巧目击一颗圆溜溜的头颅被丢出屋外,一路滴血,滚到了脏兮兮的地面上。
  “少...少校!”
  “怎么回事?”
  “...有个学生疯啦!砍死了人....”
  “...人呢?”
  “...还在那里面...”
  戴尔温叹气,刚死过一个女学生,这下又来了一个疯子砍人。那帮学生是不是有些过于脆弱了?军队里有的是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士兵死在前线,而这些学生呢?他们又是因为什么丢掉了自己的性命?仅仅是因为想不开吗?真是草率!
  说不清楚是为什么,今天一直心神不宁。大概是因为早上梦见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戴尔温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向前查看。只见那颗沾满尘土的人头上是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目可憎的脸——这是教学塔里还未撤离的少爷之一。
  霎时间血液直冲大脑,眼前一阵阵发昏。这哪是死人,这是他要死啊。
  戴尔温怒吼:“谁干的!”
  “都死了...”下属低声对他说。
  “什么?”
  “...死了三位少爷...”
  下属伸手搀了一把身形不稳的少校:“...您没事吧?”
  “...我他妈...我他妈像没事的样子吗?!”戴尔温差点吐血,“不是让你们好好看护着他们吗?你们怎么干活的!”
  下属抿嘴,辩解的话即将脱口,但看着处于盛怒中的少校,还是改口:“...现在该怎么办?”
  戴尔温怒极反笑:“怎么办?去把棺材买好,说不定我们死了也能做邻居....”
  “...您...”
  “他妈的你们的枪呢?之前要节省子弹,现在没仗打了,省给谁呢!”戴尔温拔出佩枪,势要闯进那间屋子,枪毙那个疯癫的狗逼。
  身后的士兵的一呼百应,纷纷举起枪来,将唯一的出口包围。
  一把沾血砍刀又贴着地面飞了出来。戴尔温前进的脚步一顿。
  屋内,传来细细簌簌的脚步声,还有抽泣声。
  有什么人要从屋内出来了....所有人屏息凝神。
  一个衣衫凌乱的女人颤抖着走了出来。
  “赵梅梅?!”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戴尔温偏头,看到郑星和正一脸诧异的站在围观者中。
  “他妈的郑少爷...”正处在心烦时的戴尔温顾不上礼节,“您可往后站,要是您也出事了,我几条命都——”话还没说完,那位郑少爷的脸上出现了更加惊异的表情,仿佛是青天白日下撞见了鬼。
  “张河?!”郑星和说。
  戴尔温怔住,转头。
  他的狗,和多年前那个男孩那么相像的狗,神情恍惚的提着刀,浑身是血的扶着一个女孩从屋内走出。
  他在戴尔温面前几步远的地方站定,一把将面如死灰的女孩甩给一旁的围观者。
  “喏。”他提着刀的手中还提溜着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他将刀和人头一并扔在了戴尔温脚边。
  “就是他吧?”虚散着的眼睛上移,看了看天空,像是进行了短暂地思考,“他还和你吵架是不是?”
  戴尔温看着头颅上以诡异表情凝固的五官,认出它属于那位飞扬跋扈,让他口交的少爷。
  “你....”愤怒与震惊混作一团,有太多想要质问的东西一股脑挤到嘴边。戴尔温刚从齿缝里冒出一个字,就听到他身后,士兵们枪支上膛的声音。
  戴尔温再也搞不懂自己了,他回身破口大骂:“你们干什么!谁他妈允许你们拿枪了?把枪放下!”
  顾不得部下们诧异疑惑的神情,他再次看向他的狗。
  “你他妈这是干什么?想让我死?”戴尔温恨极,“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
  张河弯下眉毛,相当困惑:
  “谁管你呢?”
  戴尔温语塞片刻,举枪对准张河的额头:“死也无所谓?”
  张河涣散的眼睛看着漆黑的枪口,枪口后,是少校毒蛇般冷硬阴毒的蓝眼睛。
  可他再也不怕了。
  “....别装了,没有用。”张河轻声说。
  戴尔温皱眉。
  “...你的井...不存在....”张河说,“你会感到痛苦的原因,会感到冷的原因...”
  “其实很简单...”他的狗确实疯了,垂下脑袋,温顺的将额头贴在了他的枪口上,“戴尔温....”
  他喊他的名字,少校的手臂轻微抖动。
  “你逃不出去的原因...我逃不出去的原因...”张河像是在看他,可那双黑眼睛太沉闷了。多年前,被他鄙夷的男孩也是这样垂着黑眼睛死在了他面前,半睁的眼眶中,黑色瞳孔骇人的弥散开来,“...因为你和我一样...”
  “什么?”戴尔温问。
  “因为你和我一样,都是太小的等号。”死人一般的眼睛抬起,过往的鬼魂在这一刻与他对视。有什么东西正穿越重重时光朝他袭来。
  张河抬手,轻轻在少校面前扫过,带起一阵清凉的风,划过他的颈间。
  马蹄声再次响起,可戴尔温分明什么都没有察觉。
  他只看到了深井中男孩无神的眼,一片湿热正从他体内满溢。
  他奇怪的张开嘴,却发觉自己再也说不出话了。
  戴尔温松开手,没上膛的手枪砸在地上,砸进鲜血浸湿的土壤中。他去摸自己的颈间,摸到一把腥红粘腻。
  他的狗刚刚用藏于掌中的匕首划开了他的喉咙。
  天旋地转,张河如雨林中捕食昆虫的跳蛙扑倒被割喉的戴尔温。
  他拍开戴尔温捂住伤口的带着手套的手,坐在少校身上用力掐住他的脖子,对上了戴尔温惊愕无助的眼神。
  “戴尔温....井是不存在的....这个世界根本不是一口井....你错了...”张河幽幽地开口,“什么都是不存在的,你执着的东西,根本什么都不是。”
  “只有痛苦,只有痛苦才是最真实的东西,永恒不变。你和我...只有靠着痛苦才能继续活着。这就是原因了。”
  “痛苦的原因就是痛苦本身,你逃不出去的。只有一个东西能打破这个圆环....那就是死。明白了吗戴尔温?”
  “...如果活着就是痛苦,那还能怎么办呢?戴尔温....我不恨你,你走吧。我放你走,你解脱吧。”
  “戴尔温....你去死吧。死了就好了。”
  “死了就好了。”
  眼泪一滴滴落在戴尔温脸上,滚烫如余烬,这让他有些晃神。他想起很久之前,也有人为他哭过。那个已被他忘记了姓名的男孩总在他虚弱的时候为他哭泣,就好像他真的很珍视自己似的。大颗大颗的晶莹泪水砸在他脸上,滑进他唇边,口腔里都是辛酸苦涩的味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哭呢?
  为什么要为了我哭呢?
  他妈的,烦死了。你哭什么?要死的人不是我么?
  戴尔温艰难的转动眼睛,抬起手制止了再次抬起枪的部下们。
  但其实我没有对你说实话。
  关于那口井,我还是说了慌。
  我吻他了。
  我求他不要死。
  我求他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因为我爱他,我爱他爱得要命。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世界是世界,井是井,两者之间并无关联。
  你以为我不明白吗?痛苦从出生时就降临了,我出生时就是世界的孤儿,无依无靠的野狗孤魂,从未见过父母,从未有过家人。只有让人对我有所企图,对我有所忌惮,才能存活下去。
  对,看着他的时候,就像是在照镜子般看见了我自己。我不喜欢照镜子。可是如果一条一模一样凄惨可怜的野狗就在身边,我又怎么可能真的不去在意呢。
  对。我吻了他。我求他别死在我面前...
  可是没有用...因为世界就是这样运转的...你以为死能解决一切?
  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痛苦没有消失,并且永远都不会消失。
  马蹄声由远及近,来到他耳前。戴尔温看向上空,一匹八足骏马扬蹄嘶鸣,马背上的独眼神明头戴宽帽身着斗篷,自上而下睥睨着他,满是威严。
  但是,有一点你倒是说对了。
  这家伙是真的,现在我看见他了。
  那是奥丁,诸神之王。冈格尼尔是他的武器,也被称为“永恒之枪”。
  也许是失血过多,又或是极度缺氧。戴尔温这时才开始感觉疼痛。
  银色的枪尖终于抵达,贯穿他的咽喉,将他钉死在地面。
  原来这就是他的结局了。神话中的神掷出武器,来消灭他的人生。
  只是永恒之枪是什么时候投出的呢?是谁预见了他不堪的未来?冈格尼尔,究竟追着他走了多久呢?
  原来如此。手臂脱力垂下,视线逐渐模糊,眼前人的脸渐渐与男孩的面庞重合。
  他全都明白了。
  已经过去多久了?
  那是什么时候来着?
  哦,对了。
  那是他年轻的时候。二十出头。
  他和他唯一的爱人在夏日的一个午后闲逛,他们在麦田里行走,寻找乘凉处。男孩静静守候着他从午睡中醒来,对他表达爱意。他们带着全身的汗水,畅想未来,说退伍后要一起生活,去南方,种柑橘。
  他在路边看见无忧无虑玩乐的孩童,看着纸飞机在半空中滑行,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有朝一日也能享受无比的自由。于是他起身,朝虚空处扔出了这把枪。
  那日,冈格尼尔就这么被他朝着未来投掷出去。此时,未来已到,他没有在南方,没能和他的爱人在一起。永恒之枪如约而来,直直刺中了彼时彼刻的自己。
  原来是这样。不过如此而已。
  他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死亡前,戴尔温露出了不合时宜的笑容。
  张河猛地松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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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角色死亡
  
 
第68章 美丽的明天藏于你的梦
  少校死了。
  不知该听从谁的命令,士兵们不约而同看向那名在少校身边担任助手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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