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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脸埋在池嘉聿颈间，嗅了嗅池嘉聿身上的味道，淡淡的香，让人很安心。
再次醒来已经接近中午了，池嘉聿从来不会睡到这么晚，池嘉年一动他就醒了，睁眼后的第一反应还是去摸手机。
一伸手，啪的一声，拍在池嘉年身上。
“……”
“……”
池嘉年倒是没什么别的反应，就是又把人抱紧了一点。
但是再紧还能紧到哪里去，他们已经完全贴合在一起了。
“今天可以不起床吗？”
“不可以。”池嘉聿拒绝地很干脆，“我还要有个报告要写，你不是还要写毕设吗？”
“可以去书房跟你一起写吗？”
“……可以。”
然而下午池嘉聿再次痛恨自己的心软。
池嘉年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煞有其事地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坐在书桌的另一边，pad和电脑并用，看着是在认真看文献，实际上眼神都不知道往他身上看多少回了。
等池嘉年看完计划表上的文献，池嘉聿的报告还没写完，他就拖着转椅挪到池嘉聿边上，一边看pad一边关注池嘉聿的进度。
日落西山的时候，池嘉聿终于关掉了网页和文档，无声地叹了口气。
原本这份报告周五就应该写好的，但那天在公司开了一天的会，实在抽不出时间。
虽然池嘉聿是个工作狂，但他其实并不喜欢占用周末的时间加班，尤其是这种本来早就可以弄完的东西。
“哥，晚上想吃什么？”池嘉年问他。
“家里还有什么？”
“很多，冰箱是满的。”
池嘉聿思考了一会，报了几个菜名。
“好。”池嘉年一口应下，然后倏地伸手捏住池嘉聿的脖子，另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凑过去亲了池嘉聿一下。
没有深入接触，就是一次简单的触碰。
池嘉聿下意识想躲，但是后颈被捏着，捧着脸的那只手也在用力。
“哥，让我再亲一下吧。”
“……”池嘉聿想拒绝，又怕他伤心，只好放弃抵抗。
池嘉年如愿以偿地亲吻了哥哥十几秒。
等他站起来离开书房，池嘉聿才后知后觉地擦了擦唇。
他以前没发现，或者说发现了但没别的感觉，池嘉年其实是很黏人的性格，恨不得自己变成挂件挂在哥哥身上。
这种性格在今年尤为明显——或许是因为他们的关系发生了变质。
很神奇，明明池嘉年对别人都不是这样的。
池嘉聿见过大学校园里做项目的池嘉年，他面无表情，冷冷地听别人发言，耐心又不太耐心地等别人讲完，随后提出自己的看法。
他对别人好像不太懂客气，反驳对方观点的时候直接又尖锐，因为这个池嘉年上校园表白墙的次数不少——通常都是暗戳戳地阴阳他，说他不懂人情世故。
而池嘉年对这些也不在意。只有一次，有个人在表白墙上匿名对池嘉年破口大骂，被一直默默关注的池嘉聿看到了，特地赶到学校里找弟弟。
在哥哥眼里，弟弟永远是那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就算抽烟打架，被他骂过之后也能“知错就改”。
当时池嘉年沉默了很久，才对哥哥坦白了事实。
“我没有错，是他先惹我的。”池嘉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竟然有一点委屈，“我不道歉，哥。”
池嘉聿当场就心软了，说没事，哥不会信别人的。
后来池嘉聿就渐渐发现，池嘉年的乖和听话全都是限定的，只给他哥一个人看。
这不太好，但也说不出来哪里不好。
也没关系。反正他是哥哥，是池嘉年唯一的亲人，池嘉年不在他面前摇尾巴，还能对谁摇？
-
三月份，气温不稳，忽冷忽热，经常昨天还是羽绒服，今天就换成了薄外套。
池嘉年又开始忙毕设。他能力强，大二大三跟导师做过项目，导师也喜欢他，有什么机会就想拉着池嘉年一起。
池嘉年要毕业，导师舍不得，每次去学校都要试图洗脑池嘉年，让他读研，选自己当导师。
池嘉年倒是很坚定自己的选择，不读，直接找工作。
兄弟俩读书的时候过得很苦，现在家里的开销大部分还都是哥哥包揽，池嘉年觉得心疼，想早点开始挣钱。
导师觉得可惜，知道这个学生比较固执，但放弃这样的好苗子实在令人惋惜，坚持不懈地劝说池嘉年。
考研报名的时间早就过了，导师想劝他来做一个大型项目，很费时费力，池嘉年一直在拒绝。
本来这事池嘉年都没打算告诉池嘉聿，他自己就能解决，然而导师一通电话打来，开口就是“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真的不想放弃你这样的学生”。
好巧不巧，池嘉年正抱着池嘉聿接完一个吻，也没避着池嘉聿，说了几句话后就挂了电话。
池嘉聿发红的脸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你不想跟项目？”
“不想。”池嘉年放在池嘉聿大腿上的手倏地收紧，“哥，我马上就毕业了，我不想你这么累了。”
池嘉聿：“我不累。”
“我觉得你累。”
池嘉聿：“……”
第19章
“我比你大，养你是义务。”
“我早就成年了。”
……
池嘉聿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机遇，池嘉年不应该为了这么点事放弃。池嘉年心里只有他哥，天塌下来都得先确保哥哥的安全。
“我都想好了，哥，不用担心。”池嘉年亲亲池嘉聿的下巴，“这个项目做起来太久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好吧，这恐怕才是池嘉年真正的目的。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弟弟还有点恋爱脑呢？
池嘉聿推开池嘉年的肩膀，躲开了一次亲吻，“以后还有时间。”
“这不一样。”池嘉年的指尖落在池嘉聿后腰的腰窝上，轻轻地按着，“以后是以后，现在是现在。”
“去年你没打算考研的时候，你老师是不是已经劝过你了？”池嘉聿再次拒绝弟弟的亲近，捂住了池嘉年的嘴，“很好的锻炼机会，别浪费了。”
“哥，”池嘉年无奈，“我老师说这个项目难度很大，进组后会很忙，可能要住在学校那边。”
池嘉聿本来想说这有什么关系，结果池嘉年没给他这个机会，生硬地转了话题。
“哥，我想给你换个新的戒指。”池嘉年跟池嘉聿十指相扣，两枚外观相同的戒指靠在一起，“这个太素了。”
池嘉聿无奈：“我又不喜欢钻石黄金。”
再说明明这个戒指也才戴了小半个月，哪里需要换了？
池嘉年摇头：“太普通了，配不上你。”
他没说实话，他想换成婚戒。
池嘉聿拍了拍弟弟的头发，一语双关，“听哥的，乖一点。”
池嘉年不说话，咬住池嘉聿的唇，亲昵温柔地含住。
刚刚池嘉聿吃了提神醒脑用的薄荷糖，嘴里又甜又凉，池嘉年亲上去的时候像是在品尝甜品。
一个吻结束的时候，他说：“好，听哥的。”
-
池嘉聿早有心理准备，池嘉年接下来会非常忙碌，但没想到会这么忙，池嘉年甚至来不及回家。
因为同时在忙两件大事，池嘉年每天在学校待到很晚，回家晚了怕打扰到池嘉聿休息，索性跟同组的学长租了间校内公寓住。
打电话联系的时间也被压缩了，每次通话的时间超过十分钟就算长的了。
池嘉年每天过得非常充实，几乎没有闲下来的时候，主要是因为一闲下来他就会想回家——一个月的期限快到了。
项目进行到某个阶段的时候，导师顾念着大家都很努力，就给学生们放了三天假，放假前的一晚上，还定了一起聚餐。
聚餐的地点在学校附近的一家火锅店里，十几个人坐在包厢里说说笑笑。
一个学姐说起自己今年研究生毕业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会发请柬给大家，让有空的一定要来。
导师很感慨：“你都要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
“是呀，”学姐抿唇一笑，“咱们这可不止我一个人有情况。”
话落，大家都哄笑起来，目光不经意地落在一个女生身上。
那女生一下就脸红了：“诶，看我干什么？”
大家只是笑。
导师今天心情特别好，还额外点了啤酒，虽然嘴上说着小孩子不许喝酒，但桌上每个人都喝了不少。
聊天的时候，池嘉年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是池嘉聿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结束。
池嘉年看了眼时间，回复道：“还要半个小时。”
池嘉聿回了一个“好”。
“小池有没有女朋友啊？”不知道谁把话题扯到池嘉年身上，大家都好奇地看他。
池嘉年个子高，长得帅，看上去也挺有钱的，除了性子冷了点，稍微包装包装就能出道了。
平时他在项目组里不怎么说话，也不会主动跟别人加好友，大家对池嘉年的了解还没对导师的了解深。
但对于这样一个帅哥，大家对他的情感状况总是很关心的。
池嘉年说：“没有。”
“啊？没有吗？”跟他同住的学长有些惊讶，“我看你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报备呢，不是女朋友吗？”
“嗯，不是。”池嘉年喝了酒，语速有点慢，“男朋友。”
“那你男朋友一定很喜欢你。”学长说，“不然怎么会每天问你干了什么，我女朋友也是这样的。”
很喜欢？
池嘉年觉得自己大概是笑了一下，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又开了一罐啤酒。
等他记不清自己喝了多少的时候，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握住了他的手。
池嘉年愣了一下，没有回头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哥。”
“你是小池的哥哥？”导师喝得脸红，“来接他回家啊？”
“嗯。”
池嘉聿伸出去的是右手，坐在池嘉年边上的人都注意到池嘉聿右手中指上的那枚素圈。
跟池嘉年手上的一模一样。
但池嘉年不是叫他“哥”吗？
“那行。”导师说。
“那我先带他回家了。”池嘉聿俯身弯腰，“还能站起来吗？”
池嘉年的语言系统有些迟缓，但行动没大问题，他站起来，然后说：“能。”
池嘉聿忍不住弯了下眉眼，“那我们回家？”
依旧是延迟的回答：“好。”
他们走出去，关上包厢的门，隔绝掉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
外面风大，池嘉年的醉意一下子散了不少，他看了眼池嘉聿，忽然拉住池嘉聿的手，跟他十指相扣。
“嗯？怎么了？”池嘉聿扭头看他。
一个带着酒味的热吻落了下来。
“他们问我有没有女朋友。”池嘉年说，“我说没有，你是我男朋友。”
他们已经走到车门了，闻言，池嘉聿拉车门的手一顿。
这其实是第一次池嘉年在外面亲口承认他们的关系。
池嘉聿不喜欢太张扬，池嘉年大概也是知道的，从不主动向外人提及“我有个男朋友”这件事。
“你也是我哥。”
“嗯。”
池嘉年靠在池嘉聿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不知道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着。
他看着池嘉聿漂亮的眼睛，又说：“也是月亮。”
池嘉聿：“什么？”
“月亮。”池嘉年重复了一遍，“你是月亮。”
池嘉聿忍不住问：“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池嘉年亲了亲池嘉聿的耳垂，又亲亲池嘉聿的唇角和眼角，“你是我的月亮。”
——或许也有别人把他哥比作月亮，但是那又怎么样，池嘉聿是他的月亮，所有的月光只会照在他一个人身上。
“哥，”池嘉年问他，“我爱你，你爱我吗？”
池嘉聿这回只犹豫了一秒，就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回家再说。”
“不要。”池嘉年紧紧抱着他，池嘉聿的背靠着车窗，“你爱我一下。”
池嘉聿无奈：“爱，爱你，可以了吗？”
“真的吗？”池嘉年的眼睛湿漉漉的，“真的爱我吗？”
“嗯。”
“谁爱我？”
“我。”
池嘉聿揉了揉眉心，艰难地反手打开车门，把池嘉年从身上扒拉下来丢进副驾驶座，然后关上车门，自己从另一边坐到驾驶座上。
身子探过去给池嘉年系安全带的时候，池嘉年对着池嘉聿的脸颊又亲了好几下。
池嘉聿被他弄得很无奈，好不容易哄好了让他安静下来，回家之后又开始抱着自己不撒手，就连洗澡也要跟着。
池嘉聿都分不清池嘉年这是在装醉还是真醉了，只能顺着池嘉年的意思，帮他脱掉了衣服，像小时候那样给弟弟洗澡。
家里的浴室里有浴缸，但几乎没怎么用过，两兄弟平时也没那个闲心泡澡，不过今年的使用频率倒是很高。
白色的泡沫打在池嘉年身上，有些不小心飘到了他的脸上，池嘉年大概是觉得不舒服，伸手摸了一把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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