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邀请赵煊。
赵煊的脸,埋在父亲的手掌里面。
父亲的面容是哀婉的,他罢黜蔡瑢又把他提拔回来的时候,会不会也这么动情地呼唤?然后两个人就冰释前嫌?
可惜,他和他所有的情人都不一样,他是他的儿子!
“我和蔡瑢不一样。”
他抓住父亲的手腕,强制性地要求他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脸上:“他一辈子都奈何不了你,我可以。”
我是你的儿子,继承了你所有的权柄。
“除非把我杀了。不然,我再不合爹爹的心意,爹爹也只有我了。”
好年轻的小郎君,干什么事都锋芒毕露,竖起尖刺,带有十足的恐吓意味。
但持盈不在乎,他说:“是,我只有你。”
“那官家,想对我做什么呢?”
第46章 保成业履满持盈 庆升平君子何兢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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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持盈的脾气很好,他再问了一遍:“那官家想对我做什么呢?”
他知道,他接受赵煊爱他,对于他来说,哄一个爱自己的人,实在是太简单了,完全不会失败。
赵煊从地上站起来,他去扯持盈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两个人踉踉跄跄地倒在榻上,那只是一张偶尔小憩的木榻,十分狭窄,他俩只能叠堆到一起,赵煊身上甚至还是昨天那件赭黄的襕袍,天子的服色,袖中的香都散尽了。
持盈被赭黄色蒙了一脸,整个人都撞在榻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他发出一声惊呼。
他太了解这身襕袍的构造了,他曾这样穿过二十年,都没有新鲜感了,他连那袖口有几寸长几寸宽都知道,摸着黑就将这袖子就往下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地,只露出一双眼睛来,看向赵煊:“官家不会轻一点吗?”
那是怎么样一双,含情又湿润的眼睛啊?
赵煊隔着自己的衣袖去捂他的嘴,持盈就不说话了,很乖顺,只是又眨一眨眼睛。
他不知道,不知道父亲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但这样俯从的父亲,穿着素袍的父亲,好像一张纸,好像一朵花。
他心乱如麻,他需要发泄,而最好的发泄对象就是父亲,父亲是他最大的忧愁和烦恼,他要揉皱这张纸,再碾碎这朵花。
于是他说:“不会!”
持盈纵容他,那鼻息热热的,透过层叠的衣袖传到赵煊的手掌上,好像一种纵容。
不会就不会吧,赵煊在他眼睛里读出了这个意思。
他绞紧了自己的衣袖,不知道有没有抓到持盈的脸,他们互相盯着,五秒钟?十秒钟?
赵煊忽然不敢看他,将他的两条腿折起来,扳上去。
持盈原本就是从床上起来的,身上的衣服也穿得单薄,两条腿都是光裸的,袍摆便垂在他的胯间,将穴口朦胧地遮掩住。
持盈的双腿打开,觉得大腿上的韧带有一种撕裂的痛楚,他喊痛,然而赵煊叫他抱好自己的腿,他要研究,要研究这个器官,天子的身体怎么能长出这样一个畸形的东西呢?是不是报应呢,是不是天谴呢,是不是你的失德呢,爹爹?
赵煊隔着一层布料去亲他的穴,去咬,那一层轻薄的布料也濡湿了,不知道沾着的液体是什么,持盈难耐,两条腿想要并拢,而手又不动,他叫赵煊把袍子掀开来再弄,赵煊说不。
他又要对着干,持盈说东他就要往西,
他掏出自己的性器进去,袍子的下摆也被勾进,原本柔软的织物也变得粗糙,持盈要喊他停,慢一点,赵煊不听。
持盈就把手腾开来,两条腿挂在儿子的肩膀上。
熹光照落,素袍云一样地堆叠在持盈的胸口,他甚至有闲心去摸一摸赵煊的头发。
赵煊想问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却觉得他这个样子圣洁又美丽,一时之间晃了心神。
他从来没有在这样静好的情况下和父亲做过爱,要么就是怒极,要么就是蓄谋已久,而父亲的反应呢?挣扎、哀求、怒斥,赵煊有的时候甚至想,我都不在乎,你在乎什么?你的情史上还少我这笔吗?有什么好装的?你对别人这么好,却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
更何况……不会有人敢记载。
他为这样的宁静,竟然停下来,去摸持盈的脸,去勾勒,忽然觉得自己在成人礼后的那场梦境有了更具象的面容。
神女的样子,素女的样子。楚王见过这样的人吗?黄帝曾拜过这个人为师吗?
持盈问他怎么了,然后仰着脸任摸。毫无疑问,他知道自己长得漂亮,披散着头发漂亮,扎着头发也漂亮,眼睛漂亮,鼻子也漂亮。
更何况他做了二十年的皇帝,他的美丽早就成了标准。
“和我十五岁梦到的一样。”他喃喃地说。
持盈“啊”了一下,有些惊讶:“这么早?”
赵煊忽然生出一种羞耻来,好像自己的一个秘密被持盈看破了,从此陷入了受制于人的被动境地,父亲会嘲笑他的,会玩弄他,操纵他的!
他恼羞成怒地说:“不是你!”
持盈弯着眼睛看他,竟然是很温和的神态,他的整张脸都因为情事泛出醺红,然而微笑着,一点攻击性都没有。
他的眼睛会说话,赵煊又读懂了,父亲有恃无恐地说,不是他,是谁呢?
赵煊去抓他的胸口,扳他的肩膀,沿着他的身体一路向下,手指陷进去,摁到他的腰窝,持盈被他掐着腰,每次一吸气,就能感觉到赵煊的双手,桎梏在他的腰上,他的眼前甚至开始发黑,甚至有眩晕。
然而这种缺氧的状态,让他什么也不用想,他只用感受,感受这种背德的、见不得光的、审判一样的快感,他在赎罪,在补偿,在干什么?
“可以了——!”他有些窒息,肋骨都开始发痒,他毫不怀疑再不喊停赵煊真的会把他弄死在这里,然后他就这样去见父亲,去见哥哥,他宁可做个孤魂野鬼了!
他喊停赵煊,挣扎着坐起来,赵煊的性器都滑出去了,持盈将头枕在靠背上,喘息了半日,咽下一口口水。
他去拉赵煊的手,很轻,松松地搭在自己的腹部:“别按太紧。”
赵煊又进来,并没有松多少,他讨厌持盈驾轻就熟的样子,他这么指导别人,指导过多少回呢?
“不检点!”
持盈在床上一贯以自己舒服为主,无论男女,也不在乎什么体统,人都脱光了,禽兽一样了,还装模作样的干什么?
他看向自己的腰,好深的两道指痕。
赵煊自己要睡他,他不仅给睡,还带教,还被骂吗?
刚要反驳,赵煊已经给他把奸夫都找好了:“陈思恭给你搬东西的时候,我都看见了。”说着还去顶撞他,力气很大。
持盈记得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在南方的时候,赵煊派陈思恭下来问他好,陈思恭说,福宁殿的东西搬到延福宫去了,官家一件件盯着搬的。
持盈的思绪好像已经被儿子撞散了,他偏了偏头:“看见什么?”
最后两个字都碎了,赵煊恨恨地咬他,在胸口上方一点,持盈原本是半坐起的状态,又痛又麻,拿手去扶榻边的木雕。
“那个箱子……”赵煊抬头,持盈的脖子,下巴,就在他眼前了。
持盈这才想起来是什么,他和蔡瑢拿来助兴的玩意,有的时候玩完就扔在床上,竟叫陈思恭给收了起来,他一时之间哭笑不得,然而这样的神情看在赵煊眼里成了一种对往事的留恋和回味。
“他也这么弄你?”
持盈觉得他这话问得越界:“你有些风度吧!”更何况除了赵煊,谁敢在皇帝的身体上留下痕迹?谁敢掐着他的腰,不让他呼吸?他和蔡瑢玩得再大再开,一切都是以他的意志转移的,何曾像现在这样去俯就别人,而他的话已经被赵煊撞碎了,他和发泄似的闷声猛干。两个人的汗水在初夏的早上滴落、渗透,揉皱了持盈身上的衣服。
赵煊射完精,还留在父亲的身体里,持盈的额头上都是汗,他问父亲:“你要什么?”
持盈看到他戒备的眼神,他开口说:“把皇位还给我吧?”
赵煊有那么一瞬间信以为真了,然而父亲很快地笑了一下,摸摸他的头,赵煊身体里有一种躁动被抚平了:“想什么呢?”
做皇帝真好,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梦这个,不敢梦他插入父亲的身体,不敢梦父亲没有攻击性的,安宁地躺在榻上,他俩交叠在一起,情事完毕以后他俩一起流着汗。
他甚至帮赵煊挥汗:“我只想给你什么。”做补偿,做赎罪,我只能补偿你了,也只有你能救我了!
他说的肯定不是真的,巧言令色,口蜜腹剑,然而赵煊太困了,他一晚上都没有睡,在欲望得到发泄以后有一种天然的疲惫。
持盈问他,你要什么呢,还有什么是我可以给你的?
赵煊说,你不许走。
他靠在持盈怀里,持盈就问他,那我走了怎么办?
赵煊不拔出来,他说,我们俩连在一起了,你出不去!
他困着,持盈却很清醒,他让赵煊拔出去,他要洗掉,赵煊说不要,他拒绝,他威胁:“如果我醒过来的时候,没有连在一起……”
持盈说:“软了以后自己会滑出去的。”
赵煊还迷迷糊糊的,却抬手去掐持盈的脖子:“你和谁这么干过?”
持盈捂他的眼睛,让他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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盈:都是我玩剩下的!
第47章 保成业履满持盈 庆升平君子何兢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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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煊没有睡多久,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在蕊珠殿的床上。
他这父亲素来会享受,床铺弄得和云朵一样,他睡得腰都疼了,掀帐子去看时,又见持盈在氤氲的香雾中插花。
持盈是很喜欢花的,诸大臣来见他,头上无簪花者还要被宫娥刁难一通,怀疑是否真正得到了皇帝的召见。院体花开得盛,且大,撷在持盈的手上,今天盛花的容具是一件古铜瓶,不知道是哪个土里面挖出来的。
这样隽永的画面,让他的心暂时平和了下来。
持盈听见他的响动,往后转了转脸:“醒了就去吃饭吧。”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赵煊不说话,他疑心是在做梦,而持盈操剪子修剪花枝的长短,见他不动,还以为他是在发呆,于是将花远远一扔,扔到他头上,啪嗒,掉进他怀里。
一朵粉色的蜀葵。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疑心自己变成了蔡瑢或者蔡攸,不然何以得到这样的颜色?然而持盈已经疑心地看过来:“不饿吗?”
他不要持盈关心他,而是开始清算:“不是不让你走吗?”说的是他要和持盈连在一起的事。
持盈“噢”了一下,像看小孩子一样,他从盆里又拿起一朵蜀葵修剪——刚剪好的扔给赵煊了:“下次别弄进去。”
赵煊盘腿坐在床上:“凭什么?”
持盈送给他一句石破天惊的话:“我怕怀孕。”他对这种东西向来看得很淡,很多时候性爱只是他追寻快乐的一种方式,这种快乐和作画、写字、弹琴是一样的,没有哪一个是简单的,也没有哪一个是困难的。
只有对象上的区别,比如说和儿子,他就需要心理建设,但也不需要很多,毕竟道德从来不是拿来约束他的,他只用考虑后果。
赵煊被他的话惊呆了:“你会怀孕?”
持盈说:“不知道。”这东西又不是天生长在他身上的,他怎么清楚?
然而赵煊已经开始拧眉:“蔡攸在东南——”
持盈打住他:“我没让他进去。”
“那他也该死!”
持盈听他这话又觉得好笑,他连禅位都是第一个告诉蔡攸的,这个事情又为什么要瞒着他,还有陈思恭、萧琮等,都完全知道他的秘密,那又怎么样呢?
他们虽然长着嘴,却和自己绑在一起,比哑巴还要可靠:“当时我昏过去了,是他发现的。”
赵煊冷笑,对他在南边发生的事一清二楚:“你昏过去是因为童道夫,可叫童道夫南下的不就是蔡瑢?他们两父子都很该死。”
持盈看了他一眼,知道他是真的痛恨蔡氏父子,心内叹气。蔡攸让他不要回去,怕他做唐玄宗,难道情况还能更差吗?唐玄宗总不用陪儿子睡吧,他被自己逗笑了,拿起一朵复瓣的栀子花,在瓶上比一比长短。
“一朝天子一朝臣,我遽然退位,他们惊慌是情有可原。只是我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又有誓约不杀文臣,纵然犯下死罪,也还请官家姑息一二吧。”
他叹气道:“并非是为我之私情,蔡瑢为相二十年,蔡攸也是宰辅之臣、位在机要,门下羽毛连结,瓜蔓相勾。方今多事之秋,你若杀他们,弄得人心惶惶,反而不好。”
朝堂之上,的确因为他对蔡、王两人的赶尽杀绝而纷争不断。
然而赵煊听他一字一句都给自己考虑,可说来说去还是要自己赦免蔡氏,便感觉一阵齿冷,将怀里那朵蜀葵扔在地上:“他们猖狂,不是道君你纵容的吗?”
他对持盈称道君,持盈听得心惊肉跳,停下手里的剪子转头看他,走上前,把地上的那朵花捡了起来,识趣地改口道:“官家生气,糟践花朵做什么呢?”
持盈已经被迫学会了看赵煊的脸色,但他内心仍然是叹气,蔡氏门人再多,不也是树倒猢狲散吗?只怕赵煊发落他们太明显,弄得朝廷在这时刻起了内讧,开始批斗,那就要出事了。
赵煊年纪还小,如何能一边治内一边攘外呢?
赵煊不知他的苦心,冷冷将脸撇过一边去:“爹爹真是个惜花之人。”
持盈笑一笑,把蜀葵花放进弃用的盆中去。赵煊继续看他插花,暖日之下,微云之中,持盈将石榴花、蜀葵、栀子并萱草错杂有致地插好,让过身子给赵煊看:“少了一朵,将就看看吧?”
分明是在抱怨赵煊把他的花仍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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