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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羁(古代架空)——相荷明玉

时间:2023-12-11 09:57:57  作者:相荷明玉
  本来祁听鸿还要问他,想不想救殿里吃饭的二百个手下?不过不用问也知道答案。一时之间,此地只听得见应文和尚撩水的声音。
  找了约摸一刻钟,屋里有人耳语说:“三更了。”
  二百多个兵士悄无声息走出来,列好队伍,按计策约定的,往山下走去。
  祁听鸿压低声音,对应文和尚道:“快走!”
  应文和尚还道:“等等,我还没找到。”
  祁听鸿不容分说,把他从池塘里面提出来,跟在队伍后面。
  走到山门,喜平急得团团乱转。祁听鸿把应文和尚一把丢给他,自己按剑在旁走着。
  禁军派来监视他们的哨岗,提前已经被祁听鸿清理过,一路畅通无阻。
  建文手下这些人,人数虽然少,但每个都有些武功在身。刻意放轻脚步以后,行军队列如同一条蟒蛇,在林间静静滑过。
  走了不多时,快到山腰空地,能看见禁军营地的火光了。领头一人做个手势,指挥众人各自找地方藏好。祁听鸿跟着应文、喜平,藏在一棵大树之后。透过枝叶缝隙,正好看得见月牙。
  过一会儿,这块天空炸开烟花,就是进攻突围的时机。
  差不多等到四更,禁军最为疲倦,但埋伏的众人最为紧张的时候,只听外面一声尖哨,冲上天空。一朵小烟花“砰”地炸响。
  领头那人喊:“杀——!”
  所有兵士从各种角落,树上树下,石头背后,突然一下跳出来,震天也似地喊:“杀!”一齐朝禁军大营狂奔。
  喜平背着应文和尚,牢牢跟在最后,祁听鸿手按隙月剑,也寸步不离地守着。
  禁军那边骚动片刻,渐渐排出阵型。那边口令说:“放箭!”
  数百羽箭飞蝗一样,嗖嗖射来。建文手下穿的木甲草甲,抵挡不了精铁箭头,登时有几个人被射中要害,滚倒在地。
  那边新一批羽箭搭弓在弦,眼看第二句口令又要叫了,祁听鸿从地上捡了一根箭,奋力掷去,正中喊口令那人眉心。
  然而禁军训练有素,马上出来一个新人,叫道:“放箭!”
  离祁听鸿最近那名士兵,飞箭逼到近前,眼看躲不过去了。祁听鸿长剑一荡,剑鞘上“当”地震响,箭头被他荡开。那名士兵侥幸没死,精神大振,将手里长刀高高举起,大喊:“杀!”喜平却埋怨说:“你好好看着陛下,莫教陛下受伤了。”
  祁听鸿懒怠和他争论。众人已奔到禁军近前,不必面对第三波羽箭,真刀真枪相撞,金铁之声,惨叫声,血溅声,铿锵不绝,同时一股甜滋滋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当先一支先锋队,派的是这二百人中最骁勇的五十个精兵,从中硬生生杀出一条路。闯过一重军营以后,禁军一个百人队包抄过来,把他们围在当中。
  来到火光照亮的地方,隙月剑也再不必藏着。祁听鸿长啸一声,握紧剑柄,一剑斩下一个禁军士兵的脑袋。喜平为护着建文帝,躲闪不及,被鲜血喷了一身。这老太监面色丝毫不变,抽刀出来,反手斩下一条人胳膊。
  围过来的人愈来愈多,亮闪闪长矛不要钱价捅过来,就连祁听鸿也渐感左支右绌。长剑这等兵器,单打独斗时灵活轻便,放在战场上就不如刀、盾。
  凭精妙剑法拼杀了半天,祁听鸿累得气喘吁吁,出招也不如原先迅速了。然则禁军好像无穷无尽一样,又一百人队潮水似的涌上来。他的手腕不听使唤,递出去时一抖,错开一柄刀刃。祁听鸿只觉肩上一冷,随即一烫,身上已经挂彩。
  再看喜平,手臂上有个贯穿的血洞,肩上腿上更是血淋淋的,到处有伤,但他始终一声未吭。
  杀得正焦躁,先锋队伍突然传来一阵野兽似的吼声,听起来不像受伤,倒透露着狂喜之意。祁听鸿拼力看去,只见一面和禁军不同的大旗,起起伏伏往前推进,已经要和先锋队伍碰上了。祁听鸿心里一喜,叫道:“楼寨主!楼姊姊!”
  他运起内功叫这一声,一时间将兵刃乒乒乓乓的声音都盖了过去。楼漠同样运内功回道:“神剑!”
  祁听鸿振作精神,高声道:“咱们的援兵来啦!”
  众人发疯般嚎叫起来,里应外合,杀穿禁军军营,开辟出一条血路,护送建文帝走出包围。楼漠大旗一挥,阵型随之变化,将建文帝护在队伍中央,朝山下发足奔去。
  祁听鸿与楼漠留下殿后,走得较慢。但看着大队离禁军愈来愈远,心底松了一口气。等队尾也与禁军大营拉开距离,决计是追不上了,两人运起轻功,解决掉缠斗的几个士兵,向队伍追去。
  孰料追到半途,几个建文手下打扮的士兵,慌慌张张又朝山上跑来。楼漠面色一沉,抓住一个问:“怎么回事?”
  那士兵结结巴巴道:“山、山下有人。”
  祁听鸿更不迟疑,飞身跳上一棵大树,朝山脚眺望。夜色之中,果真有大片乌泱泱禁军围拢在底下。一眼看去,比山腰的禁军还要多。楼漠冷道:“他们多少人?”
  那士兵斗志全失,抖如筛糠,只晓得摇头,答不出半个字来。祁听鸿道:“约摸又有一千个人。”
  按之前打探到的消息,围攻建文帝的禁军总计也就一千人。这下突然又多出一千人,祁听鸿脊背发凉,冷汗直流。
  出发以前句羊说,他懂得朱棣,劝武林盟谁也不要来蹚这趟浑水。再看现在局势,再傻的人也能明白过来:此地就是朱棣设的一个陷阱。
  禁军如同猫玩老鼠,把建文帝困在山上,只是不动手。等援兵赶到,诱敌深入,再把援兵和建文帝一网打尽。
  楼漠脸色难看至极,往前奔去,一路喊:“撤退!退到山上!”其实不消她喊,许多胆小士兵已经丢盔弃甲,掉头往山顶跑了。
  好在朱棣算错一环。洞庭三十六寨这支杂牌军,虽未经多少训练,但本身是匪帮斗殴中拼杀出来的,比他想象中强。山腰禁军已经七零八落,无力合围。
  到得天明时分,建文一支并三十六寨援兵,总算全数退回明王寺中。
 
 
第56章 湘灵鼓瑟(四)
  休整小半夜后,楼漠收整余兵,无论是谁的部下,伤重伤轻,只要还剩一口气,一概到院里列队集合。有的伤得走不动路了,祁听鸿便跑前跑后,帮忙把人抬过来。其中有给长矛捅中,肚破肠流的,有血流不止,只能静静等死的。看他们身上衣服,既有建文的部下,也有洞庭寨的好汉。和他们一比,祁听鸿自己的伤口简直微不足道。
  点完人数,去掉伤重治不好的,五百余人还剩四百多个。楼漠挑出会点医术的,给剩下士兵包扎伤口,草药也是现釆。
  而最叫人心冷的是:建文帝也不见了。
  祁听鸿找遍明王寺角落,又冒险去到山腰找了一遍,应文和尚和喜平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实在找不见了,他不得不去和楼漠讲明,说:“应文大师不见了。”
  楼漠忙得晕头转向,听到这个消息,眉头更皱。祁听鸿低声说:“喜平也找不到,活人没有,尸身也没有。”
  楼漠道:“我去打听打听,你先别和旁人说。”
  祁听鸿应了,骤然闲下来,跑去荷花池边坐着。之前应文和尚在这找乌龟,翻来翻去,池水全部浑了。如今过了半个惊心动魄的晚上,水反而重新澄清。
  蘋风起处,银沙闪动,如梦似幻。他身上又热又痛的刀伤,经冷浸浸的风一吹,凉下来不少。而对岸院子遍地惨叫痛哭,另是一番景象。
  之前句羊给他搽药。只要句羊不是故意使坏,药膏碰到伤口也一点不疼。而且宫里药膏生肌解毒,睡一晚上,伤疤全好了,连三就黎的蜘蛛毒也能解开。院里这些蹩脚游方郎中、残荷一样垂头丧气的杂牌军,是凭什么和朱棣斗呢?
  祁听鸿正想得泄气,背后突然有人叫他:“神剑。”
  是胡竹来了。祁听鸿往旁边靠靠,分出一点位置,勉强笑道:“胡竹兄,怎么来了?”
  胡竹不会说谎:“是寨主叫我来看看你。”
  祁听鸿闷闷地说:“我当然没事了。”
  胡竹默不作声,在他旁边坐下。祁听鸿歉然道:“还要你们担心我,真过意不去。”
  胡竹摇头不响,过了一会,小心翼翼道:“我们方才打听到,陛下和喜平是悄悄跑了。”
  祁听鸿乍听到这个消息,差点跌进池子里,惊道:“怎么?”胡竹道:“其实想来也是,喜平武功还成的。”
  祁听鸿替他接道:“喜平全力护着陛下,至少是能全身而退。但他俩不见了,所以是跑了?”
  胡竹点点头说:“有人看见他们跑了。”
  祁听鸿长长叹了一口气:“开战之前,我还看见应文大师泡在池塘里,到处找那只乌龟。”
  胡竹莞尔。祁听鸿道:“但真正着急起来,眼看要吃败仗,应文大师不仅顾不上乌龟,就连部下都不要了。”
  胡竹不响,祁听鸿又道:“我以前想不明白一件事。应文大师有时候像个真和尚,参禅打坐,吃斋念佛,有时候又跑去吃醉蟹,红烧黄鳝。”
  胡竹道:“现在想明白了?”
  祁听鸿道:“他的确心软,所以愿意念佛。但馋劲儿一上来,就顾不得螃蟹黄鳝的死活了。”
  他说话越来越轻,心里想的是,应文这些部下,乃至于他们武林盟,通通是螃蟹。得闲的时候慈悲一下,要命的时候就把他们留在这里替死。
  胡竹道:“他们做皇帝的,当然是保命重要吧。”
  祁听鸿说道:“我也晓得,就是……就是……唉!”支吾半天,不知道怎么讲,只是很灰心。好像暴雨之中赶路,看见一间凉亭,兴冲冲地跑过去躲雨,才发觉屋顶是坏的。
  胡竹静静一笑,说:“但他跑了是好事。神剑想想,领兵打仗,最重要是士气吧。”
  祁听鸿道是。胡竹说:“我们是来救驾的。如果陛下留在这里,今夜就只是吃了一场败仗。但他既然跑了,我们救驾已经成功,大家士气也就上来了。”
  祁听鸿疑道:“是这样么?”
  因为他自己永远是先锋、殿后,做不出来逃跑这等事,就算明白道理,内心深处总是有疑虑。
  胡竹劝慰道:“我们和神剑不一样。寨主愿意来替陛下办事,单纯是为了壮大帮派。至于陛下做啥事,和我们无关的。”
  祁听鸿仍旧觉得苦涩,却释然多了,开玩笑说:“胡竹兄,楼寨主为了帮派来,你是为何来的?”
  方才胡竹讲话还有条有理,一提到这个,马上说不清话了。喏喏半天,才说:“寨主想来,我就来了。”祁听鸿哈哈一笑,也不忍心再逗他。
  由于夜里太过奔波,第二天早上,楼漠仅仅点人放哨,没有管其他人睡觉、养伤。到下午才叫人集合起来,准备教习行军阵法。
  孰料还没开始练兵,有个高大汉子首先不情愿了,睡在屋里说:“弟兄们累得要命,折腾这些干嘛?”
  旁边的人劝说:“徐裕后将军,这婆娘是洞庭寨的头领。”
  徐裕后将那人一把甩开,口中啧啧有声,说:“弄这么大阵仗,昨晚里应外合,不也打败仗了么?我说,你们也一个都不许出去。”
  听他这么说,早先被楼漠喊出来的士兵也开始动摇。
  祁听鸿正打算跟他们讲理,突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楼漠捏着木门,飞足一踢,把整扇房门硬生生踢烂了,说:“徐裕后,是吧?出来讲话。”
  屋里众兵士先是一吓,看见楼漠长得美艳,徐裕后笑道:“你进来说呀,干啥要咱们出去?”
  这间屋本来是个小讲经堂,临时分给建文部下做卧室。
  山上天气虽冷,大门一关,几十个人挤在屋中,比点碳火炉还要热得多。因此里面住的兵士个个脱了外衣,打赤膊睡觉。徐裕后打定主意,觉得楼漠是个娘们,肯定不敢进来。
  没想到楼漠根本不怕,朝门上又是“砰”一脚,跨入门槛,说:“为何不听军令,不肯出来集合?”
  徐裕后踞坐在地上,答说:“本来食物就不够吃。练甚么兵,到时候真打起来,大家没力气了。”
  楼漠回头吩咐两句,洞庭寨一名小兵颠颠跑走了,过了一会将自个包袱拿过来,照地上一倒。各色干菜撒了一地。楼漠说:“我们有东西吃,就不会短你们的米粮。别的问题呢?”
  吃饭问题乃是普通士兵最为关心的大事。既然不会短他们粮食,许多小兵心里倒往楼漠这边。徐裕后却不为所动,说:“吃得了几天?”
  楼漠讥道:“当然是要速战速决。你还待在山上住几天?再住半个月?我丑话说在前,既然粮食不多,听令的有饭吃,不听令的就没有了。”
  其他人小声劝说:“徐将军,不如就出去集合吧。”
  徐裕后越听越气,冷笑道:“说白了,我干嘛要听你的?”
  楼漠两手叉腰,问:“你是有哪点不服?”
  徐裕后从怀里摸出来一张玉牌,摆在面前,说:“就凭我是陛下封的大将军。”
  祁听鸿远远一看,差点笑出声来。玉牌正面写的是:精武骁勇护驾大将军徐裕后。祁听鸿道:“背面是不是有个‘焚’字?”
  徐裕后翻过来看看,奇怪道:“你怎么知道?”
  祁听鸿当然知道。前年他刚考上秀才时,喜平把同样的玉牌给武林盟八人各发一块,一共八块。
  他自己那块是“文成武德信义大将军祁听鸿”,除了文字不一样,从形状到图案,和徐裕后这块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
  楼漠也有点好笑,板着脸忍住了,说:“拿来我看看。”旁边洞庭寨小兵拿了玉牌,交到楼漠手中。徐裕后说:“看吧,陛下亲赐的,货真价实。”
  楼漠一言不发。手一松,玉牌摔在石板地上,摔成四瓣。徐裕后登时色变,大惊道:“你这贱婆娘,在干什么?”
  楼漠道:“你别急,一块玉牌而已。我还你两块。”说着解下荷包,翻出一块“智慧大将军”。
  徐裕后面色铁青,楼漠只当看不见,回头说:“胡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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