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清点头。
楚枭望着厮杀一晚上渐渐消停的平山,郁郁葱葱的山林秃了一大块挺显眼的。
伴随着徐徐升起的红日,楚枭悠长一叹。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遥清见楚枭难得叹气,以为他在可惜大好良机,开口安抚,“不用可惜。”
“嗯?”
“你率兵杀入京城,是可以取而代之,但无法服众,各地藩王能有借口起兵讨伐,到时你要面对的就是八大藩王,不会比现在的情况更好。”
楚枭轻笑,将遥清抱紧恨不能揉尽骨血。
“我知道。”
“只是有些感叹,原来我距那个位置那么近过。”
“不过想想,就算当时我真的知晓朝廷军队有多废物,也是不会杀进京城的。”
枪打出头鸟,楚枭还是明白的。
“但经此一役,我也不会像以前一样畏手畏脚了。”
被楚枭压迫三年的百官以及皇帝:“……”你说这话不心虚吗?
楚枭一点不心虚,而他身边的遥清还很赞同。
知道真正的楚枭是怎么嚣张肆意的遥清,很认同楚枭在这个世界过得畏首畏尾的结论。
接下来,狼狈为奸的夫夫两会让天下人都知道,放开手脚的楚枭是什么模样!
“觉醒”的楚枭,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活抓太子!
完全不在怕的他光明正大带着太子和一众俘虏进入最近的县城,把县城知县的府衙占了。
这并不是最挑衅的。
楚枭嚣张的直接让知县带着太子的身份玉佩进京,去向皇帝交换。
他要用太子交换荒南,要从此之后整个荒南一百多万平方公里的辽阔地域,就全属于楚枭私人所有,历朝再不能染指!
小小知县在知道楚枭要他传什么消息去京城的时候,人都吓傻了。
他怕他刚开口就被皇帝砍了脑袋!
但楚枭狠啊!
“你若是不愿走这一趟,你和一家老小去下面团聚,至于太子,我也只能砍条手臂叫人带去京城,也不知皇帝认不认得。”
太子脸刷的白了。
“答应他!”太子恶狠狠的瞪着小知县,眼睛血红。
知县能怎么办,只能委委屈屈的答应了,哪怕这一去他就没命,但家中老小至少还能活。
还能活吧?
楚枭却不管他心中想法,下最后通牒。
“你只有两个月的时间,两个月后我没得到满意的回复,也不用太子的手了,首级更好。”
楚枭把人送走,担心知县一个人这一路不好走,还很“好心”的把被俘虏的虎威将军放了,陪同知县一起上京。
如此肆无忌惮!
送走人后,决定放开手脚来干的楚枭就把早早送来荒南的人召集起来。
面对朝廷有足够的底气,楚枭自然不会再让自己的人藏头露尾。
藏身在荒南一个深山中的莫子臻等谋士以及钟书雪顾南等研究人员,都被接到荒南府城。
嗯,楚枭觉得小县城太小,带着太子换了个大地方。
府城也就用了楚枭六天的时间就打下来了,其中五天还是在赶路。
杀进府城,楚枭同样是把知府撸干净,自己住进知府府邸,完全强盗行径。
要知道,荒南的知府那就是妥妥的封疆大吏,土皇帝,一遭被楚枭占了地盘能甘心?
可还不等知府用自己的人脉动起来,楚枭的人手就以最快的速度接手了府衙各处。
手底下的人太得力,在皇帝还没决定用荒南换太子的时候,就先帮楚枭把荒南拿下。
楚枭深觉太子换荒南自己太吃亏,毕竟现在太子已经在他手上了,需要换个换法。
正在路上全力赶往京城的小知县以及虎威将军:“……”求求了,做个人吧!
楚枭完全是不把皇帝气死不甘心的节奏!
于是第二波人又快马加鞭的出发了,这一次走的是荒南府城的前封疆大吏知府大人,带着楚枭的“重任”入京。
楚枭这一次,要拿太子换大量粮食!
接手荒南后楚枭才知道,这块地上的人有多穷,真的会饿死人的。
楚枭这三年赚的钱不少,粮食也囤积了很多,但满足自己的私兵尚有富余,供给几十万人的吃喝,却是大大的不足。
那就只能让皇帝出这个粮了,楚枭如是想。
把问题抛给皇帝没有了粮食危机的楚枭,就开始大刀阔斧的对着荒南的山寨出兵,然短短五日,山寨窝纷纷主动投效,根本不给楚枭多发挥的余地。
无法,楚枭只能磨刀霍霍治理荒南。
荒南很穷,百姓很难管教,但同时,这里也还是有富人的。
且莫子臻他们发现,所谓的刁民,实际上是被为富不仁的地主商人逼得走投无路的。
比如说,荒南的地贫瘠,粮食不丰产,但地大啊,只要地足够多粮食也能有量,故而地主富商就用强硬手段低价强买百姓手上的田地,再逼迫这些没有了田地的百姓给他们耕种,只给他们极少的收成,自己占据绝大部分粮食坐享其成。
如此压迫之下,百姓如何不刁。
不刁的百姓都已经在压迫中死了。
面对这样为富不仁的富商地主,楚枭很简单粗暴。
不归还,杀!
他给地主富商三天的时间,把手底下阴损得来的土地丢还给百姓,不从,杀!
然三日时间到,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一部分富商另有产业,土地也不是重头,面对太子都敢绑的楚枭妥协了,归还大部分田产,私留小部分;另一部分富商,归还小部分田产,想看看楚枭的反应;而几乎所有地主,都选择了无视楚枭的命令。
毕竟地主地主,有田地他们才是主,没有田地他们什么都不是,哪里肯归还。
早就磨拳霍霍举起屠刀的楚枭见府城地主死猪不怕开水烫,笑了。
这一天,是历朝永宏二十一年十月二十九。
这一天,是楚枭入驻荒南府城的第十天。
这一天,注定要让荒南的百姓刻骨铭心。
这一天,也是楚枭残暴之名的起始。
……
秋冬时节,本就干冷,寒风更是刮得人脸生疼。
因为楚枭的强势闯入府城百姓门窗紧闭,街上萧条,便是北方的冬雪天街上也没如此安静过。
“踏踏踏……”
铁蹄的嘈杂声由远及近,藏在屋中的百姓心中惶惶。
他们不由想起十天前,在这样的“踏踏”声中,楚枭带领几万人闯入府城一路屠杀衙役宛如杀神。
忍不住抱紧怀中的孩子,更是死死捂住孩子的嘴,不让孩子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马蹄声越来越近,大人心脏险些跳出来。
好在马蹄声靠近后没有停下,又渐渐远去。
大人放开手,小心将窗子打开一条缝,看着楚枭带着人去的方向,嘀咕,“那边,好像是那些地主老爷的府邸。”
“去那好啊,地主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怎么可能把地还回去,不过看这位也不是好惹的,恶人自有恶人磨啊!”
“爹,什么是恶人啊?”
“嘘,别说话。”
楚枭这一路都没做任何遮掩,沿途不少藏在家中的百姓都在暗自庆幸并幸灾乐祸。
府城富人住宅区,有人顶着被楚枭发现的风险给这里的人通风报信,一个个地主老爷富商老爷都心惊胆战。
但他们还是不信楚枭会赶尽杀绝,这可是府城所有的有钱人!
楚枭踏入了这片富人区,看着那一栋栋排列整齐的几进大宅院,眸色渐冷。
他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张家,李家,罗家……这十三家的家主,就地格杀!敢反抗者,就地格杀!”
这几家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的地主。
“是!”萧冲领命,带着一千精锐冲入富人区,如入无人之境。
张家的院门被踢开,萧冲带着人冲进去,说了和楚枭一样的话,警告张家人最好不要反抗。
但刀架在脖子上,怎么可能不动。
“啊!”
“救命!”
“杀人了!”
……
院子里很快响起惨叫声,楚枭无动于衷。
“清儿,答应你的我没有食言,奈何这些人自己想找死往刀口上撞,不能怪我。”
他身后的人就像是没听到楚枭那假得可以的叹息,面不改色。
楚枭静静的听着里面的惨叫,灵魂力展开盯着其他人。
见很多家都打算逃走,摇头。
“乖乖听话不就没事了,为何总是不撞南墙不回头。”
“撞了南墙又想逃,却是晚了。”
“陈牛,你去带着堵住所有出口,不许任何人逃走,否则唯你是问!”
“若是有人想强闯,杀无赦!”
字字杀机,闻到血味沾染血腥的楚枭仿佛有些不受控制,有些嗜血起来。
陈牛等亲卫却不在意楚枭的嗜血,反倒一个个都跃跃欲试,深得楚枭真传。
“是!”
就在楚枭对荒南地主举起屠刀的时候,荒南知县和虎威将军,也到达京城。
残暴不仁之名,由此起!
第一百一十章 皇帝的算计
“皇上,叛臣楚枭俘虏太子,要求朝廷以荒南换太子。”
说话的是虎威将军,至于一同来的小知县,现下已经吓傻了,也或许是他聪明,把开口的事交给其他人。
皇帝眼神冰冷的盯着跪在下方的两人,阴鸷一闪而逝。
“爱卿,真是朕的好爱卿,朕信任你,把太子交给你,结果你竟是丢下太子,自己回京来了,还是来给那叛逆讨要东西,好好,好得很!”
此言诛心,虎威将军浑身一震,抬起头,胡子拉碴的脸庞委屈明显。
“皇上,末将冤枉!”
虎威将军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说,可皇帝管他冤枉不冤枉吗?
“虎威将军和这荒南来的知县伙同叛逆挟持太子要挟朝廷,罪不可赦,来人,拖下去,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守在外面的禁军没给两人申辩的机会,来了四个人一左一右将两人拖走,未免他们说些不中听的还把人都嘴堵上。
然而人带走了,朝廷还是要面对太子被俘一事。
只是看着皇帝愤怒的模样,在场官员都警觉的没有开口,准备等皇帝心情平复再来商议。
满朝文武下朝,也不敢把太子受俘的事情乱传,一个个闭紧了嘴,深怕惹来皇帝雷霆震怒。
只是官员不说,自然有其他人说,没用上楚枭安排在京城的人,三皇子的人先一步将消息散播出去,打压太子。
如今的皇帝就是惊弓之鸟,一直关注着皇宫内外的消息,流言一传开便知晓,又是发了好大一番火气。
身处深宫中的皇后不知为何也知道了太子受俘的消息,找来向皇帝求证。
皇帝对发妻很是有一番情义在,对太子这个儿子也是看重有佳,如今皇后来求,自然无法拒绝。
解决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另一股更让人津津乐道的流言兴起。
皇帝眼底划过狠色,传令下去。
“叛贼楚枭为了向朝廷示威,命人潜入大牢,虐杀被他派来的使者!”
“记得,必须是虐杀,再把两人的尸体当着京城百姓的面运去乱葬岗!”
此计不可谓不毒。
都说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更何况太子还在对方手上,没人会想到真正动手的是皇帝。
太子被俘或许会让京城百姓津津乐道降低对太子的信任,但那又哪里比得上真刀真枪的死人,还是如此嚣张狂妄,作为历朝百姓,心中会自然而然对楚枭升起不满和抵触。
目光也就转移了。
计谋的效果很好,当天残阳格外鲜红,将远处天空映得如染了鲜血一般。
血淋淋的两句尸体被衙役从大牢抬出来,大张旗鼓。
寒风唿啸吹过,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吹起,露出下方遮掩着的残破的人。
或许那已经不能称之为人。
四肢扭曲骨折,手肘反向弯曲,一条腿不像是自己的一样随意搭在胸口,一条腿又被压在身下,那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弯曲。
耳鼻被削去,眼睛血煳煳一片,不难猜出是被活生生挖了双眼。
胆小的百姓看了几眼不敢再看,惊叫的闭上眼,耳边响起陌生的惊唿。
“这二人不是今日入宫传信之人嘛?”
“什么传信之人?”
“就是给叛贼平南王世子传信,要咱皇上把荒南给他的那两个,今早他们到城门口禀告我恰好在,认得出来。”
“喝,这人咋死了?难不成是皇……”
“乱说,怎么可能,太子还没救回来了,我看就是那平南王世子见朝廷你立马答应他的要求,就虐杀了这两个人,想逼迫朝廷答应呢!”
“怎么有这么残忍之人,这二人怎么说也是替平南王世子做事,他竟是这般这般……”
“平南王世子此前就肆无忌惮,把京城闹得人仰马翻,现在平南王造反他跑了没了束缚,是越发胆大妄为了!”
“岂止胆大,平南王世子那是残忍,这是两个人啊,看看他们现在的模样,死前定是受了许多折磨。”
“那能怎么办,愿意给那残暴的平南王世子做事,得到这个结果也是活该。”
“唉!只希望朝廷能尽快平定西南,否则真让平南王打来京城,以平南王世子的残忍,我等百姓怕也是不会有好日子。”
……
只能说,皇帝不愧是皇帝,在不利情况下还能绝地反击。
原本以为楚枭制造的“天罚”,平南王造反百姓没觉得有什么,甚至有些迷信的私心里还希望平南王尽快杀到京城让被上天厌弃的皇帝下台,这样才能风调雨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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