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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儿(古代架空)——随缘鱼

时间:2023-12-18 10:45:16  作者:随缘鱼
  冷辛目光一闪,喊住小白。小白慌张地遮掩,冷辛却一把将萧元迟的被单掀开。萧元迟久居深宫,小腿的皮肤细嫩,可从脚踝开始,皮肉上便散落着坑坑洼洼的暗粉新肉,横陈着细细的划痕,好似生长着树洞、树瘤,久经风霜摧残的树干。这伤只能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他眉头轻皱:“小白,告诉我,这是从哪里来的?”
  小白踌躇良久,环顾四周,房门的纸窗外没有人影,这才神色黯然地松了口:“是......宫里来的。”
  “宫里?西灵宫?”
  小白飞速给萧元迟穿上袜子,低头缩着身子,死活不敢回答了。冷辛并不追问,只是注视着在棉被中蜷缩的萧元迟,良久才离去。
  往后的几日里,每个上午冷辛都会待在萧元迟院中,每晚也都会在院里待上半个时辰。院里从早到晚燃着温暖的炭火,热茶、点心片刻不断。冷辛随身带着一本诗集,待萧元迟精力稍好的时候,便会为他启卷诵读。
  萧元迟的风寒好得更快了。这一日清晨,小白正在帮萧元迟盥洗更衣,冷辛与秦公在院中喝着早酒,乘兴赏雪,谈论南宛建朝以来之事,历数文臣武将,论其长短,兴致正浓。屋里传来轻微断续的嬉笑声。
  秦公并不为屋中动静打扰:“我近日才知道,王爷与一位将军还颇有渊源。”
  冷辛正专心地听着萧元迟的动静,心不在焉地答:“是么?”他说着,又唤身旁的侍女进门察看,莫要让王爷胡闹着凉。
  “十余年前,朝中有个李将军,其妹是宫中嫔妃。而这位李嫔,据说正是当年图谋毒杀太子的元凶。”
  “原来如此。”
  “当年淑妃检举了李嫔毒谋,二皇子得了嘉奖;丽妃又寻得神医,救下太子性命,关怀太子多年,又让三皇子颇得圣上青眼。”
  冷辛淡然一笑:“趋利钻营,还有谁能比得过宫中之人呢?”
  屋内传出器具翻捣、啼哭之声,冷辛噌地站起。小白跑出门来,扶着门框苦笑:“王爷要见太傅。”
  紧接着,屋内传出一句柔软委屈的“辛辛”……
  作者有话说:
  一个构思时的小bug/小趣事:一开始总是想,太傅和太子的故事应该很好玩,但写着写着就发现萧元迟已然不是太子了(悲)。不过想着太傅其实也可以算一个附加的荣誉,在一个比较架空的南宛国,就借皇帝之手来点明这只是一个附加的“名号”与人们对冷辛称呼的习惯好了
 
 
第3章 痴儿的花
  【送给太傅】
  过了几日,开春了。萧元迟风寒好转,冷辛终于也能少操些心。冷辛与老府尹、王主簿的来往也越来越密切,三人结成诗社,集会赋诗。冷辛的居所名唤槐心斋,与王府花园只一墙之隔,碧瓦青砖,十分素淡雅致,成了诗社的聚会之所。几人时而聚在槐心斋,时而去到府尹宅中,每过三五日便赋诗饮酒,好不快活。
  三月春意旺,檐上的薄雪早就被春雨淋得一干二净。暖阳烘得桃杏盛开,王府中成日浮动着花瓣、花香。
  萧元迟的病早就好了,冷辛却并没有清闲多少。
  大抵是养病的这段时间里,萧元迟渐渐习惯了冷辛的陪伴,也可能是大病初愈,身子骨连同脾气都还有些娇气,萧元迟对越发开始黏着冷辛。上午的课业结束后,冷辛常回到书房读书,萧元迟见不到冷辛了,便会小打小闹一番,闹得王府中人鸡飞狗跳。
  陈管事三天两头地往冷辛的书房跑,说王爷摔了这个东西,吃了哪朵不能吃的花,不小心扒了哪个小厮的裤子,把哪个嬷嬷家的小孩儿气哭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坐在地上对着哭,让一旁围观的王府中人哭笑不得。萧元迟十五岁,言行举止却让冷辛想起那句俗话——“人到七岁狗都嫌”,不过七岁的孩童还算能听懂人话,对于萧元迟,劝也不是,骂也不是,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只有诗社开社时,冷辛才有理由脱身一顿饭的时间,可很快就又要受这顽劣少年的折磨。冷辛向秦公埋怨,秦公只是幸灾乐祸地笑:“他生病的时候,惯着他的还不是你!”
  从秦公那里是得不到什么帮助了,冷辛只有自己想办法。第二日,上午授业结束,冷辛与小白一起将萧元迟哄着入睡。到了下午,萧元迟苏醒过来,见小白不在屋里,刚张开嘴准备叫,却忽然在卧榻一角发现了冷辛!
  冷辛是被手指头戳醒的,睁开眼时,萧元迟半边身子压在他身上,手指用力戳着自己的脸颊。见冷辛苏醒,萧元迟高兴得咯咯直笑。
  “王爷醒了,太傅也醒了。”小白乐呵呵地提着茶水进来,为太傅斟茶。热茶滚烫,萧元迟的手伸向茶壶,被冷辛轻轻地从半空中拍掉。
  “今天天气好,太傅要不要陪王爷去花园玩?”小白笑问。
  多日之后,冷辛有些后悔当时答应了小白:自从那一日开始,很长一段时间里,冷辛闲适的午后时光便一去不复返。天气晴朗时,他们便坐在庭院里,消磨整个下午。花团锦簇,几个小厮、侍女在不远处蹴鞠,放风筝,而萧元迟就坐在一棵桃树下,在草丛中随意地翻找。
  小白心灵手巧,柳枝、花瓣、树叶,在他手中千变万化,柳条圈,花圈,猫儿狗儿,皆不在话下。小白既给姑娘们编花圈,也会给萧元迟编花圈。萧元迟总是喜欢从草里地里刨出来零零碎碎的东西:那些大小不一的石头,残缺或完整的花瓣。这些参差不齐的东西,或许只对萧元迟一个人有什么秘密的含义。小白就把萧元迟找来的东西串起来、编起来。小白编好了花圈,他们这一圈人又没有侍女能戴,穿戴展示这花圈的重任,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冷辛身上。
  “为什么是我?”冷辛缩着脖子躲萧元迟的手,皱着眉头问小白。小白咯咯地笑:“一定是王爷觉得您长得漂亮,喜欢看您戴啦!”
  “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戴一戴又如何?”秦公在一旁打趣怂恿。萧元迟又忽闪着那亮晶晶的眼睛,没有办法,冷辛只有不情不愿地戴上。
  陈管事在一旁温情地笑:“我发现呀,王爷最喜欢摆弄太傅的衣服头发了。”
  小白也点点头:“咦,管事这么一说,真就是这么回事!”这个时候,冷辛的脑袋上已经套了个花圈,一根长长的柳条垂在冷辛的鼻尖,挠得冷辛直打喷嚏,冷辛的发间也被插上了桃红、嫩黄的花瓣。
  陈管事道:“王爷这样子,教我想起家里那个小娃娃,成日也是给她的泥人儿梳妆、打扮,与王爷真是一模一样啊!”
  “陈管事,您怎么这么说呢?怎么能说咱们王爷像小姑娘?”小白叉着腰,为王爷打抱不平。
  此时,萧元迟站了起来,开始四处乱跑。冷辛跟在后头直唤“慢些”,可萧元迟还是踩中一块石头,向前一栽。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冷辛眼疾手快地捉住萧元迟的手,将他扯进怀里。可冷辛动作太大,头上的花圈滑落下来,被脚下不稳的萧元迟踩了几脚,支离破碎了。
  萧元迟的眼眶立刻充盈了泪水,冷辛立刻将那花圈捡起。萧元迟开始呜呜啼哭,冷辛失了方寸:“别哭!”他声音大了些,让萧元迟被唬住了一下。
  “没坏,你瞧——我给你补补就好。”冷辛遮住花圈破碎的一截,让萧元迟挨着他坐下。冷辛随手折了池边柳枝,补了花圈的骨架。地上落满了桃花瓣,他便将鲜嫩的桃花穿插在柳枝间。萧元迟的下巴放在冷辛肩膀,静静地看着冷辛的动作。
  冷辛比小白手笨,补的那一截柳枝圈不及小白的圆润,而是滋出好些棱角。但萧元迟很喜欢那些桃花,或浓或淡的粉色,将那柳枝圈染上花香。冷辛的手指、衣袖也沾染了馨香,萧元迟的鼻子越凑越近,竟大胆地把鼻尖贴在冷辛的手背,嗅冷辛的手。
  花圈补好了。冷辛把花圈小心翼翼地递给萧元迟,萧元迟破涕为笑,又把花圈套在冷辛头上。
  除了编头环,萧元迟也喜欢在庭院里捉迷藏。王府中有些小侍女精力充沛,以一个叫小莲的姑娘为首,最喜欢与萧元迟一同胡闹。
  萧元迟跑得快,可动作不免笨拙,有时甚至粗鲁。那是暮春四月的最后一日,小莲躲在石山后面,萧元迟兴高采烈地冲向她,却把她不小心推倒了,小莲扑通一下摔进了水里。众人一拥而上地把小莲拉上水,用干净的衣服裹住她,给她顺气、拍背。冷辛安抚完小莲,转而看向萧元迟。萧元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正瑟缩在小白身后。
  冷辛难得严厉,严肃地让萧元迟伸出手来。萧元迟不大听得懂,冷辛便让小白把萧元迟的左手牵出来。小白虽心疼萧元迟,可毕竟险些害了侍女性命,也只能听命行事,把萧元迟的手摊开。冷辛将手高高举起——啪!清脆的一声在萧元迟掌心响起,众人安静下来,萧元迟嚎啕大哭,手掌心多了一个淡淡的红印。
  “太傅!咳咳,我不要紧的,他不懂事。”小莲咳着水,挥挥手,她自己也只有豆蔻年华,却把萧元迟当个小弟弟对待。几个小侍女也给萧元迟求情,冷辛看了看萧元迟,只是被他稍重地打了一下手板,眼圈哭得比手板还要红。冷辛叹了口气,由此作罢。
  可那一天,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萧元迟像躲瘟神似地躲着冷辛。冷辛站在几丈之外,萧元迟远远地看见了,便会一下子跑开。平时,冷辛巴不得离开一小会儿萧元迟,让自己清静一些。可现在萧元迟避他如蛇蝎,却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晚饭后,冷辛一个人回到花园散心。那颗桃树的花瓣在微热的南风中飘零了,落在池塘。落花流水,月光溶溶,让冷辛心中宁静了些。假山边有一个黑影,借着月光,冷辛发现那是萧元迟。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小白呢?”冷辛走上前,轻声问。即使知道萧元迟不懂,他也已经习惯于对萧元迟自言自语。
  萧元迟不答,只是抱着腿,扭过头背过身去。那副模样,真像一只委屈的小狗。冷辛觉得好笑,决意要逗逗他。
  “我也给你端过药,给你天天念书,还让你玩我的头发呢。我只是轻轻打你一下,你就不喜欢我了。”冷辛一边说,一边靠近。萧元迟听不懂冷辛的话,可是又把头往假山上缩了缩。
  “你还用掉我那么多条手帕,我对你还不算好吗?真教人伤心。”
  冷辛靠近了,在萧元迟想逃离前轻轻捉住他的手,萧元迟的手紧紧攥着什么东西。冷辛拨了拨他的手指,轻言细语:“给我看看,好吗?”萧元迟的手指松开了些,冷辛将那有些硌人的东西抽出来:竟然是那一天冷辛为萧元迟修补的花圈!
  冷辛有些惊讶,萧元迟竟然还保存着这花圈——毕竟冷辛编花圈的手艺,连冷辛自己都感到不敢恭维。“你还留着它呢?”
  萧元迟将花圈抢回来,藏在怀里。低头抱着膝盖。
  不知为何,冷辛的心尖有些发软,发麻。“手还疼不疼?”冷辛问,牵起萧元迟的左手,月光下的手掌白皙,哪里有半点白天打手板的踪影。再看着萧元迟幽怨委屈的神情,冷辛不由得发笑,甚至感到几分可怜、可爱。
  “是我错了,我不该打你。不过你今天推了别人,这很不好。”冷辛凑近了说话,萧元迟不再抗拒,只是低着头,咕咕囔囔地玩那花圈上干瘪的桃花瓣。
  “这样如何,我给你道歉,这花圈你送给我,我代小莲姑娘原谅你了。”冷辛的手搭在花圈上,轻轻地往自己的方向引。
  可萧元迟又紧紧抓着那花圈,不愿意那花圈离开自己分毫。冷辛心中发笑,觉得这样逗萧元迟有趣极了,一不小心用力得大了些,萧元迟一下子松了手。花圈没了,萧元迟的嘴巴立刻瘪起来,泫然欲泣,失落而警惕地看着冷辛。
  冷辛没想着让萧元迟不高兴的,便要把花圈塞回给萧元迟。可现在,萧元迟却死死把头埋进膝盖里,就是不抬头,反而不肯拿花圈了。
  冷辛轻笑一声:“那我就当你送给我了?”
  萧元迟把头埋在膝盖里,沉默无声。
  “王爷?”冷辛柔声呼唤,却换不回痴儿半分应答。冷辛只好用手抚上他的肩膀,将他的头靠在自己身上:“王爷,对不起。”
  萧元迟的头一触碰到冷辛的胸膛,便立刻往冷辛身上蹭。萧元迟应当方才沐浴过,衣服散发出淡淡的清香,还有萧元迟房中常燃的冰片味,那发丝也沾了些氤氲干净的水汽。
  冷辛忽然感到自己的衣襟有些湿润。萧元迟喉头传来细微含糊的哽咽声,冷辛立即意识到萧元迟哭了,抱着萧元迟的手又无措地紧了几分。
  月光如梦,他们在假山下相依偎,随着那抽泣的声音,怀中那稍显清瘦的身体微弱地起伏着。萧元迟的手指紧紧攥住冷辛的衣服,就像生怕冷辛逃掉似的。冷辛心中感慨,萧元迟最初那么怕生,对自己毫无反应,可看看现在:萧元迟对他竟然也有几分依赖了。温暖的身子缩在怀里,让冷辛有些恍惚。上一次与人这样静静地相依……是什么时候来着?太久远,记不清了。
  “对不起。”冷辛垂下眼睫,一下下地轻拍着他的背,在他耳边呢喃,柔软的道歉织成一曲抚慰人心的眠歌。萧元迟渐渐地安静下来。
  “王爷——王爷?”良久,小白呼唤着寻找而来,却见假山旁,王爷与太傅抱成一团。
  “你回来了。”冷辛抬头道,一边用手抚顺萧元迟后脑勺的头发。
  “是呀,真是抱歉。我方才内急得紧,才走开一小会儿,怎地哭起来了。真是劳烦太傅了!”小白挠挠头,不好意思道。
  “无妨。这花园里有水池,下次莫要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
  “好,好!”
  冷辛让萧元迟抬起头,泪水黏湿了萧元迟的头发。“带他回去吧,早些休息。”冷辛对小白说。冷辛要站起身,可是萧元迟忽然抱住冷辛的脖子,将头深深埋在冷辛颈窝。
  温暖的泪水糊在冷辛脖子上,冷辛一点也不感到嫌弃,只是摸了摸萧元迟的后脑勺,把萧元迟送到小白手中。
  “太傅,王爷今天不是故意怄气的,您不要生他的气——您以后还会常来陪王爷吗?”
  冷辛将那花圈小心地收入怀中,道:“当然会的。”
 
 
第4章 细作风波
  【冷辛的身份】
  南风渐渐代替了春风的和煦,南塘府中有了些暑气。可是很快,城中的人再也不能如此懒散悠哉了。
  那一日,冷辛难得有空闲,正与秦公在长街漫步。街坊忽然嘈杂起来,人潮簇拥着张榜的衙门官吏,冷辛便与秦公在人群外驻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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