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带着滚烫的温度,许岁闻觉得耳边一阵酥麻,脖颈那处被呼吸覆过的皮肤像是要烧起来。
“还在骗我?”陈牧在他耳边继续说道。
许岁闻竭力忍耐下身体的颤抖,他想往车门的方向挪动身体,手腕却被陈牧死死攥着,移动不了分毫。
陈牧故意在他极为敏/感的耳边呼着热气,一下一下的,轻微灼热,带动着他的感官,他的身体该死的颤栗起来。
“我没。”许岁闻的声音发着颤,短促的一下,很轻很急。
“你没什么?”陈牧低低的问,声音划过他的耳畔,又带起一阵颤栗。
许岁闻忍了几秒,才回答出声:“没说谎。”
陈牧的动作停了,许岁闻还没缓下来略微慌乱的呼吸,就被一只大手捏住了下颌。
陈牧强硬的控制他转过脸,让他正对上那双幽深的眸子。
就当他以为陈牧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陈牧却吻上了他的唇。
冰凉的触感隔了六年再次覆上来,在清醒状的态下,许岁闻下意识挣扎着要退开。
陈牧没给他退开的机会,捏着他下颌的手使了力,他被迫张开了紧闭着的双唇。陈牧没有任何阻碍的从他唇缝闯入,撬开了他的唇齿,舌尖长驱直入,在他的口中蛮横的搅弄勾动。
许岁闻无力反抗,被动接受着这个强势粗暴的吻。
陈牧的吻带着浓浓的发泄欲,侵占似的掠夺走他口中所有的空气,许岁闻感觉到空气稀薄,只能张大口呼吸,陈牧趁此时机吻的更深。他用舌尖灵活的挑逗许岁闻,继而退开,大力吮吸着许岁闻的唇瓣。
和陈牧分开后,许岁闻没再有过别的感情。
此刻,他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有些克制不住的想念,陈牧稍一撩拨,他就回应了这个吻,空着的右手甚至按在了陈牧颈后,稍用了力,想要加深这个激烈到已经没有多余地步能够继续加深的吻。
许岁闻的回应似乎取悦了陈牧,陈牧吻的更凶更深,在他动情失神的间隙,陈牧忽然退开了。
许岁闻张着嘴唇,舌尖还没来的及收回。他的唇瓣有些肿,看起来光泽透亮,嘴角还残留有大片莹亮的水渍,眼神迷离的半睁开,很是动情的看着陈牧。
忽略掉他额头上碍眼的那一块儿红肿,这模样看起来很是勾人,像是任君采撷,又似是迫不及待。
陈牧饶有兴味的欣赏着。
许岁闻从刚才的吻中清醒过来,触及到陈牧戏谑的眼神,他顿感局促,慌乱的想要移开视线,陈牧捏着他下颌的手却使了力,不让他躲开。
“你,”许岁闻红了脸,尴尬又恼怒的说:“松开。”
“不松。”陈牧笑着,眼神从他身上某处扫过,唇角荡起一抹古怪的笑:“你对我还有感觉吧。”
许岁闻被他看的那一眼羞愧难当,没有回答。
“不如,我们在一块儿吧。”
许岁闻蓦的看着陈牧,眼神没再闪躲。
他当初以那样恶劣的态度和陈牧分手,陈牧到现在竟然还是愿意和他在一起。
这样的结论让他忽然觉得心动,心底生起丝丝缕缕不可言状的勇气,如果陈牧真的还喜欢他,那他······
陈牧嘴角的笑意更为明显了,他说:“你跟了我,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许岁闻顿觉手脚冰凉,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脚。
陈牧说的是“跟了我”,而不是“跟我好”。这两者有本质上的区别,前者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儿,后者······
在这一刻,许岁闻才真正的发觉陈牧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那张俊美的五官分明没有太大的变化,气质却与从前截然不同,整个人在时间的沉淀中变得成熟冷肃,可在对待他的时候,却满是恶劣、张扬放纵,再不似从前那般乖顺。
许岁闻觉得自己挺好笑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有勇气会觉得陈牧还喜欢他。
可能是太久没有见到的人再次出现,他的情绪不可避免的有些波动,所以才会生出这种荒诞不计后果的心思,过了那一个瞬间,他的心境很快就能从不合理的动荡中解脱出来,重新恢复清醒。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多余的心思,他跟陈牧,搭不上边儿的。
想通之后,许岁闻的表情瞬间变得冷静,看向陈牧的眼神也恢复了正常,没掺杂任何不该有的情绪,他说:“陈牧,松手。”
察觉到许岁闻情绪的变化,陈牧的脸色也跟着阴沉了几分。
这样的许岁闻陌生、疏离,很容易带起他一些不好的记忆,他不喜欢许岁闻用这样的表情面对他,很不喜欢。
相比起来,许岁闻刚才被他亲到眼神迷离的样子更得他的欢心。
这么想着,陈牧靠近,想要再吻一次那双柔软的唇。
第25章 你家在哪
“松开我。”在陈牧靠近之前,许岁闻平静的说。
那样平静的神情出现在许岁闻脸上,带着漠然的表情。陈牧清晰的感知到许岁闻生气了,是那种不带任何心思,单纯的不高兴。
他停下了靠近的动作,直勾勾的看着许岁闻。许岁闻也看着他,脸上是木然、没有表情的神色。
车厢里的气氛安静下来,在这场无声的对视中,陈牧松开了抵在许岁闻下颌的手,但握在手腕处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许岁闻迟迟等不到手腕处的桎梏放松,他没了耐心,不顾陈牧收紧的力度,硬是挣开了那只手。
他拉开车门,下车向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去。
陈牧看着许岁闻的背影逐渐走远、变小变淡、然后消失在荒原上。
仿佛像是六年前的场景重现,许岁闻和那时一样毫不留情的离开,从始至终都没回过一次头。
他盯着许岁闻离开的方向看了很久很久,久到夜幕降临,天色黑尽。
周围一片荒凉,许岁闻走了好几个小时,天都黑了,他也没找到公路,更没见有人或者车辆经过。
偏偏他手机没电关机了,没别的办法,他只能按照脑海里陈牧车开过来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天已经完全黑了,月亮高悬,他到了一片更荒的地方。眺目远望,四周到处都是荒地,前面远处还有一个个凸起的暗色小土堆,那些土堆之间隔着一大段距离,组队般三三两两的分布在不同的地界。
许岁闻小时候在农村的老家待过,知道那些土堆意味着什么。
陈牧来的时候车走的大都是公路,并没有在荒地上行驶多久。他在这儿走了这么长时间,按理说早该到公路了,而不是越走越荒。
眼前的场景让许岁闻知道自己走偏了方向,他看不到时间,但只看天色也知道现在不早了。
将近午夜的时间,他停在原处,脚下像是生了根,怎么都不敢再往前走。他想过退回去,但后面也是一望无际的荒地,他好像走失了方向。
一阵凉风吹过,许岁闻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瞪眼看着前面那一个个土堆,僵着身体,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这时,身后有光照过来,车辆驶动的声音由远及近,他回头看去,被远处打来的车灯晃得闭了闭眼睛。
荒郊野外的,他走了一路都没见到车,现在刚走到坟地,后面就多了一辆车。这一刻,他以前看过恐怖电影桥段自动匹配到当下的场景,在脑海里不断浮现,他觉的惊悚极了,顾不得前面的坟包,拔腿就往前冲。
许岁闻刚跑没几步,后面的车就开始按喇叭,他被吓了一跳,心惊胆颤的加快速度飞奔。
可惜他只有两条腿,后面的车有四个轮子,没跑出多远,车就近到了他身后,相距不足几十米。许岁闻心慌害怕,只顾着往前冲,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土坑,一脚踩下去,狠狠摔趴在了地上。
脚踝钻心的疼让他知道自己崴脚了,身后的车也停下了。
许岁闻心里惊恐异常,他趴在地上没有动弹,听到了身后车门被打开的声音。
有急促的就脚步声走到身前,许岁闻惊恐的闭着眼睛,等待着接下来发生的一切。
然而,一双沉稳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肩膀,他听到了陈牧的声音:“没事吧,能站的起来吗?”
许岁闻狂跳的心安稳下来,他反握住陈牧扶过来的手,借力从地上站起来,起身的动作牵动了脚腕,疼痛让他忍不住抽了一口气。
“崴脚了?”陈牧蹲下身,去探查他脚踝处的情况。
裤脚被推起,陈牧冰凉的手指按压在脚踝处,试探着稍微使力。
许岁闻没空去想陈牧为什么会出现在偏离了原本方向的他的身后,就感觉到脚腕一疼,他抓紧了陈牧肩侧的衣料。
“挺严重的,去医院吧。”陈牧站起身,手从背后绕过,放在许岁闻肩膀另一侧:“我扶你上车。”
许岁闻顺从的被陈牧扶着上了车。这里的环境让他心里直发怵,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儿。
陈牧在发动车之前,倾身靠近,先给许岁闻系好了安全带。
许岁闻安静的坐在副驾位,等陈牧把车开出好几公里之外,他才把恐惧的心情压了下去。
一路无言。
到医院时,许岁闻在医院门口的透明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狼狈的样子。
他穿的是白衬和黑色西裤,之前摔在地上,衣服上沾了大片白灰色土迹,额头上还磕红了一块,一瘸一拐的被陈牧扶着走动,看起来脏乱邋遢,还有点儿惨。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倒霉过了,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医院里,倒也算是合情合理。
脚上的伤简单处理之后,医生给许岁闻额头上贴了一个大号伤贴,又开了药膏。
陈牧跟在旁边,一言不发的接过医生开的药膏,扶着许岁闻走出医院。
在医院门口,陈牧把许岁闻扶到车前,问:“你家在哪,我送你。”
“不用了,我打车。”许岁闻礼貌疏离的跟他道谢:“谢谢你送我来医院,我自己等车就行,你先回去吧。”
陈牧安静了一会儿,冷着声说:“不客气。”他松开扶着许岁闻的手,利落的上了车,一刻没停的开车离开。
许岁闻看着陈牧车离开的方向,心里松了一口气。他不太想让陈牧知道他的住址,虽然陈牧不一定会去找他,但他就是不想暴露自己住的地方。
陈牧开车在医院外转了一圈,车绕回来的时候,许岁闻还没等到出租车。
他的车太过显眼,只能卡着许岁闻的视角,远远停在路边一个角落里。
陈牧坐在车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许岁闻拦下一辆出租车,然后一瘸一拐、颇为费劲儿的上了车。
出租车发动的同时,他也开车,远远的跟在了后面。
车停在了许岁闻住的小区外面,陈牧揉着眉心,一脸疲惫的后靠在车座上,陷入了思绪纠葛的风波。
六年前,他把一颗真心全部付出,换来的却是被无情抛弃。许岁闻玩弄他的感情,抛下他的时候是那么决绝,一丝机会都没给他留。
他满心期许,以为遇到了属于自己的未来,可到头来才发现,那只是许岁闻的一时兴起,兴致没了,许岁闻就毫不留情的一脚把他踹开。
到现在为止,他还无比清晰的记得那时候,许岁闻踹在他身上那一脚的力度以及当时脸上厌恶的表情。
这种给了无限希冀之后的背叛,更为刻骨,足以让他铭记,他永远都不可能释怀。
所以再次见到许岁闻时,他不可控的想要接近,想把许岁闻掌握在手中,他想让许岁闻后悔当初的决定,甚至于,他心底里生出一种阴暗的想法,他想要许岁闻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受制于他,任他驱使。
这种想法让他难以自持。他查了沈听的事,也知道了许岁闻这几年的情况。得知沈家给沈听使出绊子,他第二天就特意上门,给沈听抛出橄榄枝,等着许岁闻上钩。
许岁闻面对他的时候很平静,像是把他当成了陌生人,他很不爽,所以一直等在办公楼下,看到许岁闻出来,他就把人叫上了车,带到一片没人打扰的地方。
他想跟许岁闻说什么呢?
其实他也不知道,他好像没什么想说的,但又好像有很多话想说,可那些话,他一句都没说出来。
他吻了许岁闻。
感受到许岁闻的回应时,他浑身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兴奋,欢愉的情绪几乎要克制不住,他拼命忍下心底的冲动,试探着说出了那句不太中听的话。
许岁闻生气了,挣脱他的束缚,跑下车走远了。
他在原地待了很久,才再次驱车,往来时的方向返回。
这片荒地鲜少有人迹,他开车走过时,地上的脚印在车灯的照应下格外明显,他看出许岁闻走偏了方向,顺着脚印跟了过去。
没想到他刚看到许岁闻,许岁闻就拼命的想跑。他觉得愤怒,以为许岁闻讨厌他、不想接近他,故意按响喇叭,快速追上了许岁闻。
结果许岁闻跑的太急,在他面前直接摔倒了。
那“噗通”的一声,一听就摔的不轻。
这他停下车,走近看到许岁闻趴在地上,头埋在臂弯里一动不动,才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
许岁闻怕鬼,他很早以前就知道,想明白许岁闻不是因为想躲他才跑,他愤怒的心绪收了回去,在看到许岁闻伤了脚的时候,他又不可抑制的关心,把人送到医院。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许岁闻对他那么绝情,看到许岁闻生气,他还是会不敢再有动作;看到许岁闻受伤,他还是会下意识的关心;就连许岁闻在他手里挣扎,他都会因为害怕伤到许岁闻松开手;甚至看到许岁闻害怕,他都会担心,想要快速把人带离。
不该是这样的,他不该对许岁闻心软的。
陈牧松开揉在眉心的手,他睁眼看向前方,眼底幽深,藏着看不清的情绪,开车离开了这里。
许岁闻到家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团子蜷在沙发上,懒洋洋的冲他喵了一声,没动弹。
许岁闻坐沙发上摸了摸团子的脑袋,给手机充上电,按下开机键。
团子舒服的伸展了下四肢,站起来爬到他腿上,沉沉的一团,许岁闻看着开心,在它身上又摸了两把。
手机开了机,许岁闻给沈听发了条明天上午休息的消息。
他放下手机,单手把团子抱起来,屈着一条腿回了卧室。团子被他放在了床中央,他自己贴着床边,靠在一侧睡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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