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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陈牧在想什么，但要他接受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见明面上说不动陈牧，陈立江就采用迂回的方法，他跟陈牧只谈公司的事，对其他私人的事情绝口不提。陈牧也还是一个态度，散漫不知所谓，打定主意不如他的意。
陈立江无可奈何，只能气的狠拍桌面，怒呵陈牧让他滚。
陈牧表示无所谓，眼都不眨的离开，回家去陪许岁闻。
许岁闻这段时间过的很愉快，他不用上班，每天睡到自然醒，觉得无聊了就找些有意思的地方，跟陈牧提议出去玩儿。
陈牧从不扫兴，对他的每一次提议都表示赞同，两人四处游逛散心，过了一段甜腻的日子。
这期间，陈牧大部分时间都跟许岁闻待在一起，没怎么去公司，许岁闻觉得奇怪，问陈牧怎么不去公司。陈牧说公司没事，想待在他身边陪着，还说每时每刻都想见到他，一会儿看不到他就会觉得伤心。
陈牧明显敷衍的话带了讨巧的示弱表白，许岁闻听着开心，没分出心思去想别的。他认为陈牧有自己的想法，也就没多在意这些，安心的继续过着闲适自在的生活。
最近这几天，陈牧像是在谈什么大生意，跟他在一起时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谈的内容有些隐秘，好像说到过要查什么。
许岁闻对公事不太关注，他跟陈牧相处时一般不会谈工作上的事，陈牧没主动跟他说起，他也不会去问。
这样的电话接的次数多了，陈牧脸上的神情由心事琐重逐渐轻松起来，许岁闻就知道他谈的事大概率办成了。
陈牧神秘莫测的说要给他出气，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凌晨出了门。
再回来的时候，陈牧衣服有些乱，脸上挂了伤，嘴角处带着一片淤青。
“怎么回事？”许岁闻摸着他的脸细看，这伤一看就是被人打的。
陈牧得意一笑：“我没事，他伤的比我重。”
“你去打架了？”许岁闻有些不理解：“这么大人了，怎么还学小孩儿打架那一套，谁弄的？”
“你那个前男友呗，”陈牧挑眉，语气怪怪的：“看他不爽很久了，就跟他过了两手。”
许岁闻不可思议的问：“你这么晚出门，就是去跟他打架了？”
陈牧没否认，还十分自得的扬了扬眉，想要得到夸赞。
许岁闻被他的样子逗乐了，感动之余忍不住轻戳了下他的脸：“怎么这么幼稚。”
“哦。”没得到夸奖，反而被评价为幼稚的陈牧耷拉下眉眼，一副不高兴的表情：“我只是没来的及躲开那两下，不算受伤。”
“行，你说不算就不算。”许岁闻好气又好笑，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好：“下次不许这么冲动，要打架也得多叫几个人一起去，别让自己被伤到。”
陈牧闷声说：“知道了。”
许岁闻凑近，吻了吻他被伤到的嘴角：“谢谢，我很开心。”
陈牧眉眼立刻飞扬，开始诉说自己最近的战绩：“那姓贺的，他家的产业涉黑，我找人查到证据举报上去了。他家那些产业被查封的七七八八，家里人逃的逃散的散，没人再给他兜底。他以前的黑历史太多，一下子全暴了出来，被抓到估计得关个几年，现在自顾不暇，没空再追着你不放，你可以放心了。”
“你这段时间在忙的是这件事？”许岁闻问。
陈牧炫耀道：“怎么样，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许岁闻心里暖意横生：“嗯，感谢你。”
“你就这么感谢的？”陈牧被他这几个字说呆了片刻，不满道：“是不是有点儿过于敷衍了？”
许岁闻作出不解，一脸懵懂的问：“你想我怎么感谢。”
陈牧一把将他拽进怀里，拉着就动手在他身上摸索：“这么会装，真该把你绑起来，扔床上让你表演一整晚。”
带着凉意的大手钻入衣服里，冰的许岁闻叫苦不迭，连忙说着服软的话，却引的陈牧更加来了精神。
······
几天后的中午，客厅门铃响了。
陈牧在厨房做饭，许岁闻去开门，却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陈立江正在门外，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许岁闻脸上的表情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退开门口的位置让陈立江进门。
陈立江对给自己开门的许岁闻没什么好脸色，他进了房间，打量着客厅的布局，见房间里处处透着生活的气息，跟以前的冷调完全不一样，多了些人为的温暖，他有些意外。
这段时间他被陈牧连着气了好几次，发的脾气多了，后来也就想开了，逐渐心平气和下来，在拥有一个同性恋的继承人和失去一个优秀的儿子两者之间权衡利弊，思索着哪一方更有利。
他其实是更倾向于后者的，虽然没养陈牧多少年，但陈牧到底是他亲生的，他还不至于冷血到对亲儿子完全不在乎的程度。
陈牧除了不愿意联姻，对他基本上是言听计从，公司交到陈牧手上他也放心。
后来想想，不联姻也不是多大的事，陈牧只负责接管公司就行了，至于子孙后辈，他还有个不争气的老大，倒是不至于断了香火。
想通后，陈立江也就逐渐不再那么排斥陈牧的性向了，他挑了个周末的日子，没提前告知，想来看看陈牧跟这个男的私下过的怎么样。
现在看来还算不错，至少住的地方井井有条，有点儿人气了。
“谁来了？”陈牧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他手里拿着锅铲往外看了一眼，在和陈立江对上眼的时候，父子两个人都愣了一瞬。
随后，陈牧放下锅铲，关掉火，取下围在腰上那个许岁闻特意买的暖黄色的围裙，从厨房里走出来问：“爸，你怎么来了。”
陈立江震撼于陈牧居然在做饭这件事，他惊讶了好一会儿，才稳下心情，严肃道：“我有话跟你说。”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许岁闻当然能听懂这话是说给他听的，意在让他回避。
站在这两父子之间，他本来就觉得不自在，现在刚好借着机会离开，他转身走进了卧室。
许岁闻在卧室里等着外面两人的谈话，他心里有些忐忑，担心两人意见不合发生争执，好在外面没什么动静，一直都是安静的。
过了十几分钟，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陈牧在门口对他说：“出来吃饭。”
许岁闻从半开的门缝里看到了坐在餐桌前的陈立江，他不确定的微睁大眼，无声的询问陈牧。
陈牧笑着对他点头，在门口等他出来。
许岁闻坐到桌前，开始吃饭的时候还是有些不敢相信。陈立江就坐在对面，没有表情的吃着饭，全程无视了他，却祥和的吃完了一顿饭。
饭后，陈牧送陈立江出了门。
许岁闻乐着收拾了碗筷，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
陈立江虽然没明说什么，却是默认了他跟陈牧的关系，表明不再容不下他的存在，以后他跟陈牧在一起都不用再为此感到顾虑了。
许岁闻洗碗的间隙，陈牧回来了，从身后抱住了他，呼吸打在颈间，酥酥痒痒的。他放下沾着泡沫的碗，在水池里冲了下手，回身去拥抱陈牧。
他知道陈立江做出这样的让步陈牧没少出力，心下柔暖了一片，他拥着陈牧的手也更用了几分力。
耳边传来陈牧的轻笑：“抱这么紧，是在主动献身吗。”
“嗯。”许岁闻仰起脸去亲陈牧，口中发出含糊的应答。
陈牧毫不客气的受着身前人的热情，把人按着猛亲了一通。
第80章 一点点想
日子不紧不慢的到了年底，许岁闻跟父母打电话聊天时，苏丽芸无意间说漏了嘴，他才知道他爸住院了。
苏丽芸说人没什么事，就是腰疼，老毛病了，让他别担心。
许岁闻不太放心，打算回家一趟。
他还没找工作，等年后找了新工作，忙起来指不定什么时候再有时间能回家，现在闲着也是无事，他决定回家看看父母。
许岁闻把自己要回家的事告诉了陈牧，陈牧说要跟他一起回去，被他断然拒绝了。
家里那边熟人多，认识他的人不少，有什么事都瞒不过邻居的八卦，以他跟陈牧的相处方式，要是一起回去他还真不放心。
况且陈牧要工作，一心扑在他身上耽误了工作，陈立江知道了会不满，陈立江好不容易勉强对他们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不想招来反感。
陈牧不太乐意跟他分开，但在他的坚持下，还是让他走了。
回到熟悉的城市，许岁闻下车后先去医院看了许方明。
许方明没什么大问题，腰伤是因为天冷了，在外面吹了风，受寒才犯的，不做重活休养一段时间就能好。
在医院陪许方明说了会儿话，傍晚时，许岁闻回了家。多日不见的团子扑到他身上，直往他怀里蹭，许岁闻亲昵的抱着它摸了好半晌。
晚上，陈牧打来了视频。
许岁闻怕吵醒隔壁的苏丽芸，在被窝里压低声音跟他聊天。
之前每天都在一起，两个人待的时间久了，现在分开不到一天，思念的情绪就像发了芽的种子破土而出，又快又急的生长出来，迅猛的很。
两人聊到后半夜都舍不得结束通话，就这么通着视频睡着了。
许方明住了院，苏丽芸医院家里两头跑，一个人忙不过来，超市暂且歇业了。许岁闻回来后包揽了看店的活，家里人手能换的开，超市就重新开门营业了。
许岁闻每天早上不到七点就被苏丽芸叫着吃了早饭去楼下，他苦着脸早起，坐进店里就打盹，趴收银台上犯困大半个上午才能清醒。
许方明在医院住了几天就出院了，他不出门，除了必要的行动之外，其余时间大都躺在床上休养，苏丽芸在家照顾他。
许岁闻依旧每天晚上和陈牧聊天到凌晨，第二天早起去超市犯困。
腊月二十三这天，许岁闻揉着睡眼惺忪的眼角下楼，开了超市门坐收银台继续清早的睡眠。
大清早的，店里偶尔会有上补习课的高三学生来，过了开课时间，店里就安静下来，暂时不会有人来了。
空调热气很足，许岁闻跟往常一样往收银台前一趴，闭起眼睛就开始睡。
一阵手机铃声打断了他的睡意，他皱着眉不耐烦的按了接通，连话都不愿意说。
“在家吗？”陈牧的声音从手机里响起，许岁闻蓦然睁开眼睛，他先清了清嗓子，才说：“不在，我在超市。”
“嗯。”
陈牧那边似乎有风声，许岁闻问：“你在外面？公司不是放年假了吗，这么早出去做什么。”出于人文主义，公司年假时间还算宽松，从年末放到年后，整整半个月。
“好多天没见，想你了。”陈牧说。
“我也想你。”虽然这个好多天连头连尾的细算下来也只有五天，许岁闻还是放柔了声音：“再等几天，年后我就回去了。”
“等不了。”
许岁闻笑着：“那怎么办，我分身乏术，总不能长出一对翅膀飞去见你吧。”
“不用，我来见你就好。”话音落下的同时，超市门帘被掀开，陈牧出现在门口，迈着大步向他走近。
那张想念的脸出现在眼前，很梦幻，有些不真实，许岁闻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他迟疑着上手去捏了一把眼前的脸。
触感冰凉，很真实。
陈牧俯身吻过来，同样冰凉的触感碰到嘴唇，许岁闻下意识张开了唇，放任陈牧的入侵。正在此时，他忽然惊觉到什么，连忙退开距离：“不行，会有人来的。”
“外面没人。”
陈牧还想靠近，许岁闻指着头顶一处，言辞拒绝：“有监控。”其实这几天超市里没什么人，监控没开，但是在这里接吻太过激了，他没那么大的胆子，万一被人看到，后果他不敢想象。
看到头顶的摄像头，陈牧收敛了想要继续的想法，坐旁边的椅子上着看许岁闻，眼神一刻也不从他身上离开，像是要把人刻印在眼底。
许岁闻起初是抗拒的，提醒他不要这么露骨的看自己，但陈牧不听，眼神还越发炽热。
许岁闻只好作罢，不再劝他，就这么被盯了一整个上午，直到中午苏丽芸来送饭时，许岁闻才从这灼热滚烫的视线中被解救出来。
苏丽芸看到陈牧也在，热情的拉着他聊天，还邀请他去家里坐会儿。陈牧委婉回绝了她的提议，两人在许岁闻眼前闲聊了许久，这场谈话最终以陈牧的离开结束。
晚上，父母睡熟时，许岁闻摸黑出了房门。
他有些急切，走的快了些，不小心在客厅门口的门槛上绊了一下，手撑着房门撞到了侧面的墙上，发出不小的声响。
许岁闻心里一惊，做贼心虚般往父母房间的方向看去，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任何动静，才蹑手蹑脚的出了房门。
在楼梯里，许岁闻又觉得有点儿好笑，真没想到他现在还会像以前读书那会儿一样，瞒着父母偷溜出门。
陈牧在楼下等他，见他出来，快步上前将他揽进了怀里。
陈牧身上带着凉意，他的拥抱却仿佛含着炙热的情意，将那些寒意尽数驱散，余下的只有浓稠不化的想念。即便在这里有被人看到的风险，许岁闻还是没舍得让陈牧松开手。
“想死我了。”
陈牧在他耳边说。
许岁闻回抱着陈牧，声音淡雅温和：“我也想你。”
陈牧松开了手，直视着他的眼睛问：“有多想？”
许岁闻脸上微红，看了眼周围，往后退开一小步，犹豫着说：“就，一点点。”
“只有一点点？”
“也不是。”许岁闻别扭的说。
陈牧看着他的脸不移开视线，眼里带着雀跃的光彩：“那是多少点？”
许岁闻难为情的偏开脸：“去外面。”
这里没人，但处在熟悉的环境下，还站在路灯口，他有点儿紧张，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无法直白的对陈牧说出表明心意的话。
“好。”陈牧顺着他的话牵起他的手，两人慢步往小区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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