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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折花(古代架空)——糖油年糕

时间:2023-12-20 17:06:00  作者:糖油年糕
  南书房直隶都督品级不算高,与太子众师中的最低衔少保同级,但这一官职是圣祖为了昭宗特意设下,意在选肱骨之臣辅佐。昭宗的两位都督后来都官拜丞相,惠澄的父亲更是因为辅佐了两朝太子还额外封了国公,佑帝要他以这一位置入仕,着实是器重。
  只是,惠澄打心里并不想辅佐韩蕴,与他朝夕相处。
  圣旨已经传到东宫,韩蕴在门口接旨,见惠澄因在孝中,装扮雅素,为进宫穿了一袭黛蓝色锦袍,银簪素冠,只襟前别一朵黑纱押花,衬得面孔更有种出尘的清艳。
  “都督辛苦,日后蕴还要请都督多加指教。”他躬身作礼,道。
  “殿下客气,”惠澄拱手还礼,“还是官家抬举,臣愧不敢当。”
  韩蕴迎他进了东宫,要让人去安排惠澄住处,他赶忙抬手阻止,道:“臣家中还有幼子,并不能在宫里住下。每日辰时朝会前臣一定赶到,不会耽误职戍。”
  “可这样你也太辛苦了,”韩蕴目露关怀,“清晨出门,夜里戌时过半才能离宫,小公子在家岂不是孤单。”
  “他有乳母丫头陪着玩闹,尚是三岁稚子,不通人情,”惠澄淡淡笑着,态度疏离,“太子殿下不必多虑。”
  “我瞧着元儿那孩子很是聪慧,这般被丢在家里,也是会想念父亲的,”韩蕴仍是温声劝,“我不介意,东宫上下地方大,空殿室多,不如惠卿带着他一起……”
  “殿下这般喜欢孩子,”惠澄不欲与他纠缠,抬腿继续往书房走,“不如早些听了官家指婚,与太子妃生一个。也免得官家担忧,您身边莺燕缠身,还要臣来驱赶。”
  韩蕴站在原地,听到这话,尴尬地抖了抖袍袖,跟上了他的脚步。不知是不是错觉,韩蕴觉得惠澄对他的冷淡是有几分刻意的,并不只是寻常乾坤之防。按理他已结契有子,并不用太防备韩蕴,但凡有些理智的乾元,都不会去欺辱已有印契的坤泽。难道自己在他心里会是那般恶劣的人?韩蕴本有些委屈,想起几年前那件事,又莫名心虚起来。
  那时他新封太子,四皇子的母亲瑾妃很是得宠,眼看要封贵妃,心底不忿。他们处处针对韩蕴,他只是避让,不想与庶母兄弟起争端。
  瑾妃变本加厉,竟找人给韩蕴的吃食里下了药,想让才化成乾元的他在大宴上出丑,惹官家生气。韩蕴用了点心不久,就觉得头晕恍惚,腹下却升腾起一种莫名的灼热,他知道事情不对,连忙赶走了身边伺候的宫女丫鬟,让从小贴身伺候的小厮扶自己去了花园中一处假山洞亭里躲避。服了小厮送来的安神药,却没有好转,韩蕴只能在山洞里头硬熬着一波胜过一波的情潮。
  偏偏这时有个不知何处来的坤泽,带了一身清新甜美的玉兰花香,不仅不听他劝,还顶撞他瞧不起坤泽,摸索着往韩蕴怀里跑。担心这也是瑾妃安排,韩蕴想斥他离开,可纠缠的信香让他再也按耐不住,把那人强占了。那紧热吸纳着他的处所仿佛销魂窟,被困在怀里的人哀泣哭叫着也唤不回韩蕴的神智。药效在他与那小坤泽云雨三四回后才是解了,他本想道歉,但陡然脱力,昏了过去。
  醒来后,身边早已没有人影,韩蕴想起自己所为,痛恨乾元热潮期如兽类一般的狂悖本性,更对瑾妃加害忍无可忍。之后他一面让人悄悄探查母亲生辰那日,有哪些坤泽进宫,或是到过东宫花园,一面开始搜集瑾妃母子平日作乱为祸的证据。
  但直到韩蕴扳倒瑾妃,她被贬出宫,四皇子也出嗣为宗室庶子,那个坤泽都没有出现过。韩蕴知道了他不是瑾妃安排,更觉愧悔,听说乾元与坤泽结契那回最易使其有孕,或许他已有了血脉流落在外。歉疚不安的韩蕴干脆默认了瑾妃之前散播的自己不能人事的传言,面上冷心断情,推拒指婚和通房,暗地里继续寻找被自己欺负的那个坤泽。
  此时惠澄的冷待和提防让韩蕴又想起旧事,不由更加惭愧。
 
 
第3章 
  【】
  过了两日的朝会上,佑帝让内侍宣了钟国公世子惠澄袭爵,并入仕南书房,辅太子政的旨意。惠澄从前深居府中,还是个有子未婚的坤泽,朝下百官虽未哗然,但面色各异。佑帝似乎早有准备,摆摆手,几位内侍便将惠澄当年中举那篇策文的抄录分发下去。等了片刻,众人差不多都读完,佑帝倚在龙椅上,问:“众卿觉得,这篇文章如何啊。”
  前列几位臣子互相望了望,最终吏部尚书道:“回禀官家,此文以民生为切要,十分恳切,又能列出可行之策。作文者实乃心中有沟壑,为民造福之人。”
  “说得不错,”佑帝笑了笑,“这策文,就是惠卿十八岁时科考场上所作。众卿现下还觉得,让他入仕南书房,是朕任人唯亲,抬举了他么。”
  “臣不敢!”众臣跪伏一片,站在韩蕴身边的惠澄轻笑一声,对他们前后大相径庭的态度并不以为意。
  从前他是为了好好抚养元儿,加上毕竟这孩子来得不光彩,涉及天家,才深居不出。这不代表他就是如一些不受教的坤泽一般,只能相夫教子,做人附庸。那日惠澄从东宫回去,告诉母亲官家赐了官,但他未明说是在太子身边辅政,只说是在翰林院安了个修书的官职。母亲听了欣慰又担心,让他好好替官家分忧,她和两位庶母会好好照顾元儿。惠澄笑着为她奉上茶水,温声道,“母亲善自保养,别为父亲离去过度伤心,坏了身子,他在天之灵,才能安心。”
  此刻众臣都明白过来,惠澄的父亲从前就是由昭宗南书房辅政入仕,这位置几乎就等同是来日的丞相。一朝天子一朝臣,佑帝欣赏惠澄才学家世,但不直接重用,是在为太子蕴做打算。这么看来,韩蕴的太子之位恐怕是八分稳固,轻易不可撼动。暗中支持别的皇子的,心中也有了计较。
  回了东宫,惠澄准备为韩蕴理好这一日送上来的折子,军报和外交奏报仍是佑帝自己掌握,留给东宫的多是民生水患一类。他正将六部三省递上来的奏折分开,有小宫人过来,低声道:“大人,外头秦妃娘娘来探望太子。”
  惠澄的手一顿,面上露出些不堪其扰的神色来。因为韩蕴没有太子妃,他这个南书房都督,其实就是东宫的管家,要陪韩蕴理政,还要打点东宫上下,应付宫中往来。
  太子亲政是大事,意味着别的皇子离那个尊位就更遥远了些。除了从前跟着四哥一起给韩蕴下绊子的老五韩筠,其他皇子公主,和他们的生母不免要来讨好试探,想在韩蕴面前博一分好印象,这几日惠澄也帮着应付了几回。
  但秦妃不同,她是官家这两年新宠,没有子嗣就封了妃,年纪也轻,似乎比惠澄还要小上两岁。也因此,她的殷勤显得有些突兀,正是得宠,又年轻不怕不能生养,比起太子,明明应该抱紧官家这棵大树。急着来讨好韩蕴,为自己留后路的意味太明显了。
  惠澄深知不能让她进东宫,一是免得韩蕴与年轻庶母来往惹非议,二来让官家知道了,秦妃恐怕也讨不了好。
  深吸了口气,惠澄放下奏折,跟着宫人出去。东宫里遍植玉兰,如今正是时节,惠澄闻着与自己用药囊盖住的信香无异的花香,心下才松快了几分。门外的秦妃打扮得并不贵重,一袭鹅黄宫装,绢纱的披帛迤逦,也不用金钗步摇,发髻上只簪了几朵白净小巧的茉莉,瑞香,显得楚楚婉约。惠澄看她宫女臂上挽着的花篮,眉心一跳,客气道:“娘娘玉步劳动来此,是有什么事么。”
  “都督大人,”秦妃笑着对他行礼,“本宫与婢子从御花园来,采了些新鲜花朵,想着东宫没有女眷,小宫女们说不定喜欢这些,无处寻找呢。就是不知,是不是打扰了殿下和都督……”
  惠澄心底冷笑,送花是假,自己这朵花想让韩蕴瞧瞧才是真,他推拒道:“殿下此时正与太傅学书,不便出来见客,娘娘好意臣替殿下心领了。只是宫女们都有份例的宫花,园子里也有不少香树,多了也怕宠坏她们,还请娘娘自己留下吧。”
  说完,他让人送秦妃娘娘玉驾,头也不回地进了东宫。正巧韩蕴送太傅出来,在庭中遇见惠澄,想问他从哪儿来,结果被睨了一眼,甩手进了书房。韩蕴有些纳闷,拉住跟着惠澄的宫人问过,才知道秦妃来送花的事。他颇感无语,转身也去了书房。
  惠澄正在将奏折分开,差不多类别的放在一起,上头用纸张标注是哪省哪部事宜。有他这边理过,韩蕴看奏折时脉络清晰,也不会几桩事混在一起或是同一件事反复出现。听到脚步声,他略一抬眼,又不感兴趣地低下去,“殿下不是到了去猎场的时辰么,怎么先来书房了。”
  “我跟秦妃从前真的没什么来往,”韩蕴开口解释道,“她入宫时,母后把我从疆外带回来的一串和田手串随手赏了她,想来是觉得那物贵重,才一再来讨好。”
  “殿下跟臣解释这个作什么。”惠澄只是翻开又一本奏折,“您一向孝顺恭敬,讨哪位庶母喜欢也是正常,”他对韩蕴轻轻一笑,笑意并不入眼底,“毕竟她们的孩子,日后也要仰仗您这位新君。”看着韩蕴,他摇摇头,“只是太子一日不纳妃,就总有人心思活络。臣就是希望殿下心里有数,别惹上什么麻烦才好。”
  他的话韩蕴并非听不懂,秦妃不比其他庶母为了子嗣,而是总在他面前显摆姿色,任他无动于衷,她却不肯放弃。这回是被惠澄推脱处置了,韩蕴有种在近臣面前丢了脸的难堪,出去便嘱咐宫人,传他的旨,以后秦妃再来,东宫远闭门庭,不许与她有牵涉。
  因为每日清晨惠澄便要进宫,回府的时辰元儿多是睡了,他只能坐在榻边,替他牵牵被角,想亲昵,又怕打搅了孩子。只有休沐的时候,他才能像从前一样整日陪伴元儿,抱着黏人许多,不肯从他怀里下去的儿子,惠澄不免也有些心疼。
  没过一旬,惠澄正在书房处理公务,外头宫人来报,国公府有人求见。他一愣,府中来人,自然只能是母亲或者元儿有事,连忙快步出去。韩蕴已经在正殿接见了来人,惠澄一过去,便听他跪地哭道:“公子,咱们小公子,小公子昨日大约贪凉着了风,今日晨起便高烧不止,哭闹着要寻您!”还好元儿身上有太子给的荷包,才让他们进了宫。侍从说,孩子年幼,大夫不敢下重药,因为元儿是从前跟惯了惠澄,如今身边没有父母信香滋养,乍离了人,所以格外不适。惠澄听闻只觉心碎,要对韩蕴告假回府,韩蕴却道:“府中大夫既无法,不如把小公子接来东宫医治。”他对眼圈急得泛红的惠澄道:“太医的医术总是强些,也有专擅小儿病症的。而且大夫说了元儿是不能离人,你带在身边照顾,好得也快。”说完,他解下腰牌递给国公府仆从,让他赶紧去接元儿入宫。
  几人匆忙离去,惠澄脚下一软,跌坐在椅上。韩蕴知道他心疼孩子,倒了杯茶,递过去,想拍拍他的手臂安慰,忽然被惠澄一把掸开,“别碰我!”他厉声一喝,别说韩蕴,周围的宫人都吓了一跳。惠澄很快反应过来,别开脸,“臣失仪了,殿下恕罪。”
  “无妨。”韩蕴叹息一声,屏退了众人,让他们去给小公子收拾一间居室出来。惠澄握着那瓷杯,仿佛想从温热杯壁上汲取一分力量。韩蕴离开前又看了他一眼,惠澄来往东宫,两人独处的时候并不多,身边都有宫人随侍,惠澄表现还算正常。但他从不与韩蕴同桌用膳,他去练习骑射回来,好几次都瞧见惠澄正与宫人温和交谈,显然并不是冷傲的性子,人前人后,唯独对身为主君的韩蕴没什么笑脸。结合今日他这一排斥举动,想来打心底是厌恶乾元了。难道是与元儿的生父有关?韩蕴默默思索,只能这么判断了。
 
 
第4章 
  【故识】
  元儿午前就被悄悄接进东宫,韩蕴又派人去找了个擅小儿方的太医来。惠澄忧心地握着孩子滚烫的手,一边等太医给他把脉,一边用宫女送来的浸了凉水的帕子擦着他的脸颊。国公府小厮悄悄递给他一封信,说是老夫人给的。惠澄转过身走开两步,打开一看,母亲娟秀的笔迹只写了一行字:
  我儿,府上一切都好,善自珍重,莫为元儿委屈自己。
  合上信纸,惠澄深深舒了一口气,看来母亲已经知道自己在东宫辅政的事。将那信收进怀里,他又去看孩子,太医摸了摸胡髯,安慰道:“大人不必担心,小公子只是受凉发热,臣已给他穴上施了针。等服了药,您用信香安抚他睡去,醒来应该就无大碍了。”
  “多谢贺太医!”惠澄赶忙抬手对他作揖道谢。贺太医去拟方子抓药,惠澄脱靴上榻,将元儿抱起来,取下贴身的药囊,释放出一些信香,安抚着刚挨过银针的孩子。等宫女端了药来,他戴上药囊,喂怀中元儿喝了药。
  重新哄睡了元儿,摸着他额上没那么热了,惠澄才放下悬着的心,打算去洗手用些东西垫垫肚子。一出门,便见韩蕴站在外头,背手似乎在等他。顿了一下,惠澄本能抬袖闻了闻,确认身上没有信香溢泻,才上前去。
  “殿下,”他轻声唤了一句,韩蕴便回过头来,“是有话要跟臣说么。”
  “我让他们在院子里备了膳,”韩蕴笑了笑,“边用边说吧,想来你也不舍得离了元儿太久。”
  没想到他如此贴心,惠澄颔首,跟韩蕴一同走了过去,在园中开得最盛的那棵玉兰树下坐了,石桌上果然摆了两人的膳品,凳上还垫了软垫。
  两人落座后,韩蕴饮了清口茶,问:“小公子病势如何?”
  “烧已经大褪了,”惠澄抬袖挡住饮了茶,“多谢殿下,为小儿费心。”
  “你是官家赐的近臣,”韩蕴笑着摇摇头,“东宫上下都倚仗你我,关怀也是应该的。”他夹了一箸菜吃了,“而且元儿这孩子很是可爱,谁能不疼惜呢。”
  “的确,”惠澄提起孩子,也难得带上些笑意,“他从小就听话懂事,没怎么让我烦心过。真是为他做什么,我都乐意。”他状似无意地看了眼韩蕴,继续道:“虽然和他的父亲之间不算愉快,总归还给我留了个心肝肉。”他说到这里,忽然问,“殿下既然喜欢孩子,为何不早些纳妃生一个?”
  “你没听说过么,”韩蕴露出一丝苦笑,“我身为乾元不能人道,所以才不娶妻。”
  猛地听到他这么说,惠澄一个没忍住,被呛得咳嗽不止。韩蕴一急,想给他拍背,又想起他先前排斥,连忙招手唤来两个宫人,给惠澄倒水抚背。
  等他安稳了,韩蕴让他们重新退下,才道:“那是别人故意放出去的话,我认了,是因为……”他目光转向身边的玉兰树,“我曾犯过大错,也偏是那回,结识了心上人。”说到此处,他垂下眼,没看到惠澄复杂的眼神,“他走得彻底,只留下一阵玉兰香气,倒让我宿寐难忘,所以才命人在东宫庭院中遍植此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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