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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身如玉(近代现代)——撕龟不住桥洞

时间:2023-12-20 17:09:54  作者:撕龟不住桥洞
  他被掐着脖子拉到一旁,威胁如果不按时还钱就要把这个饭店给砸了。左池不想连累给他工作的无辜老板,只能不甘又认命,唯唯诺诺去哀求,一定会按时还钱,求他们不要打扰这家饭店的老板。
  面对出来关心他的老板娘,左池只能回头捉襟见肘地苦笑,咽下巨大苦楚对老板娘解释这是自己在老家的兄弟,不放心他独自在清航,特地来探望的。
  左池像是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提线木偶,被扯着绳子带回了出租屋去,所有重要的东西都被抢走,所谓的抵押就是被洗劫一空。
  左池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消化着突如其来的灾难与酸楚,想起老院长临终前的遗言,只能默默扛着塌下来的天坚强地走。他已经失去所有依靠。
  像是想起来什么,左池一下子站了起来,因为难过与疲惫而哭肿的双眼被他揉得更红。
  顾不上其他,他现在要先保住饭店那份工作,里面是能支撑他在这个城市生存下去的微薄工资,左池还要再找一份工作,将自己创造出来巨大的天堑一点一点修补起来。
  左池白天就在炎炎夏日底下发传单,不管刮风下雨,还是日头蒸腾,他都坚强地在行人匆匆过往的街上招揽着,为那家清航本地特色小饭店带来源源不断生机。
  累了就在树荫底下靠着,闭上被太阳暴晒而充满星光又有些发昏的双眼,嗅到商机的味道又开始支撑着有些发虚的身体上前,一边讨好一边向人介绍。
  老板娘不知道一个刚从外地来清航的小伙子是为什么这样需要钱,平时他的辛劳与努力也都被看在眼里,所以当左池畏畏缩缩询问她有没有别的工作可以介绍一下的时候,少有地起了恻隐之心。
  她将左池介绍到自己同样是做饮食行业的妹夫那里,在这个城市寸土寸金的购物商城里,消费高昂的高档餐厅,做一名后厨负责收拾盘子的洗碗工。
  左池开启了他奔波劳碌的生活,每天三点一线在这个因为贫穷就难以生存下去的大城市,永远都在工作的路上。
  在惊讶过高档餐厅里消费的老板一顿饭就吃掉他工作两个地方一个月甚至是两个月的工资的饭钱,也怨天尤人地在心里默默谴责过世界不公,时间长了也就不去想了,只在同事又收进来更多的洁白瓷实的盘子时抬头沉默看上一眼,用有些染上油污的工作服袖口擦一下额角,又一言不发低下头去默默干活。
  除开房租和生活上必要的花费,左池在第一个月就还了八千块,省吃俭用,不敢多花一分钱。在记账簿上扣除掉填上的那部分钱,终于燃起一点生活希望的左池计算着剩下的钱还需要再还几个月,曾一潭死水万念俱灭的心里又开始对这个不公的现实恢复一点爱。
  可就在当他以为自己离过上正常日子又近一步的时候被告知填上的那笔钱只是拖欠这段时间的一点小小利息,对于左池来说是巨款的那五万钱款的窟窿从来都没有被他填上过,每个月支付的也只是里面产生的一部分利息。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接踵而来,填满了他沉重疲惫的身体。
  因为这样,他更加不敢吃喝,省吃俭用的钱全部都扔进这个填不尽的无底洞里,就算是石头扔进深不见底的黑湖里也会泛起轻微水声,泥沼一般的债款像是一口会吃人的恶兽,将左池啃得体无完肤。
  拖着疲惫的身躯还是一样要生活,倔强的左池不肯向不公的命运低头,现实狠狠打压他,他偏要坚强昂扬地向上生长,他要凭借自己在这个世界生长成一株参天的大树,而不是从前那株只会躲在老院长身边取暖的幼苗。
  他要努力地让生活变正常,将一切都带回刚来到清航的样子去。
  在闷热的后厨检查餐具的左池沉默寡言,在这里工作的很多人都是清航本地的,操着跟他不一样的口音,让他觉得自己与别人之间隔了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别人也鲜少与这个看起来性格孤僻外地男生交谈,除了必要的时候,都各自为营。
  “你,出来一下。”听见声音的左池回头愣了一下,他还在自习低头清点着餐具,仔细检查上面有没有出现不应该存在在上面的污渍与裂痕。
  “就是你,还愣着干什么。”被经理点名的左池摘下手套,将东西小心翼翼地放在流理台上,碎跑着跟上经理的步伐。一路上左池都在反复思考,除了有时自己的工作进度没跟上出餐速度,自认为没有哪里可以成为被解雇的理由,才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
  经理冷漠的扔给他一套制服,催促拿到制服还愣在原地静静发呆的左池赶紧去换上,别耽误了餐厅的开店时间。
  换上恰好合身的制服,一边跟着经理往外走一边低着头看,胸前的扣针上挂着的是小李的名字,左池记得他,那个在自己因为没吃晚饭饿的头脑发昏的晚上,他给了自己一块被热气裹得有些融化的巧克力。
  一直都在后厨工作的左池并不清楚他们服务员的工作流程是怎么样的,正站在一旁仔仔细细听着经理交代下来的注意事项,不敢错过一点细节。
  这个餐厅是一桌一服务员制,从客人落座开始就要守着他们直到离开为止,站在一旁随时听候吩咐服务,一点也马虎不得。
  左池接待的是两个气质不凡的男人,西装一丝不苟地贴合着线条优越的身体,左池态度谨慎地将人引到位置上,服务他们坐下,然后倒水、点餐,做完一切事情后再将身体崩得很直,公事公办站在旁边候着。
  左池在一旁目不斜视但又心不在焉,过了好久才被话题不断转换的两个男人吸引了一点注意力,从他们两个低声密语的话里好像嗅到了一个新的赚钱的味道。
  对话里左池听到别里居,听到男人向另一个男人说起自己在里面是怎样挥金如土,得到打赏的人们是如何满心欢喜将自己送出那个奢靡的地方。
  左池领着男人结账的时候再次印证了他挥金如土的本性,仅仅一顿对他再普通不过的晚饭就花掉了左池在这里工作四个月的工资。
  左池神思一动,决定找一天去那个叫别里居的地方看一看。
  网上可以获取的信息寥寥可数,左池专门挑了休息的一天,一路寻着一路问,走错过许多道岔路,也陷进过死胡同,从吃了午饭开始出发,摸摸撞撞,太阳西斜了才摸到那块刚好亮起来的霓虹灯牌。
  左池没有想过自己会被门口的安保拒绝在外,在门口徘徊上一段时间,他才摸清了进去的人的规律,要不就是长期的顾客,要不就是有邀请函的客人,贸贸然想要浑水摸鱼进去的,一律都被排除在外。
  左池觉得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鼓起勇气去问门口的两个安保,面对铁面无私不动如钟的两人,又去苦苦哀求他们让自己见一见这里的老板。
  方岚以往这个时间都不会在别里居出现,只是因为最近这里出现了一个让她变得有些三迷五道的男人,才过来得勤了些。
  左池像一只小鸡崽被拎起到一旁站定,就听见门口的安保好大声喊了一声老板好。然后顺着声音看过去,看见打扮气质都不凡的女人,也跟着上前去喊了好多声老板,当方岚站定回头用奇怪的眼神睨着他的时候,自知抓住了机会了左池便识相地报上门户。
  被方岚领到一旁去的左池没有了刚刚拦下她的勇敢,正拘谨得低头站着,等待发落。
  方岚染上艳红甲油的玉指点在左池下巴,不费什么力气就看见了脸腼腆得有点像闷萝卜的脸,干净秀气,但同时也有被现实折磨的沧桑。
  “抬起头来说话。”在这里工作几个月的左池听惯了清航本地人的口音,方岚那口带点别扭的港普让他一时有些难以适应。
  左池又将刚刚的话向方岚复述了一次,澄澈的眼睛看着前方,没有注意到自己此时正在被方岚的目光一览无遗上下打量着,还没说完的话被猝不及防打断。
  方岚从烟盒拿出一根女士香烟夹在指间,没有点燃:“你很缺钱?”
  方岚能看见左池因为纠结而皱着眉头和缠结在一起微微颤动的眼睫毛,微弓的身体单薄,被晒得黑红的脖子跟衣服之下的肤色鲜明对比,上面渗着细细密密的汗,有种易碎的脆弱。经历过很多的方岚第一次对这样的少年动了恻隐之心。
  “知道我们这里是干什么的吗。”说出口的话不像是温柔善意的提醒,更像是忠告劝退的警醒。
  听到方岚这句话,左池就怯怯地摇头,咬下有些干裂的嘴唇,尝到了一股咸咸的腥味。那一抹红,为左池的脸上点缀上最生动的颜色。
  “但是我什么都可以学,我学东西很快。”像是自我确认,左池猛地点头,看向方岚的眼睛像是掬着一汪泉,“求求你,让我在这里工作。”
  最后他被方岚领着进了那扇充满未知的门,左池第一次踏足这样一个昏暗却又灯光四射的地方,将外面的一切都隔绝开来,这里可以是任何人寻乐逃避一切的乌托邦。一个崭新的、独立的国度。
  一身白色T恤黑色运动裤的左池在这种暧昧色情的氛围里被人用讶异的视线掠夺,似乎有些不满格格不入的左池的突然闯入。当他因为尴尬、无措面对雅座上男人女人们投来的眼光,左池的头又垂得更低了些。
  左池似乎只是一个意外,平平无奇的衣着也引不起客人们的兴趣。随着方岚走过去的左池轻得像是一捧烟,吹散了就在人的记忆力留不下任何痕迹。
  接吻的继续接吻,调情的继续调情,衣着妆容精致的男孩们懒洋洋地依靠着客人,猫着软软一节盈盈一握的腰,言语姿态间似乎他们天生就合适这种工作。
  方岚夹着烟,包被她挎在腕上,吸进嘴里的雾被她一缕一缕赶出,盯着耳背发红的左池有几秒,才悠悠开口:“你现在还能反悔。”
  左池安静地摇摇头,随后缓缓开口:“我不反悔。我只是没见过这样的场面。”
  方岚又缓缓赶出一缕轻烟,笑声极轻:“往后见到的要比现在有趣得多喇。”
  方岚将两根钥匙交到还有些发懵的左池手上,懒着身子靠在柜子上,已经熄灭的烟头还被她夹在指间,向着没有名字的柜门指了一下:“小的钥匙开这个柜子,大的那根钥匙是你楼上房间。”
  “不能私自带客人外出,一切交易都要在别里居进行。交易只收现金,不能私下添加客人的联系方式。不然出了事可保不了你。别里居没有基础工资,能赚多少要靠你自己的本事。”钢轮摩擦发出一声细响,方岚又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用手赶了赶眼前轻飘飘的眼,看见左池蹙着眉头:“这个你要习惯。”
  方岚转身要走,高跟鞋的声音还没走远又折了回来:“楼上房间你想住也可以住,下班之后不嫌累你也可以回家。”
  走之前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左池:“我们这里是有工作服,但还是建议你买几套,能吸引客人的。”
  初来的左池压根没有客人,并不出众的外貌吸引不来老板,一出口就迷得老板三迷五道的话术他也学不会,刚开始一个月只能在吧台卖酒,赚赚客人给的小费。这里的人都各自为生,来得久的基本上都有了固定的客人,就算是没来多久的也靠自己的手段揽到了新的客人。
  来了别里居之后左池就把高级餐厅的工作辞了,但没想到工资比在餐厅工作还要低得多,后来他又退了原本租的房子,又节省一笔开支。
  左池在别里居工作的事情那两个追债的是知道的,他的全部证件都被扣在那两个人的手里,没有别的办法。
  记账本上是密密麻麻的数字,中间有几道参差不齐被撕过的痕迹,这个月已经过了要还钱的时间,追债的还没找上门来实属稀奇。
  左池前两天在吧台听闻一个喝醉了的客人在讲,方岚要是没点关系,别里居在清航是不可能经营得了的。想来也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追债的才没有大摇大摆追上门来。
  方岚经营别里居其实赚不了什么钱,只是给想赚快钱的人提供了一个地方,来这里消费的客人才是她的最终目的。能来这里的人都是经过一层一层介绍才能进来的,攥在手里的都是方岚的人脉。
  左池反应过来电话在响,匆匆接过就拿上中午才准备好的现金到别里居后巷去——他们在那里等着。
  带着腥臭味的钱将左池的脸拍得发红,站在前面稍微高大的男人警告左池:“这个月的钱没够,下个月还的翻倍。下个月的还没够,接下来的那个月继续翻倍。听懂了吗?”
  左池站在原地愣楞看着从后巷走远的两个人,眼前有点模糊,脚下也有些发软,双手摸着靠到了墙才没有让自己倒下去。
  这个钱,要还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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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了
 
 
第33章 
  喻澋洐带杜思君离开别里居的时候左池正替方岚清点刚送过来的酒水。方岚因为香港那边的生意出了点问题,已经回去好几天了。
  方岚一直以来都是香港清航两头跑,香港那边的生意没什么事情,她就会在清航这边多待几天。
  原本今天晚上排的是喻澋洐的班,但是他临时约了杜思君还有他的两个小朋友出去吃饭,只能让左池帮他顶上。
  他还有一件事要弄清楚,上次在商城远远一瞥看见的男人并不清楚长什么样子,只能大概记得个身材轮廓,没有经过确认的事情也不能妄下定论,喻澋洐不可能贸贸然去跟杜思君说你对象出轨了个小三。
  杜思君站在一边,听着喻澋洐跟左池说话,还分心去研究刚被扛进来一大箱的酒。那个酒他有印象,前段时间他爸也带回家一箱,问他爸哪里来的,说是客户送的。杜思君想把酒放酒柜里却被他爸拦住,说不是什么好酒,下次林祈来让他整箱带走。
  “你怎么回事?”左池再三确认了收据上的数目,这是几十万的订单,出了差错他卖好久屁股都还不清,再说上一笔钱才还清没多久,他还是喜欢这种财务自由的感觉。
  “徐逞那么快就玩腻了,现在喜欢这种弟弟?”左池的目光毫不掩饰在杜思君身上游走,站得笔直的杜思君还要比喻澋洐矮上一些,白了好几个度,头发细软乖乖贴在额头,一副乖巧的高中生模样。
  “他是我前段时间认识的小可爱。”喻澋洐抢了左池手上的笔,咬着牙齿在他头上敲了下,左池吃痛,嗷了一声,“想什么,别看到个人就开始拉郎配。”
  左池一个人抬不动死重的酒,就喊了门卫一起帮忙,这批酒是一点磕了碰了都不行。
  “行了你去吧。”左池清点完,嘱咐门卫轻点手,将酒搬到酒库去,“这个月是考试月,还过来吗?”
  “来啊,上班又不妨碍考试,不挂科就行。”这是左池对自己的最低要求,不挂科,不被喻霖抓住任何将自己送走的机会。
  喻澋洐前脚刚走,徐逞后脚就进来了。门卫不在,徐逞站在门口定睛看了有一会儿,确定门是正常开着的,才抬脚走进去。别里居现在不像晚上那样灯光昏暗,徐逞第一次看见别里居的内部装修,通体晶黑的正片大理石墙体上蔓延过金色纹路,是成色极好的意大利黑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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