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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色梦境(GL百合)——西里伯爵

时间:2023-12-20 17:27:31  作者:西里伯爵
  说不上是好是坏,看着一向冷静矜持的人,被一个彻头彻尾的误会气得脾气外露,周思游觉得好新奇。
  “其实,钟导。”她于是清了清嗓子,佯作严肃道,“现在棚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有问题请直接问,有话还是直说。”
  钟情像是被她的语气惊住了,才不敢置信地转回头,瞪圆眼睛,“……你怎么敢……这么有底气的?”
  周思游在面上摆出迷茫与无措。
  好像钟情才是那个最不讲理的人。
  钟情盯她几秒,终于按捺不住,才又冷笑着开口。
  “周佳念,你真是有能耐啊。”她咬牙切齿,“昨天从酒庄回来,我吐到凌晨,吐到发低烧,你——你去和别人开房了?”
  周思游微微瞪了眼,“你吐了?发烧了?”她伸手去捉钟情衣袖,“那你现在还好吗?”
  “别把话题重心转移到我身上。”钟情挣开她,移下视线,没好气说,“我们现在在说、在说你脖子上的事情。”
  “——如果我说,这件事情本来就和你有关系呢?”
  周思游重新握住她手腕,再重复一遍,“钟情,如果我说,这件事情真的,本来就只和你有关系呢?”
  钟情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随即恢复平静。
  “什么意思。”
  周思游无所谓地撩开衣领。
  吻痕已经被遮瑕盖住。周思游凭借记忆揉着那里,又佯装疼痛地‘嘶’了一声,眯起眼:“小钟导,您下嘴真是没轻没重啊。”
  “……”
  钟情大脑宕机,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周思游直截了当地说:“你咬的。我指,这个红痕。你昨天醉了,抱着我不撒手,把我咬了。”
  钟情僵在原处。
  ……她咬的?
  “怎么可能?”钟情皱眉,喃喃地问,“我们昨天见过面吗?”
  “所以呀,我刚刚问你,你是不是醉了以后会断片。”
  “证……证据呢?”钟情不自然地撇开脸,“周思游,说话要讲证据。”
  “哈哈哈,不然钟情导演要告我诽谤吗?”周思游笑了笑,“啊呀,真不好意思了,钟情,这玩意儿你不认也得认——就是你咬的。”
  她又说,“证据么,我的司机可以作证,酒庄监控、民宿监控也可以作证。我昨天,只和你单独相处过。”
  钟情愣着眼,唇齿翕动,“……真的?”
  周思游向她举起手,言辞凿凿,“千真万确。”
  “我……你……”钟情面上镇定,声音小到听不见,“那我们还发生什么了……吗……没、没有吧……”
  “应该是没有。”周思游弯起眼睛,又凑上来,没脸没皮地追问,“不过小钟导还希望发生什么?”
  钟情木着脸,不回话,黑发里的耳根却红了。
  像是要烧起来。
  周思游再优哉游哉添了把火,“幸好昨天咬的是我。不然小钟导会不会就地自戕啊。”
  “……”
  钟情更不出声了。大概在艰难地消化着事实。
  周思游忽而又道:“小钟导,我没听错的话,你刚刚叫了我一声‘周佳念’吧?我可不可以大胆猜测,你对我的生气,不仅是出于一个导演对演员不敬业表现的生气,也是因为……”
  “小钟导以为,我变成了酒后随便和人开房的坏女人,所以感到生气?”
  她话音落下,钟情猛然错开身,背对周思游,不再看她。
  偌大的影棚里,静可闻针。
  声控灯有一下没一下地跳动着。
  钟情面前平板息屏,电脑上的屏保慢吞吞地走着程序。
  两个人敌不动我不动,僵直得像两尊雕像。
  “……对不起。”
  片刻后,是钟情再次开口。她瞧向周思游,认认真真向她道了歉。
  “我……我不该不明原因就发脾气,不该在手机上无视你的消息,不该不听你解释,也不该强行……在你身上,咬、咬……咬……”
  她垂着眼,断断续续重复那个“咬”字,耳朵红得滴血,瞧上去羞愤欲死。
  周思游适时打断她。
  “好啦,小钟导,知道你是气在头上。”她慷慨大方地说,“我接受你的道歉。不过,最后一个……”
  周思游靠在沙发椅上,歪歪斜斜着身子,懒洋洋地笑。“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我不介意小钟导多咬几次的。”
  作者有话说:
  钟情:真有能耐啊,昨天去开房了?
  小游:没有开房啊,就是在车里(无辜)
  钟情(掐人中)你去死吧!!
 
 
第26章 
  周思游话音落下,钟情腾一下,站起身,小幅度踢了她一脚。
  “好好演戏,别现眼。”
  面色依旧冷淡,语气却捎了笑。
  周思游故作委屈:“我没戏演了,小钟导把我戏份踩光了。”
  “那就……好好工作。”钟情改口,又小声解释,“上个月教母的演员就向导演组申请戏份推前,希望赶在春天到来前结束。青川湖这片山冬天荒芜,初春却山花烂漫,她说她的鼻炎撑不到那个时候。”
  周思游‘哦’了下。“你把我推后,成全她。”
  “本来只想排班紧凑,没想把你推后。”钟情说,“但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现在季明欣看到你就想笑。她的共情力很强,演戏靠代入体验,但演技并不是很好;如果总是游神……就更无法到达及格线了。”
  钟情明明在认真道歉又认真解释,周思游却皱着脸,故意问她:“真的不是因为和我的私人恩怨,所以公报私仇吗?”
  哪想钟情坦然说:“有一点这个成分。本来你作为第一主角,在我这里有优先级,但早上那个误会之后,优先级没有了。”
  “……”
  周思游问她:“那现在误会解除了,我的优先级还在吗?”
  钟情错开视线。
  大概是晚餐时间过半,影棚外渐渐有人声聚集。
  钟情听见响动,抬手关了电脑,转身瞥一眼周思游,回她:“看你表现。”
  *
  或许真是临近冬末,冰雪消融,次日的教堂日光绚烂,一副雪后逢春的模样。
  周思游站在片场,身后是一人“阿嚏、阿嚏”的声音。
  是教母的演员。周思游与她对视一眼,便见对方面上挂起一个无奈的笑。
  明天是教母最后一场戏。但此刻她瞧着周思游,却扯一扯嘴角,捏着鼻子,满脸都是“不知道还有没有明天”的悲怆。
  周思游也向她笑一笑。
  周思游和教母对场并不多,唯一的高光对手戏是冬日的教堂,她们作为两个全然陌生的人,并排坐在花窗外的长椅。
  姜近的手里是一册书籍,教母手中则是一个小小的头绳。
  是她已故去的女儿的头绳。
  教母领养的小女孩成为了神父不法聚财牟利的牺牲品——这是教母对神父怨怼的缘由。神父在世俗规定上罪不至死,教母却不想这么放过他。
  自小沐浴在圣经下的人,也在那一刻无视主的教导,想要犯戒。
  这是人性的憎怨欲。
  姜近问教母头绳的故事,教母闪烁其词。毕竟只是陌生人。
  眼见气氛沉默,教母礼尚往来,把视线掷去姜近膝上的书,询问:“那……你读的是什么书?”
  姜近回答:“一本很痛苦的书。”
  痛苦……的书?教母不解。
  好奇心驱使下,教母拿起长椅上剥下的书封,细细读出书籍腰封上的简介。
  这大概是一本回忆录,一个女孩写下自己的故事。童年遭遇侵犯,家长不作为,世俗劝她嫁给强·奸犯。她在这样痛苦的世界里反复解离,用药物持续生命,写下这本书后,最终精神崩溃,至于死亡。
  “书中语句,字字泣血,是难得一见的真情实感的好书。”
  教母有些犹疑地读出腰封上的文学评论。
  姜近说:“一个人的沉沦与死亡,成了一本被反复阅读又反复夸赞的书,这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教母摇了头,不太明白。
  姜近没有解释,只再说:“更痛苦的是,这些文字最终只是复刻了那些痛苦,却并不告诉我们该怎么做。”
  教母的心也在犹豫。
  “……该怎么做?”她重复地喃喃,“主总是让我们忘怀,或让我们把仇恨交给上帝。”
  姜近的视线离开书本,望向教堂。“那就舍弃主,拥抱自我。”
  “我相信,圣母玛利亚会原谅我们的。”
  ——这一段迷离的情节,周思游却莫名地很喜欢。
  有关那句“复刻痛苦,却不告诉我该怎么做”。
  她记得导演手记上有写,一部作品,应当传达价值观念。
  让有相同经历的人感同身受只是第一步,第二步,要告诉她们该怎么做:这么做的好处、弊端是什么,不这么做又会如何。
  诚然,并非所有人都有理想的状态和理想的条件,但作品总要给出一个积极向上的结果。反抗不一定都能成功;人物可以失败,但作品一定不能歌颂失败。
  可惜自救的议题,忍耐、宽容、自我和解,总是占了大多数纸张。
  一个价值观能大行其道,背后一定有原因。也许时运不济,也许力不从心。
  又或许。
  “主”并不希望谁的反抗。比起个体的超脱,“主”更爱和谐的假象。
  *
  一直到晌午,周思游看着影棚与教堂里人员来来往往,却始终没有见到钟情。
  只瞧见教堂内,几位摄像与道具组的成员布置场景,用推车运输泡沫箱。
  “在做什么?”周思游拉住她们摄像的组长,“在运什么呀?”
  “道具组做的冰晶、雪籽,”组长丁烨笑嘻嘻答,“从教堂的圆顶洒下,由玻璃花窗反射光亮,贴合一下小钟导高端的光影审美。”
  “我猜她想呈现的,应该是罗马万神殿落雨时候的斑斓景色。”边说着,她瞥了眼教堂外天光,感慨,“今天光线好极了,一定顺利成像。”
  周思游自然而然地追问:“钟情人呢?她要求那么高,居然不亲自来看看吗?”
  “哎呀,”丁烨笑说,“小钟导信赖我嘛。周老师,你也别担心,我从法国就跟着钟情老师啦,对她的要求还是比较明白的。导演之所以是导演,而不是摄像师呢,就是因为她更注重统筹的能力,去指挥各个小组作业,而不是亲自拍摄……”
  周思游似懂非懂“哦”了声。
  丁烨想了想,又说:“不过,说真话,周老师,我偶尔觉得……有一个地方确实很奇怪。就像你说的,钟情老师明明对分镜的要求极高,片场上的事情也总亲历亲为,但这次进组之后,她好像,确实很少掌镜。”她抬眼看向周思游,“周老师,你看过钟情老师之前那个《巴洛克圆桌》吗?”
  周思游点头:“看过。”
  “那是一个概念短片,”丁烨说,“我曾好奇问她,为什么选择拍摄一部晦涩的无人像电影?她回答了我很多,但我最不理解的一句话是,她说,‘我无法拍摄人像’。”
  “《无色彩虹》大概算一个群像电影,进组后也多是人像方面的拍摄。钟情老师总是坐在监视器后,拿着对讲器指挥。相比于巴洛克——钟情老师连摄像定轨、运轨都亲历亲为的巴洛克,在彩虹里,她对摄像的关注,好像真的印证了那句‘无法拍摄人像’。”
  周思游皱起眉:“什么叫无法拍摄人像?”
  身边已经有摄像组员在催促丁烨开工。
  丁烨于是向周思游吐了吐舌头,嬉笑道:“不懂啦。反正她是导演,能有详细分镜、能指导咱们摄像的就好了,是不是亲自上手无所谓啦……”
  丁烨挥挥手离开,周思游坐在教堂长椅。
  无法拍摄人像?
  周思游瞥向人群里,被设定轨道的摄像机。
  怎么会呢……
  周思游分明记得,十七岁的钟情,真的很喜欢拍照啊。
  ——不论是人像,远景,动或静,钟情举着小相机,躺在草地或操场,好像每调整一个相机上的数值,都让她发现新大陆。
  周思游很少看见那样的钟情。
  记忆里,钟情的眼底总有一种与同龄人格格不入的冷静与冷漠。相比于还在人生分水岭不断犹疑的同学们,钟情太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想要什么,又或者通过优秀的成绩可以获得什么——学历或更好的平台。
  钟情没有太多试错的成本,这让她的每一个举动,都捎带一些孤注一掷的决绝。
  周思游觉得,钟情太过于谨慎与认真,像失去了一部分天真的权利。
  她崇拜她的沉稳,却也偶尔希望,她可以更轻松自在一些。
  ——而举着相机的钟情,活泼明丽,眼里总闪烁着新奇的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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