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沈夫人处,沈夫人愁死了,这叫什么事,媒人病了,还要不要成亲了。
沈夫人一个头有两个大,思索一番后,还是得等苏夫人。
让国师去救人,自己作孽,自己收拾,谁让你吓唬人家。
婢女前去国师跟前传话,沈笙恰好也在,闻言后,恶心得皱眉,“周正父子俩想做什么。”
“娶你呀。”阿奴笑吟吟地扭头看向她,眸若秋水。
沈笙心中一梗,说道:“你别这么看我,像是很大的诱惑。”
婢女还在等着,见两人目光缠绵,羞得她不敢抬首。好在国师很快挪开了眼睛,道一句:“我知道了,我会去一趟苏府。”
婢女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阿奴站起身,看向沈笙:“我出去一趟,晚上不回来了。”
“我也去。”
“你明日不上朝了?”阿奴嗤笑,“好好睡觉,再好好想想怎么才能将你的喜服拿回来。”
沈笙:“……”
阿奴走了,沈笙一人坐在屋内,郁闷极了,横竖睡不着,她提着两只兔子灯去上房。
先哄哄再说。
大也好,小也好,哄了总是没错的。
到了母亲的上房,沈夫人已睡下了,两只小的在屋里对弈,一人执黑子,一人执白子,下的有模有样。
沈笙探首去看,两人立即同仇敌忾地瞪着她:“做什么?”
“买了两只灯,要不要?”沈笙晃了晃手中的灯,“你祖母都睡下了,你们怎么还不睡?”
“不困。”江不言盯着沈笙手中的灯,“你来道歉的吗?”
“不是。”沈笙一口拒绝,自己又没做错,凭什么要道歉。
江不语警惕:“那你来做什么?”
“和好的呀,你们接受吗?”沈笙再度晃着兔子灯,“这么好看的灯,你们不要吗?”
江不言伸手接过灯,“你的衣服在衣柜里,自己去找。”
“你没出息,一盏灯就让你妥协了。”江不语气得丢了棋子。
沈笙喜滋滋地去找衣裳,江不语从榻上爬站了起来,“沈笙,你给我们安排屋子了吗?”
“安排了,成亲后,你们就搬进去。”
沈笙打开衣柜,自己的衣裳果然放在柜子里,她随手就取下了。
两只小的坐在榻上,眼巴巴地看着她。
“我就拿件衣裳罢了,你们俩怎么像被人剜了心头肉一般呢。”沈笙疑惑。
“沈笙,你娶了我阿娘,是不是就要回南河了?”江不语紧紧地凝着沈笙。
沈笙皱眉,江不言追着说一句:“再过不久,我们就得离开这里了。”
她二人一直都没有露于人前,是沈笙回来后,她们才出面试探的。
“你们想什么时候离开?”
“最多一年。”
沈笙点点头,算算时间,一年应该可以的,她点点头,说道:“好,一年,到时我们一起走。”
“你舍得吗?”江不语脱口而出,“你舍得祖母吗?”
话问到了心坎里,沈笙低叹一声,人活在世上,有太多的羁绊了。
她是沈家的女儿,也是南乾的大将军,也是阿奴的妻子。
她还有一个身份。
沈笙低眸,看向两只小的,说道:“总得有些割舍。”
不言不语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了。
****
苏夫人翌日就病愈,发病前后不过几个时辰,接下来,便是过六礼,沈江两府忙得热火朝天。
阿奴没有插手,却细细观察人族成亲的规矩,不得不说,人族礼仪繁杂,前后百套规矩。
婚期定在八月里,秋高气爽的好日子,还有三四个月,准备的时间很充足。
沈府的大操大办成为京城内茶余饭后的笑谈,哪家姑娘娶妻还这么办呀,办得这么大。
虽说京城不抵触女子娶妻,可也不是光明磊落的事情,都藏着办。
沈家也不怕丢人。
沈笙习以为常,当年南河多少神仙成亲,其他神族照样来恭贺。
这时,陆臻送了回礼,是一杆银枪!
沈家世代刀法,陆家为枪,沈笙握在手中试了试,枪重,不如刀剑轻便。
沈笙也会使枪,但不如使刀来得顺手。
她给陆臻送了几盒胭脂做回礼,还有一份京城时报,胭脂不重要,时报才是陆臻想要的。
打发陆家人离开后,她一人坐在书房里,站在窗下眺望远景。
一年的时间,掐着时间,她有许多事情去做,第一件事便是让陆臻与沈家紧紧联系在一起。
思考半晌后,她写信去沈家军,调出两名老将去陆家堡。
真正的兵,与散打的兵可不一样的。陆臻缺的不是主意,而是懂兵法的将军。且军营里的规矩多,若陆臻做不到,半途而废,沈家便要另谋出路。
写过信后,阿奴便回来了,一袭道袍,风尘仆仆。
她好奇,“你去哪里了?”
她询问,阿奴的眸子看了过来,眸内精光内敛,继而温柔一笑,“出城去玩了。”
实际是那只虎妖找她。她是世上最后的神族,而在大荒内,还有最后的魔。
“又有大妖吗?”沈笙问道,心中有一些缥缈的东西,摸不着边,更是看不清。
阿奴点点头,“嗯,不过这只妖没有伤人。”
“那你去做什么。”
“玩儿。”
沈笙说不出话了,像是算盘珠子,她问一句,说一句,挑战耐性。
“你找大妖玩什么?”沈笙语气有些急切,“一次性说完。”
阿奴忍不住莞尔,说道:“你急什么呢,瞧你急得,热锅上的蚂蚁。”
她上前,捧着沈笙的脸颊,吻上喋喋不休的唇角。
沈笙心口一惊,瞧瞧,又来了,又是这么热情。
热情似火!
第69章 下次
阿奴一高兴, 面对沈笙,就会极为热情。
这一吻,时间很久, 久到沈笙自己要调整呼吸,险些喘不过气。
沈笙的唇角红了, 阿奴眼中极为明亮, 澄澈见光。
“你有高兴的事。”
“尚可。”阿奴弯弯眼眸。
沈笙不信‘尚可’二字, 也没有继续问,伸手抱住她的腰肢, 贴近她的耳畔低语:“我答应不言不语,一年的时间内解决这里的事情, 带她们离开。”
“嗯。”阿奴没有意外, 不言不语要么不露面, 一旦露面,就不能待太久的时间。
她又问道:“你舍得吗?”
“舍不得又如何,你说过的,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阿奴对上沈笙坦然的目光,心情复杂, “青苏或许还在。”
“青苏?”沈笙略有些迷茫。
“是或许,我无法确定,当年我青苏废去一身魔功后,我将她带回南河, 可南河的水无法让她复原, 我恐神族赶尽杀绝,便将她送去大荒。万年来, 是生是死,我也不知道。”阿奴语气淡淡, 当年那场大战,顾落凡与凡音陨落,青苏伤心欲绝,最后选择放弃魔族的身份。
然而哪怕她做了断绝,南河依旧不容纳她。
或许因为如此,青苏才活了下来。
转而一想,青苏是南河后嗣,身上有南河的力量,她又怎么活下来的。
这点又让她琢磨不定。
她不敢抱有太大的希望,因此用了‘或许’二字。
沈笙听后,甚是奇怪:“她不是南河后嗣吗?”
“我不清楚,虎妖说守住大荒,杜绝大妖出大荒扰乱人间秩序的人是一魔族,手持木簪,我在想,要么是青苏,要么那只木簪化为人形了。不过,木簪本就是魔器,怎么会心中向善呢。”
阿奴语气沉沉,她无法确定那人是谁,便令虎妖会大荒去查探。
“或许就是青苏呢。”沈笙也跟着高兴,青苏若活着,也是一件好事。
两人舒展眉眼,阿奴再度吻上沈笙的唇角……
沈笙:“……”
阿奴主动送上门,她岂会无动于衷了,关了屋门,扯下锦帐。
一夜风流。
*****
沈江两府联姻的事情,早已传遍京城,太后亲自赐下厚礼,代表朝廷认可婚事。
朝堂上,周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嘲讽女子成亲,有违天道。
国师听后,淡淡睨了一眼,依旧做自己的事情。
沈笙更是听都不听,反问他一句:“令郎双腿可曾复原了?”
没有!
周易找来大妖,又看中一人的双腿,不想,国师杀了大妖。
大妖那么多,周易接着找,每回,都被国师杀了。
周易只能继续做轮椅,颇为凄惨。
端午节之际,西北传来消息,陆家铲除了一队散兵,剿灭地霸。
沈笙让人送去嘉奖,并与户部商议,给了些军饷武器。县竹付
军事上的事情,户部都给沈笙颜面,拨下的银子不多,户部也没有在意,小小的赏赐,地上上高兴,户部也不会计较太多。
沈笙特地备了厚礼送去恭贺。
过了夏日,沈家开始忙了,六礼也走得差不多了,就等着婚期来临。
临近婚期,沈笙收到了陆臻的贺礼,是陆家的枪法!
她甚为震惊,陆臻这是做什么?
“阿奴,她给我枪法做什么?”
“想做你的媳妇。”阿奴勾唇笑了一句,“从你送首饰开口,陆臻的心就跟着你跑了。”
“别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那是我阿娘让我送的。”沈笙苦恼极了,“你说我该不该还回去?”
“写信告诉她,你一把火已经烧了,从未看过。”阿奴说道。
沈笙觉得也对,指不定人家就是试探呢,她转身就烧了。
阿奴涩然。
枪法烧了,沈笙松了口气,提笔去回信,阿奴拉住她:“我来写,你说。”
阿奴不管陆家的事情,今日这么一说,沈笙觉得不对劲,狐疑一番,但还是照着她的话去做了。
书信写好后,信使送出去。
阿奴摸着她绸缎一般的头发,“你这么听话啊。”
“我若不听话,你就该吃醋了。”沈笙歪头靠着她,释然一笑,抬头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知道,你吃醋了。”
阿奴低眸,没有回应。
沈笙知她心意,也不再问了,拉着她去山房看新房。
不言不语已经住进来了,成亲那日,她们不可以露面,不然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不言不语住在后面的屋子,离她们的卧房还有一段路,走起来,要一刻钟。
虽说不满意,可两人还是住下了,躺在一个屋子里,高兴地摆弄自己的小玩意。
小屋内是婢女们安排的,像是一个儿童房,摆设精致,都是小女孩子们喜欢的小物什。
山房位置高,看得便远,两人站在楼阁上,眺望京城,还看到了周家,隔得太远,只看清大致轮廓。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心境便不同了,沈笙依旧在想,倘若她们只是普通人,那该多好。
拜堂、成亲,她们便是真正的一对儿了。
然而这个亲事,终究是一场梦。
她告诉阿奴:“成亲后,我们就是一体的了,你有事,必须告诉我。”
阿奴嗤笑:“你想管我?”
“不管你,我想知晓你心里有没有我。江族长心里都是我,少年江晚心里也是我,小阿奴心中也是我,但国师心中可没有我。”沈笙酸溜溜的,有些不满,继续说道:“我为你都可以放弃沈家,你呢?”
国师为她做了什么?
阿奴焦愁,憋了半晌,“我的身子都是你的了!”
沈笙:“……”
如狼似虎的一句话让沈笙彻底说不出话来了,她想起少年江晚,腼腆委婉。
江族长温柔似水,轻吻浅尝。
国师呢,热情得很!
本该忧愁的一番话被冲淡了,沈笙拿她没有办法,哀怨的瞪了一眼。
不言不语跑了过来,趴在栏杆上,也跟着往外看,沈笙嗤笑一句:“看什么呢,垫脚也看不出名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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