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新觉感到痛苦,像是陶然划下的伤扎到了他身上。他看见陶然哭了,却没有任何办法。
“我一开始……的确是想玩……对不起,我出国后给你打过电话,你没接,我知道你恨我。”蒋新觉只是说,“你应该恨我,对不起。”
“密码是你的生日,想要找回项链是因为……”蒋新觉突然低了声音,好没底气地说,“如果说,我喜欢你,你信么?”
蒋新觉总是默默地在干一些事,他已经没有资格追求陶然了,陶然原谅他是恩赐,不原谅是必然。海生部是他能给陶然建造的花园,在里面陶然可以肆意钻研他热爱的一切,他的专业性与认真,足以承受部员们的赞誉与追捧,而这些是他本应得到的东西。如果陶然爱上他人,离开公司,他给予的股份是陶然追求新事物的底气。
他将主动的权利交到陶然手中,并对此谋好了后路。可是他忘了,患得患失的陶然,从来不需要那些看不见的弥补,他只需要实实在在的回应。
陶然这时才有点反应,他面对着蒋新觉,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流:“你给我的都是假的,我还相信什么啊。”
陶然情绪激动,但相较于之前,已经好了许多。蒋新觉只有目光看着陶然才感到安心,他叫司机开到附近,蒋新觉按着流血的伤口,小心扯开粘连的衣料,认真端详陶然身上还有没有其他伤口。
“再信一次吧宝宝。”蒋新觉曲起指节擦去他温热的泪,陶然没有推开。
他忘记了陶然只是一只刺猬,宁愿将自己扎得遍体鳞伤也不会再向前一步。
蒋新觉握着他颤抖的手,又抬头看他的脸,用祈求原谅、渴望施舍的语气说:“宝宝再信一次吧,我爱你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我思考了一下更新频率,我只能保证一星期更新不会低于三次,因为我写得很慢,虽然有空就会写写。
看了鱼鱼们的意见,那我就随机更新吧!卡文更新不了我会在文案上注明的,要是一星期更新没有三次,大家就戳戳文案看看是不是请假了!
这章是新鲜出炉的,各位鱼鱼们请吃!好像要重圆了呢!
第30章
【爱陶然有那么难以承认吗?】
51.
宽敞洁净的私人病房内,陶然的衣袖被医生卷起,伤口用棉球酒精擦拭消毒,已没有原先狰狞怖人,他扎得深,留下长而窄的一条痕,隐隐渗着嫩红的血和肉。
“伤口残留些泥土跟玻璃渣,已经清理干净了。不过需要注射破伤风,避免厌氧菌滋生。”护士收好器具,医生朝蒋新觉嘱咐道。
陶然呆呆坐在病床上,低垂着眉眼,后背被冷汗湿透了,看上去精神不济,反倒是他身旁西装革履的男人更可靠些。
蒋新觉点头,安娜立刻会意,客气地送医生出门,顺带说了些感谢的话语,合上门后便一直守在外面。
房间里变得寂静,陶然一言不发,蒋新觉罕见的有些沉郁,他没来得及帮陶然更换衣物,黏湿的衬衫粘在他身上,就这样随意地换了药物,送往医院的途中蒋新觉多次问陶然药在哪儿,陶然反应了很久才说“药没带”。
蒋新觉拿过椅子,坐在陶然面前。他捧起陶然缠绕纱布的手,两只冰凉的手触碰到一块,陶然掀起眼帘去看,眼镜滑下来,眼前的男人被分成又大又小的两块,陶然将眼镜摘了,下一秒就感受到蒋新觉把他的手轻轻攥紧了。
蒋新觉问:“疼不疼?”
那种担心又心疼的语气。蒋新觉鲜少有仰头看他的时候,学生时代没有,现在他变成高高在上的董事长,自然不会有。
陶然摇摇头。
蒋新觉不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一处——纱布与白皙的手腕之间,遗留着一条淡褐色突兀的疤痕,跟他今天看到的一样,明显是由利器造成的。
陶然注意到他的视线,有点想躲,手却抽不出来,他解释说:“只是一次,只有一次,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个也不疼。”
那一瞬间蒋新觉感到刺痛,这把关乎时间的匕首插得他血肉模糊,天啊,蒋新觉无不痛苦地想,原来爱是互相折磨。他恳求陶然不要再折磨他了,也不要再折磨自己了。
蒋新觉双手握住他的手,深深低下头,陶然的手放在腿上,蒋新觉额头就顶在自己的手背上。陶然手指动了动,像是被吓了一跳。
他闭上眼睛,感到疲惫。
爱陶然有那么难以承认吗?
年少高傲的蒋新觉,不可一世的独裁者,在陶然捂着胃哭泣的那一刻依旧不肯承认错误,即使心在抽痛,在动摇。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学会爱人,这份爱却是以牺牲陶然为代价的。
“陶然,我后悔了。”蒋新觉闷闷地说,“从我离开你那一刻,我无时无刻不再后悔。”
“我想,我怎么能离开你呢,我那么爱你,你那么需要我,怎么能离开你。”
他感受到蒋新觉深吸一口气,再抬起头,眼眶通红。
他说:“宝宝,我做了一件很错很错的事。我们开头是错的,那它应该惩罚我,而不是你。以后不要再伤害自己了,好不好?”
蒋新觉以为陶然离开他会好过,看他长大,变得从容,所有事情都能完美应对,良好的部门关系,经常展露的笑容,这些都是陶然显露出来的假象,如果蒋新觉感到痛苦,陶然只会是他的千倍万倍。
陶然沉静地望着他,不说话,像是在思考,但又默默抬起手,蒋新觉合上眼睛,任由陶然在他左眼皮上轻轻摸了摸。
那一刻蒋新觉笑出来,又感到苦涩,陶然对他总是心软,容易得到的就不会珍惜,他之前随手摈弃过,现在又苦苦找寻,如若陶然不心软,陶然便只是他办公桌上那张无人知情的照片。他睁开眼睛,眼睛还是红的,他拿出口袋里陶然给的手链,又重新放回他的手心上。
蒋新觉认真地说:“陶然,如果你还没有喜欢上别人,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所有一切都让陶然感到不真实。从回到公司那一刻起,就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剧情,可是他确认过蒋新觉是真实的,眼皮的滚烫还残存在他的指尖,握在手中的手链还有着他的体温。
蒋新觉一直在说陶然期待的关于“爱”的字眼,他听到后面,却第一次有了憎恨蒋新觉的情绪。他说我爱你,却现在才来,蒋新觉是世界上最怯弱、最窝囊的胆小鬼。
很久陶然才说:“你不订婚了?”
“不订婚。”
“只爱我?”
“只爱你。”
他从未被蒋新觉仰视过,蒋新觉虔诚地又像是等待救赎的信徒。陶然眼热,慢慢将手链绑在他戴着名贵手表的手腕上,很伤心很小声又很痛恨地责备道:“蒋新觉,你说爱我,以后不要那么晚才来。”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这星期一直在做外业,睡前才有时间写点,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忙,看来五月底完结的心愿又泡汤了〒▽〒
这章有点短但是确实是写完了,后面估计没有虐点了,这本也不虐吧(?)
其实后面剧情我还没想好,因为手稿是在上一章就完结了,后面会写点甜甜的,但也不知道在哪里作为结局好呢!
第31章
【为此已经等待很久很久了。】
52.
陶然终究未能成功离职恒新,公司系统里显示他以病假形式在家休养。
部员们为了陶然还建立过一个专属小群,名字叫“小陶前辈课堂开课啦!”。只要一有什么项目,就拉人进来,有不懂的贴图发群上,陶然看到消息就能解答,比部员们自己像无头苍蝇去网上检索还快。
不过部门人就这么多,项目参与者经常交叉,久而久之,整个部门都进去了,竟没有一个退群的。不知道是不是麦可玫被陶然的突然离职吓到了,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全部门都知道了。
陶然回家吃好药,陪妈妈聊了会天,才来得及处理消息,一开屏就被满屏的控诉震住了。
[离职???啊???]
[小陶前辈!没有你我怎么活啊——!]
[怎么这么突然,说走就走,好无情,但还是好帅,不愧是前辈,我会想你的。]
[@陶然乖乖,我好歹是你领导,离职都不跟我打报告的吗?!]
[身体出什么毛病了,这么突然,小陶接接电话,我们去看看你,大家都担心你呢@陶然]
[我哭了,那以后我们这群叫什么啊,有偿!有偿行不,真的很需要你,我这儿正好有不懂的,前辈快给看看@陶然]
[(图片)]
陶然哭笑不得,赶忙回复那条工作消息之后,才说:[没有离职,请假而已!身体只有一点点不好,不是什么大毛病,很快就回来复职,别担心!]
[活的!出现了!]
[那就好那就好,一定要注意身体呀,别着急回来,最近也没啥事干~]
[宝你在哪儿啊,我们去看看你,说真的@陶然]
[真不用啦冬姐。]
陶然回复完,还点击头像,拍了拍齐冬,进行隔空安抚。
他将手机软件图标的红点一一清理干净,熄屏一扔,整个人呈大字倒在床上。
陶然摘了眼镜,抬手间他看清衣袖繁复的工艺,这身衣服还是安娜临时为他买的,意外的合身。
不知道是不是蒋新觉提供的尺码,但陶然并不认为他记得。
他脑子里还不停地、清清楚楚盘旋着蒋新觉那句“我爱你是真的”。蒋新觉充满红血丝的眼眶,狼狈的姿态,他如今可以确定蒋新觉是在乎他的,以前在乎,也明白自身的离去与难堪的分别对陶然造成的伤害。
从向贺成了解近况,到满公司悬赏手链,愧疚让蒋新觉低声下气,陶然读得懂他脸上的心疼,他想良好的教养让蒋新觉尽管身居高处也没能忘怀曾经伤害过的学弟,所以过意不去的上位者愿意用再次相爱弥补过错。
陶然不知道蒋新觉划定赎罪的时间是多长,但拥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蒋新觉是完全属于他的,陶然还是卑劣的渴望蒋新觉的爱,为此已经等待很久很久了。诱发的病症让陶然向来就明白,他是不会拒绝蒋新觉的。
53.
“今日上午恒新集团董事长蒋新觉在接受《商界评论》的邀约访谈中,明确否认与夏秉邺之女夏梦的婚约。这也是自舆论风波以来,蒋新觉第一次公开回应此事件,他表示与夏梦仅为好友关系,希望外界不要再做过多揣测。”
主持人字正腔圆地播报完,陶然出神,低头兀自往嘴里塞进一大口油条,鼓囊囊动着腮帮子就像正在进食的仓鼠。
陶然吃完早餐,跟妈妈报备行程,才捧着手机出门。那个上午还在接受采访的男人,现在已经在小区门口等候多时了。
等司机开门,陶然坐进后座里,蒋新觉没有像往常一样处理公务,只是安静在等待。他握着陶然的手,问:“吃过早餐了吗?”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蒋新觉温柔的询问声,尽管前排的司机与安娜都装作浑然不觉的样子,陶然依旧觉得有些别扭,他小声说:“跟妈妈吃了。”
他们太久没有亲近,缺少共同语言,好似忘了要如何对话,片刻后车内便寂静下来。
蒋新觉侧头看陶然,他静静地看着窗外的街景。以前陶然话多,每天都会与他分享发生在他身边的琐事、趣事,就算蒋新觉寡言,也不会沉闷。
车辆驶入医院的地下停车场,蒋新觉邀请的两位医生已在楼上静候。他们是各自领域最顶尖的专家,被专机连夜接送到这家私人医院,据安娜介绍,他们如此大费周章地紧急赶来,仅仅是为一位年轻男人做身体上、心理上的全面检查。
安娜用着沉稳干练的口吻交代,他们可以支付两位在此期间的一切损失,并提供一笔没有人会拒绝的高薪,事态紧迫的原因,只是她的老板不想再等了。
陶然没有拒绝,任由蒋新觉为他安排,可当真正到达这四面白墙之地,他又紧张不安起来。他知道自己是一颗坏掉的苹果,但远观与近视都归是不一样的,他不想在心爱之人面前暴露自己的不堪,。
他们下车,安娜走到蒋新觉身边低语了些公事。蒋新觉听完,发现陶然站在车门旁,扶着眼镜,有些走神,手指无意识地蜷起捏着衣料。
蒋新觉走去摸摸陶然的手,冷冰冰的,下意识就想给他捂热,“紧张?”
“没有。”陶然否认道。
但是他又说:“能不能……就我们两个去呢?”
他眼神瞥过一旁的安娜,又望向蒋新觉。
陶然学不会骗人,怯怯的神情分明是害怕,他对蒋新觉不信任,所以不肯倾吐。
蒋新觉攥紧他的手,“当然可以。”
他让安娜在车内等着,自己陪同陶然与医生会面,这时候陶然显现出在陌生环境下,对蒋新觉超高的依赖,在心理医生要求关门时眼睛还依依不舍地望着他。
诊断完后,医生像是把蒋新觉当成家属,无不细致地与他说着陶然的身体状况,他们有意规避陶然,陶然自己也不敢去听,很自觉地说要上洗手间。
他在洗手间里磨蹭许久,出来时蒋新觉手里拿着体检报告,远远地朝他笑,皱起的眉头却还未完全舒展。
下电梯时两人都没有说话,电梯门明镜似的照着他们,陶然心里揣揣不安,蒋新觉牵着他的手不肯放。
到了车库,陶然看到远处等待的安娜,在快要走到的时候,他晃晃他们牵着的手,终于忍不住道:“你不要生气。”
“生气”是一个很亲密的词,显然陶然把蒋新觉划分为爱他的范畴。因为蒋新觉在乎,才会对陶然不珍惜自己的身体感到生气。
蒋新觉失笑,“宝宝,我没有生气。”
他只是在想,方才医生与他在长而阔的廊间,操着职业素养认真与他说着陶然现在的心理状态,分析他的病症,说起解决对策时,医生就着陶然展现出来的症状,有些不解又了然地说:“先生,正常来说,他不跟你在一起,才是对病情有利的选择。不过患者既然这么做,我们尊重他的一切决定。”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我滑跪来道歉555,最近好奇怪的特别忙碌,我看看这个周末能不能多写点,干完这个月辞职了!还我自由!!!完结后我会回来修文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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