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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投入废太子的怀抱(穿越重生)——三川北道

时间:2023-12-23 09:23:38  作者:三川北道
  谢砚似乎一直在回味路君年的话,他已经很久没有和人这样就一件很小的事情深度交谈了,身边大部分人都会认同他的观点,却很少人像路君年这样说话。
  偏偏那人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想到路君年明明之前还在他、曾柯师和路恒之间当和事佬,今天对着他一个人就这么直言不讳,谢砚心里虽有些恼人,却也觉得或许比起路恒,路君年也不差。
  起码路君年不会像路恒一样直接否定他全部观点,而是循序渐进地剖解问题,一点一滴地阐述自己观点。
  谢砚时而垂头沉思,时而恍然大悟地看向船内的某处,随后又锁紧眉头表现出困顿,最后看向路君年的眼神深邃而复杂。
  路君年承着谢砚或探究或审视的目光,面上没有丝毫动容。
  “你的说法有触动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你今天这番话我记住了。”谢砚转身又燃起了好几根烟花棒,在空中画着圆圈,“所以我选择另辟蹊径,毕竟太子也不一定能拿到皇城令。”
  意有所指。
  他还是选择游侠那条路。
  路君年也拿起一根烟花棒就着谢砚的火点燃,眸色映在绚烂的火光中,泛着极为浅淡的笑意。
  “砚公子的话我也记住了,我很喜欢你那句‘眼界决定认知,实践才出真知’。你是太子,不仅要立足于百姓,更要立足于大元国。墨守成规只可护太平盛世,但绝境之下另辟蹊径才能将乱世变成太平盛世。”路君年透过烟花火光看向谢砚那双漆黑的眼睛,“也只有你能做到。”
  谢砚有他的孤傲与自负,他不可一世,很难站在百姓的立场看待问题,所以才会觉得所有不能解决的问题都能用手段得到答案,听着冷血又无情,可这恰恰是成为帝王必须要拥有的品质。
  这是他明显区别于其他两位皇子的地方,但也是最容易让他遭受致命一击的命门。
  谢砚自视甚高,骨子里对前人有着先天的傲慢和不屑,不只是大不敬,而是看得太高,容易看不到脚下,路君年想让他稳稳立足在太子位,才能跳出书籍与规矩,去寻找能够替代的新东西,不仅仅只是一个新的度量词。
  做这些需要勇气,也需要身边的人不断丰富他的所思所想。
  而谢棱渊就做不到这一点,他害怕四重臣功高盖主,害怕自己夺来的权力被架空,害怕后期谢砚手里掌握的兵权,他没有谢砚那样的自信,觉得即使没有太子位也能收获重臣的赞许,所以才急着逼宫,急着杀掉前朝重臣。
  若储君都没有信心解决所有问题,不相信自己的国城有能力解决所有内忧外患,那大元国便离动荡不远了。
  谢砚从鼻中哼哼出两声,似笑非笑地说:“你是真的不怕死,我好心要给你解惑,结果你还要一口一个不字,你就那么相信书中记载吗?”
  路君年微微俯首,道:“我若是怕死,就不会跟你上这条船了。至于书中真假虚实,若是我有连古人都解不了的疑惑,或是无法理解的地方,自会来问砚公子。”
  谢砚用烟花棒的尾部轻挑起路君年颈侧垂下的一缕青丝,说:“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你跟那神神叨叨的国师倒是有几分相似。”
  路君年转头望向船外,那缕青丝就从谢砚手边滑走了。
  在两人说话的时间里,小船缓缓靠近了湖中心,路君年听到外面嘈杂的人声,透过门帘看到湖面上不止他们一条小船,还有岸上极为醒目的楼阁,大概猜到了他们所处的位置。
  “朱雀街?”路君年诧异道。
  谢砚收回手,静默地点头,见路君年脸色有异,问:“怎么了?”
  路君年抿了下唇,摇头道:“无事,只是这里人太多了。”
 
 
第34章 
  京城中有四条官道,用来举行不同的民间重大宴会。
  其中白虎街和朱雀街的土地最大,最靠近皇宫也最是繁华,京城的百姓大多聚集在此,因此,每年的民间元宵宴会都会占用这两条官道。
  白虎街挂着的是成串的字谜灯笼,一些灯会活动也大多在白虎街,元宵节的前半夜,人们大部分都会在白虎街聚集。
  白虎街的道路尽头是白虎堂,隔着一条护城湖与朱雀街遥遥相望,中间是一条宽度可供两辆皇家马车并行的拱桥。
  后半夜,护城湖边靠近朱雀街的烟花点燃绽放,朱雀街的活动正式开始,人群慢慢往朱雀街移动,或走拱桥,或坐小船,从远处往拱桥看,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火光连绵不绝地从白虎街往朱雀街移动,那是人们手中托着的花灯。
  朱雀街上挂满了连心灯,这些灯的灯芯连在一起,只要一点燃,所有的灯将在瞬间亮起,灯芯组成一个大大的福字,等到福字里面的灯芯彻底燃烧完,元宵灯会就结束了。
  然而,随着他们的小船越来越近,路君年心底的不安越来越重,当他透过门帘的缝隙看到外面的灯架时,脸色瞬间变白。
  模糊的记忆越来越清晰,上一世身边人的只言片语犹如碎片一般,慢慢拼凑成完整的画面。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路君年腿疾寒疾同时复发,整个人陷入了高烧中几日不退,膝上的伤让他痛到半身麻木,请来的郎中束手无策,开了药方煎药,嘱咐了路府的下人不要让他吹到风,接着摇头叹气地离开了。
  烟儿将门窗关得死紧,屋内烧了暖炉和炭盆,放了两个暖香盅在路君年被褥中,可都于事无补。
  路君年烧得神志都不太清楚了,四肢冰凉地缩在被褥中,怎么都捂不热,偏偏腋下和额间都发着虚汗,身上的衣物因为被汗浸湿,紧紧地黏在身上。
  难受、心慌、还有濒死的感觉。
  他已经喝过两次药了,当他看到烟儿又端着一碗药进屋时,路君年本能地后退了半身。
  “少爷,大夫说了这药每一个时辰就要喝一次,病才能好。”烟儿捧着碗坐在他床前说。
  路君年皱眉转过头,无声地抗拒喝药。
  烟儿正要扶他起来,就听到他问:“现在什么时候了?”
  路君年醒来后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中间突兀地惊醒过好几次,不知道睡了多久,双眼被烧得视野都有些模糊,屋内的门窗都被布条遮住了,阻止冷风吹进来,所以也看不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已是子夜了。”烟儿答道。
  路君年眼皮沉重得快要抬不起来,半眯着眼看向床顶,有气无力地呼出一口气:“元宵灯会已经开始了,给我讲讲往年灯会上的趣事吧。”
  烟儿愣了片刻,随后笑着说好,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每说到一件好笑的事情就咯咯地笑起来,看到路君年脸上有一丝动容,就给他喂一勺药汤。
  烟儿讲得十分投入,可路君年并没有听进去多少,他从没参与过元宵灯会,只能通过话本中的图片和文字描述,在心里一点一点地勾勒出一副热闹繁华的景象。
  药汤的苦涩像是浸入了他的灵肉,他就着这苦味渐渐入梦,连梦中都是苦的。
  路君年好不容易睡着,又被人推醒,他迷茫地睁开眼,看到的又是烟儿端着药碗的身影。
  他就这么半睡半醒着喝药,能听到周围有人在谈论着什么,但他听不真切,寒疾像是夺走了他的听觉,他只从旁人的只言片语中,听到了好像是元宵灯会的事,但大家大多语焉不详,于是他再次陷入了昏迷。
  这件事也被他掩盖在记忆深处,直到他遥遥地望见那福字灯架,被忽略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变得愈发清晰明朗。
  “少爷,我没有买到灯芯糕,灯会……”护卫面色凝重地说。
  “还好路家离朱雀街很远,府里有宵禁,去元宵灯会凑热闹的人都回来得早,不然就要……”烟儿说。
  “福兮祸兮,少爷虽然生了重病,但也算是躲过了一劫,好生照料少爷吃药。”路印文说完就飞快地离开了路君年的寝屋。
  “那灯会是工部负责的,钟月然亲自监工搭的灯架,怎么会好好的断了?死了多少人?”
  路恒行色匆匆地进入路君年屋中,又被人叫了出去,路君年躺在床上,于混沌中探听到他们的对话。
  “刑部还在验尸,估计有百余人,朱雀街塌了一半……”有人小声回答。
  ……
  此时,朱雀街的烟花已经绽放过了,连心灯尚未点燃,朱雀主街上的戏台上还在唱着合家欢乐、恭贺新春的戏曲,有人被戏台上的丑角逗得开怀,笑声感染了人群,摩肩接踵的人潮中传出连串的嬉笑声。
  红色的炮纸满地皆是,各家门口还挂着没有点燃的鞭炮,等着跟连心灯一起点燃。
  而路君年知道的是,这个福字灯架将在燃烧的瞬间坍塌下来,一连烧死百余人,烧毁半条朱雀街。
  路君年看着桥上人头攒动,这里聚集的人实在太多了,一旦着火,刑部和工部的人根本进不来,湖面虽然破了冰,但人潮拥挤,根本来不及运水!
  他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到那副惨烈的景象了。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谢砚的声音将路君年从想象中抽离出来。
  路君年突然回头看向谢砚,问:“你想让我来这里看什么?”
  谢砚往船头走了两步,靠近门帘用身体撑开了一条缝隙,往外探去,随后朝路君年招了招手。
  “我们到地方了,你过来看一下。”
  路君年走到谢砚身边,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一座简陋的小楼,二楼有个被帘布遮住的小窗,里面点了灯,将几个人影照在了帘布上。
  通过人影大概能看出里面有三个人。
  “灯光来源只有一处,不会挂在屋子门口,看这三个黑影的明暗和位置关系,灯应该是放在屋子中间的桌上,而这三个人的影子这么清晰,我估计他们离窗子非常近。”路君年拉了下谢砚的衣袖,想要他退回来点,免得被人看到。
  谢砚一把按住路君年拉他的手,紧盯着那个窗户说:“不是三个,是十个。”
  路君年动作一顿,再次看向那个窗户,这一回,窗边的影子又多了一个,又过了一会儿,窗边的影子变成了五个。
  虽然人数还在增加,但无论路君年如何数,都无法确认具体的人数。
  “你怎么看出来有十个人的。”路君年轻声问。
  谢砚:“因为,那十个人来京城是为了找谢棱渊的。”
  路君年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有什么事情就要联系在一起,却始终抓不住关键点。
  “偏偏这个时候来京城。”路君年垂眸沉思。
  “自然是来参加春试的。”谢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来京城春试,却不留在屋中彻夜苦读,而是去找谢棱渊?
  路君年手指冰冷,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中形成。
  “那十个人,都是从袁永晖手中买的户籍,可袁永晖死了,京城的户籍被重新清查,他们给了钱,却没能得到户籍,眼看着春试将近却还没有任何人跟他们联系,所以他们就直接去找谢棱渊了。”路君年将他的猜测说出。
  谢砚回过头,挑了挑眉看向他。
  路君年再次看向那个窗户,已经看不清具体有多少人了。
  “谢棱渊没办法给他们户籍,也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开京城。”路君年眼睫颤了颤,面上冰冷如寒霜。
  “他们死了。”路君年语气轻而淡。
  其实再仔细看就能发现窗口黑影的异常之处,且不说那些影子姿势怪异、一动不动,就常理来说,拉上帘布自然是为了说些不让他人察觉的私密话,又怎么可能站在窗边让人看到影子呢?
  谢砚耸了耸肩回到船内,似乎觉得刚刚的一切颇为无趣,又抓起烟花棒玩。
  路君年还站在门帘旁,冷风吹得他身体凉了几分,他沉默地转过身看向谢砚,几次欲言又止,最后保持了沉默。
  谢砚早就调查到了这件事,并不阻止他们入京,也知道以谢棱渊的性子,他一定会杀了他们。
  谢砚自然注意到了路君年的异常之处,说:“他们花钱买户籍,按照大元刑律也是要入狱的,只是买户籍的人太多,那些人又大多来自五湖四海,户部一时间管不过来。狱中条件艰苦,他们也不一定能撑到刑满释放。”
  路君年心口有点闷,他知道皇室之间的斗争会有他人的牺牲,之后的路只会更血腥更残酷,但让他直面这一切,他一时间心绪还是有些失控,他转过头深深吸入了几口外面的冷风,握拳的手背在身后,慢慢平复情绪。
  “我只是觉得,他们罪不致死。”路君年沉默了很久,才淡淡地说出一句话,语气中泛着凉意。
  “你心里有在怪我吗?”谢砚手中的烟花棒燃尽,被他随手丢在了一旁,他斜斜地靠在船的另一边,面无表情地看着路君年。
  路君年抿唇,掌心攥得很疼,摇头说:“皇位之争不该有妇人之仁,何况我没有任何立场怪你袖手旁观。谢棱渊这人很谨慎,他一定不会主动跟买户籍的人联系,他们最多就知道个袁永晖,袁永晖死了,他们应该再也查不上去了。”
  “你找到了那十个人,并向他们透露出了袁永晖背后是谢棱渊的消息,才让他们有机会跟谢棱渊碰上,发生今天这样的事。你这么做,应该已经在那楼附近安排好了一切,一旦私下买卖户籍的事捅到宫内,谢棱渊可就不只是一条重罪了。”
  路君年不同情谢棱渊,只是谢砚在幕后操纵的一切,需要的心机与城府不是一点半点,已经远超过一个十四岁少年应有的心智,而在此之前,他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在他面前稍显孩子气的谢砚就仿佛是一个假象,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谢砚才是真的谢砚。
  “可你的表情,可不像是不怪我。”
  谢砚向路君年走了两步,双手托过路君年的脸转过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最后还是路君年先移开了视线。
  谢砚:“路恒从小教给你的仁义礼智信,能让你成为一个好官,一个忠臣,可不能让我成为帝王。你也许会觉得我残忍,而我会在心里嗤笑你做什么大圣人。我从八岁就开始杀人了,而你的手上可能一滴血都没有沾上过。我们现在在一条船上,这条船沉了,我们两个都得死,你明白吗?”
  路君年目光落在谢砚眉尾的小痣上,最后闭上了双眼,轻声道:“灯会要开始了,让船先靠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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