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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十岁的时候还被同班的小混混抢零花钱呢。
“你已经很勇敢了。”
莫工认真道：“等任务结束，回家跟家里人好好聊聊，一切都会好的。”
“突然这么讲道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齐温书细细回味了那句“你已经很勇敢了”很久，从来都没有人说他勇敢。
眼眶不知怎么就有些酸，齐温书偏头眨了眨眼，怕他笑话，赶紧扯了一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你呢，任务结束后你要做什么？”
想起他的身份，齐温书又突然担心，任务结束后，他会被研究所连累吗？
莫工反倒没想那么多，像是早就想好了：
“大概会买块地，酿点酒，种点树，高兴了就请朋友来喝酒，不高兴了就谁也不见。”
反正干什么都行，离开研究所，干什么都高兴。
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有这个机会……
莫工不由想起出发前，艾萨德单独见过他，特意交代了他一些事。
“那个男孩子很像幸东，但你知道，这不是他，对吧？”
“当年幸东为了救你才死的，我知道你很愧疚，想不想做点什么补偿他？”
“什么意思？”莫工蹙眉，有股不好的预感。
艾萨德道：“老板已经找到办法，只要你按我说的做，我保证能让幸东真的活过来。”
什么叫真的活过来？
莫工不太信，但艾萨德说得信誓旦旦。
“这次出去，找机会杀了程所期。”
是幸东重要，还是程所期，艾萨德让他好好掂量。
艾萨德看出莫工纠结的内心，又道：“怎么，难道你要让幸东为了你死第二次吗？”
这句话是莫工最不想听到的……
“喂，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我跟你说话都没听到。”
齐温书的声音拉回莫工的思绪。
“你声音那么小，谁听得到。”
齐温书侧身朝着他的耳朵大吼：“你声音才小！是你耳朵不好使！”
“好好好，我声音小，是我耳朵不好使行了吧。”莫工捂住耳朵任他闹，认输道，“只能麻烦齐老师再说一遍了。”
齐温书哼了一声，这还差不多。
他趴在那，酝酿了一下，声音又小了回去：
“明天去见姆巴，你会陪我去的吧？”
说到底，齐温书还是害怕的。
他人生里接触过最凶的，就是上学时抢他钱的混混。
像姆巴这种听起来就凶神恶煞的人物，无论齐温书给自己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还是怕得睡不着觉。
莫工看出了他的胆怯，却没有一点笑话或看不起他，而是翻过身拍了拍他的背：
“放心，我会跟你一起去，你叫我声哥，我保证姆巴碰不到你一根汗毛。”
装了这么久情侣，他们顶多在人前演戏拉拉手，还没有在私底下靠得这样近。
齐温书嗅着不属于自己身上的一点很淡的烟草味，脸慢慢热起来。
到最后还是睡了一个好觉，连梦都没做。
第二天受邀去见姆巴，这次的地点倒是偏了一点，从大铁门进去是个仓库。
程所期带着巫年，还有莫工和齐温书，傅一留在外面，以防出现其他情况好接应他们。
姆巴明面上是要跟他们谈合作的事，可他们进来开始到现在，他的视线就总看向齐温书。
程所期一直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因为古竹悦表面上已经倒戈姆巴，是在替他做事。
所以看到姆巴身边也有研究所第二批研究体大合照时，第一时间汇报给了卢队。
卢队从库珀那边也得知研究所里面确实有这份档案。
姆巴和研究所似乎以前就合作过，不然他怎么拿得到第二批研究体的资料。
“实不相瞒，姆巴先生，我们老板说了，这次咱们谈合作，愉快的话自然是皆大欢喜，要是不愉快也没关系，我们和“丝绸之路”总是有机会合作的。”
程所期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姆巴不可能听不出来其中不愉快的含义。
“我这次确实是带着诚意来的，姆巴先生，谁都想要自己获利不是吗。”
程所期话里表现出来的，把姆巴引向了一个他只需要钱，其他的可以当做没看到的意思。
有时候金钱诱惑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都是人之常情。
“既然程先生这么说，我再说些弯弯绕绕就是不给面子了。”
姆巴看向齐温书：“你身边这个小兄弟瞧着眼熟，既然要合作，咱们双方都拿出一点诚意来，你让我给他检查检查身体，我可以带程先生去我们的工厂参观参观。”
所谓的工厂，不过是姆巴自己整出来的另一个研究院。
他似乎不甘心于只是搞暗网，还打算自产自销。
古竹悦说姆巴的研究院研究的命题和研究所是一样的。
他还绑架了一批专家，胁迫他们给他做事。
程所期还有个任务就是找到研究院的位置，配合警方解救人质。
所以他自然不会拒绝姆巴的提议。
只要他踏进研究院，警方立马就能够通过他身上的定位芯片锁定位置。
只是到了研究院，给齐温书抽血时，有个男医生突然摔了盘子，拒绝帮姆巴进行这种拿人体实验的缺德事。
姆巴没有动怒，看起来依旧是一副正经的商人模样。
他只是给身后的保镖递了一个眼神，下一秒，一声枪响过后，那个医生的血溅到齐温书脸上。
谁到没想到姆巴做事这么狠绝。
程所期下意识去看齐温书，担心他吓到露出破绽，已经警惕的把手微微挪向后腰。
齐温书却只是安静的伸着手，还保持着一个等别人给他抽血的姿势。
看起来并没有被吓到。
第66章 勇敢的待在这，你不会有事的。
当年那一批实验体，胆子小的早就已经被淘汰掉。
其实就算齐温书真的吓到失态，程所期也有理由解释，只不过信不信就是姆巴的事了。
他既然知道幸东，就不可能不知道当年这个孩子是最有希望走出雨林。
就算齐温书在程所期跟姆巴的说辞中，艾萨德确实早就知道当年的幸东没死，把所有说不通的地方全部推给艾萨德。
但齐温书并不是真的幸东，他没有真正的经历过这些事，心理素质不够也完全能够理解。
此刻他却冷静的没有大喊大叫，只是本能抬手去擦溅在脸上的东西。
发现是血，又面无表情的擦在自己裤子上。
姆巴一直观察着他，见状像是打消了一点疑虑，换了个新的医生来给他抽血。
程所期借机提出参观他的工厂，姆巴同意了。
莫工留在研究室等齐温书抽完血，等人全部走出去，他借口带齐温书去卫生间洗洗脸。
一关上门，齐温书双手撑着洗手台险些站不稳，白着一张脸完全说不出话。
莫工手快的搀住他，轻声安慰：
“好了，没事了，你真的很勇敢。”
“他，死了？”
齐温书嗓音发颤，咬着牙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血溅上来那一刻，天知道齐温书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忍住了没有做出任何可疑的反应。
卢队告诫过他，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们既然要配合，一个失误的反应都有可能会让队友陷入新一轮的危机当中。
“刚刚他的血溅到我脸上了，好腥，我想吐……”
齐温书全身都在发抖，莫工紧紧抱了他一下，打开水龙头给他洗脸：
“没关系，吐吧，吐完我送你出去。”
虽然莫工平时看起来不怎么靠谱，人也老爱说些不着调的话，但这次他格外认真的帮齐温书洗掉了脸上所有污血。
真心希望能够干干净净的送齐温书回去。
齐温书那几管血等到结果出来，起码能给警方争取到突破时间。
耳机里突然响起傅一着急的声音：“程程跟姆巴单独离开工厂了！外面来了一帮警察，真他妈见鬼，你赶紧找机会脱身。”
结果还没出来，姆巴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
莫工皱起眉：“怎么回事？”
傅一看着监控：“姆巴接了个电话，他和程程单独说了什么，程程连他小男友都不要了，自己跟姆巴坐车离开——喂？该死！”
傅一话还没说完，整个工厂突然全部断电，所有画面陷入一片漆黑。
与此同时，工厂五百米外，萧榆正坐在警车里，跟卢队分析那些专家最有可能会被安排在哪一间研究室里。
如果爆破进去，得确保人质的安全。
正讨论着，负责盯梢定位的小王突然叫起来：
“姆巴的车离开工厂了！”
“怎么回事？就他自己？”
卢队立马放下地图，凑到电脑屏幕前。
“程所期的定位也在车上，但是其他人都还在工厂里，他单独带走了程所期。”
计划里，他们要在工厂里按住姆巴，人赃并获。
变故一出，一股不太好的预感出现在众人心里。
卢队快速下决策：“不等了，直接攻进去！”
“小王，车钥匙给我。”
萧榆来不及通知提前摸进工厂的陆森，直接带队开走了两辆车。
而工厂里早就乱成一团。
通讯干扰中断，莫工从后腰抽出一把手枪塞到齐温书手里，叮嘱他：
“你就待在这，等我出去就把门反锁上，这个，拉一下上膛，枪口不要对准自己人，记住了？”
“你不送我出去了吗？”
齐温书摸黑拉住他，声音透着惊慌。
“……”
黑暗中好几秒都没有人说话，齐温书慢慢松开手：“对不起……我是不是很麻烦？”
莫工的眼睛适应黑暗后，能看到齐温书失落和小心地垂下脑袋。
其实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他不是幸东了，不是吗。
“齐温书。”莫工头一次叫他的名字，“谢谢你。”
“啊？”齐温书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短暂地拥抱了一下。
莫工在他耳边轻笑：“那天你在篝火晚会上，拉着一大哥的手痛哭流涕求别人别给你下蛊的样子，挺好玩的。”
“你！你看到了？”
那时他第一次来南寨，对南寨的神秘文化还不是很了解，喝多了才这样的。
没想到居然被莫工看见了。
莫工轻轻拍了拍他脑袋：“齐温书，勇敢的待在这，你不会有事的。”
整个工厂的总电闸已经被人破坏，姆巴派来守在这的人没有一个人去修电闸，而是趁机销毁证据。
姆巴突然放弃整个工厂，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暴露了。
莫工摸黑拐上三楼，希望还能捡漏几个活着的专家。
正好碰到带着几个科研人员下楼的巫年。
“发生什么了？姆巴带程程去哪了？”
巫年语速很快：“阿期说姆巴没有把那些专家全部放在这里，他手上还有人质，但是姆巴只允许阿期一个人跟他去。”
莫工：“这是程程跟你说的，还是姆巴跟你说的？”
“阿期……”
所以程所期让他留在这解救人质，等警方来了他再跟萧榆一起跟着定位去接应他时，巫年才没有执意跟去的。
莫工烦躁地骂出一句脏话：“妈的，这家伙真把自己当成神了，快去救他！”
当时整个工厂参观下来，程所期发现人质的数量和古竹悦说的，完全对不上。
正想怎么通知萧榆，姆巴接了个电话，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跟程所期说：
“我还有一个疗养院，剩下的专家们都住在那里，难道你不想见见司柳教授吗？”
程所期早就知道艾萨德不会那么容易相信他。
“刚刚是艾萨德打给你吧，你和他早就认识了，怎么没听他的话把我杀了？”
后座里，程所期上车后双手就被反剪着拷在身后，旁边坐着的男人将枪口一直顶着他后腰。
他却丝毫不慌，伸着脖子跟姆巴唠嗑。
姆巴不屑地冷哼：“艾萨德凭什么让我听他的。”
“你不是他下属吗？”
第67章 “你要命还是要老二？”
这话对姆巴来说似乎是一种侮辱。
“他也配让我给他当下属，“丝绸之路”本来就是我创建的，他那死人弟弟又做了什么贡献。”
姆巴讨厌艾萨德的程度，让他不惜把真相告诉程所期。
“他们狗屁都不是，你们还在傻傻的替他卖命。”
“你不知道吧，当初研究所建立也有我的一份，要不是艾萨德怕我比他厉害，我怎么会带着“丝绸之路”跑到这里来，现在没了他那死人弟弟，自己造不出来了，又打起我的主意，呸！他想得美！”
姆巴想自立门户，提防艾萨德已经不是一年两年，艾萨德对姆巴的怀疑也让他们互相有矛盾。
怪不得巫年从姆巴的队伍里出现，艾萨德并没有轻举妄动，而齐温书顶着幸东的名头冒出来，姆巴迫不及待就想验证真假。
反倒让他们误打误撞上了。
“既然你不杀我，又带着我，不会是想用我威胁艾萨德吧？”
用司柳威胁他，一定是艾萨德告诉姆巴的。
这么说来艾萨德也来了，而且带着司柳一起来的。
就为了能到最后也牢牢控制程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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